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而不见还是笑脸相迎,韦煞塔罗找到女王,如今城主府内女王是主持家务的第一要手,这得益于她曾是管理精灵族的女王,这府下一改昨日的糟乱,所有规矩条条有理,所有的下手都有序各行其是。
女王已收到内务的回禀,知道罗伯唐的到来,已吩咐下人隆重安妥这趟贵客的莅临,见到韦煞塔罗是愁眉难展笑容,虽不知是为何事,只是心思慎密的女王从女人的角度能猜测几分,听完公务的事情,知道夫君准备要远门。
又是听完韦煞塔罗接下来真的是要避开的说法,女王也不作安慰,只是拍拍肚皮,示意腹中的孩儿,话里说起要韦煞塔罗出门小心,又请他放心家里的一切事务,当然指的是罗伯唐亲临的事情。
韦煞塔罗好奇问起,“你要和他说些什么呢?”
“说什么,就说你公务缠身,无空清闲,连父亲一面都无法见到。”女王笑笑说道。
这个说法不就是显露自己的虚伪和懦弱,韦煞塔罗不想是这样说,可他又是不想见到父亲,这难为的感觉逼着内心的防线,最后叹气应道好好好,就三个字。
无心再是说起家中之事,韦煞塔罗想要离去,南茜碰巧也到来,又是一个大腹便便的妇人,轻声敲门,门是开着的,礼貌之后走了进来,按辈分南茜向女王简单行礼,这下就不用再走动,韦煞塔罗告知要远门的事情。
南茜是南特的妹妹,对于西部的军情远比女王和雨丽更清楚,这次韦煞塔罗出去的目的,她心中也是知道一二的,只是女王在此不方便直言太多,只能叫韦煞塔罗小心一点行事。
韦煞塔罗见两个女人在此,自己应该是离去的节奏,脚步刚迈出去,思索起一件事,对着两人说道,“我父亲到来之后,你们就请他为孙儿起名吧,另外告诉他,拜蒂夫已用了。”
南茜和女王对眼相视,以为拜蒂夫是韦煞塔罗大儿子光明子的名字,只是占用没有喊出来而已,两人齐声应承开。
韦煞塔罗留下的身影映在落日的余辉下,带领着一队护送的骑兵营,快马向西部的日不落城赶去,同时海上的船只扬起的风帆顺风缓缓驶入维斯特港,港口码头处是重兵把守,雨丽,女王和南茜三人都一同出迎罗伯唐的到来。
肥胖的身躯更加肥胖,需要人手的搀扶罗伯唐像个大木桶,船夫和水手很怕他会踩断围板,踏上维斯特港的第一步,老去的脸皱纹更多更深刻,白头发掺杂在黑发中,有一股欲要歼灭黑发的势头。
罗伯唐看到三个女人,却是没有韦煞塔罗的身影,心里已是明白,想见的不一定能见,能不见的还是不见,雅克作为韦煞塔罗的代表笑脸迎上来客套,一番笑谈风声之后就是举步到了三位矜持的媳妇面前。
行礼被罗伯唐免去,他带着肥肉的笑容很是亲切,手里是招呼着雨丽过来搀扶,免去下人的不亲切,银钻得特这个已是差不多到罗伯唐身高的男孩从后面赶上,扶起另外一边。
这码头不是谈话的地方,罗伯唐也没有去介绍这位孙子,待到八马轿车送到城主府,自己被迎着奉上城主座,这一家子才是开始说话,罗伯唐听着三位媳妇的自我介绍,还有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没有啼哭很乖的在奶妈的怀抱中。
罗伯唐家族这边过来的人不多,跟随的下人被安妥,而进入大殿的都是家族的人物,罗伯唐的大孙子银钻得特今年已是十岁,依旧是小孩稚气不改,蹭着面去贴近雨丽的儿子,甚是惊讶这婴儿不哭不闹的安稳。
