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时代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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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体验生活

回到住宅楼下,钭文忠把三轮车推进车棚,快步走进楼洞。用钥匙打开房门,走进会客厅,郄红霞从自己卧室探出头来,不解地问:“喂,你去哪里了?今天星期六,你不上班,不在家呆着,还回来这么晚,你干什么去了?”

“没事,我出去做了一点事,回来晚了,有事吗?”钭文忠笑笑说。

郄红霞不无忧虑地说:“没事,只是担心你,…,好了,你回来了,洗洗早点睡吧。”

今天和上班不同,先是和文丽见面,心情愉快。然后,做市场调察,采购,出摊卖书,无一不是需要专心致志,十几个小时的劳动量,一天下来累并快乐着。

洗簌完毕,躺在床上,钭文忠这才感觉身体是完全属于自己的,在摊上顾客问这问那,哪一个都不能冷落,身体左右腾挪瞻前顾后。这会静下来了,肚子里有咕咕的叫声,他忽然想起什么,“对了,还没吃午饭呢!”

中午时间他从综合市场到新华书店再到图书批发市场,然后又到二手车市场买车,百货商店买台称,图书批发市场买书。傍晚,借着微弱的路灯光亮,他在忙碌地迎接着路过书摊准备买书的每一位小朋友,大姐,大哥和叔叔大爷。只顾了忙碌,没顾得喂肚子。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一两次不吃饭没有问题,以后休息日出书摊就成常态化了,就不能这样废寝忘食了,今天就省了,睡觉!想到这儿,钭文忠意识模糊起来。

星期天早晨,一阵敲门声响起,声音像是从地板下发出的一样,钭文忠侧起耳朵仔细辨认,原来是卧室的房门发出的,“谁?”

“我!还能有谁啊?我有事出去了!晚上回来的要晚一些。”郄红霞隔着房门告诉他说。

“好的,您慢走,不送你了!”

“懒猪,还说好听的,睡你的吧!”随后,是一声“咣当”的关门声。

拿开手机,看看时间,八点二分,钭文忠快速弹起,今天的安排从早八点开始,过时两分钟。

起床,洗漱,推车出发,路上吃早饭,批发图书,上午十点准时赶到综合市场自己的摊位。

车子还没停好,有一位戴红领巾的小朋友领着妈妈找过来,小朋友说:“妈妈,小明昨天就是在这里买的书,可好看了!我也要买!”

妈妈说:“买!买!让我看看再买。”这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年轻妈妈,穿着朴素得体的连衣裙,被小朋友拽着一只手,来到书摊跟前。

钭文忠向小朋友打招呼说:“小朋友上几年级了?”

“我上二年级,昨天,我同学就在叔叔这里买的书。”

母子二人选购了八本书,有识字课本,有脑筋急转弯,还有一本拼音本《安徒生童话选》,合在一起称重二斤四两,十二块钱。平均才一块五毛钱,二人高兴地抱起书回家去了。

看着母子二人离去的背影,钭文忠高兴地想:我要是有这样的童年就好了。转念又想:就算不是我,能给小朋友们带来快乐,能给年轻的爸爸妈妈们解除忧愁,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你这本书怎么卖?”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在发问,钭文忠还没有转过身,就感觉这个声音有点耳熟。

钭文忠回答说:“那不是写着的吗?五元一斤。”

“那你给我称称。”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钭文忠抬起头看去,几乎是同时,二人不约而同的说出“是你?”

“钭文忠!”

“连雯雯!”

连雯雯快人快语,说:“你怎么在这儿?这书摊是你的?”

“是啊!我想体验生活。”钭文忠原本并不想隐瞒什么,但要把自己摆摊的真正原因:因为家庭经济困难,爷爷和父亲生病,母亲一人操持家里里里外外,妹妹打工挣钱,弟弟上大学花钱,这些都说清楚,似乎也没有必要。和连雯雯这是第二次见面,双方并不熟悉,只是在自己刚到桦州那晚,有小偷偷了她的包,钭文忠帮她抓住了小偷,这才得以认识,但二人还没到无话不说的地步。于是,他就随口这么一说。

“你都上班了还体验生活?要说体验生活,该我体验才对!我还是在校生呢?”

“嗯,我也是初入社会,需要锻炼锻炼。”

“这样也好!我帮你!”

“不用,你干你的事去吧。”

“我没事,今天出来闲转。”连雯雯说完,在钭文忠的三轮车四周看了看,说:“我去去就来。”

一会儿,连雯雯手里拿着两把小椅子,走回到书摊前,将椅子交给钭文忠一把,说:“送你两只小凳子,不能只顾着做生意,还要保持体力,这叫坐着都挣钱!”

连雯雯不一会儿功夫,就拿回来两把崭新的木质靠背小椅子,这个女孩想事情够全面,钭文忠问:“这椅子是你买的?”

