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第二十四封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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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木偶人

下午,刘莉打来电话:“泽天,你在哪儿?”

“我在上班啊!”

“我知道,我是说你在哪个地方。”

“莱山区最南边,院格庄。”

“嗯,那方便来市里吗?我来烟台了,办点事,一会就到。”

“多长时间?我去接你。”

“差不多三点多到。不用,你怪远的。”

泽天看看时间,差五分钟不到两点,就是三条腿也到不了车站。“这样吧,你先找地方住下,回头我到了找你。”

“嗯。”

刘莉比泽天高一级,上大学的第一个暑假,泽天到海边的一家饭店打工,一进门就见到她,正熟练地把一摞厚厚的桌布逐层揭开,而后扭成单独一块。一见泽天拖着大行李箱恍然地觑着四周,便知他是学生,主动招呼道:“你好,你是暑假来打工的吗?”

她个头不高,但身形苗条,操一口饶舌般的普通话,开朗活泼,属于典型的南方女孩。在打工无聊的日子里,下了班大家一块到几里地外的网吧上网,到海边吹风,深更半夜回来,把大门拍的震天响,大叫开门。

一个半月朝夕相处,便是全部友谊。返校后,很少联系,甚至没再见过。上次见面,还是她返校毕业答辩,一起吃饭、通宵唱歌。她唱《分手快乐》,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睡觉,倒是和她一起的女孩,毫不见外地坐在泽天旁边点歌,枕着他的腿休息,弄得泽天一晚上不自在。清早,刘莉揉揉眼睛,说:“不知道的以为你们是情侣呢。”

我问她:“一直呆在上海吗?你对象呢?”

“不知道,应该不会吧。他还是老样子,不冷不热。”

年底通电话,她不无兴奋地说:“可能很快就要去青岛了。”

“在上海多好,离家还近,来青岛干嘛?”

“青岛也挺好的呀!”

……

看看时间,还有一个点下班,经理突然说:“今晚上吃烧烤吧?”不用说,他又想着大家伙聚到一块,吃烧烤、喝扎啤,享受夜晚的清凉闲适。

经理说话,大家齐声附和。泽天想说不去,欲言又止。大家都去,怎好意思脱离群众呢?

“今晚上临时有点事,可能八点半左右才能到。真对不起!”

“没事,我已经住进酒店了,不着急。”

“嗯,饿了的话先买点东西垫垫。”

“没事,不饿。”

下班后十来个人塞到两辆车里,一路北上至烟大,大街两旁全是烧烤摊,飘起的油烟笼罩住半个天空,被风一吹便扭曲鼓涌,斜向天空。

烤串、扎啤、冷风,完美搭配。

经理说:“良辰美景,不能没有美酒!一人六杯,不能喝的主动退出啊!”

大家笑而不语,旁边一桌大学生见我们拎过来两大桶,大惊失色地看着这边,如同面对一群怪物。

我们这群人,酒量有数,喝酒无数,擅长的是推杯换盏,喝就喝个痛快。没想到这儿生意这么火,八九点钟人越来越多,难得这样一座休闲城市里,能有如此热闹的夜生活。

最后一杯酒下肚,已经九点出头,经理撂下一句:“打包!”便直奔前台付款。只要跟他吃饭,极少别人付钱。

泽天说:“有个同学来了,我得去看看。”

大家鄙夷道:“女的吧?说的真好听!”

女的就女的吧,反正是要去,泽天摇头一笑:“女的,人家有对象!能干啥事!”

在大家的起哄声中,泽天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车站。刘莉说,她住在车站旁的快捷酒店。

到车站下车,不久便看到她,还是老样子,瘦小的身材,发型也没变。

她上下打量泽天一番,说:“怎么越来越年轻了。”

泽天涩笑,两年不见,又在社会打拼,老的速度比任何时候都快,难得听到这种评价。

她还没吃饭。火车站周边的饭店虽多,却都是流水席。泽天说:“走,二马路那边有家饭店不错,走,去试试。”

刘莉见泽天喝得满身酒气,不安地说:“多远啊?不去了吧?”

