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令东一声冷笑:“打的就是你!”
不过打人容易善后难,杨令东脑子一转,拨出了尚婕的号码报警。
嘟嘟的等待提示音响了七声,手机那头才传来接通的回应,而此时,包间里的肉瘤脑袋和衣衫不整的梅姐,已经一脸不满地出现。
杨令东锐利的目光扫过二人,心想:尚婕怎么这么久才接。
不料手机那头的声音不是清脆果断的尚婕,而是低沉的男声。
“你谁呀?”杨令东心中紧了一下。
“你又是谁?”手机那头没好气地反问“陌生号码,推销广告吧!你知道我这是什么部门?”
杨令东心头一冷:尚婕竟然没存我的号码!难道她要我的联系方式,果真是熟人相见的客套吗?
一时间,杨令东非常不是滋味,当机立断挂了电话,毫不留恋。跟着呼吸粗重,转手将那姑娘拉到身后,此时梅姐面色阴沉,正在冲她喝斥:“过来!”
“梅姐是你什么人?”杨令东问那姑娘。
“我……妈妈……”软糯的声音是如此细微,杨令东不得不挨近才能听清,也因为过于靠近,他闻到了姑娘身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
杨令东勃然大怒:“这是亲妈么?”
“关你屁事啊?”梅姐做生意虽然需要笑脸相迎,但眼前这位小伙可给自己带来了天大的麻烦。让她不由得口出脏话。
与此同时,肉瘤脑袋点上了一支九五至尊,眯着眼睛吞云吐雾:“喂,说你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你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杨令东情绪稍稍平复,不怒反笑:“几只眼?”
“擦你妈!”肉瘤脑袋遭到回呛,抄起边上的折叠椅就往杨令东身上砸。
杨令东飞速左闪,抄起理发台上的啫喱水,不瞄准不停留,却精准地砸中对方鼻梁,再是右避,大力夺走折叠椅,猛踢肉瘤脑袋的膝盖窝,同时与杀马特手中的另一把椅子格挡撞击。
杨令东一声怒喝,将折叠椅当军刺用,好似上阵杀敌拼白刃,砰砰两下杵在杀马特胸口,回转椅身又砸在肉瘤脑袋背部。
撂倒两人的过程一气呵成,杨令东放开折叠椅,大马金刀地坐下,不费吹灰之力。
梅姐两手捂嘴,惊恐的双眼从肉瘤脑袋转到杀马特,发现两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以为死了,一声尖叫:“杀人了。”
杨令东摇头苦笑,他下手特别有轻重,对普通人从不下杀手,小惩大诫而已。
“嗨,别装死。”他俯身拍了拍肉瘤脑袋的脸“现在知道这地界谁说了算吧?”
肉瘤脑袋沉默了几秒,突然翻身起来嘿嘿一笑:“大哥!我喊你大哥!至于吗,下手这么重!”
杨令东不想废话,看了下店里的物品轻微受损,便道:“该赔多少,你自己看着办。”
梅姐闻言,急忙陪着笑脸:“不用赔,千万不要赔。”
肉瘤脑袋瞪了梅姐一眼,又瞧了瞧杨令东,呵呵一声:“赔,当然得赔。”说完取出皮夹,里面红艳艳的票子很厚一层。只见他点了两张,递给梅姐。
杨令东劈手夺过皮夹,把红皮全部起出:“两百你留着打车吧。”
肉瘤脑袋的脸色登时一片铁青。
杨令东弹了一下红皮票子:“我叫杨令东,刚退伍回来,脾气不好别见怪。”
“哪里的事。”肉瘤脑袋和杀马特一道起来,拍着身上的灰尘。
杨令东将钱卷成一筒,锐利如刀的目光扫过两人,仿佛看穿他们的心思,语气冰冷:“我的战友遍布公安局,如果你们敢回来闹事,哼哼。”
“不敢不敢。”肉瘤脑袋急忙否认,拉着杀马特逃也似出门。
等两个混子离去,杨令东把钱塞到姑娘手中,没有半句废话。姑娘心里不想要,但不敢拒绝,一双杏眼泪水汪汪,激动得说不出话。
杨令东忽然想起一件事,问梅姐:“有纸吗?我把电话写给你们,回头他们来找麻烦,就打给我。”
梅姐哎了一声,去收银台那里翻箱倒柜。不料她的女儿小声道:“我记得住……您报吧。”
杨令东报了一遍,姑娘眨了眨清澈的眼眸,竟然把号码准确无误地倒背出来。
“厉害!”杨令东冲她竖起大拇指,瘦削刚毅的笑容极为阳光。
姑娘一时看呆了,怔怔地站在原地,只觉得时光若在这一刻停留,那该多么美好。
杨令东又摸出五块钱的理发费用,递给梅姐,转身要走。
姑娘回过神来,发现那道光辉耀眼的身影便要远去,娇弱的身子竟鼓起莫大的勇气:“…………哥哥……您叫什么名字?”
