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佛菩萨庙对面是一处约有几公里深的名叫罗家沟的山沟,从庙外小路进山必经大佛菩萨庙,所以大庙边上进出山沟的地方叫罗家沟口,与罗家沟之间隔开一条宽约十米的飞龙河。飞龙河水面上有当地猎人搭建的一座非常简易的独木桥,胆小的和有恐水症的人绝对不敢从上面经过。这座桥说是独木桥,其实就是在高于水面一尺高的鹅卵石上,架一根直径约二十公分粗的一根树身,再在约人腰部高度处,横一根苗竹做扶手,就成了当地村民所谓的大木桥了。当刘国江带着野隐山颤悠悠“走”过独木桥,他可不曾想到,这座独木桥,后来是他一家通往沟外通往尘世的唯一之路。如果一旦遇到下大雨飞龙河涨水,两边的人就只能隔水相望,独木桥也常常被水冲垮,他一家人也只能与凡尘无奈地隔开了。
过了大木桥,刘国江带着野隐山顺着罗家沟流向飞龙河的一条溪流逆流而上。这条路也许只有采药和打猎的人才走过,说是路也是溪。两三米宽的溪流蜿蜒而上,山路一会儿是一米宽左右的山道,一会儿是几十公分宽的溪流塄坎和露出水面的石头,脚下全是松软的枯枝败叶,身边是缓缓流动的云雾,树枝藤蔓不时挡住去路,林间间或露出褐红色的岩层,野隐山惊喜地说:“这可是距今至少六千万年的丹霞地貌呀!加上这里的天气地理情况,说不定还有恐龙时代的桫椤树呢?”
刘国江听了不禁纳闷,从小在山里长大的他,对四面山一带数不尽的各种树木早就见怪不怪了,他现在只对野果子和中草药感兴趣,那是为了救济徐朝清一家,但他还是好奇地问道:“山叔,恐龙是什么?什么是桫椤树呀?”
野隐山望望四周如数家珍般地说:“距今亿万年前,我们所生活的这个地球上还没有人类,那时地球上的主人是一种叫恐龙的动物。现在,恐龙时代的动物和植物已大多数灭绝了,但在有些人类没有生活过的特殊地方还幸存地保有了一些恐龙时代的动物植物,桫椤树就是其中之一。恐龙主要食用的桫椤树,被科学家称为“恐龙时代的植物活化石”。现在世界上桫椤树已经很少了,但还有零星生长的地方,不过至今还没有发现成片的生存带呢。”
刘国江听了半懂不懂,感觉既神秘又遥远,他不知道野隐山为什么能滔滔不绝地说出这样一大堆不着边际的话,但他知道野隐山是个读书人。读书人的事情对他这个小山民来说确实无关痛痒,他也不感兴趣,但他还是说:“山叔,这大山里各种各样的树木多着呢,以后你就知道了,我们走吧——”
野隐山正抬脚向前走,忽然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足有一分钟,然后跑到一棵小树前,大呼:“桫椤树,这就是桫椤树,宝贝啊!国宝啊……”
在刘国江心中野隐山是一个成熟稳重的长辈,今天见他如此失态,很是想不通,于是走上前去,说:“山叔啊,这不就是铁伞树吗?既不能建房打家具,也不能晒成中药,就是当柴禾烧,连火都不旺,前面有一大片,我们这里人从没人理过这些树呢。”
“是吗?有一大片!国江,你知道吗?也就是说这里有桫椤树的生存带啊!奇迹啊!奇迹啊!我们去看看,那是国宝,国宝啊!快,快……”
四面山确实是一个神秘的地带,不但在半坡头孕育了刘国江和徐朝清6208级“爱情天梯”,而且在罗家沟和班竹园峡谷一带,还是是中国乃至世界上一个长有稀有植物的奇迹之处。那里是针叶林和阔叶林的混生地带,山上不仅生长有国家级保护植物——观香莲,而且还生长着很多被科学家称为“恐龙时代的植物活化石”的桫椤树,是目前桫椤树少有的生存带。也许,第一个发现桫椤树具有国宝级价值并开始保护和研究的人,那就是前半生为国军军医后半生为采药郎的野隐山吧。
为什么这里能生长桫椤树?这就像有人问为什么这里会产生“爱情天梯”这种不可思议的爱情奇迹一样,也许只能等待后世的科学家和人文学家来解释了。
在桫椤林里,看着野隐山激动欣喜的样子,刘国江心里并没有像其他山民一样感到不可思议,并在心中说他是书呆子。反而,他对野隐山更加尊敬和佩服了,因为他知道,山叔所关注的事情不是吃喝拉撒,但肯定比吃喝拉撒重要多了。
刘国江继续带路,十多分钟后,前面一个巨大的石头横在山路上,那连通山路的巨石有一块口子。走到巨石边上,刘国江对野隐山说:“你看这道石头口子,形状多像老虎口,我们经过时必须哈着腰才能通过,所以这里人都叫这地方为‘哈腰崖’,也叫‘老虎口’。”
野隐山“哈”着腰,头皮生怕撞到石头上,小心翼翼走过石洞口子,回头笑着说:“好一个‘哈腰崖’,果然名不虚传!”
