细细碎碎的声响结束,箱子已搬运得差不多,树林之中幽幽灯火,林中身影族动,闪出一个人。
没有说话声,搬箱子的人全是停下手中活,亮出手中铿锵的兵刃,擦擦的一片声响,都是指着那方树影簇动的地方。
柳烟率先出动兵刃,盯着树中缓缓走出的那人,眉眼冷了一度:“原来是你。”
柳烟手中的兵器没有放下,其他人自也是警戒着,相互一望。
倒是玉迁迁眼尖,见着来人,冷身戏语:“我倒以为是谁,原来是南宫二宫主,收好你们的兵器吧,若是不小心伤了他,你们有十个脑袋也不够南宫大宫主砍。”
柳烟不动,其他人还是不动,警戒着。
“还是迁迁懂我。”南宫旭走上前,嘴里叫着迁迁,眸子却是放在柳烟身上打量的:“只是不知道烟儿什么时候也懂我一回,这些个锋锐的兵器怎能适合你呢?”
南宫旭碰了碰剑尖,柳烟厌恶似的移了一寸,凝了他一眼:“谁允许你这么叫我的名字,若再敢叫一句,我废了你的舌头。”
南宫旭眯眸一笑,再上前:“当着袭紫陌的面我都敢叫她陌儿,且她很乐意,我为何不敢叫你了,你主子都拿我没办法,你又能把我如何?”
玉迁迁冷嗤:“柳烟姑娘莫忘了,主上已吩咐过,若是南宫二宫主来访,我们需以礼相待。”
柳烟凝了玉迁迁一眼,冷冷的收了剑,上了船舱,路过慕容佑身边的时候,轻轻的说了句:“给我盯着他,若他敢碰那些东西,杀了他。”
慕容佑微微点头敛腰,折了扇子。
这句话玉迁迁自是听见了的,玉迁迁瞧着慕容佑,一声冷哼,扫了一眼那些运箱子的人,微微一眯眸,似乎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随后也进了船舱中自己的房间。
大船一路航行,很稳当。
桌上灯火闽闽,一人端正坐着,一人懒懒的靠着。
南宫旭慵懒般靠着木板,翻了翻身子,找个舒服的姿势再靠着,又看了看依旧端正的慕容佑,笑道:“本宫主一向晕船,慕容公子如此贴身保护,实在让本宫主感激零涕。”
慕容佑皮笑肉不笑:“宫主客气,应当的。”
“慕容公子不打算换个姿势,听说若一直这样坐着,可能对某些方面的功夫施展会不力,想慕容公子一表人才,定然也是女人无数。”
南宫旭抬了抬脚,按在木桌上,整个人几乎已成躺着的姿势。
慕容佑没有说话,闭了闭眼睛,假寐。
“莫非慕容公子对烟儿姑娘感兴趣?”
慕容佑忽然的睁开了眼,紧紧地盯着他,相对一秒才松懈下来,淡淡道:“若是宫主对柳姑娘感兴趣,想带走她,待慕容佑下次见着主上时定为宫主求个情,但柳姑娘毕竟跟在主上面前多年,主上会不会放还说不准,而柳姑娘那边,宫主还得努力。”
“慕容公子说的极好,本宫主现下就去找她。”
南宫旭挽了一个腿花下地,才到门口,一把折的很好的花扇子横在眼皮底下,身边,白色衣饰扬起,落下。
身后的慕容佑淡淡开口:“船上有规定,除了巡逻的人,谁也不许在晚上乱走,宫主还请好好休息,明日再去也不迟。”
睨了一眼那花扇子,南宫旭嗤笑着,退回了坐位上,继续躺下,慕容佑也是收回扇子,重新坐了下来。
南宫旭眯着眼睛,他倒要看看这个慕容佑能坚持多久不睡,又能监视他多久。
他并不是介意被人盯着,只要那个人上了船,还有什么是不可以做到。
他南宫旭只需好好睡一觉,别的,又何必去管。
房内暗亮,没有点灯。
柳烟伸手触上案几上的那个暗红色锦盒,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唇边微微弯起了一抹弧度。
那只是一对耳环,翡翠绿色,形状如柳,取她名字中柳字之意。
可笑意才起一秒,忽的僵硬起来,盖上盒子,飞身抽剑,挡在了房门口。
柳烟冷眼凝着门前正打开门的人,冷了声音:“进来之前,你不知道要敲门?”
