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阳光城沿着国王大道往北上,越过紫雾山隘口自此开始就是北方之境,起伏的山脉就是两城的地界,西部之境广袤无垠堪称神族领主中的最大块地盘,北方之境则表示不服,它列举出事实反驳:紫雾山南北边的是伊莱山地,北边占去一半,从紫雾山隘口往北上六十里路就是两匹马距离地势升高,进入睡意高原管辖范围,那不服气的人会骑上一匹快马从此处开始奔袭,三天三夜才跑到睡意高原的尽头冻土高原,这只是南北距离,若是算上东西方向的距离要在这个时间加上一倍,还有龙云山脉北部的黑白山林,不计较冻土高原单单以上两者核算起来已是西部之境的两倍之多。
冰冷的北方之境从来不是生活的好地方,从八月开始全境冻雨袭击,历经两月后就是九月已是白雪皑皑,一直到春历三月雪水融化,可以享受阳光的只有四个月,没有人会喜欢这里,除了被追缉的逃犯,这里的确是个隐匿的好地方,前提是可以忍受寒冷的折磨。
注释:黑铁大陆是13个月制,润八月和八月是两个相续的月份。
利德斯领着骑兵大军在伊莱山地悄然前进,整支军队隐匿在树林中并没有走国王大道,大雪横飞目光所及之处的抱手松被北部恶劣气候施虐显得特别矮小,厚厚的白雪重重坠在那稀疏的树干树叶之上,韦煞塔罗和玺海在队伍中部平排而行,左右是两个近身侍卫,前后则是黑白双煞布莱克和美琦玉。
执政官似乎若有所思,玺海察觉到他的眼神虽是望着前方而思维不知飞向何处,只有他自己知道,所以就没有开口聊话。
昨晚深夜奥德的到访带来了消息,执政官正在用智慧去敲打其中的真伪,正想入睡前韦树敲门禀告奥德求见,韦煞塔罗无奈对视一眼玉石,在床上已是脱得光溜溜的女人,“下次你要下令给韦树,让他挡住求见的。”韦煞塔罗穿好衣服,一个枕头抛掷过来,“快去快回!”
奥德早已在办公厅等候,送上的茶袅袅升腾热气,之前一直都是入冬之后长夜不息的壁炉,刚生起的火未能温暖房间,守卫被烟熏咳嗽一下离开,心里倒是不乐意执政官的吝啬行为,但想起如今的薪酬翻了一倍倒也是乐意如此。
韦煞塔罗坐下挥手示意奥德不用行礼,“大人,我已和沙尔克长老详谈过你的事情,他送来了一封信作为回复。”奥德没有太多客气话直奔主题,从内衬里拿起一个黑色镶有金丝边一个双头红狮封口的信封,搁置在案几上推了过去,韦煞塔罗拿起欲要拆开却是受阻,奥德笑笑回应,“大人,这信封是神力封印的,需要你发动神力才可拆开。”
抽出一张白纸,上来只写镜像两个字,韦煞塔罗不解把信还回奥德,“沙尔克长老是要和你亲面会谈,我发送镜像你进去即可,不过时间不能太久,我的神力不足以支撑长时间。”奥德回应接着暗念几句一道细光在他背后生成,细光慢慢扩展变成镜面,镜面里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清晰之后看到是个白发后盘,皱纹布满额头,淡眉染白深陷眼眶一双锐利的眼睛,鼻梁高耸白须长垂的老者。
“大人,你走进去即可,这镜像是虚幻空间大人不必担心,若是神力不足自会把你返回原处没有任何伤害。”韦煞塔罗听从奥德的话迈步进去,一个昏暗的房间琉璃灯盏闪出微弱的灯光,沙尔克长老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案几前留着的椅子是执政官的,“韦煞塔罗大人,我是神殿之首沙尔克长老,欢迎你的到来!”老人慈祥的声音传来。
“沙尔克长老,很荣幸能与你见面!”“我听及奥德说起你的事情,但我想你重复一次,毕竟传信会有出入,希望你能理解。”“我可以理解,我需要建造一支精锐的军队,最少二十万人,若是可以最好是三十万,我没有可以操练领兵的忠实将领,没有可以指挥他们的忠实将领,这是我的原话!”“神殿在操练士兵训练军队指挥战术有很高的造诣,可以满足你的要求,只是你这支二十万以上的军队,所要花销的金钱并不是小数目,不知这点你能否做到。”
韦煞塔罗微笑一下,又是狰狞的笑容不过没有吓唬到沙尔克长老,“沙尔克长老,我们之间需要的是信任,正如你所说的造诣我没有提出怀疑。”“信任,我们之间是需要信任,你的能力不可置否我相信你,我们可以合作神殿会给你最大的支持,我会向你提供神殿最优秀青年才俊,完成你的军队建造,他们都是最忠实的,你值得拥有!”“那你的条件呢?”
