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我是臭右派。”赵占公不住磕头求饶。穆“说吧,你打算怎么办?给我这个臭右派说说看。”
“不,不,栾部长,你说咋办就咋办,我全听您的!”这会儿赵占公真的装成死熊一个了。
“那好!’”栾树茂毫不客气地对他,‘“占公,’你给我听好,今日我看在柳沟大队两个主要领导给你求情的份上暂且饶了你。你必须答应我两件事!”
“是!是!栾部长。”吓得面如土色的赵占公这下真草鸡了,“别说两件事,就是十件我也答应!”
“好!第一件,限你今晚到明上午八点之前,把私自分下去的花生油料一滴不少的给我收回来,我要看账!”
“那行!那行!”赵占公不住地点头。
“第二件,必须在全体群众大会上公开做检讨!”
“这……”赵占公支唔着。
“怎么,不行吗?”栾树茂毫不示弱地问他。
“行行!只是,能不能让我一个人上台做检讨?”赵占公试探着问。
栾树茂倒没悟出其中原由,便说:“那你还想叫谁陪你?”
赵占功忙分辩道:“求求您,栾部长,千万别让刘寡妇也上台陪我遭批斗呀!”,栾部长,
原来这家伙还担心那个寡妇,老栾明白了。
栾树茂一字一顿地批他:“你呀,当了小队干部还搞破鞋,玩弄女性,告诉你,这是严重的生活作风问题。今儿个可以不提此事,以后注意就是了!”
“谢谢部长开恩!”赵占公终于松了口气。
栾树茂指指满身是灰土的赵占公:“快回去换件衣服收油去吧1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是!是!”赵占公羞辱地走出大队部。
赵古臣讨好地:“想不到栾部长文武双全,可治服了这个兔崽子啦!”
栾树茂笑笑:“哎,像占公这样的人也不好斗,欺软怕硬!不过,这一下提醒了我们。哎,古臣、春来,我看今晚专门召开个两委会和各小队长会议,一队就不用通知了,叫他们收油去吧,主要布置禁止秋后乱分集体粮油之事。别再出现个赵占公第二”
“对,就这么办。”众人一齐点头。
第六集
1
夜晚,没有月光的小山村显得格外宁静。
偶然传来几声犬吠,使小村顿觉分外神秘。
祌村西南头刘寡妇门前,一男人悄悄敲门。
刘寡妇披衣走到门口,轻声问:“谁?”
“是我!宝贝,占公。”
刘寡妇忙开门将赵占公迎进屋。
刘寡妇家住三大间小房,屋内摆设虽说不上豪华,但也拾掇得干净利落。
院西侧有一平房厢房,东间是刘寡妇的卧室。室内靠东墙放有一红漆书桌,书桌上放有一座钟。两边各摆放一红漆小方凳子。小花格玻璃窗上挂着用黄丝绒绣成的“龙凤”图案。炕上铺有一绒毯,也带绿边镶成的。炕东边依墙摞着干干净净的两铺两盖。
女主人刘寡妇本名刘翠娥,今年34岁,十年前在东北嫁给刘二。不想,跟着刘二回老家后,没有生育。刘二也整日跑外不着家。十年了,刘翠娥年纪轻轻本该下田干活。无奈,两年前,刘二患肝癌死了,刘翠娥一直说身体有病,怕风,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人。刘二家也是一队的,归赵占公管理。其实赵占公早就对她垂涎三尺,只是没机会下手。刘二死后,赵占公感觉机会已到,就故意硬闻到刘寡妇家。想不到,第一次就得手了’。刘翠娥还假惺惺地对赵占公讲,一辈子不再找男人了,只他一人就够享受得了。
当然这是前面的事了。今晚,赵占公吃夜饭前,找到小队会计、保管员,交待了收油事情,让他两个人去看着办。就连自家门未进,匆匆跑到相好的家里了。
刘翠娥一见他满身是灰,忙给他脱下,换上平日他穿的洗好的衣服,责怪他:“是不是工作组打你了?”
刘翠娥这一提不要紧,一下激怒了赵占公司他一把撕下衣服:“娘的,姓栾的,老右派,今天算你狠!看我昨拾掇你!”
刘翠娥端出一碟油炸花生米,一盘干煎青鳞鱼,端上两个小梅杯,放在小圆盘上:“来,好哥,好人不和驴治气,妹陪哥喝两盅捎消气。”
说罢,刘翠娥脱下绣花鞋,依偎在赵占公身边。
刘翠娥给赵占公斟上酒,递给赵占公,娇滴滴地:“来呀,好哥喝一杯!”
赵占公拿起圆盘上的空杯,添满酒杯说:“你也满上。”
刘翠娥媚笑一下;“当然啦,小妹得陪哥喝哟!”说罢一饮而尽。赵占公也喝了一杯,心里仍有气:“娘的,自打这个姓栾的‘右派’一进村,我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刘翠娥劝他:“你不会远离他,这眼不见心不烦嘛!”
“远离他?”占公猛喝了一口酒,“这小子还故意包一队,甩都甩不掉!”
