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傅的手贴着韦煞塔罗的脸拍拍,韦煞塔罗却是觉得心口处很疼,一股撕裂的痛楚隐隐发作,张开眼睛看到的不是老师傅,却是惊喜若兔弹起来的玉石,“甘对大人,你快过来看看!”
接着冬宫药剂师首席甘对靠近细细检查一轮喜色说道,“夫人,大人苏醒证明伤势已无大碍,只要多加休息身体就会很快恢复!”玉石的话又起,“甘对大人,那劳烦你去请奥德大人过来一趟。”韦煞塔罗用力撑起身体卧躺起来,玉石见状急忙帮忙,转眼四处一个白色的房间,墙壁是天花板是,床也是,从白色的被褥中伸出手捉紧靠坐旁边玉石的手,憔悴又溢出喜色的脸,眼袋松弛眼睛里满是红丝。
韦煞塔罗微笑一下,可是笑起时一股撕裂内心的痛楚隐隐传来,他的脸皮如同痉挛一样抽搐,“我还活着?我睡了多久?”“已经是第三天了。”轻轻的话音传来,玉石的手翻转抚摸他的手,韦煞塔罗曾记得母亲在他生病的时候也是这样做的,很舒服很贴心很温暖,接而一句严厉又透露着关切的话,“下次你不许这样做,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玉石的眼转瞬红了起来,鼻子不争气和眼泪一起发泄,扑倒在韦煞塔罗的身上哭起来。
韦煞塔罗抚摸一下玉石的头,又轻轻拥紧她的后背,“我不会再那样做的,不要哭了。”口是这样说谁知道下一次会是怎么样,神殿学院西部之属的奥德推门走了进来咳咳两声,甘对在背后跟随,玉石起身抹抹泪花,“大人,你醒了,不如让我再检查一下伤势,请不要动!”
奥德站在韦煞塔罗对面平抬起双手划出一个圆圈,复位之后两手合拢大拇指食指中指贴紧,其余两指张开,套出一个树叶形状的洞口,对准韦煞塔罗使出神力口中默念几句,一道白光射去正中头部,须臾之后白光收回奥德深深吸入一口气,定神后说道,“大人,你的内伤口已基本愈合,稍作休息很快就会如从前一样强壮。”
“奥德大人,我可以确定这里不是地狱吧,我记得是被刺中两剑的。”“大人你是吉人天相,两剑都是擦着心部过去,就是差上那一点点。”却是甘对接口回应,“幸好是甘对大人及时赶到处理,夫君,我们要谢过他救命之恩才行。”“夫人言重,大人是西部之境守护之人,是子民的造福之人,我只是尽责尽忠何须言谢!”“那我口里谢过,虽是尽责尽忠也要封赏,也要嘉奖你的赤诚忠心,待后我自会诏令为你做一表彰宣告西部之境的。”不同的人追求不同的理想,韦煞塔罗不会与之于利,药剂师好的是名誉,投其所好所以特意如此恩赐,甘对半跪行礼还谢。
“玉石,你累了这么久回房休息一下吧。”韦煞塔罗突然说道,玉石听到言外之意起身告退,甘对也知趣同时告退,“这房间都是白布,做什么用的?”“大人,伤及你的其中一把剑内有黑暗之气,这黑暗之气神殿卷轴有过记载,若是一般人会被侵蚀肉体,腐烂肌肤全身化脓,唯能抵挡的就是神力,幸好大人有神力护体不遭此祸。大人被抬回到这里时,甘对止住血却无法清除那被污浊的死肉好萌生新血,这白布叫做‘一念之布’,特意用来吸取你体内徘徊的黑暗之气,现已是白光一片尽收全部,我就此回收。”
