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起,子辰一打开门,便看见小麦扑了进来,一把搂住子末。
“你这个笨蛋,笨蛋,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啊?周子末,你害我这么担心你,你赔一个完整的子末给我,赔一个给我啊!”
一把鼻涕一把泪,朝子末身上抹去。
子末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让我看看你,你傻啊,把自己搞成这样……”小麦抹掉眼泪,又仔细看着眼前的子末。
子末笑一笑,摊开她的手:“我-还-好,你-不-要-担-心。”
“都这样了还让人不要担心,你是猪头啊!”
反手拍拍小麦的手背,子末静静笑着摇摇头。
“哎——,你真是——让我都不忍心骂你啦!子末——”小麦说完,又扑进子末怀里大哭起来。
“猪头猪头,比包子还笨啦,以后出门别说认识我,老害人担心……”
子末任小麦哭着,子辰看着两人,没有说话,退到一边喝水。
“子末,快点好起来。”小麦收起眼泪,握着子末的手,一字一句恳切。
“放-心,医-生-说-很-快-就-好-的。”
小麦看一眼子辰,没有接话。
“这段时间你就在子辰哥这里好好养一养,店里不用去了,我和米米看着。我下班就过来看你。”
子末瞪大眼睛,她以为小麦这次来是把她“领”回去,没想到却是主动推给周子辰。
正要摇头拒绝,小麦来了个一锤定音:“瞪什么瞪?再瞪眼珠子滚出来啦!就这样决定了,乖乖在子辰哥这里啊,别给子辰哥添麻烦哦。”
子末急速在她手心划起来:“我-不……”
小麦却不理,转而朝向子辰:“子辰哥,子末的衣服我都没个她带过来,还要麻烦你给她买几件诶!”
子辰笑笑,点头。
小麦心里盘算,既然要回避以前的环境,那就回避得彻底点,以前的衣服也别穿了。子末在子辰这里,她也是放心的,她虽然没有确定她一直困惑的关于子辰对子末的情感,可是她相信,子辰不会伤害子末。
想到这里,又不禁暗了暗眼神,现在报纸媒体仍然在不断报道叶枫结婚的后续事情,但愿别让子末看到。
她不想再看到子末因为这些人,受一丁点的伤害。
“对了,我还要回店里,先走一步啦,子末你乖乖的啊,我晚点再来看你。”
子末点点头,又拉过小麦的手心:“我-的-事-不-要……”
“不要告诉别人对不对?我明白的,就是白衣我也不说!”
子末轻轻一笑。
小麦懂她的。
已是遍体鳞伤,不想再让人知道,她剩下的东西已不多,带着这颗生了病的心,她不想要人同情或是怜悯。
无论是他或是其他人的,都不要。
小麦起身离开,子辰和子末同时送她到门口。
小麦看着子末,眼内又涌起难过:“子末,一定快点好起来啊。”
子末点点头。
小麦看向子辰,声音郑重而感激:“子辰哥,子末拜托你照顾了。”
子辰拍拍小麦的肩膀,“不用担心。”
小麦在那双褐色的瞳眸中看到不容动摇的坚定,终于放下一直担忧的心,“好啦,我走啦,晚点再来。”
挥挥手,身影渐行渐远。
子末看向子辰,摊开他的手:“你-好-像-几-天-没-回-公-司-了,不-回-去-不-要-紧?”
“公司这几天没什么事情,如果真有需要,我开了电脑。”
“不-用-一-直-守-着-我,我-不-是-小-孩-子。”
“我没有守着你,我只是在家工作而已。当老板,自己想在家的时候呆在家总可以吧?”
子末皱眉,还想说,被子辰的动作愣在原地。
拥有温暖气息的拇指放在她的眉间,轻轻向两边划去,他边划边念:“别皱眉,无论任何事,都不需要你皱眉。”
有丝怪异在心底破土而出,感觉与他替她戴上围巾的那刻一模一样。
究竟怪在哪里,她找不出答案。
为避开这种找不到答案的怪异,她轻微晃晃头:“我-有-点-困,想-睡-觉。”
“好,去休息也好,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
子末又踌躇了一下,问他:“我-在-哪-里-睡?”
“就睡我的房间。”
“不-好,之-前-是-因-为-不-得-已,现-在-我-不-能-鸠-占-鹊-巢。”
“你早就占了,现在才说不好,晚了。你睡我的卧室,我睡另一间。废话不要多,赶紧去睡。”
说完,不等子末答,推她进了房间,合上房门。
子末感到无奈,还是上了床。
这一次,没有了药物,没有了酒精,还是失眠。
心口的跳动,疼。
但,没有撕心裂肺的疼痛。缓缓的,一下下的,像是慢性中毒。
脑中涌现很多很多的片段,从七年前开始,从那把伞开始,从他的第一份笑开始,源源不断涌入那片叫回忆的片区。
合着这份记忆入睡,半梦半醒之间,隐隐听到房间外的响动。
子末爬起来,想出去。
刚把门开了一条缝,便瞥见一抹身影,一个低低的女声窜了进来。
暮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