杨令东听这姑娘一阵嗫嚅,喊自己哥哥,还问自己叫什么,忍不住咧嘴一笑:“我叫红领巾。”
姑娘重复了一遍红领巾,急忙自我介绍:“我叫莫雨霁。”
杨令东望着她长长的睫毛清澈的眸子,点了点头,潇洒的一摆手,大步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梅姐在女儿肩头轻轻一拍:“妮儿,你是不是把脸露给人家看了?”
莫雨霁取下口罩,犹如宝石般明亮清澈的眸子里满是失落。只见镜中的她,映出浑圆优美的面部线条,玉质娉婷,不可方物。
“以后你给客人理发,画个丑妆吧。”梅姐望着女儿的容貌,竟然也忍不住心动。
“妈,你可不可以不做这行……”姑娘软糯的嗓音又低了下去,心头全是杨令东的言行笑貌,她反复回忆,要将他记着,深深地刻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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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对母女离乡背井讨生活也不容易。等公交车的时候,杨令东想着。忽然记起尚婕,忍不住吁了口气,感觉自己被耍了。
也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在裤袋里传来震动。一看来电,显示SJ。
杨令东犹豫了两秒,最终决定接听。
“杨令东,你终于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吗?”这回是尚婕本人没错,清脆而愉快的嗓音透着一丝克制。
“没什么事。”杨令东却有点提不起兴致,语气略显淡漠。
尚婕何等样聪明人,三言两语便察觉到他的态度不对,立时追问:“哟,谁惹你生气了?”
杨令东也不遮掩:“刚接你电话的是谁?说我是推销的陌生号码。敢情你压根儿没存啊?”
“就为这事儿?”尚婕笑嘻嘻地反问。
杨令东呼了口气:“没什么事我先挂了啊。”
“别呀。”尚婕在电话那头欲言又止“其实……我觉得亲近的人,号码全记脑子里,根本不进手机的。”
杨令东愣了愣,恍然大悟,忽然也意识到如果尚婕没下背下号码,怎会回电并直接喊出自己名字呢。“原来是这样……”
“不过你别想歪,我说的亲近,是指战友哦!”尚婕急忙辩解:“另外,你的反应可有点过激哦。貌似是吃醋的样子……”
杨令东一阵尴尬,急忙岔开话题:“呃……你好像挺忙。”
尚婕嗯了一声,没有在这方面继续开玩笑:“刚去调阅了拐卖儿童的案件资料。其实也不是很忙。”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你给我电话真没事儿?我以为是请我吃饭呢。”
“请啊,来我家或者下馆子,随你。”杨令东接过了话头。
“去你家……我怕难为情。”听得出来,尚婕真得很犹豫。
“又不是见公婆,你想多了。”杨令东嘿嘿一笑。
“贫嘴!”
“再说了,难为情该怕你才对。”杨令东毫不见外地补充了一句。
“嗨我说,杨令东你说的这话我怎么这么不爱听呢?”尚婕带着笑意嗔道。
“哈,开个玩笑。”
公交车来了,杨令东加快语速:“好姑娘,你定个时间,我随时奉陪,咱们回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