摆动形势默念暗语结束墙壁和天花板恢复原来的轮廓,床和被褥也变成锦色,“还有一事我不是很明白,我记得原先大人不是神族,这神力是从何而来的呢,若是大人不方便说就当我没有问过。”韦煞塔罗没有回避直接应道,“我喝了一瓶能赐予神力的酒。”脸色甚是惊异,话到此处奥德也不会再去过多详细追问,“大人,我查实过你已具备神力高阶智慧,这五百年里以生俱来的高阶智慧异常罕见,近年来的除了无冕王还有的就是沙尔克长老的爱徒突利。”他停顿一下稍作思索,踌躇一下又开口,“斗胆一下,我虽不才只能教导中阶神技却是想教导,不知你是否愿意到我门下学习神技呢,大人公事繁忙若是没有空闲到临,我可到冬宫来教导。”
一副名画没有谁去追究它的清白之身,或是偷来,或是抢来,第一时间就是拿出私章在画上盖印,证明自己曾经收藏过此名画,这道理和现在奥德的做法是一样的,一个天赋异禀的人才首先要收为徒弟,日后这徒弟大放光彩自己脸上也可贴上金光,韦煞塔罗微笑一下伴随着痛楚,“我有空闲自当虔诚上门,岂可劳烦师傅操劳呢。”按捺心中喜色不表露脸面,“我看你脸色微带隐痛,这想必是和另外一把剑有关,我用疗伤术医治之时察觉有一细微碎片,是从那把剑上脱落的,却是无法清除因为你的心部已包融那碎片,我怕若是强用力会伤及心部唯有罢手,这也是我的一点过失,请大人见谅。”
韦煞塔罗不敢再微笑因为的确很疼,“师傅不必自责,还有以后叫我韦煞塔罗即可。”“这样我就谨遵大人指令,韦煞塔罗,只是这礼节不可废,外人面前我还是要恭敬行事。”
送走奥德唤来韦树,急切的眼神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韦煞塔罗挥手他过来搀扶自己下床,身体甚是虚弱碎步走到落地窗前,韦树会意拉开窗帘,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巨石柱上的雪雕安详静落并没有展翅的想法,“告诉我那天之后的事情!”
韦树带着剑拔弩张的守卫紧张盯死地下第三层的铁门,玉石未开门已是呼喊着,吩咐人马上去宣召桑蛾子和石卓,韦树跟随玉石领着人马上往下冲,到了第六层的大黑铁门隔门探听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韦树强拉住玉石不让她乱动机关,说道要等两位统领大人过来才有胜算把握。
扳动机关铁门闪过一边,紧张的气氛变为哀痛的叫喊声,桑蛾子赶过去摸摸韦煞塔罗的气息,幸好还有游离的一口不至于死去,小心翼翼分开两个人,石卓甚是往黑衣面具人踹上一脚,接着补上一刀泄恨,韦树和桑蛾子两人轻手抬起韦煞塔罗往门外走,玉石只是哭泣跟随在一旁无能为力,待到韦煞塔罗离开房间时里面倾刻轰隆巨响,悬挂的灯盏往下落,祭坛开始坍塌众人急忙避险而出,铁门外却是平静如初,接着黑色大铁门自动合拢自此不知里面何种镜像。
抬入冬宫最靠近地下入口的房间请来的首席药剂师甘对,领着一群药剂师手忙脚乱救治,末了又请来神殿的奥德,自此伤势才慢慢控制,止住外伤之后奥德化了一天一夜时间独自施用神力疗养,“属下失责,请大人责罚!”“这不关你的事,何必自责呢。”“属下已加派人手,暗哨明哨日夜值班,若有擅闯者必杀无赦!”韦煞塔罗又微笑一下却是另一番疼,“韦树,不必如此惊慌,还是一如以前吧,若是蓄谋刺杀你们也是难防,不必多番劳苦他们!”“谢大人体恤!”“扶我去见夫人,把玺海叫去办公厅,待会我要见他。”