“我玉迁迁一介粗鄙之人,怎有柳烟姑娘的教养好,柳烟姑娘又怎要求我玉迁迁懂这些礼节?”玉迁迁横了眼前的剑一眼,稍稍放下依旧搭在门把上的手:“柳烟姑娘不请我进去坐坐,聊聊?”
柳烟扫了她一眼,这才收剑,进屋坐在了木椅上:“说。”
“我想杀一个人,但我想请柳烟姑娘帮忙。”玉迁迁扭动着步伐,站在了她面前。
“你别忘了主上要你来的目的,更别忘了这艘船是做什么用的。”柳烟抬了抬目光,冷笑:“这个忙,我无法帮。”
玉迁迁贴下身子,附在她耳边:“这艘船做什么用,柳烟姑娘又何必在我眼前演戏,骗骗慕容佑那样为你痴情的呆子也就算了,但我玉迁迁绝非好惹好骗之人。”
柳烟清冷扫过她:“即便你知道又怎样,你以为因此便可以威胁我?”
“玉迁迁哪敢威胁您,这船上人都只听你的,我又有何能力去威胁你,我只是想跟你借一个人用用,不过,在此之前我得提前您一句,不想死的话,趁早备好小船离开。”
柳烟霍一声迅速站起来,变了脸色:“你想做什么,难不成你想毁了这船?”
“不错。”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只有将这船毁了,才能彻彻底底的杀了那人,我来不过是知会你一声。”
柳烟气急,抽出了剑,才动一下,剑便被蓝紫色的凌带缠住,柳烟一急,问出口:“你到底想杀谁,南宫旭吗?”
玉迁迁调笑道:“我若去杀南宫旭,你柳烟还不急死,你跟南宫旭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你方才对他如此心狠说话能打消很多人的疑虑吗?你的心计只对慕容佑那傻小子才管用。”
柳烟眉色一冷,将蓝色凌带段成几截,退到一旁,冷冷问道:“你知道了多少?”
“不多。”玉迁迁挑开了笑意:“该知道知道,不该知道的还是不知道,你且放心,这事我不会告诉慕容佑,更不会告知主上,但你今晚若阻止我,那可难说,除非你能把我杀了,且杀了我之后还能给主上一个完美的交代。”
柳烟清笑:“我凭什么相信你,即便你说给主上听,你认为主上是信你说的话还是信我?”
“信?”玉迁迁冷笑:“你柳烟跟在主上身边多年,不可能连她的秉性都摸不透,我不了解主上,可我了解南宫澈,主上和南宫澈是同一类人,他们从来都不会信任何人,即便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若我跟主上一说,你以为主上还会信谁吗?柳烟,你和我都得死,这才该是主上的作风。”
柳烟横着剑:“我跟着主上这么多年,凭你的几句话便想离间这一层关系,简直做梦。”
“柳烟,你怎么还想不明白,你永远跟不上那些人的脚步,即便跟了主上多年又怎样,时间算个什么东西,我跟在南宫澈身边,为他出生入死七年,他照样想杀就杀,若你不衷定你的立场,袭紫陌迟早有一天也会对你那样,你心知肚明,袭紫陌能留你,略微的相信你不会背叛她,不过是因为你身家清白,没有任何势力,只能依靠着她袭紫陌才能往上爬,可若是你和南宫旭……”
“别说了。”柳烟放下了剑,双眸暗暗的盯着地面,声音冷冷沉沉:“说吧,你想杀谁?”
