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而活?为自己的使命而活?”是绣心不懂水月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傻傻站在原地喃喃自语。
“我到底想要怎么活?我的使命又是什么?”是绣心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的心。
“水月师父…”是绣心抬头,却发现水月师父和阿桑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是绣心赶紧抬脚追了上去,却没能追上他们。
才一会儿的工夫,他们怎么都消失了呢。是绣心来来回回找了一大圈,还是一无所获,自己心里又担心着二娘,便又赶紧转身回客栈去了。
回到客栈,二娘已经醒来,看到是绣心,一把把她搂到怀里:“心儿,我的心儿,为娘的好女儿!”
是绣心扑在二娘怀里:“二娘,从今以后,我们娘俩就相依为命,再苦再累我都会努力找回泰弟,并替爹爹报仇。”
言氏热泪盈眶:“我的女儿,为娘真是心疼你!”
是绣心拿着帕子给二娘擦了擦眼泪:“二娘不哭,马上我们就起身去徽城找表舅,心儿一定会出人头地,光耀门楣,为父报仇。”
“嗯。”言氏怜爱的抚摸着是绣心的头。
七八日后,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是绣心领着言氏到达徽州古城。是绣心找了一个清幽的客栈先安顿二娘住下,两个人洗漱以后,是绣心托掌柜的派了个伙计送去拜名帖。
那伙计到达知府宅邸时,恰逢知府前一日出远门,府里一个管家接了拜名帖,见是投亲,便不在意的放到一边,谁知这一放竟是七八天。是绣心和二娘在客栈望穿秋水,不见回音。
这日,天气晴朗,是绣心早起,故意打扮的寒酸如村姑,把二娘打扮的朴素如寻常乡野村妇。是绣心看到娘俩的打扮不禁满意道:“看着可以,像个村姑老妇!”
“心儿,你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言氏笑着,慈祥说道。
“我看我们娘俩来徽城已经七八日,拜名帖也送了,按道理表舅舅该亲自过来请我们,就算自己公务繁忙不能亲来,也该派个仆人知会一声。可如今这形势,怕不是人家嫌弃我们娘家穷酸,故意躲着不见。今日,我们娘俩化作村姑老仆去府中乞讨,如果真是势利之家,我们不投也罢。这天下之大,即便心儿刺绣卖艺也不会让二娘露宿街头。”是绣心分析的头头是道。
“哎,合该是家落魄了,今日竟也比不得往日。若在往日,只要老爷过来,即便没有进城,韩家也早已快马加鞭派人来接了。”二娘说的凄切,眼眶子又红了起来。
“没事,二娘,是家从前有的,我会一一夺回来,是家从前没有的,我也会一一挣回来!只要有心儿在,是家永远还是是家!哪怕只有二娘和心儿,是府就永远是是府!别人能轻贱我们,但我们不能轻贱自己!不论在哪里,我们都要有尊严的活着!这样才不会给爹爹丢脸,也不会给是家丢脸!”是绣心说的非常坚定,眼睛里源源不断迸发着希望的光芒!
“我的心儿,要是你是个男孩子该多好,我们是家有你实乃上苍恩待不薄!”二娘走过来,把她搂在怀里,嘴里轻轻呼了一口气,似乎近日心中堆积如山的压力,顷刻之间崩塌般如释重负。
水月师父真乃神医,自从二娘服药之后,神智一直清醒,在是绣心的耐心开导下,她也变得越来越坚强。
是绣心扶着二娘沿街慢慢走到韩府,是绣心上前轻轻扣了府门。
片刻,一名五十岁左右的男子缓缓走来打开门,瞥见门口头发花白的老妪和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丫头,问也不问,径直掏出几文钱扔过来:“拿去吧,够买两个烧饼!”说完,嘭的一声又关起了门。
“心儿,我们走吧,你看,果然人走茶凉,人情淡薄如此,即便我们留下来,也是自取其辱!”二娘很伤感的说道。
“是,二娘,我们这就回去。”是绣心弯腰拾起地上的几文钱,把它整整齐齐落在一起,放在了府门口正中央,然后转身扶着二娘返回客栈。
走在半路上,是绣心看街边热闹非凡,便带着二娘逛了一圈,俩人的心情丝毫没有受到刚才吃闭门羹的影响。
是绣心在一处刀剑铺准备挑选一只匕首给二娘防身,便松开了二娘的手。二娘在门口看到一处卖绢花的,那绢花形状甚是精巧绝伦,便想过去给是绣心挑一个。
大街上人来马往,纷纷攘攘,黄土飞扬,不知哪里来的马,受了惊吓,从二娘身旁呼啸而过。二娘吓得跌倒在地,是绣心转身望见这一幕,飞速跃上前,径直拉住马的缰绳,那马便停在原地纹丝不动,乖的像头小绵羊。
这时马背上一个比是绣心大个四五岁的少年说道:“谢谢你逼停了我的马!不知我的马儿怎么了,竟然在人群中发了疯似的乱跑起来。”
是绣心不等他解释,已转身扶起倒在地上的二娘,郎声说道:“你吓到我娘亲了,还没有向我娘亲道歉呢!”
“这,不是好好的,也没伤到哪里,怎么需要道歉呢?”马背上的少年轻声细语,自我自话的说道。
“如何才算伤了人,难道非要流血见伤才算伤人?那我岂不是可以把你拍到马下,再告诉你,是马没站稳,而我没伤到你,也不用道歉?”说完,是绣心一掌震软马腿,那少年扑通一声掉在地上,摔的四脚朝天,引的旁观人员轰然大笑。
后面追上来的随从呼呼大口喘气,一边赶紧扶着摔在地上的少年,一边怒气冲冲却上气不接下气的呵斥是绣心道:“哪里来的丫头,好大的胆子,连我家公子,也敢伤?你可知---你可知---我家老爷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你家老爷是什么人,如今你家公子伤了人还有理了?即便是你家老爷来了,也要道歉!”是绣心说的理直气壮,那仆人竟然不敢回驳。
“算了吧,心儿,反正也没伤到哪里,就不要咄咄逼人。”二娘拉着是绣心准备离开。
“犬子无理,是韩某教子无方,韩某在这里替犬子赔不是了!来福,拿二两银子过来,赔给老妇人,算是汤药钱。”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一身正气的立在人群里说道。
“爹爹,是孩儿不对。”那少年对着那男子说完,赶紧转身向言氏赔不是:“老婆婆,是我不好,对不起!”
“无妨,老身没事!”言氏慈和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