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二姐,这次我们多住几日,我还要外公教我花枪。”是嘉泰满怀期待,小眼睛里尽是迸发着喜悦。
“不要,我要早点回家,我要给大哥大姐的婚礼准备礼物。”是绣心毫不犹豫拒绝他的提议。
“我也要去,我也有份。”是嘉泰又改变了自己刚才的提议。
天黑之前,母子三人到达苏府,可是刚下马车一行人立刻就傻了眼,苏府里外挂起了白缦,似乎在办丧事。言氏拉着两个孩子的手抖了一下,片刻定了口气,吩咐丫鬟立刻敲门。
敲了许久,一个看府的老仆缓缓过来打开门,一见到言氏,立刻哭着扑倒在地,情绪激动:“夫人回来了,再晚一步,老头我恐怕就见不到了。”
言氏看到空旷萧瑟的苏府,心底十分难受,强忍着眼角的泪花扶起老头:“李伯,苏爹爹呢?”
“苏老爷已经去世多日,因为走的时候正是除夕,所以就没有发丧,苏少爷只命府仆守孝七日,明日既是第七日,后天苏少爷就准备变卖苏府,外出巡游了。府中众人也都解散,各自谋生。”老仆哭的涕泪交加。
“苏少爷呢?这会儿在哪儿?让他出来见我。”言氏气的胸口疼。
“大少爷已经多日不见,苏老爷去世当晚,他还满心欢喜,踏踏实实守了一夜孝,待苏老爷下葬当日才回来一次,待下了葬便又带着府里的银子又出府了,至今未归。苏老爷,可怜啊,可怜啊。可怜大小姐去世的早,这苏府竟然一日日衰败下去。”老仆讲的唏嘘不已。
“这苏少爷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言氏咬牙痛惜道。
“我当谁敢说本少爷的坏话,原来是你这个给人填房的陪嫁丫头,你只不过是我苏府里的一个家养的丫头,让你替主子照顾举家老小,是给你面子,如今还敢充起主子管教起我来了。”一个30来岁的青年男子手握流花扇从屋外摇摇晃晃走进来,肆意讥笑道。
“你!”言氏气的青筋暴起,却又不可反驳。
“舅舅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舅舅不过是外公的养子,而二娘是我娘亲亲自托付给爹爹的人,好歹也是是家的女主人,即便是在苏府也是正主,你又何曾有论主仆的份?我们这些后辈叫你一句舅舅,不过是看在外公的面子上,不承认你呢,你连这苏府里的老仆都不如。”是绣心伶牙俐齿的怼回去,气的苏释庭吹胡子瞪眼。
“几年不见,嘴皮子倒厉害了,只可惜这苏府我已经卖给隔壁镇子杨老八,房契都已经给了,今晚怕是不方便欢迎你们了。以后这里就再也没有什么苏府了,哈哈,哈哈,哈哈哈…”苏释庭望着言氏母子三人,笑的恶心又渗人。
“不行,今晚我们只能住在这里,我要进屋去整理外公的遗物。”是绣心说着便大步走进去,
苏释庭上前阻拦,被她一脚踢翻在阶下,流花扇也被摔烂,却只顾捂着摔疼的屁股,敢怒不敢言。
言氏母子三人进到屋里,被眼前的惨淡的景象吓了一跳,屋里空空旷旷的,连个值钱的家具都没有,唯一剩下的就只有府中随风摇曳的白灯笼。
“看来苏释庭觊觎外公家产很久了,府里早就被搬空了。”是绣心冷静分析道。
言氏眼泪婆娑,大脑一片空白的立在原地,望着曾经辉煌的苏府,痛心疾首:“苏姐姐,是我不好,没能替你守护好苏府!”
“娘亲,今晚我们在哪里休息,好困好累啊。”是嘉泰拉着言氏的衣角摇摇晃晃。
言氏抱起是嘉泰,泪流满面。
“二娘,我去教训教训苏释庭这个混账!”是绣心握拳冲出去。
言氏一把拉住是绣心:“心儿,我们先去给苏爹爹上个坟。”
“好,一切听二娘的。”是绣心按耐住愤怒的心。
李伯领着言氏到苏老爷的墓地,言氏带着两个孩子和四个是府仆人一一跪在墓前,言氏哭的凄凄切切,不知情的人都误以为这就是苏老爷还在世的女儿是夫人。
祭奠结束,一行人在附近镇子里找了个客栈投下,奔波一日,全都累的骨头散架,刚碰到枕头大家就呼呼睡下,只有言氏对着窗外漆黑的夜色默默流泪。
许久,言氏困意袭来,倒在两个孩子外边沉沉睡去。
半夜,一阵凉风掀开窗户,烟云缭绕中,言氏看到满身血污的是老爷在迷雾中惊慌失措的奔走,言氏抬脚追了上去,人还没追到,转身却看到苏小姐扶着苏老爷泪眼星星的走过来,情急之下言氏拽着苏小姐的衣袖喊道:“姐姐,你回来了?”从身盼走过去的苏老爷和苏小姐仿佛没有听见。
轰的一声,从天上砸下一片黑云,荡开一阵波浪似的眩晕感,所有的人都消失殆尽。言氏大叫一声惊醒来。
是绣心一个激灵爬起来拉住二娘问道:“二娘,二娘,你没事吧?”
屏风外守夜的丫鬟也赶紧披着外衣跑进来:“夫人,夫人,你没事吧?”
言氏抱着是绣心,心有余悸的说道:“刚才做了一个噩梦,梦里很可怕,心儿,我真的很担心老爷。”
是绣心安慰着言氏:“不怕,二娘若是担心,明日我们早早赶回去便是。”
是夜,言氏在床上辗转难眠,好不容易挨到天亮,便带着两个孩子匆匆吃了笼包子就急着赶回家。
这日,雪下的出奇的大,马车难行,走了半日,只走了十多里路程。接近晌午,只好就近找了酒楼吃了口热乎乎的汤饭。
这时,也有三个人带着斗笠,披着斗篷从反方向过来:“店家,来三碗热乎汤面!多放肉多放辣!”
三个人背着是绣心七人坐下,从他们的言谈举止,是绣心判断这三个人是杀手,至于在执行什么任务,无从考究。是绣心不想节外生枝,便也没搭理他们,一行人只顾自己吃饭,吃完便付账走人。
一个赶马小厮出来时不小心碰到旁边一个戴斗笠的胖子,身上的佩剑掉落在地,那胖子生气呵斥道:“找死啊!走路没长眼睛啊!”
是绣心转身走过去,三个凶神恶煞的脸庞映在眼帘一清二楚。是绣心放下一个银元宝,替小厮道歉道:“下人无理,这顿饭我买单,就当赔不是了,几位大侠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