才问出口,柳烟目光又立即凌厉起来:“但先说好,我只帮你一次,若日后你再敢拿这件事威胁,我定会让你死在南宫澈手里。”
玉迁迁抬了抬沉沉的眼眸,闪过一片笑意:“若这件事能成,说不定你会感激我。”
柳烟轻嗤。
船开的越来越远,一片片海水被划开,泛起白花。
漆黑的星空,闪过一丝闷雷,乌云翻滚。
沉闷的房间,十几个床位,都是身着黑衣的人,有一批黑衣人人已经在床上打着滚,咿咿呀呀的说着梦话,偶尔几个呼噜声。
而有一批黑衣人则是静静靠着木板,伸开着双腿,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身上不盖被子,手上刀剑从不离手。
是了,有一些人晚上便是那么睡觉的。
他们是杀手。
他们从不闭眼,因为一闭眼极有可能在无意识之间被仇家杀了,刀剑不离手,因为那是他们吃饭的家伙,一旦没有防身的家伙,只要一走出门,那是必死无疑的事。
很可怜吗?
还是很可悲?
不,那是他们自己选的路,怨不得别人,她从来不会去同情一个杀手,那样便是在间接的同情她自己,而她不需要同情。
“喂,轮到你了。”
刚进门的一位黑衣人踢了踢她,顺手扯过她一旁的被子盖上,便蒙上了脸睡觉。
她并没有睡,相反的,她一直观察那些睁着眼睛的人,多余的目光在他们半敞开着的手背上划过,一枚青蛇刺青,随即明白了这些是什么人。
这么大一只船,他们只分配了两个人巡逻,一个时辰替换一次,不知怎的轮到她,她也没有想太多,不懂这里的规矩,她不能乱说话。
撇了那些睁眼睡觉的人,随手推门出去。
房间外很凉,被冷风吹的滋味该是不好受,黑衣人都带着面罩,遮的严严实实,分不清谁是谁,也看不出谁是谁。
她在船甲上慢慢行走,迎面而来的是另一个巡逻的黑衣人,那人撇了她一眼,没有太多话,擦身而过。
“是你?”
她的脚步还未迈出,后面那黑衣人突然停住,冷冷的声音便已传了过来。
她确信这是在跟她说话,此时的船甲上除了那人和她,再无第三人。
她抓了抓指骨,心优不定,这个人,即便她带着面罩,也还是认出了她,可她却对他不熟悉。
声音略微耳熟但听不出会是谁,或许是她遗漏了某个曾与她说过话的人。
那人已快步走了回来,对上她的眼睛,笑道:“果然是你。”
那人眼中又笑意,因见到她而高兴吗?
似乎是,似乎又不是。
她扫了他一眼,转身欲走。
他却是有些急道,又挡在她面前:“你怎不认识我了,我们在客栈见过,倾家堡那次,龙——”
他咽住了喉咙,那声姑娘还未叫出口,他已经察觉到了脖子上的微异,他淡淡的凝着她的手指,不,确切的说,是她手指间那狭长又轻细的银针,扎在了他左边的脖子上方。
“你们在做什么?”
他的身后,来人一声娇斥。
他笑了笑,如果后面没有人的话,估计自己真的会死在她手里,她不会留下任何的情面,然后抛尸大海。
即便他跟她说认识她,见过她,但她不认识他啊。
又有什么用呢?
