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的一段时间,我跟雪英是老死不相往来的。
机缘巧合又有联系已经是高二年的事了。当时我有女朋友了,高一年段的。
她也有男朋友了,也是高一年段的。我一直在想以她的性格怎么会接受一个比她小的男生,估计是她们都很喜欢对方。后来见到她们,果真挺般配。
那段时间,雪英是备受桃色事件困扰。这边是初恋的甜蜜,那边冒出两个初中的同级男生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那个黑不溜秋扎着马尾辫的丫头片子是如此吸引他们。于是有事没事的据说经常去三中找她无事献殷情。
我们重新联系上了以后,还是像以前一样经常联系,都是聊聊这些桃色事件,聊聊初恋的辛酸甜蜜,还有聊聊那些个在她身边无事献殷情的人。
有段时间她忽然变得文艺起来,大有文艺女青年的范,还写了很多随笔文章,写得还很不错。后来又变得哲学起来,让我分析分析她,客观评价一下林雪英这个人。
于是当时我总结了三点:
第一是:她很有桃花运,我觉得她以后肯定很有异性缘。
事实证明我说对了,这么多年下来,那家伙的桃色事件不断,异性缘也不是一般的好。粉丝年龄段从穿尿布的八个月小孩到包尿布的八十岁老人都有。
第二是:那家伙看似单纯脸皮薄,其实骨子里就是个风流情种。这些年栽在她石榴裙下的人不在少数。
第三:她不管是对待爱情,还是看待恋爱中的那些事,都体现出成熟的理智,或许是女人都比男人早熟的缘故。
结果她对我的总结很不满意,说:“谁让你总结这些乱七八糟方面的事情啦!”
我说:“除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你也没什么好总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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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偶尔也会聊到过去,聊初中的事,聊老蔡,聊同学,聊我们的以前。
年少时其实忘性很大,因为不断在接触和感悟新的东西,所以很少会花时间去想过去的事。喜欢回忆和缅怀过去,那是要到了一定的人生阶段和适当年龄才会去做的事。
雪英告诉我,那年生日,她没有回家,一直在三中等我。从那以后的好几个周末,她都很少出门,一直守着家里的电话机,以为我会打电话给她,好几次她想过主动给我打,又拉不下女生的面子。
她那个周末没有回家的事我是知道的。那年生日,她是在学校里一个人过的。所以我对自己承诺,以后每年的生日,只要有办法,我都会去给她庆祝。
她说的其他话我其实是半信半疑的。我假装很感动地听完她的话,然后表现出一副懊恼不已的样子,完全配合当时的淡淡忧伤氛围。
其实心里是不信的,偷偷在想:“拉倒吧,事情都过去了,你说什么都行!谁知道你到底真在电话旁等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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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高中的生活远比初中来的快乐许多。一方面是九年义务教育结束,高中老师不会像初中老师一样盯得那么紧。另外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考上了高中,妈妈就大大地松了口气。没有再像以前一样管我。
爸爸在我上初一年的时候就去了日本,有份稳定的工作。妈妈最大的心愿就是我能考上高中,因为拿着高中毕业证书可以留学去日本,子承父业。所以她从小到大那么严厉管我,就是怕我不好好念书,以后考不上高中。
等我考上高中了,她就觉得任务完成了。我沿着她安排好的人生路线在安全行驶中,所以她彻底放宽心了。如果她知道,高中如果会考不过关,照样也拿不到毕业证书的话,那我高中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幸亏她不知道,而我也不可能傻到自己去告诉她。
所以她觉得考上高中以后就代表有毕业证书,可以做留学,把我送到爸爸身边,那她的任务就完成了。另外可能也想到孩子大了,不能再那么管了,再者,我当时处在青春叛逆期,就算管也管不了多少。所以她索性不管了,放任我自由。
刚开始学校给她打电话,说你儿子打人了。她还会问我为什么打架,我琢磨透了妈妈的心理,每次理由都是一样:“别人先要动手的,如果我不打他,他就打我了。”
妈妈立马抢答:“那怎么行!千万别让人打到你,打伤了怎么办!”
后来学校打电话的次数多了,妈妈也习惯了,问也懒得问我,反正问我也都是同一个理由,她又不能反驳我,万一骂我以后我不敢动手了,那他儿子不是只有挨打的份。
于是后面不管是老倪还是学校给她打电话,告诉她儿子又打人了,把人打得怎样怎样了……
她都只会关心一个问题:“我儿子被对方打了吗?”
学校回答:“你儿子八个打人家一个,怎么会被对方打到。”
妈妈这就放心了,告诉学校赔偿医药费没有问题,但是希望学校要多费心,别让那些人报复我儿子。
这事千真万确,对话也不是我瞎编的,对话内容是老倪告诉我的,电话是老倪打得,我就在老倪旁边。打完电话老倪说:“你妈倒是挺痛快,让她赔医药费一句怨言没有,也不问要赔多少钱,一个劲只关心你有没有被对方打到。”
天下的妈妈都一个样!不管严厉型,还是溺爱型,或者是固执的,和通情达理的。她们教育孩子的方法和成效也许各不相同,但是都拥有一颗同样的心,一颗为子女无私奉献的心。
可怜天下的父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