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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认识自私(七)

三、异性朋友

给自私找个异性朋友绝对不是我闭得无事非要和各位开开玩笑,也不是对自私者假意或者真意的同情,更不是玩一些文人的固弄玄虚,尤其在“自私的共同点”这一话题里。——当我们想要比较全面、比较公正的认识某一事物的时候,总要通过横向、通过纵向,乃至尽可能通过全方位的观察与比较,才能做到对自己和对事物本身负责。——那么,这一异性朋友是何许人也呢?

它是一位——重于付出、轻于索取,宽以待人,严以待已,喜欢荣耀胜过喜欢钱物,一般的贫民习惯叫它“好人”,中产阶级喜欢叫它“慷慨”,而我们这些把文字玩弄得乱七八槽、深奥无比、又自认高人一等的人给了它一个书名——无私。

把这样一位美丽的“善人”介绍给那样一位丑陋的“恶人”做异性朋友真有点让我于心不忍,这除了有“鲜花与牛粪”的味道外,还有点把羊群送入虎口的感觉;但是,谁叫我是一个镇定自若、深谋远虑、满肚坏水的大文人呢。

“无私”是儒家思想的直接产物,“自私”是儒家思想的间接产物,“我们”是儒家思想的混合产物。为什么一上来就这样说呢?对这种一家之言的说法我应该略做解释。

首先值得声明的是:我不是儒家的追随者,也不是法家的研究者,更不是什么人的信徒;我只是一个贫民,一个手上生着老茧、嘴上叼着并不很下等的烟卷,地球上到处都存在着的一个贫民。从一个本民族贫民的角度来看,儒家是讲“善”的,是尊“礼教”的,至于它的“天命论”,以及其他一切可以借给各级统治者使用的思想对于贫民来说,是不会过多在意的,贫民只在意它的影响,它的社会地位、和在此基础上形成的突出、易懂、趋于根本的东西;而儒家的“突出,易懂,趋于根本的东西”就是“善”、“礼教”和与此有紧密联系的“尊严和荣誉”。我说“无私是儒家思想的直接产物”就是居于它这些简单、明了、过于侧重一面的东西的。比如我们都知道“孔融让梨”这个故事,如果我们简单地理解这个故事就是:做一个礼贤下士、为人称道的“好人”;如果进一步分析它的活就是,不管是面对大小孩,还是面对小小孩,都要找到“让”的理由,都要做一个“好孩子”,都要做一个“善良”的人,其目的是鲜明的;如果再深一步追究的话:“孔融让梨”就是在给人制造矛盾,就是在教人(甚至是逼着少儿)过早地进入极端。

为什么这样说呢?矛盾在于:

“孔融让梨”应该有一个总概念,在这个总概念里(不管它包含多少“让”,多少“善”,还是多少“好孩子”),它都应该存在这样一个事实,就是“大小孩吃大梨如果是公正的话,那么小小孩吃大梨就没有道理”,反过来也是如此——尤其在一个六岁孩子的思维里;但问题是,在这个“总概念”里削离出来两个独立的小概念,即“给大小孩吃大梨有它合理的地方”,“给小小孩吃大梨也同样有它合理的地方”;就是说,这两个独立的“有道理的小概念”组合起来以后变成了一个“没有道理的总概念”;或者说,用两个“并不对立的说法”把两个“对立(大与小)的概念”强行组合起来,由此得来的直接结果就是“糊涂”(就是小孩思维和知识之外的矛盾);“糊涂”表示什么?表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随便”,表示“你叫怎样就怎样,我无所谓”;“糊涂”还表示什么?还表示无奈。“我随便”、“我无所谓”说来轻巧,其实这是与“主观”冲突后发出的“无奈的声音”。也可以这样说,一切矛盾都与“糊涂”有直接关系。(——这是后话)。而最明显和最突出的矛盾在于,用孔融这个好孩子制造出一大一小两个吃大梨的坏孩子,——孔融应该接受“让”的教育,那两个孩子不该接受“让”的教育。

极端在于:为了目的(善)可以不择手段。——“明显的不择手段”通常都是在特定情况下的特殊行为,这种“不择手段”不管是对还是错都是“明说的”,具有“诚实”的意思,它将作为某种特殊工具被人认可;“非明显的不择手段”通常都是主观愿望的产物,这里的“不择手段”没有明说,具有不诚实的意思,就像中国家长用“激将法”教育孩子,是极不诚实的一样;它们对人的影响都是潜移默化的,都是容易让孩子走极端的。另外,我们知道,几乎所有的事物,都可以从中找到有利的一面,和不利的一面。这个故事里的两个独立的概念就是都取了有利于“目的”的一面;这是在非明显的告诉人只要目的是对的,就能找到“对”的理由。就可以也应该回避事物中不利的一面。就是说,“孔融让梨”这个故事是在教人做一个重于付出、宽以待人、乐善好施的人;而如果严格地说,这是违背“以人为本”的,就连傻孩子都知道拿大梨。而违背“以人为本”的行为本身是行不通的,为了让它行得通,只有利用“少儿时期”的模糊,“好孩子”的诱惑,必要时还要加上一些“大人”的武力。换句话说,连哄带骗带威胁也要让孩子放弃最本质的东西。可是,虽说行得通了,但无疑是主观愿望的结果,无疑是在人的心里种下了矛盾和极端的种子。——(这就像“向别人学习”客观来说是必要的,但真正的纯粹的向人学习就是“失去自我”的体现,就是“人云亦云”的产生,就是“个人创新”的丧失。)——而这种“行得通”,这堆概念,以及这些思想是不是直接来自于“善良”的儒家、或者是从以儒家为主的传统思想而来的呢?恐怕毋庸置疑。