泽天眯缝笑着:“几分钟就到。”

是一家饺子馆,就在海航对面,每时每刻都有许多身着白色海军服的帅气小伙在里面吃饭。记得四年前第一次远道而来,宿舍老大勃哥神秘兮兮地说:“那,这就是那家湘合圆饺子馆,我海航的表弟说这家的饺子特别好!”果不其然,帅哥多的地方美女也多,两人看的口水直流,一盘饺子愣是吃了一个多小时。

时间已晚,饺子馆里只有几桌客人,服务员和伙夫们凑到大张大圆桌上打牌,一见有人来,起来一位年轻的服务员招呼落座点菜,之后朝着那桌大喊:“朱大拿,快点!掀你的牌了!”只听“好嘞”一声吆喝,一个留着短寸的脑袋升起,下面连着一团肥肉。

我问:“来这边办什么事?”

“调档案。青岛那边都稳定了,把档案调过去。”

泽天点点头:“对了,怎么去青岛了?”

“对象是青岛的……准备年底结婚,房子正在装修。”

泽天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看来她已经开始新感情,并准备谈婚论嫁,可喜可贺。

本来刘莉说不饿,但仍然一个不剩吃完。她抿抿嘴说:“味道不错!”

吃完饭看看时间,十点半,泽天挠挠头说:“回不去了!只能跟着你住了。”

刘莉说:“没事,我到前台换个标准间就行。”

酒店不远,下了车,刘莉指着牌子说:“那,就是这儿。”

“莫泰……”泽天笑道,“怪不得不知道,这名起得不明就里。”

“Mytel的译音,听不懂很正常啊!”刘莉说。中国的牌子就喜欢起个自以为是的洋名,然后再整个不伦不类的中文音译。

刘莉到前台一问,所有房间已满,她无奈地摊开手,说:“先上去吧!”

进到房间坐下,泽天已经意兴阑珊。他和刘莉并排坐在床沿看电视,玩手机。

半年前分手后,泽天再没有接触过这种环境。昏黄的房间悄无声息,只能听到对方的鼻息。

聊了会天,刘莉接了个电话,简单寒暄几句便挂掉,说:“我对象。”

“你们平时在家都干嘛?”

“没什么事,看电视,玩手机。”

不应该啊,恋爱中不应该惜时如金吗?为何如此单调?

刘莉挤挤嘴角,没有说话。

有一句没一搭地聊了半天,气氛突然变得微妙。刘莉宽松的领口下肌肤若隐若现,泽天想要视而不见,但心底的欲望如火山爆发,不可阻挡。

他把单薄的刘莉按在床上,开始不顾一切地亲吻。刘莉闪躲着,不停地说:“不要,不要。”

但是,这声音低沉的像婴儿哼叫,没一会,泽天便褪下她的裤子。快脱下内裤的时候,刘莉死死按住,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行,真不行!”

一番努力没有进展,泽天顿时泄气,瘫坐在一旁,清醒片刻,说:“睡觉吧。”

刘莉没说话,提起裤子转身进卫生间,一会回来,见泽天已经躺下,便关灯休息。

当念头没有消亡,而是隐忍的时候,时间变得无比漫长,于是,看了半天天花板的泽天,再一次无法忍耐,压在刘莉身上,这一次,或许是没了灯光,或许是没了力气,她没有挣扎,只是闪躲着不与泽天亲吻,也许那样离她太近,无法承受一个陌生男子的侵袭。

完事后,泽天搂着她,十分疲惫。抚摸她柔顺的头发,淡淡的清香,让他想起前女友,就在昨天,他还听苦情歌,回忆她。

罪恶感涌上心头。

清晨,他们又做了一次,中间没有一句话。没有思想涌动,只是机械性动作。

出了宾馆,仿佛又是刚见面的老友,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久,刘莉在空间贴出许多婚纱照,期待他们的宝宝快快出生。

而泽天,只些许愧疚地给一两挚友说起过此事,继续怀念着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