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已经晚上十点,进了古墙老宅,没想到母亲还等在堂屋织毛衣。
杨令东迎上去,有点不高兴:“妈,不是让你早点休息。”
母亲说:“你这么晚还加班,晚上又没有公交车,妈不放心。”
杨令东叹了口气,把银行卡递到母亲手里:“妈,这是五万块钱。”
母亲吃了一惊:“你的复员津贴不是还有半个月才批下来吗?这钱哪来的?东东,咱不能做犯法的事儿!”
杨令东笑了笑,胡乱扯道:“我现在是总裁千金的贴身保镖,收入高得很,您就放心用吧。”
母亲看儿子不像撒谎,点点头,笑起来满脸的皱纹:“我给你存着娶媳妇用。”
杨令东望着母亲的背影,心中一阵酸楚,但旋即壮怀激烈,一定再接更多单子,赚更多的钱,让父母过上好日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私家侦探总是打法律的擦边球,不是长久之计。等赚够了创业资金,就得换个行业了。
于是杨令东反问自己擅长什么,最想挑战什么。思来想去,在军队学到的技能,只有擒拿格斗用得着,将来要么开武馆收徒,要么开安保公司。前者比较安稳,后者风险与广阔的前景同在。
经过几分钟的深思,杨令东最终决定开一家安保公司,和辞退自己的神盾安保形成竞争关系,第一个客户就是把仙女似的杰西卡争取过来,联想到穗穗生气的模样,杨令东就无比振奋,不禁喜上眉梢。
新开始就要有个新面貌。
第二天一早,杨令东坐公交去老淘那里,路过村口正好有家发廊,红白蓝三色的灯柱不停旋转,也没多想,顺势就走了进去。
结果进了店里杨令东才发觉氛围不对。只见四面墙上贴满了穿着暴露的日历女郎,三叶风扇在天花板上无力地转动。店主大姐从收银台那里站起来的时候,身前一对玉兔在宽松的衣物下活蹦乱跳。
杨令东好一阵瀑布汗,尴尬地避开这位大姐殷切的目光,急忙要退出来,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哟,哪来的小哥好硬朗啊。”那大姐一把逮住他的手臂,往自个身上揽。
杨令东急忙抽回右手,忙不迭解释:“走错门面,对不住。”
这大姐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咯咯直笑,心知不是来找特殊服务的,就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是不是理发呀?”
杨令东愣了愣:“理个圆寸。”
“圆寸五块钱。要洗头的话再加两元。”
杨令东见对方还算正经,也懒得再找别家,坐上皮椅:“那赶紧吧,我赶时间。”
“好嘞。”这位大姐话音刚落,门口又进来俩混子,杨令东不用回头也能从镜子里的影像观察二人,其中一个肉瘤脑袋啤酒肚,满脸横肉和油光,脖子上挂一串自行车链那么粗的金项链,生怕他不是道上的人物,还有一个是杀马特发型,肌肉发达,目光精悍,想必是打手级别。
“梅姐有客人啊?”其中一人暧昧地笑道。
“没事,叫我妮儿来理,咱们进包间。”梅姐作娇羞状。转头喊了一声,只听里屋传来怯弱的回应。
肉瘤脑袋嘿嘿一笑:“镇上也开了一家,但老子就喜欢你这儿,活儿好!”
梅姐咯咯一笑,招呼杨令东:“这位小哥稍等啊,理发的手艺还是我妮儿好。”
杨令东尴尬笑了笑,手扶额头十分无语。与此同时,那肉瘤脑袋也招呼自己的跟班杀马特:“我完事后你再接着来。”
杀马特粗声大笑:“大哥可别着急,尽兴啊。”
过了一会儿,发廊里屋出来一位十七八岁的大姑娘,厚厚的波波头,简约轻盈的空气流海,戴着白色口罩看不出模样,但是一双杏眼黑白分明,清澈得令人窒息。
姑娘见有俩客人,轻轻地问杨令东:“您先理?”嗓音又轻又细又软又糯。
杨令东回过神来,从镜子上收回目光,点头说:“理个圆寸,省事。”
姑娘话不多,安静地为他系上了围布,拿起电动推子,开始一层一层地修剪杨令东本就不长的板寸。
就在她快要完工的时候,杨令东从镜子里发现那名杀马特男子,正将黑手伸向姑娘的耳垂,试图调戏。
姑娘登时皱眉,一双美目透着无助,却没有反抗,没有呵斥,只是走到另一边躲避。
杨令东心头一阵烦躁,移开了目光,心想:近朱者赤,想必这姑娘已经习惯,甚至已经下水,我又何必多管闲事。
只见杀马特来了兴致,一脸邪笑,跟随姑娘,这次是伸手摸她脸颊。
姑娘再次躲开,杨令东从镜子里的影像中发现,她微微隆起的胸口因为激动而剧烈起伏,一双清澈黑亮的眸子竟然泛出了泪光。
“难道这姑娘不是店里的员工?而是那梅姐的女儿?迫于生计而不得不隐忍?”杨令东念及至此再也忍耐不住。
当杀马特两眼精光闪闪,第三次举止不轨,杨令东侧身起立,随手抓起落下的头发渣,朝他脸上撒去,气势迅猛。
杀马特吃了一惊,但反应不慢,竟然扭头躲开了发渣,与此同时,杨令东出手如电,一手刀劈中对方喉节,又媷住他头发,牵着脑袋往自己膝盖上猛撞两下,这杀马特立即手捂喉部及鼻梁痛苦不堪。一屁股坐倒推翻了一把椅子,椅子撞翻了一排脸盆架,噪音此起彼伏。
整个过程不到三秒,戴口罩的姑娘看着杨令东行云流水般的打斗动作,一时间呆了,多少次梦中和电视里才会出现的场景和浪漫画面,竟然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这一定不是真的,我怎么会这样幸运呢?不知道过了多久,姑娘鼻腔酸涩,因为情绪激动而嗓音发颤:“谢……谢你。”
杨令东点了点头,看着镜子里的发型说:“好像……右边剔得有点厚。”
“我不收你钱……”姑娘急道,但软糯的嗓音还是不高“对不起……我重新给您修下……”
这当口,包间内听到动静的肉瘤脑袋喊了一声:“操,外面什么事啊?”
姑娘眸子里流露畏惧的神色,竟然后退了两步。
“没事的。”杨令东取下脖子上的围布,抖了两下交给这楚楚可怜的姑娘。也不知这没事,指的是理发,还是指打人。
杀马特满脸鲜血,坐在地上起不来,带着哭声怪吼:“大哥,有人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