刘翠娥提醒他:“那就处处小心他才是。”
赵占公又给刘翠娥添了一杯,也给自己斟满:“来,小妖精,不想生气的事了,陪我喝呀!”
“哎嘿,真爽!”刘翠娥喝着喝着倒在了赵占公的怀里。
2
秋收后的一个上午,天气晴朗,秋高气爽。
第一生产队的一帮推小车的小伙子,在队长赵占公的带领下,正往春田里推运土杂肥。
由于是上坡,车子各个推得很慢。有几辆上去了,坡上的人在小憩。
栾树茂也推着车,进人了第一生产队的小推车行列。
他的不远处正是小队队长赵占公的车子。当然,赵占公没料到栾部长也能来推土杂肥。
赵占公推上去了,放下车子朝蹲在一边休息的几个小伙子咋呼道:“哼?栾树茂这个老兔崽子,前几天把我折腾得不轻。”
几个小伙子已看到栾树茂推车上来了,故意笑而不说。
这时,栾树茂已听到赵占公在骂他娘了,也故意不吭声,只是悄悄地推着车子往上赶。
此时,赵占公仍骂个不休:“栾树茂这个狗娘养的,等我哪一天摸准他的刀眼,我非一刀戳他七个窟窿。”
众小伙哈哈大笑。
这时,栾树茂的车子正好顶在赵占公的后腿上。
“哎,哎!”赵占公觉得不对,急忙回头一瞧,啊,是栾树茂。赵占公自觉失言,脸上吓成蜡黄,一阵冷汗流了满脸。
这时,栾树茂放下车,走到吓得面如死灰的赵占公跟前,诙谐地:“小队长,你还记我的仇啊?”
不提则罢,经栾树茂这么一提,这个赵占公竟吓得得瑟成一团。看来,他是真正领教了老栾的厉害了。
只见栾树茂一步步走到赵占公跟前,从自己腰间摘下毛巾,给他擦擦额头上的虚汗:“看来,你这小子没出息,是个纸老虎,驗餘这个熊样,还配当队长?”
见栾树茂没有想对他怎么样的态度,赵占公终于镇静了许窑。他结结巴巴地说:“栾,栾部长,我刚才是说着玩的,你大人到记小人过,您是丞相肚里能撑船,我算什么?是小人一个,你就别同我一般见识了,好不好?”
栾树茂笑了笑,指指一边的二十多个小伙子:“你把话说出去了,把牛屁吹出去了,还能收回吗?”
赵占公连忙点头:“一定收回。栾部长,您就是借我个胆,我也不敢跟你斗啊,是不是?”
栾树茂拍拍他肩膀:“占公啊,把心思用在生产上吧!好歹你还是个一队之长,这五六十户人的吃饭问题,还得靠你呐!”
赵占公一听,兴奋了许多,马上来劲了,他跑到伙计们跟前谌“我说嘛,栾部长是大人物,这大人物就是大人物,从不记小人仇,真是好官!”
众人大笑起来。
栾树茂打断他:“你也别正反给我说,干正经事吧!我们今天送完这些春耕土杂肥,我给你们写个条子,明天一早,你带10辆小推车,去12个棒劳力到城东的三元公社农科所去找一个姓古的老保管员推回二千斤优良花生种来!”
“好!”伙计们欢呼雀跃。
赵占公急切地:“栾部长,可得多分给我们一些。”“当然可以,你们去运的嘛!”栾树茂笑眯眯的。
赵占公忽然想起了什么:“哎,我想起来了,栾部长,夏天你来口说过,秋后给我们多牵几头牛。这话还算数吧?”
栾树茂爽快的:“当然算话了!这么着,今下午,你派五六个人到平村、老温家几个大队找书记,拿我写的条子,牵它二十头耕牛回来!”
“哇……好极了!万岁!”
一队众小伙高兴地与栾树茂抱成一团。
3
下午。
柳沟大队第一生产队的几个小伙子,拿着栾树茂写的条子真的去平村、老温家、徐家、傅家几个大队牵回了二十头健壮的耕牛。
4
傍晚。柳沟大队大队部门口。
围来了前来看牛的众多村民。
人们啧啧赞颂:
“咱们大队多亏了栾部长,又要来了二十头耕牛。”
“可不是,真神了,栾部长批个条子就好使。”
“哎,你不知道人家的官有多大,权有多大!”
“他是多大的官?”
“人家是县委农业合作部部长,听说过他还是县委常委呢,比公社书记的官都大得多。”
“好官,清关!”
“这下柳沟的百姓可过上好日子啦!”
5
第二天上午10点多钟,赵占公带着10辆小推车兴冲冲赶到loo里开外的三元公社驻地的县农科所仓库。仓库外排了两排三十多米的长队,等到11点了,还无半点进展,仓库保管头头姓古,人们都叫他古师傅,也有人称他古所长,古队长什么的。他个儿挺高,有一米九多,面挺黒,脾气挺凶。他板着个脸,硬软不吃。
眼瞅着日头歪歪了。赵占公一行各个心焦如火。不过,赵占公心眼来得挺快。他扒开排队的人群,钻到古所长跟前。
赵占公拿出一盒“金鹿”香烟,抽出一根递给老古。不料,被他大手一挡:“你想干什么?”
