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行听完恍然大悟,接口又是说道,“只是我们行军太慢,城主知道会责备的。”
“这路不好走,走慢一点也可说得过去,这维斯特港大军可不是好惹的,犯不着把我们的人马赔进去。”雷快望着前方缓慢回应道。
雷行也是参加过第二次睡衣战役的统领,战场上维斯特港大军展示的新战术,先不说双方数量的差距,单单这个阵形就可以以一敌二,已是因为此次战役,大陆的各个城主才恍然大悟,对破旧的军队进行整改,一律按照维斯特港的布局,重新明确各种兵种的战略意义。
雷东多的军队虽然整改过,军队已是焕然一新的面貌,只是上次留下了战争创伤,这失利的阴影还在,说起维斯特港军队,特别是韦煞塔罗这些战士还心有余悸,那副杀人只要血不要命的模样,足够让他们心惊胆颤。
雷行吞吞口水不要再去想韦煞塔罗,他是见过一面,就是为了保护雷东多逃跑,这前去的路途不远,心里期盼不要见到那个杀人魔王,除了他是深陷困境,只身一人被重重包围,就是包围也不要靠近,等候战士去截杀他,待到他奄奄一息之时才去补上几剑才是最安全的。
说是黑夜就是黑夜,中午出发转眼之间就是夜晚,这一路人走得很慢,而维斯特港的大军走得更慢,三色旗上的城堡图案分外招眼,悠悠荡荡又是一天,雅克也不作声任由广陵正德指挥。
广陵正德是耐得住性子,但其他人不是这样想,刀疤者离山泉是忍不住要和灵喜冰诉说这无奈,滔滔不绝一路而来,害的灵喜冰更是无奈,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拉着缰绳,最后指指前方的司徒强大,那个默不作声的人是最好的诉说对象。
策马离开灵喜冰,离山泉找到司徒强大,又开始滔滔不绝说起这行军太慢,重复就是一个意思,平庸之人不作声不回应一句话,就任由那边说,如同听风一般,恼怒的离山泉喊道,“喂,我说话你听到吗,回一句行吗。”
“我听着,你再说吧。”这就是司徒强大的唯一一句话,之后就没有再理会。
扎营之后离山泉耐不住性子,直接找到广陵正德,他又不敢直面说,兜兜转转迂回,广陵正德实在是忍不住回话,“你说的是行军太慢,想要加速进军,是这个意思吗?”
这里四人统领里边,脾气暴躁的是离山泉,除了他广陵正德的脾气更坏,只是他不会轻易发出,离山泉是知道的,因为之前修建玉石城,自己发火几次,被广陵正德骂得抬不起头来,狗血淋头之余想要动手,被那边凶恶的目光压过去,这气势一退,虽然日后广陵正德如同没有事发生一样,可再见面就是短了几分气场。
这也是离山泉为何如此好脾气诉说的缘由,接着点头回应广陵正德的话,那边回应道,“既然你想快速行军,我可以同意你前锋行军,只是你要先去请示雅克大人,若是他同意我即刻下令。”
是拒绝之词还是真心话离山泉不想去弄明白,他这一路而来憋闷太久,找到雅克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雅克也很耐心听着,没有插进一言,直到那边的埋怨说完,还是盯着离山泉,没有接话。
这边的离山泉急了说道,“大人,我说的话,你听得明白吗,不然我再说一次。”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雅克心里觉得这人算是榆木脑袋,又是对广陵正德为何推卸过来明白,“你就是想急行军,对吧。”
“我说大人就是神人,特别容易明白事理。”离山泉兴奋说道,“那你是同意我了。”
雅克摆摆手喊着离山泉坐下,不要站着手舞动,待到入座之后说道,“我可以同意,只是你要听我一句话才行,不知你做的到吗?”
“大人,不说一句话,就是千句万句我就可以做得到。”离山泉满口回应道。
“你先别应承得太快,我先说出来,你考虑一下。”雅克接着慢慢的把话说完,“怎么样,这件事你觉得如何?”