罗伯唐不由要提醒银钻得特要注意礼节,嘴中是严厉的话,说起的语气像是在轻柔抚摸头,那边听完作了个鬼脸回应,三位夫人看着都笑了起来,韦煞塔罗的妹妹银喜站起来走过去,一手拉过这个捣蛋的小鬼,接着让他坐好位置不许乱动。
罗伯唐介绍着一个陌生人,坐在银喜身旁的一个年轻人艾斯,韦煞塔罗的妹夫,是千岛之国中冰岛城的城主,黝黑的皮肤还有红到熟透的脸,明显是经常待在烈日之下,一双精干的目光,寒暄之中并无多话,都是听着这家子谈话。
会面和会谈过后罗伯唐被迎着去歇息,艾斯也借口要去歇息,银钻得特闲不住喊着要出去游玩,待到同意之后一众人领着出城主府,剩下的银喜和三位夫人,四个女人闲话一起就是没有停下,直到癝食入内进言,说是筵席已好,就等贵客入座。
一番招呼之后就是第二天,雅克依旧要来请安,他是韦煞塔罗的代表,更重要的事情是昨夜筵席中,罗伯唐说是有要事详谈。
韦煞塔罗到达日不落城,接受众将领的行礼后就直截了当问起军情,南特作为主帅不由要重复一番信中的内容,冰雪融化之后必然要去进攻雷行,还有他领导的暗黑骑兵。
只是这暗黑骑兵的数量似乎有增无减的势头,和一群无灵魂战士对战,维斯特港大军之前已是损失不少战士,韦煞塔罗按例问起这些将领的意见,没有人作声回应,大殿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韦煞塔罗思索一下,这场战争除了用武力去解决暗黑骑兵,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他的到来就是为打响战斗吹起冲锋号,在大殿之上,他就简单说了几个字,所有的将领知道要去准备。
视察军队,鼓动军心和提高士气,韦煞塔罗一如既往的演说,铿锵有力的手势挥舞着众人的目光,末了还秀出自己的强大力量,巨人一样的火焰腾空而起,接连的是士兵们震耳欲聋的呼喊声。
三月的中原,刚是万物复苏草木嫩绿之时,一场凝聚力量的战斗打响,这里预示着遍地沾染的是鲜血,壕沟被填平,趁着白天之际,曙光刚起维斯特港的大军急行军,一路杀向皇家城。
闻风仓促而逃的雷行带领自己的大军急忙奔向铁塔城,他是祈祷着黑夜快点到来,若是不然维斯特港的大军非要融化自己的部队不可,正如他所期待的,春历的夜幕打败留在天际的残炎,一时间中原化为黑影。
这一幕似曾相识,利德斯领导的杜泽大军就是在这里和李普顿三人的神族大军作战,那时的人数更多,已是达到百万之众,而今夜的维斯特港大军只是三十万人,史学家并不掩饰自己对韦煞塔罗的喜爱,硬是在史书写上这三十万人的力量足够迎战剩下的大陆军队,未了没有显示自己的不偏袒,又加上若是没有暗黑骑兵的存在的字眼。
黑暗骑兵从黑夜而来,就在最后一道白日的光线消退之后,他们的身影就浮现在中原的大地,如约而来并没有打算占任何便宜,就直直白白耸立在维斯特港摆开的大军面前,如同一座大山倒影出黑暗的影子。
火把光下韦煞塔罗站在大军前方,不会再留下余力,今夜就是历史的改写,他也像巨山一般的影子,天空中的黑龙挥舞着嚣张的气焰,暗黑骑兵的马匹似乎被惊吓,不听命令的马蹄向后倒退,直到马背上的暗黑骑兵拉紧缰绳,这一举措才缓和向后倒的气势。
韦煞塔罗深吸一口气,想起阿山巍峨那个败类,还算临死前有一点良心,送来一封信把暗黑骑兵的由来告知,国王的盔甲不知去向,这是阿山巍峨最后的断言,他父亲追寻已久可以控制暗黑骑兵的国王套装就是这样的下场。
