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居然是你这个贱人!你来这里干什么?你害我哥哥受伤我还没去找你算账,你倒好,自己找上门来了!”
伍俊乔钟情靖王,这是帝京贵族圈里都知道的事情。离忧当了靖王妃,伍俊乔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没想到前几日,自己哥哥居然还在大街上为了救自己的仇人把左臂都弄伤了。
如今伍俊乔看到凤离忧出现在自己眼前,就好像一头发怒的母狮一样,冲上去便扯住了离忧的及腰青丝。
“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伍俊乔歇斯底里,一边不停的拉扯着离忧的头发。
“大胆!你这个小泼妇,竟敢欺负我家小姐,你快放手!”菱角见状,为了护着离忧,也是一把就打掉伍俊乔的头盔,猛的扯住了她的头发。
“住手!快住手!俊乔!休要伤人!”伍俊臣见到这架势,也是瞬间傻了眼。他乱了片刻,便上前呵斥伍俊乔,可是打红了眼的伍俊乔哪里肯松手。
局面已经乱成一锅粥,而凤离忧敌不过一贯练武的伍俊乔,逐渐显露出劣势,顾青松袖中银针,蓄势待发。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一个雷鸣般的声音,炸响开来。
伍俊乔见到来人,慌忙停了手。
离忧顺势望去。
一个留着一尺长髯的铁面将军和穿着骑马装的雪莲公主,愕然的站在衙帐门前。
“还不快放开王妃殿下!”伍俊臣赶忙拉开伍俊乔的手,提着她的衣领便来到伍国安眼前,“父帅!”
伍国安浓眉深锁,声如洪钟,“你们这是怎么回事?”鹰隼一样的眉眼,看向凤离忧,“怎么还有女子在你的营帐里?”
“她是那个臭不要脸的凤家傻姑!”
“俊乔!你闭嘴!”伍俊臣一声呵斥,伍俊乔便撅着嘴,一跺脚,站到一边。从小到大,除了父亲,她便是最听哥哥的话,但是也没少被这个亲哥哥揍。
“凤家傻姑?”伍国安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看向凤离忧,“你是靖王妃?”
凤离忧一撩头发,站直了身子,道,“难道伍元帅觉得我不像?”
“父帅……”伍俊臣欲打圆场。毕竟,伍家同凤家不睦多年,此事一出,更加怕是要误会重重。却不想一旁的雪莲冷笑着走上来,阴阳怪气道,“呦!这还真是新过门的靖王妃么!怎么这般衣冠不整的在伍将军的营帐里?”说着,她又扫了扫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顾青松,“这里男男女女的,还真是热闹!”
“是啊!是热闹!”凤离忧将散落在身后的头发,扎成一个马尾,上前道,“雪莲公主也是个会凑人热闹的人,也是哪里有热闹看,你便出现在哪里,就好像苍蝇见到那什么似的。”
“你!”雪莲红唇一咬,两眼迸射出杀意。伍国安见二人剑拔弩张的,便默默的看向伍俊臣,伍俊臣点点头。
伍国安脸色铁青,狠狠瞪了一眼伍俊臣,随即上前行礼道,“微臣拜见靖王妃!王妃殿下千岁!”
“伍元帅免礼!”离忧从容一笑,踱到伍国安面前,“本王妃今日是专程来探望伍小将军感谢他前几日的救命之恩!并非有意擅闯军营,还请伍元帅莫要责怪伍将军。”
“哼!这军营,除了我和雪莲公主是得了圣旨,其他的女子是不可以随便进来的,这可是有悖祖训,有悖纲常律法的!”伍俊乔咬牙怨怼。
雪莲也不嫌事大,上前笑道,“可不是,本公主记得,无圣旨,擅入军营的女子,可是要……”
“杖毙!”伍俊乔和雪莲一个对视,得意的接了话。
“你们谁敢杖毙我家小……王妃!”
“啪!”忽然,一声脆响。
“这里是主子们说话,哪轮到你一个贱奴插嘴!”雪莲摸索着手掌,挑衅的看向凤离忧。雪莲是会武功的,菱角的侧脸立马红肿起来。
凤离忧赶紧将菱角拉到身侧,冷笑道,“雪莲公主还真是能力过人!不仅在西楼国为所欲为,没想到,连我北周的事也要管起来了!还真是女中豪杰啊!”
“父帅,靖王妃只是来探视……”伍俊臣试图缓解紧张的情势,却被伍国安一个瞪眼。伍俊臣并不甘休,无视伍国安的警告,继续道,“若是父帅要惩治王妃擅入军营之罪,儿子愿一并承担!”
