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佟士魁讲了这些,大家都感叹不已,都同意去菜老板那里买菜,而且建立渠道,保障供应。
佟士魁说:“不能我一个人去,那里有当地人居住区。二人同行制嘛!”
沈长厚看看张鹏翼,见他点头就说:“行,给你派俩人去。”
“那我就要许靖思。”佟士魁说。
沈长厚说:“他装电话回来才几天,这回复测组乔杜要回国了,就指着他了。”
“那不还有一个多月吗?”佟士魁坚持说。
沈长厚又看看张鹏翼,张队长说:“行吧!”算是定下来了。
第二天天刚亮,佟士魁、许靖思、胡革就坐着解放牌大卡车出发了。汽车沿着一条宽阔的柏油马路急驶,沿途零零落落的见到几幢草房,大部分是无际的草地。汽车开了一个多小时,前面有一条弯道,按照佟士魁的指引,汽车拐了下去。
这是一条土路,但很宽,也不算颠簸。往前又走了一会,这条土路变得无灰无尘,路面特别干净。许靖思觉得奇怪,正想问,那汽车突然开始哆嗦起来,也不是颠,而是哆嗦,哆嗦的人身上发麻。许靖思和胡革觉得心里发虚,连忙问怎么回事。
佟士魁笑着说:“这就是他们这里有名的‘搓板路’。你们看,路面上是不是都是一条一条的土棱?”
许靖思和胡革定睛一看,果然路面上相隔大约十几公分就有一条笔直的凸棱,分布均匀,就像人工精心制作的一样。
“这是怎么弄的?为什么要弄成这样?”许靖思不解的问。
佟士魁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看来是自然形成的,也许是下雨冲的,你们看像不像我们洗衣服用的搓板?”
“嗯,像。”许、胡二人点头赞同。胡革接着说,“这么大,这么长的搓板!”说完嘻嘻的笑了。
佟士魁也笑了说:“所以叫搓板路。说也奇怪,还就是这里有搓板路。别的地方也是土路,都形不成这样。”
许靖思接话说:“可能他们这里的土质有特殊的地方。”
“嗯。”佟士魁表示同意。
正说着,有一条河横在前面,河岸上杂树丛生,突然出现一段豁口,一架木板搭成的桥赫然在目。佟士魁笑着说:“过‘机关桥’了。”话音未落,汽车就驶上了木桥。突然,“噼里啪啦”像鞭炮一样的响声不绝于耳。
看着许靖思和胡革不解的神色,佟士魁咧嘴一乐,有点见多识广的说:“知道为啥了吗?这里的白蚁猖狂极了。你修一座木桥,用不了半年准给你啃塌了。所以当地人发明了这种机关桥。就是桥板只在中间固定,两头都是活的,人和车一过,由于重心不平衡,总有一头翘起来,一过去又掉下来,就发出啪啪的声响。汽车过得快,压得木板连续翘起落下,就像打机关枪一样。”
许靖思问:“这样就会把白蚁震落么?”
“对,就是的。小许,脑子够用啊!”佟士魁夸奖说。
许靖思说:“那白蚁钻进木头里就震不下来了咋办?”
佟士魁沉吟一下,猜测着说:“可也是的。要不修一座桥用不了几年呢!”
“那,为啥不修水泥桥或石头桥?”胡革问。
佟士魁听了一愣说:“我怎么会知道?可能就是没水泥。得啦,别问啦!”
大家都沉默了。佟士魁猜测的极有可能。T国经济落后,几乎没有大型企业或重工业企业,那水泥厂肯定也没有几家。它又地广人稀,照应不过来,只能由老百姓自己创造自己生存的环境。
汽车又开了一会,前面突然出现一大片泥墙草屋的房舍,颇具规模。
许靖思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集中的村落,不由得问:“这是哪儿?算一个村子吗?”
佟士魁笑着说:“这是依法喀拉基郊区,才会有这么大的村落。就是这种规模的村子,在咱们中国,也就是一个生产小队的人。”
汽车已经驶进村里的道上,开始有些颠簸,车速慢了下来。当汽车在一个弯道转过弯,突然在一圈草屋围拢下出现一块空场,就像中国农村的打麦场一样。在空场上,一群当地黑人正围成一个圈在跳舞。他们都撅着屁股弯着腰,上身却挺起来,嘴里唱着歌,拍着手,跺着脚,哼哼呀呀的缓慢地转着圈。
佟士魁看许靖思嘴角笑着就问:“小许,笑什么?”
许靖思说:“我在想,他们的舞蹈也太简单了吧?就只有拍手跺脚这两个动作。”
胡革说:“那是。靖思,你们宣传队跳的舞多好看。”
佟士魁看看许靖思问:“你也是宣传队的?那次祖国慰问团来时的宣传队?”
许靖思笑着点点头,胡革接过话头说:“靖思还是编舞呢!”
“是吗?不简单那!”佟士魁赞叹地说,“指挥部都表扬你们了。”
许靖思不好意思地说:“我就是一个队员,无足轻重。”
佟士魁暗暗点头,对许靖思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汽车终于在一大片房舍前停下了。他们跳下车,许靖思打量着菜老板的领地。
只见长长的三栋红色铁瓦白墙的房子,整齐的排在大院的正中央。紧挨房舍北面是一块小空地,有一个红色彩钢当顶的大棚,里面停着两辆箱式大货车和两辆小轿车。院子的西北是一个大棚,棚里是一间小屋,屋门旁有一架地秤。
正在这时,一位消瘦但精神矍铄的老者从屋里走了出来,满头白发,谢顶,脸上满是皱纹,却笑容可掬。
佟士魁一见就低声说:“菜老板。”随即迎了上去,嘴里还笑着说,“菜老板,还那么精神!”
菜老板一边拱手一便笑着说:“老喽!佟采购员近来可好,有三个月没来啦!”说完看着许靖思和胡革,“这两位——”
佟士魁哈哈笑着介绍说:“小许,小胡。”
许靖思想要握手,但菜老板却又是连连拱手,笑呵呵地说:“幸会幸会,少年才俊啊!”
这时,从屋里出来一位满头白发却瘦小枯干的老婆婆,裂开几乎没牙的嘴说:“来贵客啦,快请里面坐。”说完侧身礼让。
“这是老朽拙荆。”菜老板介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