多少年后,爱情天梯故事名满天下,笔者经过“哈腰崖”时,不禁心里暗笑并思忖:“刘国江当年真是想得出,为什么要把一个绝世美人领到这个不见人烟的深山里面来?这‘哈腰崖’分明就是隔绝凡尘嘛,远离尘世的美人还算是美人吗?”
过了“哈腰崖”,山沟变得非常非常狭窄,向山沟上空仰望,天空变成了一条线状,刚刚照在身上的阳光忽然不见了,浑身有一种阴凉的感觉。这种山沟就像后来那些三线建设的工程兵们最爱用的名字——“夹皮沟”。当地有这样一首诗形容罗家沟:“峭壁立千秋,飞檐七层楼;渺无青鸟迹,唯有白云浮。”
一位记者后来走过罗家沟,不由感叹道:“在大山里面行走,和在城市马路上行走有完全的区别。虽然上上下下、曲曲折折,但不觉得困乏。环视这种环境,对住在平原地带的我来讲,仍然有很多稀奇与问号。特别在喧嚣的大城市居住习惯以后,对这种安静但没有手机、电视、网络信号的环境,还是不能从心里恭维。在此放松两天可以,长期居住绝对不可以。可是刘国江为什么当年要来到这种地方,而且还要把自己和他心爱的女人封闭到难以登攀的高山上,以后在社会的变迁中,也再不愿意下山,是贫穷闭塞?还是清醒地拒不受外面的诱惑,而要顽固守望他们那片世外桃源?我想有很多和我一样的人,是穷思不可理解的。”
笔者也像那位记者一样,对远离尘世的刘国江徐朝清二位老人的深山五十余年的隐居生活不可理解,所以也只能沿着他们的人生轨迹,找出一点点答案或线索来而已。
两人沿着一线天罗家沟,兴致勃勃得走了半个多小时,来到了罗家沟尽头。刘国江总是想着摘野果子,怕时间来不及,于是说:“山叔,再向前走就是上半坡头的山路了,这半坡头根本就没有路,据打猎的人说有一条猫狗路,也就是说只有猫狗才能爬得上去。我也没上过半坡头,平常摘野果子最远就是到这半坡头山脚下了。你看,山叔,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在这罗家沟就有大量的草药可采,野果子也多着呢。”
野隐山抬起头,手搭凉蓬,看着云雾飘浮的高山,眼力所及,却看不到山顶,说:“国江啊,今天我们就不采药了,爬到半坡头山顶上去吧。这一带,没有人烟,人迹罕至,药材多得遍地都是。我们今天就算探探路吧,以后想怎么采药,就直接到哪里去,多好啊!今天就当作是旅游或者探险一把吧。”
刘国江从没听过“旅游和探险”这些词,他早就知道野隐山嘴里时不时就会冒出各种稀奇古怪的词儿,所以只要是他不感兴趣的,他从不多问,现在也一样。但他今天进山来就是来摘野果子的,这样浪费半天他岂不是没有野果子送给徐朝清吗?不免犹豫。野隐山也早就知道刘国江如其是上山采药,不如说是上山摘野果子。一个小青年,爱吃爱玩嘛,这也无可厚非。但野隐山无意中发现刘国江摘野果子竟然不是为了自己的嘴馋,而是大多送给了徐朝清的食不裹腹几个娃儿,不禁对刘国江的义举暗自赞叹。如果是一个大男人像刘国江这样做,可能是为了占一个俏寡妇的便宜而故意示恩,但一个小青年是为了什么呢?野隐山有时想来觉得不可理解,但也没多想,因为他一向认为刘国江是一个心地善良乐于助人的好娃儿。徐朝清离世的丈夫吴家银曾经是野隐山在村里最好的朋友,也给野隐山这个外地人在村里立足给予了无私帮助,基于这一层,野隐山就已经对刘国江更加好感和欣赏了。