离山泉闷着脸非常痛苦,好端端的快速行军变成诱兵之策,按他的脾气遇见敌军,怎么可能会撤退,还要掩饰得很好,这事情实在是太难为人,思虑很久没有出言。
离山泉领着五万人马作前锋营出发,他还是应承下雅克的条件,不然真的会闷死在行军路上,这出了笼的老虎下令举火把连夜奔袭,一路赶往南极城,翌日早上暂作休整,又再度下令行军。
中午时分斥候回报,前方已是发现南极城的人马,离山泉本意想下令冲杀过去,又回想雅克的话,还有自己立过的军令状,广陵正德是同意,只不过一切要按计划行事,如有差池就是军法处置,南特那边的事情已传来这边,他是不想因此受罚。
离山泉下令扎营休整,等候南极城的军队到来,雷快这边也是收到斥候回报,昨夜的回报说是两军距离很远,愕然不知为何如此快速,再听到人数的估计,想想应是前锋营,和自己一样的任务,下令全军就地扎营。
这两支前锋营各自五万人马,相聚一匹马的距离就是三十里,就在候着对方到来,没有谁想过还是进攻,离山泉是因为命令不许进攻,他的任务是诱兵深入,而雷快就是不想向前走,提前和维斯特港大军作战,想要保留实力,等候后面雷欢的军队汇合。
这一作战奇观被后世历史学家用文墨点缀为“空气战役”,双方从中午候着耐心,磨着时间,一直就是到晚上,接着又是红日升天,又再是黑夜到临,待到曙光之际离山泉煞是不耐烦,暗想这仗还打不打的,诱兵之策怎么用,没有人马到来,就是引诱对方过来也没有人马埋伏他们,自己已遣人回报主帅广陵正德,这段路在离山泉想来,就是爬也爬到这里了。
雷快对维斯特港大军前锋营的战术迷惑不解,那边就是一直扎营,没有往前的动静,已是遣人回报南极城,而雷欢的人马没有到来,暗里心骂不停,忍着火气不作声,就是在营帐中静坐,雷行也不敢靠近,就是用心警戒维斯特港的军队。
到了扎营第二天中午,离山泉收到广陵正德的命令,务必抵挡南极城救援拜耳城的军队,不然就是把脑袋带回来,事到如今离山泉算是明白,自己被坑害了,一切的计划早已掌握在广陵正德手中。
离山泉暗中叹气,这广陵正德预料到自己会耐不住性情,一定会请命急行军,事到如今唯有接下这沉重的任务,即刻下令部队摆出防守阵形,不可恋战便打便退,力保拖延南极城的救援。
雷快这边接到雷欢送来的命令,摆摆手示意送信的人离去,对着信又是看了两轮,末了屁股坐下,之前说过的随后而来的南极城军队何在,现在又是下令去救援,究竟是谁去救援拜耳城,是自己的五万人马,还是南极城所有的军队。
只是这军令一下就不好推托,雷快想想很久都是没有结果,雷快被传唤来,这是唯一可以商量的人,那边说道,“大人,维斯特港在攻城,我们这五万人去救援,虽说是少,但足够可以给维斯特港背后重击,但大人考虑的应该不是这样,属下认为,不如按兵不动?”
“这行不通,城主已下命令,我们怎可逆行。”雷快回应。
“那不如派人去和维斯特港的前锋营说说,就说我们也不想应战,大家各行其路,来回拉锯,大人,你看如何?”雷行建议道。
“维斯特港怎会如此容易沟通,他们想我们死的。”雷快一脸闷气说道。
“大人,你看他们这两日也是一直扎营,看来目标是拜耳城,这是声东击西,我们只不过是个幌子,他们根本没有动手的打算,不如就让我去说服他们。”雷行说道。
雷快点头答应,这话本是他想说的,只是碍着面子不好说出,下令雷行即刻动身前往维斯特港大营说话沟通,两个统领的主意一拍即合,两支大军开始拉锯行军,你行我就退,你退我就回,你回我又行,演了几场小打小闹配合各自的需要。
雷快不停向南极城请令,说是遇上阻截不能前往,要求后续的增援,南极城也是配合,就是送来补给,人马一个不见,就是这样和离山泉见了面,煞是烦闷之下的提议。
雷快看到这个年轻的统领,嘴中夸耀道,“真是后生可畏,想不到如此年轻就担任统领一职,实在是难得,你看我,都是半把白胡须了。”
“看起来也不显老啊,这交战一下还是难定胜负的。”离山泉回应道。
“老弟,我就这样叫你了,我们就这样闲着在这里,你说这算什么回事呢?”雷快说道。
“这也是,只是军令在身,也是没有办法,我是很想和你打上一仗的。”离山泉说道。
“看来是打不成的,不瞒你说,我是不会和你交战的。”雷欢笑笑说道。
离山泉愕然回应,“怎么,原来你一直是避战的?”
