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一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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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疑心乍起(上)

陈梦茹退休后,一直呆在家里。一开始,有些无聊,忙过家务,闲来无事,就看电视,电视看烦了,就放光盘,跟着光盘学跳广场舞,女儿在她自己的房间或睡觉,或上网,有几次,陈梦茹放光盘跳广场舞,声音大,聒到了女儿,惹得女儿大不高兴,险些把挂在客厅里的壁挂式大电视给砸了,从那以后,陈梦茹再不敢在家里跳广场舞了。学了舞就想跳,家里不能跳,一早一晚,就跑到人民广场,和一帮大妈一起跳,慢慢形成了习惯,一天不跳就觉得不舒服。跳广场舞是一早一晚的事,大白天的时光仍然很长,不好打发,上午还好,买菜做饭,洗衣服,一个大下午,却没有了事做,于是,陈梦茹又拾起了过去的爱好,打麻将,用以消磨时间。

张国臣在镇里H县政府工作的时候,虽然工作忙,却能常常回家,即使在镇里工作的时候,也是隔三岔五回来,一个星期总能来家呆几个晚上,两口子睡在一张床上,肌肤相亲,耳鬓厮磨,虽不能让陈梦茹心满意足,觉得很平常,但平平常常才是真。有时一个动作,一个眼神,想高兴一番,张国臣会意,侍弄了半天,把陈梦茹弄得火烧火燎,恨不得张国臣一柱擎天时,张国臣却光打雷不下雨,让陈梦茹沸腾的热血一下凉了半截。每到这时,陈梦茹就会骂道;“假男人,枉为男人,废物,残疾。”却从没想到张国臣外面有人,有个如花似玉的谢晓玲。有时,张国臣为了增加兴致,与陈梦茹云雨时,假想着对方就是谢晓玲,甚至闭起眼来,在嘴里默念着“谢晓珍,谢晓玲,我要干谢晓玲,我要干谢晓玲。”却也来了精神,让陈梦茹欲罢不能,如剔筋去骨般地瘫成一团,半天缓不过劲来。但这方法初试尚可,偶试还行,常试则效用渐减,以致无效。

张国臣调到市里上班后,成了家里的稀客,一个星期能回来一趟,那是例外,十天半月回来一趟,是常有的事,如是,回来一趟,闲着无聊的陈梦茹,感觉和过去不一样了,新鲜感大增,比以前客气了许多。以前,张国臣进了家门,陈梦茹难得打个招呼,现在,听到大门钥匙响,陈梦茹会马上开门,打开大门,还会主动把张国臣手里的公文包接过来,小心放下。张国臣回来的时候,常常是家里要吃晚饭的时候,张国臣一进家门,陈梦茹就忙着开冰箱,打开高压锅,准备张国臣爱喝的小米稀饭,爱吃的小菜。张国臣也总是表现得很高兴的样子,进门换了鞋,先跑到女儿那里,亲女儿一口,夸女儿几句:“我这个女儿越来越漂亮了,越来越有精气神了,又看什么来?看动画片?”

“没——有。”女儿总是慢吞吞地回答。

“听音乐?”

女儿点点头,算是回答。

然后,张国臣再走回客厅,走到厨房,帮着陈梦茹做饭。其实,晚上的饭,哪用得着两个人,张国臣是想趁着这个机会,与陈梦茹套套近乎,亲近亲近,让这位一天到晚呆在家里很是无聊又肩负伺候女儿重任的老婆,感到做丈夫的没有忘了她的功劳。想起与谢晓玲一起在市里的时光,就觉得,有些对不住眼前的女人。

晚饭后,张国臣主动拾掇碗筷,去厨房刷锅洗碗,陈梦茹不想让张国臣忙碌,就说:“你看电视吧,我刷了,不麻烦你了,你不在家的时候,哪天不是我刷锅洗碗,少刷一回,也长不了一两肉,我来吧,我来吧。”

“我来,我来,不用客气,你天天在家忙,我帮不上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得表现一下。”

陈梦茹一笑置之,也不再计较。一次,张国臣恰在忙活着伙房的卫生,手机响起,看张国臣正在厨房洗碗,陈梦茹忙把国臣手机从公文包里找出,看屏幕上来电显示凌小榭,忙问张国臣:“凌小榭电话,接不接?”

张国臣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坏了,这电话不能接,不然,非出事不可。但不接更不好,来电不接,又是显示人名的电话,陈梦茹会有疑心的。没容张国臣回答,陈梦茹即接通了电话,跑到厨房,把手机贴上张国臣的左耳,张国臣故意没有停掉水笼头,也没有停止双手的动作,回说道:“喂哪位,凌主任,你好你好,有事吗?”

“凌主任?谁是凌主任?你个张国臣,喝醉了?又喝酒,又喝酒?少喝点,脂肪肝,高血压,心脏也不好,不能再喝了。正好,今天我得到一个中药药方,是售楼处一个同事介绍给我的,专治脂肪肝。后天你过来,我给你熬中药,几个疗程保证见效。”

尽管水声加上洗碗声,有些响,张国臣还是听清楚了谢晓玲说的话,相信,陈梦茹也能听出个大概了。张国臣要马上挂掉电话,却又不能不说话就挂掉,若这样挂掉,谢晓玲一定会怀疑是手机的问题,信号不好,一定会再打过来。于是,张国臣满脸发烫地说:“凌主任,这样吧,你把材料星期一一上班就送到我办公室,我先看一遍,看过,我再把我的意见反馈给你。就这样吧,我还有点事……好的,好的,就这样。”说着,张国臣手未擦干就忙接过手机,忙着挂断,手湿,划了一下,尚未挂断,那边继续传来谢晓玲清晰的话语:“怎么了,国臣?驴头不对马嘴的?是不是……。”

张国臣终于挂断了手机,手机挂断后,还看了一会儿手机屏幕,又觉不妥,忙把手机再递给陈梦茹,又想,自己已忙清,手也干了,没必要把手机递给陈梦茹了。张国臣晃了晃手机,欲递又止,欲止又递……陈梦茹没有接手机,而是站在张国臣面前,看着张国臣:“怎么回事,接个电话,慌里慌张的,脸也红了,说话也前言不答后语了?哪个凌主任敢这样当面叫你国臣,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你给我说清楚。”

“农委下边的农业信息办主任,一个疯疯傻傻的女人,搞一个信息化建设方案,是要花钱的,就找到我这个分管主任了。”

“我不信。”陈梦茹斩钉截铁地说。

“你信也得信,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没办法,工作积极性有,就是不够稳重。”张国臣有些烦恼地说,“你想想,我到市农委才几天,就刮拉上一个女人了。如果我有这个本事,镇里当党委书记时,就早有女人了,就是不在镇里,在县里做副县长时,也该有了。噢,以前那么好的机会,我都没有女人,到市里就找个女人了,你觉得可能吗?别胡思乱想了,我工作上的事就够烦的了,你就别添乱了,我问心无愧,对得起你,你一万个放心好了。”

说到这里,张国臣转气为笑,亲了陈梦茹一口。陈梦茹把脸一转,骂道:“死一边去。”嘴里不再说什么,心里总觉得不踏实,“这个电话绝对不是一般的电话。肯定有问题,这个女人真是那个什么主任?怎么会和张国臣说话这么随便?什么偏方呀,喝多了呀,这哪里是什么信息化建设方案,与工作半毛钱关系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