于是野隐山说:“国江,我知道你想摘野果子,如果路上发现了野果子,我帮你一起摘,你放心吧,你不会白跑一趟的……”
刘国江还是犹豫着说:“可是,深山老林,说不定有土匪呢。”
野隐山劝慰说:“现在都快到一九五三年了,土匪早就被解放军给剿了。再说了,就算有土匪,他们也不会伤害我们的呀!我们只是一个采药的人,身上没钱,家里也没粮,他们凭什么伤害我们!土匪也不会随便树敌的,你放心吧,走,我们爬猫狗路去——”
两人商量好后,刘国江在前面带路,野隐山紧跟其后,从罗家沟尽头开始爬半坡头猫狗路。开始,有一条羊肠般的小山路,虽然路上荆棘丛生,急拐弯又多又陡,但还是能走,能手脚并用地向上爬。不到半小时,野野隐山就傻眼了,前面是陡峭岩石,近于四十五度,岩下是几百米的山涧,向山涧下看,小腿肚子止不住发抖。
刘国江说:“山叔,我在前面,你学着我的样子爬吧。”
野隐山虽是个采药人,但在来高滩村之前其实并没有采过药,也没在山区生活过,他心存疑虑地说:“这么险的坡,又陡,即使没长草的石头上也湿漉漉地长满了青苔,或者落满了枯叶,踩在上面又滑又虚,这怎么过去呀?”
刘国江轻轻踩在石坡上,试了试,感觉结实,然后用手拉了拉岩石上的藤蔓,说:这些藤蔓结在一起,是猎人为了过路专门打结系出来的,我在别的山路也见过——你看,拉着藤,脚下踩实,就这样爬过去!”
一会儿,刘国江就如猴子一般灵巧地走了几米远,野隐山壮了壮胆,也学着刘国江的样子,提心吊胆地向前爬着,等爬过两百多米岩石,他已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了。
刘国江气定神闲,说:“山叔,你看你多遭罪,我说不来吧,你非要来,这下可好,累惨了吧,到山顶还远着呢。”
野隐山说:“不后悔,怎么会后悔呢!迟早都要来,迟来不如早来,早来就有经验了,以后就不会这样了,一定要到山顶,不到长城非好汉,走吧。”
接下来的山路还像个路的样子,虽然没有岩石山坡,但总算有脚踩的窝窝,两个人又向前走着,就这样又走又爬,又过去了一个小时左右。
忽然走在前面的刘国江惊叫一声:“酸枣,刚成熟的酸枣——”
野隐山顺着刘国江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山路下面的山坡上有一棵酸枣树,果实累累,满枝满树,密密匝匝,掩映在枝叶中,他问:“这坡挺陡的,能下去摘吗?”
刘国江大不咧咧地说:“这不算什么,我在别的地方摘野果子,比这儿险多了,我们下去摘吧,不然,今天不摘,说不定明天就被猴子吃光了。”
野隐山不可置信地说:“是吗?这树上的酸枣也成熟了,怎么猴子没吃呢?”