赵占公讨了个没趣,也不甘心,便从衣兜里取出“尚方宝剑”——栾部长写的条子,高呼道:“古师傅,是栾树茂让我来找你的。”
这一声高喊还真管用,老古马上转过了脸。
“你说是谁叫你们来的?”老古板着个脸问。
赵占公又大声说:“古师傅,我们是从夏邱公社柳沟大队过来的,100多里山路呢。”
“少废话,”老古依旧神情古板,“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
“栾树茂!县委的!”
“是不是农业合作部的那个栾部长?”老古问。
“正是他!”
“拿条子我看看!”老古接过栾树茂批的条子,足足看了能有三分钟,自语道:“果然是农业本作部的那个栾树茂。”看完后,老古脸色白一阵,青一阵,红一阵。最后挥挥手说:“两边都先让一让,让远来的先装车,快点!”
他那洪钟般的声音和那高山一样魁梧的身躯也确实有威慑力,只见他大手一挥,吓得两旁的人马车子纷纷让道。
趁给赵占公他们装花生的空隙,老古终于抽了赵占公递给他的金鹿烟。
一会儿,老古试探着问赵占公:“那个栾树茂,不,不,老栾,°又到你们那里干什么去了?”
赵占公说:“到柳沟大队住工作组两年。”
老古:“中了这下可中了,柳沟大队又不知道多少人要被他折腾了!”
赵占公一听,故意问と“古师傅,老栾挺厉害的吗?”
老古心有余悸地说:“十年前,我在县农科所干保管员,有一天无意中在仓库里发现了一只老鼠,碰巧叫栾树茂来检查工作撞见了,把我一顿臭骂,大会小会逼着我做检查,扣了我一个月的工资,一口气折腾了我两个月,差点没把我折腾死。又撵我出城,来到了三元公社这么个偏远的鬼地方……”老古说着,心似乎仍在颤抖。
看来真叫栾树茂给治熊了。
赵占公一行推车在下午四点半多赶回柳沟。向栾树茂和大队队委们讲了这段奇离故事,把个栾树茂也说笑了。
6
深秋初冬季节。
柳沟村南埠岭上,插满了一面面鲜艳的红旗。真可谓红旗招展,号声冲天。
全村人正在三百亩林果园里挥动着铁镐挖树坑。
尽管天气已近寒冬,男女老少各个干劲倍增,信心十足。
栾树茂和大队长王春来手拿皮尺,不定点地仗量着挖好的土坑。
“喂,这个深度不够,必须要达到60公分。”
“知道了!”一对中年夫妇点点头,重新另挖。
栾树茂又走到一石坑前,见镐头刨下去直冒火星,便婉:“这里很难挖吧?全是火石头呀,用大锤加钢钎使劲砸两下。”
栾树茂说罢,到不远处扛来大铁锤、钢钎和男社员合手打着火石头。一会儿,石头砸碎了,栾树茂又用铁锨向外掘土。
女社员不过意地招呼:“栾部长,你歇会儿吧!我们来干!”
“好哇!”栾树茂赞赏地,“你们还是夫妻岗位呢。好,铁姑娘上马,一个顶俩!”
说得人们大笑起来。芳栾树茂边走边与王春来聊着。他还时不时地蹲下量坑。
“春来呀!于了有一个周了吧!”栾树茂问大队长。
王春来说:“今天整整一个周了。”栾树茂问他:“再有三四天能全部完工吧?”
王春来:“没问题,照这样的速度三天就全部结束了。”
栾树茂:“太好了!挖完了这些树坑,已经过立冬节了。再让大家休息三天,咱们搞一下忆苦思甜教育。正好在小雪到来之际,趁地还未封冻,组织两帮人,一帮取土送到每户,每户要至少送六车土。攒一冬肥,明年一开春就能用,另一帮抓紧修修河道、拦河坝,干上十天半月就赶在大雪封地前结束。”
王春来点头:“好哇!就照你说的办!”
第七集
1
柳沟大队大队部内。
赵古臣、王春来、会计云江和妇女主任雪梅及栾树茂都在。赵古臣手握两封挂号信,递给栾树茂:“栾部长,这两封挂号信都是从旅大市捎回来的,你看看吧!”
“哦,是你们村的人呐,因为遭受自然灾害,由国家精简机构,加快农业第一线生产,回乡参加劳动。嗯,这是个新问题啊!”
赵古臣:“栾部长,你说,是收留还是不收留呢?”
“我看,要真是你们村出去的,应该收留。这一点党和政府有政策,并且政策性很强,完全应该收留人家,”
赵古臣:“栾部长,你说,是收留还是不收留。这一点党和政府有政策,并且政策性很强,完全应该收留人家。”
赵古臣:“可每家至少要回来七八口子,有的恐怕十多口。这样以来,恐怕一下从旅游大城市就能回乡十多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