“哥!你疯了!这关你什么事?”伍俊乔上前拉伍俊臣,却被他一把甩开。
顾青松见状,上前道,“伍元帅,王妃是顾某带进来的,念在王妃只是来表达感谢之意,并无他意,伍元帅能否看着靖王爷的面子上……”
尉迟墨?伍国安眯了眯眼睛。自己本来就同凤裴书不睦,他的女儿竟然私闯军营,这事本来罚与不罚,就很微妙,如今,顾青松竟然还在靖王府抬了出来,用靖王来压自己,看来这事确实不好轻易表态。
提到尉迟墨三个字,雪莲便好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她抢白冷笑道。
“哼!今日本公主倒要看看,北周以律治国,是如何个执法的!”如今,这事被她一说,遂势成骑虎
“公主严重!本帅自当依律处置!不劳公主操心!”
雪莲冷笑着看向伍国安,道,“伍元帅,本公主奉旨督察贡马训育,不想今日竟遇着这样的好戏,本公主这倒要看看,堂堂北周,如何律法如山,伍元帅如何刚正不阿!”
说完,雪莲拍了拍手,身后侍者抬上来一把太师椅,雪莲转身坐上,看着眼下的众人。
伍国安铜铃眼一眯,上前正欲招呼兵士,却不想身后有人鼓掌道,“嗯!本王也想看看,伍元帅如何处置本王的王妃。”
众人愕然,循声望去。
尉迟墨一袭玄色绣银色暗纹的锦袍,头戴同色的镂空罩帽,如玉如松般,负手立在帐门前。深邃的寒潭,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凤离忧的身上。
“王妃如此贪玩,刚得了陛下口谕,可前来参观贡马,怎么不等本王就先行来了?”
什么?得旨参观贡马?
凤离忧有点突然找不到谱。尉迟墨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在帮自己?
众人已然纷纷拜倒,口呼,“参见靖王,王爷千岁!”
“起磕吧!”尉迟墨冷冷的扫了一眼凤离忧,道,“王妃既不行礼,又不过来安坐,是何道理?”说着,尉迟墨寒潭般的眸子,扫过身边那张刚被人搬上来的空置的椅子。
离他这么近?平日里,他不是不喜女色,眼睛里根本没什么女人存在的么?怎么娶了这个女人,看起来态度就不一样了?他是故意的,还是……雪莲恶狠狠的盯着凤离忧,只顾妄自揣测,恨的牙痒。
凤离忧讪笑几下,走过去,“多谢王爷……抬举!”言罢,便恶狠狠的坐了下去,接受着雪莲怨毒目光的洗礼。
“靖王爷,您是说,靖王妃是得了皇上的旨意,前来参观贡马的?”伍国安上前询问。
雪莲冷冷的睨着尉迟墨,嘴巴倔强的撅着。
“是!”尉迟墨盖上茶碗,丢出一个字。
雪莲气极,道,“那本公主今日在殿里,怎么没听陛下说起!”
尉迟墨俊眉微皱,挑眸看了过去。
两眼四目相对,一个冷峻清明,深意不清,一个脉脉含情却带着火药味。
这还了得,欺负了自己不算,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勾引自己的相公,即便是名义上的,那也不行!凤离忧一拍桌子,站起来,众人都被她唬了一跳。
“雪莲公主,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的意思是王爷为了维护本王妃,徇私枉法,假传圣旨了?”
“没有!”雪莲快嘴,虽然她不喜欢凤离忧,但是尉迟墨,是她心尖尖上的人,她绝对不会做对他无益的事情,更不想把自己推到尉迟墨的对立面。
“本宫主从没说过,王妃殿下是聪明过头,会错意了吧!”雪莲狠狠瞪了一眼尉迟墨,转身坐到一边,望着帐外。
“伍将军这是做什么?”尉迟墨言毕,众人都才发现,伍俊臣一时情急,竟忘记了起身。
“适才,多谢伍将军!”凤离忧轻言道。
伍国安赶紧走过去,踢了伍俊臣一脚。伍俊臣猛的飞身而起,恭敬道,“王妃客气!末将只不过实话实说。”
凤离忧还是感激的朝他点点头。
尉迟墨垂着眸子,扫见凤离忧的神情。忽然,他开口道,“本王此番前来,是勘察贡马训育的情况。”
伍俊臣还有些愣神,伍国安赶忙上前,提醒他,“俊臣,王爷在问你话!”
伍俊臣回神,忙道,“贡马训育情况尚可,已有数匹可由兵士驰骋。”
闻言,雪莲冷笑道,“是么?伍将军恐怕言过其实吧!本公主可是听说,前几日,贡马还在帝京大街上,伤了人,伍将军自己也伤了,不知道是不是伍将军只顾着呼朋交友,忘记了正经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