沙尔克长老没有立刻回答,站了起来看到暗红色长袍抖动着宽大的袖口,走到背后的紫檀色书柜,整齐的书籍煞有生气摆放,老者转过身做个请的手势示意这些书,韦煞塔罗起身走了过来,“韦煞塔罗,这个书柜的书是神族精神所在,这都是珍品,你知道吗,神殿是神族民族性,文化,智慧,生命的传承者,自从五百年前统一大陆以来,神殿一直秉持这使命试图发扬光大,很可惜发生很多事情改变了,如今的领主利益熏心迷乱心智,都是为自己的私心而活着,他们怀疑神殿,他们摒弃神殿,他们嫉恨神殿,我作为神殿之首痛心疾首,神族的实力已在慢慢衰弱,如今毫无神族精神差不多变成人族,一个被同化的神族,请原谅我这样描绘人族,我知道你之前也是人类。”
沙尔克长老缓了一口气又说道,“一个衰弱的人是不可以抵挡强敌的进攻,神族需要延续他的生命,神殿有责任有使命去维护,希望你的这支军队可以去做到。”韦煞塔罗用手指划过书籍若无其事回应,“那是你的军队,神殿的军队,不是我的,沙尔克长老,我倒是听说了那些领主为何与神殿心生顾忌。”
“我知道你一定会这样说。”沙尔克长老抽出一本书拿给韦煞塔罗,“这本是介绍神族的起源,你应该看看。”韦煞塔罗接过书翻起发黄的封面《精神的所以》,沙尔克长老一旁念道。
生命如流星划破天穹,不知从何处升起,又不知飞向何处,或暗淡无光,或耀眼如阳,瞬间之中唯独世人去争辩。旧神恩赐我族生命,唯独尽力而为无愧临死之际生命的拷问,有人兢兢业业之后又悔索取甚少,不如灵气之人圆滑傲世,心生悔恨之意,却不问当刻光明磊落问心无愧。
默背后一段话沙尔克长老停顿一下又说道,“我现在所在的国王城被重重包围,你应该已收到救援信,三天已过还是没有一个领主前来救援,他们都在想什么,韦煞塔罗你知道吗?”执政官没有回应还是看着他的书,沙尔克长老已回到他的座位,“为了解决你的这个问题我思虑很久,直至被围城我想出一个好办法,你过来坐下。”
待到韦煞塔罗回到座位沙尔克长老正容说道,“韦煞塔罗,我决定收你为我的入门弟子,并把神殿之首禅位给你,如此一来你就是神殿长老,你的利益和神殿的使命就可以融合一体不分彼此。”执政官思索一下回应,“坦白说吧,我不了解神殿,这个恐怕和傀儡没有太多分别。”
“韦煞塔罗,神殿的忠诚不容质疑,神殿之首不是谁都可以正坐,为了神殿的使命我已说服全部紫袍使者确保你的威严,你说过我们之间需要信任,希望你可以做到。”韦煞塔罗没有直接应承说是考虑清楚再作回复,奥德的神力实在不能支撑,执政官倾刻闪出镜像,“沙尔克长老和你谈得怎么样了?”奥德急切问道。
韦煞塔罗不解回应,“难道你不可以听到我们的对话吗?”奥德摇摇头解释,那只是镜像属于意念之术,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里面发生何事,唯独看到最先出现的镜像停顿原处而已。
“大人,沙尔克长老派了几个人,说是作为你的使者之用,有四个人还在路上,另外四人已到,我带了他们过来。”这沙尔克长老想必是确认自己一定会应承,提前做好了准备,既然如此就唯有先看看人不拒绝好意,韦煞塔罗是这样想的,回话劳烦奥德请他们进来。
首先映入目中的是一对孪生兄妹,初见二人韦煞塔罗想起美琦玉,这神殿是怎么选人的,难道是选美都是俊男美女,两人自我介绍首先是南茜,南茜是妹妹长发披肩白皙的肤色一张瓜子脸,青眉下一双摄人心魂的秀眼,拔尖的俏鼻撩人的嘴唇,紫色濡裙衬托出清秀仪态,哥哥南特是投错胎的美男子,瘦尖的身材比南茜高上半个头,天蓝色直裾自我介绍后炯炯有神的目光望着执政官。