“这其中有我的原因,既然你问起,我就隐瞒,这也是今日见面的原因,老弟啊,你看这人征战沙场,是为了什么,除了军功就是无上的荣誉,你我闲置这里,谁都没有好处,我这里倒是有个法子,所以就找你商量,看看我们是否可以谈得来,各取所好。”雷欢说道。
听完雷欢说出的计划,离山泉第一时间反应就是圈套,那边的雷快察觉到这边的神色,于是说道,“老弟,你可以慢慢考虑,但时间不要太久,你看我把实情都说出,我不怕你告密吗,所以你不要想着我要害你,这件事对我们双方都好的。”
离山泉思虑一下,满口答应下来,雷快这边又是说道,“这事成之后,我们就分道扬镳,此事还望彼此守口如瓶。”
“没有问题,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动手?”离山泉问道。
“事关重大,以后来往我会派密使过你那里的,至于行动时间我自会通知,你做好准备就行。”雷快说道。
拜耳城被满口火气的攻城炮不停袭击,落在城墙上的炮弹轰一声就是一个坑洞,广陵正德望着摇摇欲坠的城池,脸色没有任何息怒之色,就是一直盯着攻城的部队,从攻城梯爬上,接着又掉落,又是有人接力爬上,攻城车猛烈撞击城门,每一次的撞击都会有一阵轰鸣声。
这拜耳城的城墙很是牢固,已经是一天过去,攻城的气势没有间断,守城的有条不紊进行防御,待到号角声响起维斯特港的大军停止进攻,夜间广陵正德命一群声音洪亮的战士在护城河叫喊,口号喊得城里的百姓心惊胆跳,明日中午若不再投降,入城之后就是屠城。
这个口号由城防统领传回给古魔星,沉着脸听完这些话,没有作一言,古清月挥手让侍卫出去,接着说道,“父亲,这是如何是好,南极城的救援迟迟未到。”
“这南极城算是混账,把雷喜弄不见,又没有救援,这结盟真的如同废纸,我们是看走眼了。”古清月看到父亲没有说话又是续说。
“你带着妹妹趁黑尽快出城,这维斯特港的大军来势汹汹,城墙看似抵挡不住太久的。”古魔星说道。
“我不会走的,我要留在这里陪着你。”门口推开古玲珑走进来,原来一直是在门口探听没有出声。
古魔星叹口气说道,“你们两个都要走,去千岛之国,这里是留不住人的。”
“我们走了,那你怎么办,父亲,我不走,我要死守拜耳城。”古清月硬朗说道。
古魔星用力拍打扶手,厉眼盯住古清月,“一定要走,即刻动身,不许多言。”又转头看看这个女儿,轻声说道,“你也要走,不要再管这里,我是走不了的。”
“我们可以投降的。”古玲珑说道。
“我们是国王钦赐的城主,怎么可以向一个无耻之徒投降!”古清月还惦记着韦煞塔罗是情敌的事情,口不择言忍不住说出。
“我叫你们走,听到没有,我的话你们都不听了吗!”古魔星听着儿子和女儿的争吵,勃然大怒喝道。
古玲珑落泪出门,古清月在门口止步一下,回头看看那边的父亲,强忍着泪花关好门,留下的古魔星静静思索着,还是想不到报应如此快就来,却没有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
没有投降的拜耳城,中午时刻,攻城车撞破城门,攻城梯上的战士已顺利占据城墙,涌入城内的两军战士开始巷战,因为古魔星没有下令投降,下的令是死命抵挡。
只是可怜那些城民,广陵正德的军队控制拜耳城之后,即刻下令屠城,一个人不留,只要是人都要杀,正是这一次屠城,为广陵正德赢得“屠夫”的恶名。
雅克是皱着眉头听着广陵正德下令,没有出言劝阻,不是因为他没有全力去劝阻,而是因为广陵正德是主帅,更是他的人,不能在此因小事纠缠。
战士回报古魔星奋力抗争,已是杀了不少战士,广陵正德听完策马前去,喝令全部战士让开,留住一个大空档,手指古魔星说道,“你就是古魔星,对吧。”
古魔星没有接话,广陵正德又是说道,“城主叫我留你性命,押解你到维斯特港见面,看来是难以成行,我就送你一程,让你早登极乐,免去这痛苦。”
“韦煞塔罗他怎么没有来?”古魔星用剑撑着身躯冷冷说道。
“城主在维斯特港等你,若是你想见他,我可以马上送你过去,请你不要再抵抗。”广陵正德耐着性情说道。
“韦煞塔罗,哈哈,韦煞塔罗,你回去告诉他,是他一手害死玉石的,而他是永远杀不了我的。”古魔星话完引颈自杀,即刻断气身亡。
广陵正德荒废一番心机,为了活捉这个死人,白白断送数十个战士的性命,下令命人收敛古魔星的尸体,即刻送回维斯特港呈献给韦煞塔罗。
军队一番休整之后,即刻动身前往拜耳港,拜耳城的姐妹城,这边没有太多抵挡,毕竟城墙不高,守军也不是很多,更重要的是拜耳城的屠城,吓得守城将领不敢怠慢,摆上白旗放下城门,广陵正德领着大军浩浩荡荡走入这座港口。
胡特的船队早已接到攻城的消息,待到维斯特港大军回城,这里已是没有停泊的船只,广陵正德听完回报冷笑一声,雅克却是说道,“正德,这港口没有战船守护,要时刻注意海上的偷袭。”
广陵正德正容应承,安排人手布防海岸线,密切注意海上的动静,又写信上报韦煞塔罗,关于拜耳城和拜耳港的消息。
离山泉等候着雷快的消息,又是一天过去,迟迟不见密使,这难熬的心情煞是沉重,这日下午终于迎来他等待已久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