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母亲手里钱的去向,张国玲比张国云清楚。张国云觉得,母亲是偏着儿子的,自己一家在外打工多年,现在回来了,家里没有收入了,母亲也没有把钱借给她这个小女儿用过,心里想的都是儿子,儿子,儿子都是好的。
“那晚上你也不过来了?”张国云问姐姐。
“不去了,我想去,不能去,他们研究出个什么情况,你给我说一声,我照办就是。”张国玲话音未落,张国刚赵小琳两口子一道走了过来。“我大哥过来了,挂了啊。”
张国刚夫妇进了病房。母亲在吊水,陈思雅起身迎张国刚夫妻,张国云也跟着走进病房。看着母亲在吊水,脸色白中泛黄,闭着双眼,像睡着了一样,赵小琳不敢大声说话,小声问国云:“得的什么病,这么急,检查了没有?”
国云说:“肠胃,心脏都不好,医生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具体什么病,得明上午检查过再说。”
“年纪大了,吃饭再不调道,早饭又天天在外头吃,街上的小摊子,脏得很,不闹肚子才怪。”赵小琳总结道,“我看,接下来,我妈不能单过了,国玲家去不了,也不能按我妈想的那样,就去国云家。伺候老人,大家都有分,每家一个月,轮流着伺候。国云思雅,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
“赞成,大嫂子讲的正确,应该这样。”陈思雅赞赏地说。
张国云把大嫂拉到门口,很是小心地对大嫂说:“给你说个事,我妈的住院费,我先垫上了,我四哥说,要我们每家先拿三千出来,多退少补,让我通知姊妹六个。我大嫂,你说我四哥说的可行得通?”张国云试探着说。
“怎么,我妈身上不是有钱吗?她攒的七八万块钱呢?我妈要是没钱,我们出多少都没话说,我妈有钱呀,”说到这里赵小琳招招手,让张国刚出来,给张国刚说了母亲有钱的事。
张国云说:“钱不在我妈身上,借给她儿子用了。”
张国刚说:“你没借过吧?我也没借过,老四也没借过,咱这个家,就咱三个没借过,其他都借过我妈的钱。这个时候了,让他们还来,还一家三千,也不怕人笑话。”
赵小琳说:“国云你就这样通知好了,谁少我妈的钱,抓紧还来,我妈看病要紧,都到什么时候了,钱被他们拿去白白用了,一个利息不要,现在我妈等用钱了,还装憨,不还钱,这个时候不还,那就是装孬心了。你说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
张国云觉得大嫂会说话,说得有道理,却不好去落实这个话,“谁去通知呢?再说,他们借了我妈多少钱,条子都没打过,我有什么凭据通知人家还钱呢?”张国云在心里这样想着,却不能说出口。
张国云想了一想,对大嫂大哥说,“二哥欠我妈的钱,张国飞欠我妈的钱,大姐原来也少我妈的钱,后来,和我妈闹翻了,可能被我妈要来了。眼下就他俩欠的。欠多少我也不知道。”
这个时候,张国藩正好给张国云打来电话,说的也是钱的事,说:“我妈手里有钱,被我二哥和国飞借去了,他两个手里都有钱,晚上他俩肯定会过去,让他俩还钱,不用全还了,还一部分就够我妈的住院费了。”
“谁问我二哥张国飞要钱呢?如果我妈能说话,我妈要是最好的,我妈不能说话。”张国云这话既是对四哥说的,也是说给大哥两口子听的。
张国藩问谁在我妈那里,张国云说大哥大嫂在这里,张国藩又说:“一会我也过去,我二哥也会去的,张国飞晚上肯定也过去,都到了,就好说了。”
张国云挂了张国藩的电话,说:“我四哥一会儿就来。”