玉石听到推门声疾步迎去接过韦煞塔罗,搀扶着坐下沙发,“你刚好就多休息,跑来跑去的。”韦煞塔罗微笑一下,“我想看看你,等下我又要忙起来,再回来怕你睡了没有人说话。”“不许笑,没有一点正经的!”韦煞塔罗又笑多一次,“你笑得好阴森,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怎么了?”看着韦煞塔罗手捂着胸口难过玉石贴近问道,正要紧张喊道来人,突然被紧紧抱住嘴唇被贴上一个吻,气的就想动手捶人。
“再见到你真好!”韦煞塔罗抚摸着玉石的脸深情说道,“你哭了?”“是的,我哭了。”玉石抹抹干净韦煞塔罗的泪,“你是父亲,你是执政官,是不能哭的,收起你的眼泪。”“不,我只是一个卑微的人,我可以哭!”韦煞塔罗又拥紧玉石久久没有放开,母亲过世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他都忘记自己会哭的。
分开后韦煞塔罗没有再笑,“利德斯回来了是吗?”“你昏迷的第二天凌晨他回来看你,满身都是血迹,待到中午听到你伤势无碍又回去了,还有克丽莎女王也来了,她随着利德斯一起走的。”玉石迟疑一下又说道,“我听玺海说,利德斯的军队你从来都不调动的,即使是万难之际也是如此,只是这次竟然调动回援。”“玺海说的吗,这只是因为情况紧急不能不这样做。”玉石没有再说话,眼是实实盯住韦煞塔罗,那边微笑一疼,“我是下令给利德斯和克丽莎,而且是无赦令,他们都要死,必须的!”“就因为他划了我一剑痕?”玉石心如明镜对这一连串的异举回想后得出的结论。
“夫人,我的话只能到此。”韦煞塔罗轻声说出一句,并没有沉闷也没有震吓,接着是微笑,玉石知道不能再问下去,这个答案只能由他想说时才会知道的,笑笑轻捶,“你去照照镜子,吓坏人的,以后真的不能笑了。”
玺海喜欢踱步,什么时候都是如此,无论是和平的时候,还是暴乱之刻,看着执政官走入急急行礼,两人坐下后就是他脸带喜色的话,“大人,看到你身体好了我真的是太,我真的不知如何说出我的心情,恕我那日慌乱时多口对夫人说了一番话。”
韦煞塔罗摆摆手又是微笑一疼,那边的玺海看到心里却是打了个寒颤,“请大人赐罪。”“你的心意我知道了,这不是什么罪过,相反我还要封赏你。”玺海从座位跳下趴在地面磕头,“大人,我有罪,我有罪!”
“站起来说话,我说的封赏你不是责罚,西部首辅参谋这职位空缺,从此刻开始我诏令你为参谋,行礼吧。”
受宠若惊还是惊慌未定,都是一个惊字,听完执政官的话玺海算是明白自己是晋升,“说一下这三天发生的事情。”“回禀大人,利德斯统领和克丽莎女王连夜回援,桑蛾子统领趁敌军混乱出城截杀,战斗打了一个时辰就结束,北戎的军队不知被何种妖法控制,是突然如梦初醒就放下武器投降,共俘虏四万北戎的敌军。”“还有一些不是北戎军队的呢?”“听克丽莎女王说,他们非常惧怕凤凰的火焰,利德斯联合精灵战士一同消灭了他们,也是他们全部死了之后北戎的人才醒过来,后来审问有几个说是农夫并不是战士,起初他们在北戎之时突然被诏令,接着迷迷糊糊穿上盔甲就跑过来的。另外韦福善已经偷袭得手一线天堡垒,北戎的国王马俱思传来信,请大人过目!”玺海说完从暗兜抽出一份信放在案几推了过来,“你直说他上面写什么!”
韦煞塔罗根本没有看信,“马俱思说他被蛊惑之气迷乱心智,迷幻之中犯下滔天罪孽,愿以国土附属换取洗刷纵兵杀戮之罪,请大人允许。”心智不正直才会被蛊惑之气迷乱,若不是提前让韦福善去偷袭占领一线天堡垒,恐怕这国王没有如此顺服,“你觉得应该如何回复他的话呢?”