“买的!算是你的摊位摆设,坐着照样能看好书摊,你看怎么样?”

“那挺好!谢谢你啊!”

“不用谢,我们老相识吗,帮这点忙还不是小Kiss?…小意思?”连雯雯说话很随意,突然口误,觉得不好意思,打住了连说势头。

钭文忠觉察到了她的局促,说:“你帮我也行,从这会儿起,你得听我的,书摊的花费都是我出,包括餐饮,不准你再花一分钱!”

“好啊!那…你去买两瓶矿泉水,刚才忘买,我口渴了。”

“不用去,”钭文忠向不远处的一个冷饮摊招呼一声,“来两瓶矿泉水!”

那个小哥笑着提个篮子跑过来,篮子里装满了冰镇矿泉水,他问:“兄弟!喝那个?”

连雯雯和钭文忠各从他手里抽取一个水瓶,钭文忠结了账。

连雯雯搬起自己的小凳子凑到钭文忠这边,两人并排坐在三轮车一侧,一边招呼着过往买书的客人,一边聊着天。

“你是怎么想起卖书的?你这样论重量卖书,能赚钱不?”对于计重卖书,连雯雯没有见过,她知道白菜土豆是称斤卖的,书也能这样卖?

“个别重量小的可能赔钱,大部分的都有百分之二十上下的利润。一般人不是只买一两本,一均和就扯平了。”

“这还真是一个好主意!看到这个牌子的第一印象是‘书很便宜!’你想啊,五块钱一斤,比苹果香蕉还便宜呢!方便群众,还能小有钱赚。这个点子有创意!”连雯雯对这种经营方式大加赞赏。

说起卖书,钭文忠在综合市场考察过后就觉得这里卖书有市场,但要定位在工薪阶层,物美价廉,才更有生命力。钭文忠就想到了走街串户的收货郎收废铁的事,大家都见过,谁家有一些废铜烂铁的要卖,初闻单价就几毛钱,可一到称上,往往一个小铁疙瘩就有十来斤,重量大了就不只卖几毛钱了。书,是纸制品,情况正好相反。一拃厚的一摞书,也没有几斤重,但对于购买者来说拿到手里很有成就感。拿定了这个主意后,钭文忠去省图书批发市场测试了一番,他把一摞书掂量掂量估测出重量,然后按照打折的价格合计进价是多少,加上利**后定出每斤五元钱的单价。昨天一天下来,再看这个方法是很成功的。

钭文忠在夸奖面前,美了一把,别忙!我还有妙计,他问连雯雯:“中午想吃什么,一会儿我叫外卖!”

“好啊!对了,我给我爸妈打个电话,你的手机?”钭文忠有手机,她用过一次。

钭文忠问:“你家里有电话?”连雯雯家里都装电话了,这也是不多的家庭才有的奢侈品。

“有!是单位的内线,不过总机给转进去就是了。”

随着不断有人过秤买书,钭文忠手上的钞票渐渐多了起来,连雯雯给父母请过假之后,钭文忠抽出五十元钱说:“去吧,我俩的午餐。”

……

随着太阳的西斜,两人坐的位置处在了烈日之下,二人转移到另一侧的车旁,把书摊的招牌固定在车把上,做成一个凉棚。正午的时间里,外出的人稀少,两人挤占在凉棚里。火热的太阳炙烤着人行道,路人昏昏欲睡。

就在不经意间,钭文忠听到“咔嚓”,“吱啦——”的声音,他抬起头来,看到在面前两三米远的地方,有一个人在手持相机,朝着他俩按动着快门。

钭文忠一个激灵站起来,问:“你在干什么?”

手持相机人说:“没事,我看到以重量卖书,觉得稀奇,拍照留个念,打扰了。”说完,那人匆忙走掉了,边走开,边自言自语着招牌的内容“计重卖书,五元一斤”。

钭文忠到附近的冷饮摊买了两个雪糕,叫醒朦胧睡意的连雯雯,炎热的午后,雪糕吃在嘴里舒爽,惬意。

天黑时分,连雯雯和钭文忠一起吃了晚饭。谁知,入夜,街上的人反而多了起来,人们吃过晚饭,看完新闻,都想趁着夜幕下的凉爽,趁着双休日的最后一个悠闲的夜晚,三口之家一起出外漫步休闲。于是,小书摊再次上演了采购的狂潮。个把小时后大家散去,车厢里的书所剩无几。

连雯雯帮助钭文忠整理完物品,她向钭文忠约定下周双休还来帮忙。

放下车辆回到家,屋里空无一人,郄红霞还没有回来,这才想起,一早出门时郄红霞说过,出去有事。直到洗漱完毕,上床休息,女士都没有开门回来。

星期一早上,钭文忠上班走时,临屋的房门紧闭,他独自出门上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