不一会儿,张国藩文英美一道过来了,接着,张国臣也赶了过来,张国臣进到病房,看到母亲一个人躺在床上,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了一样,喊了“妈,妈——,”却不见母亲回答,知道母亲一定是虚弱得不行了,“这么大年纪,就怕有病,一有病就麻烦。”
张国臣这样说,老大也这样认为。
张国云说:“医生说了,暂时没有危险。”
“这样,我来找院长,给我妈调个房间,到干部病房里住去。这里一个房间四个人,太挤了,不好看护。”说着掏出手机,要给院长打电话,却被张国刚拦住,张国刚说:“算了,都住下了,一动不如一静,就住这里吧,虽然四个床位,就两个病人。如果病人住多了,再调不迟。”
张国藩也说:“不用调了,等等再说,明天检查,看看是什么个情况。如果真是大病,还得转院。”
“怎么张国飞没来?”张国臣问。
“下午来过了,就是张国飞发现的,打的120。”张国云表扬老弟道。
不一会儿,张国飞赶到,五个家庭,就缺陈梦茹一个,张国玲李成龙一家不便来。
“明天我妈要检查,做全身检查,我建议,五脏六俯,都查一遍,核磁共振,CT扫描,彩色B超,心电图,都做。”张国臣边说边挥着右手,很有气势地说。
“这个,人家医生会安排的。”张国飞说,医生比咱懂得。
“我妈的存折在谁手里?”张国藩知道是在老弟手里,他这是明知故问。
“在我手里,我妈提钱不方便,月月都是我给他提钱。存折里没有钱,只有一个月工资没提了。”张国飞解释说。
“我妈住院押金是张国云垫上的,缴了五千块钱。”张国藩说,“这钱肯定不够。”
“不够再缴,我还欠我妈的钱,欠五万,都在股市里,亏的一塌糊涂,现在要拿出来,只有两万多。不过,这钱我早晚一定还给我妈,我说过话的,按利息一分计算,大家都在这里,我肯定会连本带息一起还给我妈的。”张国臣表态说。
张国飞也跟着说:“我是穷光蛋一个,被李小明坑的,妈妈看病事大,没钱我也说不着,我借钱也得给我妈治病。说吧,我们一家出多少?”
“这样吧,我多出点,我出一万,明天,我让陈梦茹拿过来,交给谁,交给张国云,张国云当会计。”张国臣笑着说。在张国臣看来,钱交到张国云手里最保险,张国云和陈思雅都是好人,不会贪污这个钱的,交到其他几个弟兄手里,张国臣还真有点不放心。
“那其他一家出多少钱?我大哥,你是老大,你说。”张国藩说。
“老大,老大不当权了,过时了,说话不作数了。”赵小琳有些不快地说。
大家一阵沉默,老大发话:“一家先掏三千,如果需要转院治疗,再想办法。不过,我妈有医保,这些钱大部分还会回来的。”
“我大姐要不要掏钱?”张国云问道。
“当然要掏。”张国刚说。
张国藩也说道:“张国云这个话说的,多余。她张国玲不但要掏,还要多掏才是。”
“好了,不说这些了。明天,我还有事,得回去上班,这几天看我妈,国藩,国云思雅,你们多陪陪我妈。还有张国飞,没有事也常过来。晚上谁陪我妈?”
大家把眼光看着张国云。张国云只好说:“今晚,我和陈思雅在这睡了,我要一个人在这里,我还害怕呢。”
“走,吃饭去,谁没吃饭,一起去吃饭。”张国臣看来想请客。
张国藩两口子本来在家喝过稀饭了,这个时候,听张国臣一说,也没说吃过了,跟着大家一起往外走。大家走到门口,护士正好进来,张国臣说:“我们去吃饭,老太太一个在这,要不要人陪着。”
“不用的,不用陪,我们这里有人值班的,不过,晚上,最好有人陪着。”护士说。
“晚上有人,吃过饭一会儿就回来,有人陪,有人陪。”
大家告辞而去。走到楼下,张国臣并没有领大家去大饭店,而是到了一家快餐厅,吃了自助餐。张国臣走到柜台前要付款,张国云说:“我是会计,我来统一付好了。”
大家也没客气,看着张国云买了快餐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