“大人,这马俱思是走投无路才下此计策,一时顺服恐怕日后还是不会死心的,说道这里我要提提京多安城主,我随他一起回去岩石城,那里的平民死亡不多,只是这次入侵这岩石族战士已去七八,所剩就是寥寥的一二,京多安城主请求大人暂时派兵帮助镇守,不然难以降服其他种族的势力。不瞒大人说,这其他几个大族殷勤邀请我见面,都说有意这城主之位,私下好意送礼请求我在大人提及,我也一一收下他们的厚礼,同时不作与否。”玺海的猴腮脸说起后面这番盛意一脸得意,根本没有一丝想要隐藏在内心,“玺海,那礼你就留着,这些话恐怕后面还有内容,你就直白说出来不要吞吐。”
“谢大人恩典,刚才说的马俱思,他总是一个人在一个大的地盘的确不合适,这岩石城人多地少又是贫瘠,北戎却是地多富饶人少,若是这几个大族都迁徙进北戎,一来可以解决京多安城主的难题,大人也不用派兵过去镇守,二来北戎有几个势力平衡马俱思以后想叛逆都难,三来有神族的军队把守着一线天堡垒,除非他们会飞不然都会被控制在大人的手中。”“你觉得他们会同意迁徙进北戎吗?”“这就要大人出马说服他们了,我能力有限恐怕难以办到。”玺海站起来笑笑拱手恭敬作揖。
“就用你刚才的理由?”韦煞塔罗想要微笑又怕吓到玺海,唯有板着脸正经****,“大人,还有一事,利德斯大人临走前嘱咐我,说是古德矿区的矿不经挖,大人若是有空闲的话请亲临一趟,还说北戎之地临近一线天堡垒有处富矿。”玺海转动乌黑的眼珠通灵一般,韦煞塔罗对此等拖沓甚是了解,不作声盯住玺海,“这进入北戎的几大族并非垦荒之人要以时日慢慢教导,若然进去没有生计他们肯定不会答应,我见大人对这古德矿区如此关切,想必是乌钢之故,只要大人对他们晓之以利益,这群人一定会乖乖听话为大人看守新矿区,省去再派军队浪费西部之力。”“玺海,我问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玺海听完执政官突然的问题愕然,“你如此好本事,为何韦理在位时没有尽责?”思索一下是必要的,不能太快回应执政官,不然显得太没有诚意之心,“回禀大人,我是人族,稍有一点智慧被抬举为卿士,无功之人不敢过多妄言,怕是遭受不白之冤不如明哲保身!”“那现在为何改变初衷呢?”“大人虽也是神族,但是个智慧之人,能辨是非黑白,能辨虚善真恶,没有顾忌我当然要争取荣华富贵,所以要为大人一心尽忠尽责!”
掌声清脆响起,“好你一个玺海,一个不折不扣的真小人,不过很适合我意,路你已经选了,若是有所差池你必将会死去,明白了吗?”玺海急忙半跪行礼,口中念到,“谢大人信任!”
“明天我就起程前往岩石城,你也一同去吧。”“大人,还有一事,你昏迷之际国王的诏令传来,诏令在此。”正欲拿出递过去被一摆手示意不必多此一举,“突古道家族偷袭虐杀国王城前往崖阳城收取税赋的三万军队,经过元老院审判证据确凿,罪诏突古道家族叛逆,国王下令讨伐已全数剿灭叛逆,唯独叛逆祸首突利越狱逃亡,现诏令王国境内所有领主追剿,知情不报者党同叛逆,隐匿者党同叛逆,协助逃亡者党同叛逆!”看着韦煞塔罗的眼神补充一句,“没有赏金,只有以上这么多,所以狱政司问及我的意见时我说一切等待大人处理,这是画像大人请过目。”
这国王真的是吝啬,还不如自己的父亲,想想自己都值得一百金币,这突利起码应该是一座小城,看着一个传神的帅气小伙子,想起自己曾经的苦难生活,“下令给狱政司,西部之境不作理会,任他而去!”玺海瞪眼急忙回应,“这个对狱政司说恐怕不是很好,若是传到国王耳朵,这罪责。。。。”罢了一时之气,“下令给狱政司,叫他回复国王已作好部署,只是这诏令。。。。”听着执政官没有说完的话玺海接口,“属下明白如何操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