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N次元08射雕之南有乔木
35116600000037

第37章 牵动情思(上)

时间一点点流逝,夜幕渐渐降临,他却一直坐在床边,没有点灯的意思――他担心自己一旦松了手,就会永远错过眼前的这个人。眼看着一个人生命垂危,而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当真不好受。难怪荒岛上守了他一夜的那次,她会哭成那个样子。想到这里本想莞尔,最后却是生生地变成了苦笑。

明知道真经一事,她做的不对,黄药师迁怒亦是无可厚非,可还是不愿她受伤。本想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替她担下这一切,谁知竟是这样的结果。心脉受损――绝然不是小事,她能够醒来,已是万幸了。

一边想着,一边看向窗外,不觉已然是三更时分,过了子时,就是众人约定的比武之期。他此时并没有心情关注这些,一心只希望身边的人早点醒过来。白天的时候见南思晕倒,他当即抱起她离开众人,另找了附近的一家客栈安置下来。欧阳锋的武功轻易不会落入下风,他无需担心;郭靖和杨康谁胜谁负,更是与他毫无关系,他现在无非是想让床上的那个人醒过来,仅此而已。

他正想着,忽听见低低的一声询问:“怎么不点灯?”欧阳克闻言一震,握在她腕上的手不由紧了几分:“你刚才、说什么?”不知是惊讶还是激动。

“我说要你点灯啊”声音依旧不高,却足以令对面的人为之一振。

“好”他似是长出了一口气,“我这就把灯点上。”

或许是昏过去太久,南思乍一看见灯光有些不适应,微微合上眼睛,再次睁开时,才适应了屋子里的光亮。

“你醒了?”他也不知怎的,开口竟是这样一句话,原来他也会有口拙的一天。

“嗯”她本想笑他问的傻气,谁知却被口中的血腥气引得有些反胃,只好说道:“有水吗?”

他没有反应过来,略呆了呆才恍然,忙倒了杯水递给她。

她却在接过杯子的时候,注意到了他衣襟上的血迹,有些无奈:“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弄脏了。”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她昨天不小心沾上的。欧阳克向来整洁,又时常是一身白衣,现在这个样子明显和他以往的风格不符。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心情关心他的衣服,他暗自摇头,叹了口气道:“你醒了就好”这的确是他的真心话。

她虽是醒了过来,可还是觉得精神有些不济,说了几句话,不由又是昏昏沉沉的。他刚才说的话,她只听了个大概,眼看又要昏睡过去。他却是心下发急,担心她一睡不醒,因而喊着她的名字,“南思,楚南思,先别急着睡,过一会儿天亮了再睡好不好?”她微阖着眼睛,小声嘀咕道:“好困……”

“先别睡,你都睡了这么久了,等一会儿天亮了再睡。”

“好困,不想等……”她只觉得眼前一片迷蒙,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听见他说话的声音。

“等天亮看了日出再睡,你还没见过日出吧?”他半是劝告,半是诱导。

“不想看……”眼前的迷蒙之感越发强烈,她下意识地拒绝着那人的话。

“日出很美的,若是错过了,就该后悔了。”他仍是坚持。

“好”她低低地应了一声,意识却是越发模糊。

见她答应了,欧阳克略松了口气,又怕她睡过去,所以时不时地和她说几句话。直至拖到卯时过半,天已大亮,他才放下心来。

“天亮了吗?”南思半倚在他的怀里,低声问道。

“嗯,亮了”他语调平静。

“那就好……”说完这句,就沉沉睡去。

他伸手试了她的脉搏,虽然仍是较弱,但和昨天相比,已然强了不少。之所以不让她立即睡下,除了怕她醒不过来之外,也是因为黎明时分病情最易加重,许多垂危的病人都是在黎明前后去世的,所以才半是强迫、半是引诱地让她撑到了现在。不管怎样,总算是熬过这一关了。