南茜背后还有两位改观韦煞塔罗对神殿的选人印象,第一位司徒维多不肥不瘦不美不丑的平庸相貌,还有他穿的灰白色衣服都是平庸的,走在人群中根本不可能注意到这一人的存在,自我介绍平庸的语气,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神,目光却是落在南茜身上,而南茜的目光却是落在韦煞塔罗身上,作为多年混迹女人群中的执政官内心深处想起当年的风流史,这版本何其熟悉再发展下去就是一段三角恋,可惜自己已不是当年之人容不得胡来。
另一位是剃顶之人,浓眉粗眼鹰钩鼻,胡须不敬修剪在嘴四周胡乱张扬,虽是介绍只有二十三岁可脸皮却是磕磕绊绊嶙峋起伏,看似像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声音浑厚更是为岁数增加几份成熟,韦煞塔罗谢过奥德收下这四份好意,暂时安置在冬宫住下。
走出伊莱山地踏上睡意高原抱手松变成尖顶松,身材庞大的有一个房子高白雪作衣,一路走去的确不容易,积雪不深却是难以快速前行,天色原本的灰白色变成淡淡的黑幕,“玺海,这里算是走到那里了?”“大人,这个问利德斯大人好点,毕竟我对着地图看不到。”玺海笑嘻嘻回应。
利德斯已从前军跑回中部,“大人,天色已晚若要行军要打火把,怕是会暴露行踪,不如就地整修过夜,请大人下令!”“我们到那里了?”韦煞塔罗指指玺海手上的地图,利德斯御马靠近拿过玺海的地图,手指指出一处却是离冰冷城甚远,“按照这样的行军速度什么时候可以到?”“回禀大人,这个不好说,按照之前的策略要从树林隐蔽绕过去,最好的估计还要五天时间,最坏的不知道,或许我们会在这里过冬。”
没有生火战士们简单吃着干粮饱腹,水壶里都结冰了,灌上几口雪就是晚餐,玺海待在韦煞塔罗的营帐里,利德斯也在,三人盏着油灯研究着地图,目前是蜗牛爬行的速度,北境的行军艰难出乎他们的意料,“玺海大人,不如我们离开森林改道走入高原,按照我们的速度后天即可抵达新月地带,若是你的消息牢靠,就分为两部分人马,其中一部分佯攻冰冷城正门,另外的就从北海后面绕过去。”
北海,是黑铁大陆最大的内湖,最初的从西部迁移到此的人误以为这湖是海,又因是在北方之境起名为北海,而当地的原住民以它的形状像新月,又是称为新月海,地图上看这新月两个尖头都是磨钝的,曾经的游吟诗人游历此地后在酒馆作歌戏唱北海:
老娘喊我帮衬梳发髻
头发油腻打结又生虱
梳笠尽断狠心抛下地
落地变成北海鱼跃起
老娘一脚把我踹出去
走出大路看到一女子
问她能否跟我回家里
天上月桃花笑手指指
摘下满月狗咬大半去
唯剩残月狠心抛下地
落地变成北海鱼跃起
姑娘一脚把我踹出去
万般伤心寻死作战士
战场敌人狰狞露利齿
我心乱错手拉断弓弦
断弓砸向敌人当武器
落地变成北海鱼跃起
长官一脚把我踹出去
北海环形包围的土地,也叫新月地带,大陆历法十世纪开始汇聚的人口增多初具规模,鲁克王朝在十二世纪修建城墙称谓冰冷城,十四世纪冻土高原身材高大的战斗民族丽舍族南下,趁着寒冬北海湖面结冰,从湖面越过偷袭冰冷城,成为冰冷城的新主人,鲁克王朝并不受北境民族的拥护,反攻的军队被丽舍族带领下的众族击败,之后是四百年反反复复的征服和反抗,十八世纪初鲁克王朝面对这种没完没了的境况唯有接受丽舍王的宗主权,二十世纪丽舍王朝南下征服鲁克王朝,作为老国都的冰冷城重新修建,在北海湖边加建城墙防止敌人从结冰的湖面偷袭。
三十世纪杜泽王朝赶跑丽舍王朝,镇守冰冷城的军队只能说明杜泽王朝名义上是统一黑铁大陆,历任城主无论是强压还是怀柔策略,得到的只有北境的名言回复,“北方之境可以践踏,却从来不会被征服!”三十五世纪神族大军如刀切菜一举拿下冰冷城,楚孤来将军担任神族第一任城主,自此开始楚汩罗家族守卫北方之境三百年之久,疯王作乱之后原先的王族被驱逐到守卫冰冷城,而楚汩罗家族在神殿支持下则是变成王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