韦煞塔罗庆幸雷行没有得到国王的盔甲,那是暗黑骑兵的保护,保护暗黑骑兵可以日月出现,不受日光的折磨,那时真的纵横大陆无敌手,不再有想法,趁着这个时刻就去进攻吧。
不用火把的光,单单是韦煞塔罗发出的神力,那一身如同烈日一般的光辉,足够映透前方的路,那些暗黑骑兵对突如其来的光照发出惨烈的叫声,当光明之剑拔出之时,战场上是一阵的鬼嚎声。
第一个冲锋的是韦煞塔罗,他的剑所到之处暗黑骑兵化为两截,却是没有再能爬起,而南特的剑刺死的暗黑骑兵依旧作战,飞舞的剑四处乱划,直到那只手被削下来。
待到维斯特港大军看到雷行所带领的部队时,这似乎只是战争的中段,没有人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三十万大军对战三十万大军,这边还有无灵魂战士的帮忙,一群怪物以一敌二的优势。
拉锯战在持续,维斯特港的战斗有章有法,进退自如,弓箭兵的射击,盾牌兵的掩护,骑兵的出击,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只是这暗黑骑兵异于普通战士,秉持自己的不死之身,硬是攻入维斯特港的大营中,这给配合作战的维斯特港战士很大的麻烦。
韦煞塔罗根本不知道自己冲杀到何处,总是觉得四周都是黑暗骑兵,总是觉得杀不尽的暗黑骑兵,手中的剑没有一点血迹,这让他一时是无所适从,只有淋漓的鲜血才足以诱发内心深处的不知名力量。
终于可以看到一个人,是雷行部队里的冤魂,就简单无奇死在韦煞塔罗手上,光明剑遇血之后剑体红光迸发,通明如雾隐约可以透视,韦煞塔罗杀落一个暗黑骑兵,调转马头飞向雷行的部队。
偷袭不知从何而来,正正击中韦煞塔罗的侧身肋骨处,神力护体防御即刻消尽,一股怒火从那曾被刺痛的心最深处涌出,又是一口血喷洒口中而出,用手抹去狰狞的脸变形,原先是黑色眼珠的两眼发红。
韦煞塔罗知道偷袭从何而来,再运起神力护体,接着是一个神技出去,这火线追击若是雷行能逃脱就是他的本事,除了这个飞驶的战马也拍起脚步冲杀过去,护主的骑兵被一一截杀,围攻变成单挑,最后一个坠落马底的人无声死去,但牺牲是值得的,雷行也用神技破解追杀他的进攻。
无声的弓箭飞到韦煞塔罗身上,乒乓直响不停,韦煞塔罗召唤回进攻暗黑骑兵的黑龙,那龙的下一步任务就是去封堵阻碍他击杀雷行的累赘,受命而去的黑龙迎来不停的惨叫声。
韦煞塔罗举起剑就杀向雷行,一个没有近身骑兵守护的主帅,硬着头皮拍马而上,他用的是雷东多的剑,也就是国王的剑,两剑交锋战场是巨响不停,轰鸣声震撼维斯特港和雷行的部队,维斯特港掩耳的战士被暗黑骑兵偷袭,没有掩耳的战士顶着刺痛随手一剑砍下那双偷袭的手臂,再是一剑划过头颅。
黑龙轰然一声掉落在雷行的战马后背,惊吓的战马扬蹄而起,打乱马背上战斗的主人手势,韦煞塔罗趁机一剑划去,神力护体的手臂经不起光明之剑的锋刃,见骨的肉分裂一道大痕,血是直流到地,伤痛的雷行勉强挣扎勒住慌乱的马,接着调转马头想要回跑。
韦煞塔罗后面追着,将要靠身又是一剑,伤及左臂右手难以施力,雷行侧身闪过回手掷去荧光之辉,这是逃跑掩护所用的,一般人见到如此闪耀的光芒,双目就会顿时失明,需要揉揉之后才可恢复,可惜他遇见的是韦煞塔罗,雷行原以为得手,反手是一剑削过去,剑刃所到之处就是颈部。