(——说“孔融让梨”制造了一个矛盾、无能、多灾多难的民族,并不很过分。)

其次,为什么说“自私是儒家思想的间接产物”?关于这点,我同样是有理由的。

理由一:允许孔融做一个好孩子,不允许“法融”做一个好孩子;并且是:有一个无私的孔融就会有至少两个自私的“法融”。

理由二:我认为儒家思想里许多根本的东西不是“人”身上根本的东西;这就必然带来人根本的思想与儒家思想的长期对抗,但不幸的是,在历史长河中,“知识权”和“话语权”大都掌握在儒家那里,因此,人的思想被儒家思想俘虏是经常的事情。换句话说,“自私”(正如前面所说)是“近于”人的思想的,可这种“近”正是长期遭到儒家(主流思想)的批驳,这样就形成了“近于人本”的、具有萌芽性质的思想(自私的思想),失去了它正常生长的土壤和空间,最终使这一出生时正常的婴儿最后长成了畸形。中国人的自私思想难道不已经演变成一种畸形思想了吗?——心里在为孩子的未来着想,行为上却在一步步断送孩子的未来;思维和行为的不一致性非常明显。

理由三:有供货市场——无私的奉献,就有消费市场——自私的笑纳。关于这一点与第一点不同,第一点里的“小法融”是在制造“小孔融”时随机生产的,而这里的笑纳更属于“主动消费”。

总体说来就是:“主流思想的批驳和人之本”之间的矛盾、“长期形成的客观因素和人的主观因素”之间的不协调、“无私的善养与溺爱和自私的来者不拒”之间的共呜,等等原因间接造成了诸多类型的自私。今天,各种自私在“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下已如雨后春笋般拨地而起、蓬勃发展。而在这之前:即批林批孔时产生的则是较多的无私,这是因为有比圣人还要伟大的人物出现的原故。后者同样也是一种对人思想的征服。

或者严格地说,孔孟思想表面上是教人学好,教人规规矩矩做人,教人不要反乱;可当人感觉这里有悖人本,有悖公允、提出异议的时候,它自己都不知道怎样解释,只好用一句“天命安排”来糊弄别人和它自己,因为它想要的只是“目的”。但实质上它却是在积累“反乱”的元素,因为毕竟“天”是安排不了“人”的,“人”也是不可能远离“人之本”的。——可以这样说,中国二千多年的历史就是在“儒家积累反乱”,“法家(代表人之本)出来反乱”、然后又交由“儒家重新积累”,再由“法家反乱”的历史;至于这里的量变与质变的关系都是人为造成的,都是“认识不足”造成的。这一“认识不足”造成的反乱在世界历史中也有诸多类似的体现,尤其是在文艺复兴运动之前的世界历史上。而前面提到的“十五度向上定律”在我看来才是人类的必然衍进和自然规律,任何量变或者质变只是把“十五度”变成了“十度”或者“二十度”而已。

最后,关于“我们是儒家思想的混合产物”, 我想这点应该是容易理解的。

读书的人应该更容易离开愚味,更不相信天命,更容易发挥他的“人之本”的;但是,他所学的,所接触的、所要表现的,又有许多“天命的、违背人本的,与愚昧关系密切的”东西;在这样的冲突之下,产生一个乱七八糟、深奥无比、慎定自若、满肚坏水、自相矛盾的诸多人等是完全有可能的。(我总在想:为什么只有中华民族里才盛产“无私的人”、“自私的人”和“穿着竹布长衫的赵七爷”?这应该是我们全民族认真思考的大问题。——人来到世上原本是一个自然人,但为什么“追求自然人”反而成了人生的最高追求?沿途是什么改变了“自然人”?我想:这应该是全人类认真思考的大问题。)

总的说来,仿佛在“传统学校”里有三类试卷,一是A卷,二是B卷,三是AB卷;多数有关人员都接受了相应的教育并经常接受“统考”,最后有人考了个“无私”高分,有人考了个“自私”高分,有人考了个“AB”高分。需要补充的是,拿AB卷的人是占主导地位的,成绩一般的人也是占主导地位的,或者直接点说就是:表面上的无私做得还可以(这是为了迎合主流思想的需要),个人的小算盘打得也不错(这是为了满足个体需要)。——其实,话说回来,很多这些内容根本就无须“做作”和“掩饰”的。也就是说,AB卷的主要内容绝对不是人生的主要内容,它和混合型自私里的母爱性质差不多,都属于“形式复杂、内容单一”的性质。而所有这些都是在“人之本”不知的情况下产生的,“儒家(或其他违背人本)”的思想只是充当了“无知”的工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