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不知该惋惜还是该庆幸――她能醒来自是好事,只怕她往后的身体会大不如前。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俯身,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好在,她终究还是醒过来了。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正午时分了,迷茫地睁开眼睛,看见欧阳克正站在窗户旁边,似是对着窗外的景物出神。她本想挣扎起身,谁知胸口的闷痛一下提醒了她,只好慢慢地坐起,倚在床边的柱子上,却又止不住咳嗽起来。

窗边的人这才回过神来,几步走到床前,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把水递给她。

“我睡了多久?”她不似昨晚,神志已然清醒了许多。

“前前后后差不多七、八个时辰”而让他提心吊胆的时间远不止这些。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八月十五的午时”他淡淡说道。

“他们比武的结果如何?”她恍然想起这件事来。

“不知道”他摇了摇头。

“那杨康和你叔父去哪里了?”她继续问道。

“也不知道”他再次摇头。

“那你……”她有心想要继续问下去,却被那人打断,“你觉得我有心情去管那些事吗?”她闻言一怔,当即明白过来。正不知如何是好,无意间瞥见他还穿着昨天那件弄脏的衣服,因而岔开话题道:“你怎么还没换衣服?”

“一时忘了”从昨天到现在他哪里有时间顾及那些,现在见她醒来,心头的大石才算彻底放下。“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她回答道。若是忽略了胸口处隐隐的痛感,她的确没有说谎。

显然是不相信她的话,心脉受损可不是小事,怎么能像她说的那样若无其事?一会儿还是他亲自问过大夫才行。

“饿了吧?我让人把准备些吃的。”

“不饿”她轻轻摇了摇头,反倒觉得满口都是淡淡的血腥味,莫名地反胃。即便是她再不懂医理,也知道昨天的那一掌,多半是伤到了肺部,否则她现在也不会每次呼吸都伴着隐隐的痛感。

微微皱了眉,道:“好歹吃一点,总不能什么都不吃。”

她默默点头,算是答应了。倒不是被他说动了,只是想起他从昨天到现在定然也是什么都没吃,所以才假装答应,实际不过是应付了几口罢了。

下午的时候,昨天的大夫又来替南思诊脉,她没有什么反应,有人却很是不安。

“这位姑娘的伤已有好转的趋势,只是除了按时服药之外,还需静养一段时间。”那大夫如是说道。只是伤势虽能痊愈,其身体状况难免受影响。正犹豫着该不该说,却听见那女子说道:“我有点饿了,你帮我带点东西回来好不好?”显然是对欧阳克说的。

他正要细听大夫有什么嘱咐,不想反被她打断,因而问道:“想吃什么?”

“随便什么,总之是吃的就好。”她随口说道,实际是想把他支出去。

“那好,等送走了这位老先生,我就出去。”

“门外就是大街,也用不了多久,现在就过去好不好?”她执意要他出去。

“好,只是要劳烦先生稍耽搁片刻。”他隐约觉察出她的意图,也不拆穿,顺势应了下来。看似离开了房间,实则在门外细听两人对话。

“敢问先生,我大约需要多久能好?”她口中这样问着,却在纸上写着另一个问题。

那大夫先是一愣,随后会意,口中亦是另一番说辞:“姑娘的伤势较重,一时不好判断,待老朽重新诊过脉,才好做结论。”实则在纸上写出问题的答案。

门外之人自是没有发现,所以听了两人的对话,还以为南思让他出去并非有意为之,这才放下心来,走下楼去。

南思见门外的身影离开,才开口问道:“先生,您刚才说以后可能会留下病根?”

“是,姑娘心脉受损,难免会落下心疼的毛病。”这病可大可小,若是不多加注意,甚至可能危及性命。

“原来如此”她平静说道,果然是要付出些代价,“我刚才问先生的话,请先生千万不要告诉那个人,刚才的字条也请先生出去的时候,一并带出去毁掉。”

“姑娘,你……”那大夫显然不明白南思何以故意瞒着欧阳克。

“我自有打算,还请先生见谅。”她微笑说道。

“好吧”那老者叹了口气。

这件事当然不能告诉他,省得他心生愧疚。真经的事本就是她有错在先,受些惩罚也是应该的。只是心脉受损,听起来似乎有些难办呢……一边想着,一边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