还好后面的那声叫声,让她不敢轻举妄动,给他留了一口气,她刺的并不是太深入,还没见血,他忍了忍,抓起她的手,将自己的面罩扯下,他漏出一个小小的笑容,这才低头回应后面走上前询问的人。
“玉姑娘,小人与他发生了口角,他硬说小人长得不怎么样,一气之下,便伸手来扯小人的面罩,让玉姑娘看到如此不雅的一面,实在是小人的错。”
玉迁迁量了量眼前的人,勾起了他的脸面:“我瞧着你倒是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莫意。”
莫焰帮的人。
玉迁迁满意的点头,又扫到了她的脸上:“既然你说莫意长得不怎样,那你摘下你的面罩,且让我来瞧瞧。”
见她不动,玉迁迁面目一冷,便已伸手去拽她的面罩。
莫意慌了神,既看到她手上银针崭亮,又看到玉迁迁手快要触到她的脸面,一惊之下急忙说道:“玉姑娘,他的面容小人见过,实在是长的难看,满脸刀痕,更是多疮得令人恶心,小人因此取笑他,才会惹得他生气要来扯小人的面罩,玉姑娘还是莫看的好,省的污了玉姑娘的眼,玉姑娘——”
莫意身体惊悚了一身的汗水,一急一下也顾不得自己说什么,玉迁迁的手定定立在那里,不再前进,淡淡说道:“既然如此,且莫看了。”
见到玉迁迁撤回了手,莫意松了松气,心骤然落下一层。
“你叫什么?”
莫意心再次提起,知道这是玉迁迁在问她,她没有回答,又心知玉迁迁不会罢休,而她却一句话也不讲,咬了咬牙,莫意只好说道:“玉姑娘,其实他……他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不会说话?”玉迁迁嚼了嚼这几个字,又冷冷的看向莫意:“你方才可是说过,他说你长得不怎样,这会儿怎又不会说话了,你的话,到底哪一句是真的?”
莫意看到玉迁迁脸上显现的怒意,一惊之下,咬了咬牙,拉着她忽的一起跪下:“其实是……其实是小人说谎,小人欺负他不会说话,所以才临时起意说谎……求玉姑娘饶命,小人下次再也不敢犯了。”
“这点破事,竟惹得你们三更半夜在此大呼小叫。”
莫意手心一紧,额头已冒了汗水,低声哽咽唤了句:“柳姑娘饶命,小人下次再也不敢了。”
柳烟握剑走了过来,冷冷的瞧向玉迁迁:“你也太小题大做。”
又扫向跪着的两人,声音冷了好几度:“你们两个下去吧,若有下次,自己跳海。”
听着像是云淡风轻的一句,但莫意知道,柳烟这人并不是想表面那般柔情,她说道便会做到。
“是。”
“等等。”
莫意拉起她才要走,突然再次被叫住,额角擦干的汗又流了出来:“玉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玉迁迁清笑:“若这么容易放过,柳烟姐姐以后还怎立威,你们该知道主子最讨厌满嘴谎言之人,一句话不真实,那可是有丧命的危险,既然柳烟姐姐不会管教手下人,且由我来管教管教。”
一道大锁,一道铁笼。
笼内两人,两人,笼外两人,两女。
“你自己看着办。”
柳烟淡淡的瞧了这笼内两人一眼,又看了一眼玉迁迁,搁下一句,便无声无息般的走出了船的底舱。
“姐姐。”
玉迁迁唤了一声,慢悠悠的点了一根烛火,让房子亮了些许,放置在搁烛火的木桩上,又拿纸糊盖上。
等她做完这一切动作,莫意已经完全愣住了,看向旁边的人,柳烟已走,那一声定不是叫给柳烟听的,所以刚刚玉迁迁叫她——姐姐?