雷行心里暗想着韦煞塔罗的死亡,是提前的一阵欢悦,只是那边是举剑相迎,侧身碰击不受力气,欲坠马底的人吃力脱离马匹飞行起来,没有能飞得再远,这就是生命的最后,死神大人的影子隐约可见,是在向他招手。
凤舞狂天的火系高阶神技,雷行和他周围,还有下面的大地,被炙烤化为灰烬的一片灰尘,零零散散随着没有风的夜,慢慢的,缓缓的掉落,覆盖在万物只作养分。
虚脱的韦煞塔罗感觉身体,如同一个宝库被窃贼偷空,暗黑骑兵在盛开的火焰熄灭之时,潮水一样奔涌而来,举剑抵抗几个之后左臂划过一道血迹,利德斯策马赶到,附近的南特也赶来救驾,两人联手抗击想要韦煞塔罗性命的暗黑骑兵。
随着主帅的命令叫喊声,更多的守护者冲过来,团团包围着最中间的韦煞塔罗,他们的剑不停砍倒冲杀过来的骑兵,无论是暗黑骑兵还是雷行的骑兵,这一战争场面突然变成拯救和刺杀的游戏,以韦煞塔罗为中心的大地,两股敌对势力不停融进来,最后是为作雪水,又是断落的肢体。
不用曙光的到来,暗黑骑兵消失殆尽,因为这群无灵魂的战士是不会撤退的,即使能撤退又如何,雷行的部队撤退的结果就是一路追杀,维斯特港的大军疯掉,根本不知疲倦的冲过去,又是因为没有人下达止步的命令,最冷静的桑蛾子都已是杀到兴头,还有谁是清醒的,清醒的人是在韦煞塔罗身边护驾,只是城主在此,下达命令的事情不是他们两人干的。
黎明骤然把太阳托起来,清理战场的事情没有人去做,太累的战士倒地就睡起来,还是一手捂着他们的伤口,他们要感激流云城的大军不知中原的形势,若是这时赶来偷袭,梦中见到死神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流云城也不想,但是不敢搀和中原的战争,因为他们很忙,韦煞塔罗下令的广陵正德大军赶去压境,没有进攻就是虎视眈眈盯着城墙上的人,他们的任务就是阻止任何人进入中原偷袭。
岁月容易催人老,战争容易杀死人,晌午时分的汇聚号角声起来,能爬起来的是警惕的战士,没有能爬起来的是死人,更多的是在睡梦中伤势过大死去的,韦煞塔罗一步一步移动马步,缓缓走过这片经历战火的大地,望着维斯特港的英勇战士,还有他们的尸体。
三十万大军的人马,一场战争就去了二十万,将领之中石卓深受重伤,看似不能再回去维斯特港,也不能再回阳光城,一双疲倦的眼睛,望着韦煞塔罗,似乎这人能有回天之力,能救回自己的性命,说不出话的嘴嘟哝着,不知说些什么,韦煞塔罗只能点头应承。
布莱克的胸口被划出几道深见骨头的血痕,张着口叫骂着,似乎昨夜和暗黑骑兵对战的兴奋还在,药剂师不时要他冷静一点,看到城主的到来,那边硬朗的人还想行礼,韦煞塔罗看着这个最先效忠自己的人,心中庆幸没有死掉。
桑蛾子满身是血,就是一个满是血的湖泊爬出来的人,后背的剑伤被药剂师处理过,只是没有向任何说起,行礼时颤抖的后背冒出血迹,韦煞塔罗拍拍他的肩膀,又是一手转过他的身躯,不用拉起盔甲,那已是欲要散落,牵扯穿在身上的。
一路跟随同行视察战后军情的南特突然一口血喷洒,差点淋到韦煞塔罗身上,幸好利德斯挡住,接着摇晃的身体被利德斯扶住,追问之下是被神技偷袭,只是看到韦煞塔罗临危,所以一路没有顾忌自己的伤势。
韦煞塔罗看看这群将领,除了利德斯是完好无伤,其他都是伤员,心里是暗叹这张战争是不是应该早点结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