刘国江说:“猴子聪明着呢,被人发现的野果子,还没成熟就被它们陆续摘光了,那些没有被人发现的野果树,它们会等果子留到最后熟透了才来吃,反正迟早都是它们的美味嘛,它们把这些果树当作家中存粮呢。”
野隐山说:“那好,这么好的酸枣怎么能留给猴子呢,等会我们下山的时候再摘吧,现在我们继续爬,今天一定要爬到山顶!”
他们又沿着猫狗路前进,一路上险要不断,荆棘连天,石坡连石坡。有的山路就像急转弯的盘山公路,沿着陡坡旋转而上,爬在上面的刘国江的脚差不多挨着下面的野隐山的头;有的岩石上连藤蔓都没有,只有猎人用铁钎打了几个石窝窝有个下脚的地方而已,而双手就要在岩石上寻找借力点了。
前后花了近三个小时,他们终于爬上了山顶。
两人向山下看去,刚才那些云雾,那些猫狗路,那些岩石和荆棘,都已被抛在脚下,眼前一片云雾腾腾,万顷云海之上冒出座座山头,简直就是神仙居住的地方。野隐山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忽然有了一种把酒临风心旷神怡之感,整个人神清气爽起来,人到中年的他竟然像孩子般“哦哦”地大叫了起来。
半坡头山顶是个小坪坝子,足有几十亩的面积,长着低矮的各种山草小树,四周依然是高山,一个山坳里流出一条山溪,叮叮咚咚,沿着山脚在猫狗路附近向罗家沟流去,那就是罗家沟流向飞龙河的那条溪流的源头了。
刘国江和野隐山在山顶坪坝子上转了约半个小时,刘国江说:“那山脚下的茅屋是猎人修的,是他们晚上打猎的临时住所,附近大山里我见过好几栋茅屋呢。”
野隐山说:“这地方有山有水,有笋子有野果子,还有数不清的药材和动物,还可开荒种地,完全就可以安家嘛,可惜不通路,太可惜了!”
刘国江说:“听老人说,解放前这里是一个土匪的窝点……你看,那头溪流还有一个荒废的堤坝,那野草丛中还有一个年久失修的干沟,肯定是引水到坪坝上种粮种菜的,看来以前这里确实住过人。”
野隐山仔细看了看,果然发现枯草丛中隐约有一条小水沟,不禁长叹:“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也许这里多少年前就是一个人世间的桃花源啊!”
刘国江听不懂野隐山在说什么,他抬头看看西边的山头说:“山叔,下山吧,再不下山,天就黑了,这猫狗路啷个走得下去,山上野兽多,太危险了。”
于是野隐山和刘国江在下山途中摘了一大篓子酸枣,然后就下山了。到半坡头山脚下时,天已大黑。爬了半天的山,两人都饿了,他们一路吃着酸枣,一边摆龙门阵,走过罗家沟,走过大佛菩萨庙,到高滩村时,都晚上八点多了。
在村口,两人遇见正焦急等待的野隐山的妻子:“你们去哪儿采药了?黑天瞎火的,也不回家,深山里磕磕碰碰,还有狼虎,这么不小心!”
野隐山今天很开心:“今天可有收获了,这四面山可真是个宝库啊!”
野隐山的妻子说:“啷个了?今天是采到了人参呢?还是百年灵芝?看你高兴的样!”
刘国江说:“婶,什么都没采到,就摘了一篓子的酸枣,你看看,多好的酸枣!”