“你还能如此唤我一声姐姐,我还是略有感动。”单黎夜扯开了面罩,凝了一眼关她的铁笼子:“但当你想杀我的那刻起,你该明白,我不会像以往那样唤你一声迁迁。”
“我很了解你。”玉迁迁转身,咬了咬牙:“就如方才,一旦有人对你构成威胁,你会比那人先下手,莫意认出了你,他便有可能暴露你的身份,所以你只想杀了他。”
单黎夜也扯起微微的弧度:“我也了解你,如果一件事不是对你非常重要,你从来都不屑多说一句,可你刚才与莫意说了太多无关紧要的话,以你的性格,被别人这样欺骗,无论对方是谁,你都会先杀后快,可你没有。”
玉迁迁早认出了她单黎夜,只不过是多做了写花样而已,譬如把她关到这个铁笼中,好让她不方便逃脱。
“你是想说你是自愿被关在这儿,你想在我面前炫耀你所有的东西,包括你的聪明才智,是吗?”玉迁迁狠狠的捏碎了底舱的一根柱子,留下一抹抓痕,底舱微微晃动。
“我所有的东西?”她微微笑了笑,瞧向玉迁迁:“你有看到过我拥过什么,如果是想说澈,可他已死,那地方我们也回不去,玉迁迁,其实我什么都没有拥有过。”
“澈他没有死。”玉迁迁发了狂似的,抓着铁杆:“难道南宫澈没有告诉你他就是澈,一直都是。”
“澈根本没有死在那次意外中,那是他诈死,那是他不想再被润控制所做的一切,你不知道,他明明好不容易有了一次真正活着的机会,可因为你,他居然会和你一起跳海,来到这个鬼地方。”
“你又不知道,我跟着他七年,他没看过我一眼,这七年他一直都在找你,他以为你一定在这个时空的某个角落,可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你已改名换姓,他没有希望的找了你七年,直到他在皇宫看到那副画像,你不知道,他找不到你,居然会迷恋那一副画像,也是,因为那一幅画,他再次见到了你。”
“你说你什么都没有拥有,真是天大的笑话。”
“单黎夜,我真的很恨你。”
笼中的那抹黑衣身影,微微的颤动,隐忍着表面的温火,莫意看到她袖子下的手,抓的死紧。
那是害怕什么吗?
还是在知道真相后,沉沉的克制自己的冲动。
“玉迁迁,其实你错了。”单黎夜沉了沉眉目,冷冷的抽了口气:“你只说他为了我做了那么多,那你又是否知道,他选择自由而诈死,说明他已抛弃了我,他不要我,你又是否知道,他如今在选择权力,选择野心的时候,他已经完完全全抛弃了我,他宁愿选择他的复朝,他的欲望,也没有选择我。”
玉迁迁冷嗤:“是你想的太多了,你只不过是不想他天下美人皆得而已,想让他在你和天下间做个选择,你明白一旦他做了帝王,后宫佳丽不说三千也有几百,你单黎夜又怎能受得了,他选择了天下,你单黎夜气不过才会如此说,你以为我不知道?”
莫意退后了几步,看着因一个男人而满眼怒意似的两个女人,慌张的靠着铁杆,又想着用手去拧那些铁杆,看能不能撬开。
此刻的他只有一个想法,他不能死在这儿,他必须走。
“没有用的。”
“她说的没错,确实没有用。”
两个人都只是看着对方,都没有看向莫意,但那确确实实是对莫意说的。
玉迁迁盯着她:“这是千年衔铁,即便你的寒冰剑也无法断开,我要你死,有人给你作伴你也该知足了。”
玉迁迁冷笑着:“你不是想知道这些箱子里有什么,你问问他,他会告诉你的。”
莫意惊恐的看着玉迁迁,又看着她:“不是我,不是我,说好的,你只是想利用我把她关起来而已,你说好不杀我,也不会伤害她,你不能反悔,放我出去,你发过毒誓你会遭天谴的。”
“遭天谴也不过是一死。”玉迁迁退开几步:“有你们两个陪葬,何乐而不为,不过,若天不让我死,我也不愿意死。”
莫意猛摇着铁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玉迁迁又点了一根蜡烛,放在底舱的草堆旁:“你们还有一炷香时间,可以想想临行前还有什么未了的话要说,当这根小小的蜡烛全部烧完,也是你们的死期。”
玉迁迁佯装叹了叹气,挑眉笑道:“可惜,我不能亲眼看着你,粉身碎骨。”
单黎夜皱了眉头,看向快要走出去的玉迁迁,沉声说道:“那些箱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玉迁迁没有回头,她的身影渐渐上去,却依稀能听出她的嗤笑:“单黎夜,南宫旭可能没有告诉你,这些箱子并不是从寒冰洞所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