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飞带着芳芳,开车把准岳父母送回家,准岳母又让国飞明天过来午吃饭。国飞说不了,你们休息吧,我与芳芳出去办点事。张国飞带着芳芳,告别了岳父母,向自家驶去。
芳芳坐在车里,想着刚刚酒桌上的事,问道:“你四哥的女儿这么有出息,年薪百万,真是不得了。”
“你听他瞎吹,谁看到了,两口子一唱一和,走到哪吹到哪,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叫他两个过来了。你想想,一个女孩子,长得又不是多好看,怎么会拿这么高的工资,有什么不得了的本事,越吹越让人往坏里想,你说是不是?”
芳芳也觉得张国飞说得在理,微微一笑:“我猜,你四哥的女儿长得应该很好看。”
“你说的是,不难看,洋气,个头也可以,肤色比较白,说话嗲嗲的,是讨男人喜欢的那种类型。要是男孩子,吹就吹吧,女孩子,也这样吹……。”
张国飞话音未落,接到母亲打来电话:“可是张国飞?”
“是我,我妈啊,有事吗?”
“我拉肚子,一上午七八遍了,我说上午能好的,不用瞧,不行了,一直拉,你给我买点泻立停来噢?”
“好的好的,我一会就给你送去。”
张国飞挂了手机,把车停在一家药店前,下车去买了药,把戴芳芳送到自己住处,又调回头,把药送到母亲那。一推门,看母亲躺在沙发上,脸色腊黄,见张国飞进来,一点反应也没有,张国飞忙前喊母亲:“妈,妈,妈,泻立停买来了,你怎么了,不好受?要不要去医院?”母亲闭着眼,稍稍抬了抬手,像是用尽了浑身仅存的那点力气似的,却不能回答张国飞半个字。张国飞发现事情不妙,立即拨打了120,接着又打电话给张国云:“我马不行了,抓紧到我妈这来,我已打了120。”张国云放下手机,喊着陈思雅立马向母亲家跑去。
张国飞又给张国藩打了电话。张国藩中午喝了不少酒,倒在床上还没有睡着,接了老弟的电话,问道:“还有哪个不知道的?”
“我就打了你和张国云,其他电话都没打。”张国飞说,“120马上就到了,快点。”
“我通知他们几位,得让他们都知道。”张国藩拨了大哥手机,又拨了二哥手机,二哥在市里,说晚上过来。张国藩拨了大姐手机,张国玲说:“我知道了,你让我怎么过去?张国飞又不理我,见了张国飞多难看,你看看我妈什么情况,要是很严重,我再过去吧。”
“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些,我说你,我大姐,好,我到我妈家里,再见。”
张国藩、张国云跟着上了救护车,张国飞载着陈思雅,开车在后,一起去了中医院。张国飞本想到县医院的,可来的救护车是中医院的,救护车是就近出车,中医院离这较近。
到中医院,立马给老人抬到急诊室,医生和护士忙着给老人挂水,量血压,号脉,听心脏。
医生护士忙了一阵子,一医生走出来,对张国藩说:“办住院手续吧。”
张国藩答应着。医生开了单子,交给张国藩:“先缴五千押金吧。老太太心脏不好,肺和胃肠可能也有问题。目前苏醒了,下一步要做详细检查。”急救医生说。
张国藩拿着住院单,手里却没有钱,转身对张国云说:“要五千块钱押金,我没带钱。”
“我也没带钱。”张国云掏了一下挎包说。
“正好国飞到了。国飞,要五千块钱押金,你带钱了吗?”张国藩问张国飞。
张国飞摸了摸夹克衫口袋,掏出一把钱来,数了一数,一千八百多块钱,“钱不够呀,”张国飞说,“老大老二都知道了吧?”
“我都通知了,老大老二,我大姐,我都打过电话了。”张国藩说。
“让一家先拿三千块钱出来,马上就送中医院来。”张国飞说,“六家人,家家有份。张国云你通知好了,现在,我们姊妹六个,就你一人谁也没得罪,以后,你就是这个家里的联络部长了。”
“国飞说的对,这事由我五妹通知最合适。”张国藩说。想了想又说,“眼下这五千块钱怎么办?马上要办住院手续的。张国云你是联络人了,以后我们钱都交给你,这五千块钱,你先垫上,等钱收到你手里,你再扣掉。”
“这样也好,”张国飞说,“五姐你先垫上,我这一千多块钱还是借人家的,中午请客装脸面的。”
张国云有些不快,想说点什么,看着母亲躺在急救室里,又不好说什么,看看站在张国飞旁边的陈思雅,陈思雅不想因钱的事,老在这里说,岳母还躺在这里,得马上办住院手续呀,就说:“那我回去提钱。”
张国藩说:“快点!”
张国飞说:“我开车送你去。”
“不用了,”陈思雅说,“街上堵车,我拦个电三轮去。”
张国飞说:“提钱小心点,来回都坐电三轮。”
出了中医院大门,陈思雅没有找电三轮,一路小跑,到家拿了银行卡,到自动取款机上取了钱,又跑到了中医院。到急诊门口,发现,张国藩和张国云仍坐在急诊室门口走廊的长排椅上,岳母仍在急诊室吊水。
见陈思雅进来,张国藩忙迎了上来,拉着陈思雅一起缴了费,办了住院手续。然后,协助护士将母亲推向住院部,乘电梯到九楼,住进了909病室。
这之前,张国飞有事,给张国藩、张国云打了招呼离去了。在母亲床边坐了一会儿,张国藩说;我得回去一趟,来得急,家里还在烧着稀饭,中午酒也喝多了,头痛。晚上我再过来,晚上,都让他们过来,钱的事,别忘了。”
“钱的事最好你说,我只是个联系人,你们怎么说,我怎么做,我去问他们要钱,分量不够。”张国云有些怪怪地对四哥说。
“晚上他们都到了,我们不提,老大老二也会提出来的,说个不好听的话,天塌压大家,大家都有责任。我走了。”张国藩走出了病室。
母亲正在吊水,仍然闭着眼,一句话不讲,病室里四张床位,只有刘文英一个病人,另一张床上好像有人,床上乱乱的,有一些非医院的东西,床头柜上放着暖瓶,茶杯,还有一些吃的东西。张国云和陈思雅坐在靠近母亲床边的另一张床上,两个人想说说母亲的事,却碍着母亲的面,不好说什么,只好无言地坐着。
张国云说:“你拨我大姐的电话,我给我大姐说话。”
陈思雅有些迟疑,皱着眉,意思是说:“我妈在跟前,你给你大姐说什么呢,又怎么说呢?”
“拨呀,”张国云不高兴地说,“我大姐点子多,我问问她,快拨。”
陈思雅接通了张国玲手机,张国云拿着手机,起身去了走廊,和大姐说起母亲的病来。
“我也想过去看看,妈妈毕竟是妈妈,我又一想,我妈又不理我,我去了,她看到我,说不定病会更重,我怕我过去惹老太太生气。”
张国云谈起每家出钱为妈瞧病的事,张国玲解释说;“我妈手里有钱,在我家住那么长时间,我知道的,她手里有七八万块钱,怎么还要子女掏钱,不信,你问问我妈,我妈知道的。”
“我好像也听我妈说过的,她手里有钱。你想,我妈一个月两千多块钱的退休费,她又会过,这么多年下来,手里肯定有钱。”张国云猜测道。
“我妈手里的钱不在我妈手里,借给她儿子了,张国飞手里有我妈的钱,我二哥手里也有我妈的钱。我原来借过我妈两万块钱,上次,被我妈要回去了,可能又借给她小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