野隐山的妻子笑了:“我说你们这一老一小的两个大男人,加起来都六、七十岁了,为了摘这些酸枣,就忘了回家了。这深山里可不比城市,什么事都可能发生……算了,算了,回家吃饭吧。国江,你家也吃过了,去我们家吃吧,我们家的饭还在灶上,正热着呢。”
刘国江说:“不用了,婶,我得回家去,我妈也在等我——这篓子酸枣你们带回家去吧,我家里野果子多着呢。”
野隐山的妻子说:“这怎么行呢?你也忙了大半天,摘这些酸枣也不容易,你还是带回去吧,再说了,我也不喜欢吃酸枣。”
刘国江打断野隐山的妻子话头说:“要不,婶,这样吧,你代我把这篓酸枣送到徐姑姑家吧。她们家缺粮,这些酸枣晒干了,加点米就可以熬粥吃……我走了,山叔。”
说着,刘国江就快步走了,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刘国江的影子,妻子对丈夫说:“这个刘国江,从小就懂事,心地还这么好,人又聪明能干,什么活都会做,刘家生了一个好儿子啊!走吧,回家吃饭去。”
野隐山说:“是啊!这小伙子真不错,以后我要多带到去采药,多了一份采药的技术,以后也就多了一份活路,不管好年成荒年成,总多了一碗饭嘛。这四面山的药材不采也浪费了,于己于人,都是有益无蔽的事,你说呢。”
回到家,妻子侍候着野隐山吃饭,忽然说:“这个徐朝清命真苦呀!做了十多年的少奶奶,丈夫就样走了,公婆大小叔子也不搭理,你说她一个女人,又不会做农活,里里外外,拖着四个娃儿,可怎么活呀!”
野隐山其实早就想帮助可怜的徐朝清,但由于寡妇门前是非多,又怕妻子误会了,所以从没付诸行动,现在竟然见妻子提起来了,顺着话说:“我看,也是可以改变的。你想想,她们家在三合场不是有一个药铺吗?吴家银在世的时候多红火啊!现在,药铺关在那里,太可惜了!我听说吴家的几个兄弟都不要药铺,最后分给了徐朝清。其实,如果药铺开起来,徐朝清带着几个娃儿就不愁吃穿了。”
妻子一拍大腿,兴奋地说:“是哦,开个药铺,好歹有个进钱的活路,做顺了,说不定还能过上好日子呢?解放了,分田分地,但并没有说不准开店啊!”想了想,她又无可奈何地说:“不行,不行,她一个寡妇,从没做过生意,药铺又远,几十公里呢,路上也不好走,一个女人家也不放便,再说四个娃儿谁管呢?”
野隐山沉思了一会儿说:“这也不是没有办法——”
妻子着急地说:“什么办法?快说,快说!”
野隐山不急不缓地说:“吴家银前妻不是有个儿子吗?和刘国江一样大,十六、七岁了,还读过书,完全可以出来打理药铺嘛,徐朝清就在家里收药材,偶尔送药材到三合场,也不是不方便……只不过那娃儿现在跟着爷爷奶奶生活——”
妻子两眼一亮:“是哦,那娃儿知书答礼,说不定真能开药铺呢。”
野隐山摊开碗说:“我们不是要送酸枣过去吗?正好对徐朝清说说,事在人为,如果我们开导她,也许她就有信心了,一个人的信心太重要了。”
最后,经过野隐山的周旋,并且他答应徐朝清的公婆,他可以带着吴家儿子去三合场开药铺,吴家儿子做顺了,他再回高滩村不迟。这样的好事,徐朝清的公婆岂有不答应的,不但答应而且对大义好心的野隐山感激不尽都来不及呢。
徐朝清家的药铺又开起来了,四面山一带村子的采药人又把药材送到徐朝清家了。由于徐朝清对药材不是很懂,也不会切晒加工,野隐山又把刘国江推荐给刘朝清家做帮工。徐朝清的公婆对聪明能干又心地极好的刘国江很有好感,又见他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不会引起乡里乡亲的误会,也爽快地答应了。
就这样,刘国江成了徐朝清家的帮工,从此吃住在徐朝清家。这对于从小把徐朝清放在心里最圣洁的地方供奉的刘国江来说,真是天大的好事。因为他不但可以天天看见在他心中如仙女一般尊贵的徐姑姑了,而且徐姑姑家从此摆脱了贫困,他也有一分工钱,并且不引起村里人的误会,可把他乐坏了。
就这样,刘国江在徐朝清家干起活来又快又好,心情更好,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整天乐呵呵的,人也精神帅气了许多。
欲知刘国江和徐朝清这对前世鸳鸯接下来发生了什么,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