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顿单于盯住那军官大声喝问:“你为何来迟了?”
那军官回答:“我喝醉了,来迟了。”
冒顿心想我立下的军纪你敢破坏,不杀你如何严明军纪?于是,他厉声命令说:“违犯军规,理应斩首!来人,把他推出去砍了,示众三日。”
四名武士把那来迟的军官抓起来,推出大帐砍了头。并把人头挂在高杆顶上示众。
从此,再没有任何一个将士敢违犯军纪,在冒顿的严格治理下,匈奴的骑兵成了所向无敌的虎狼之师。
在匈奴境内的山间泉水旁,布就怀抱幼儿和十多名侍卫坐着掬水吃馕。布就把嚼碎的馕汁喂进幼儿的嘴里。
布就说:“我们没有钱了,生活很困难,大家分散开各找生路。我们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复国报仇。我们每隔十日在这里聚会一次。我想办法混入匈奴王庭,为大家解决生活问题。”
大家听了布就的话,浑身充满了力量,眼中闪出希望的光彩。
破衣烂衫的布就怀抱幼儿来到一顶帐篷前进行乞讨。一位老太婆把一块干馕送到布就的手里。
在另外一顶牧人的帐篷门口,一位匈奴妇女把一碗奶茶递给布就,布就一口又一口地用嘴把奶茶喂进幼儿的嘴里。
那妇女看看幼儿,叹口气,又把一皮囊奶花送给布就。布就再三致谢后,离开了帐篷。
过了几天,布就穿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怀抱幼儿来到冒顿单于的王庭,被卫兵们挡住了,盘问他是干什么的。
布就谦恭有礼道:“我有重要机密要报告单于,请军爷通报一声。”
卫兵们打量着他问:“你是什么人?”
布就说:“我是乌孙国的军师。”
“你怀里的小孩是怎么回事?”
“这是乌孙国王难兜靡的亲生儿子。”
“如何证实呢?”
“乌孙国王被大月氏王杀死了,我抱着幼儿逃来贵国。有一天,我抱幼儿藏在草丛里,出去乞讨点吃的东西。当我回到草丛旁,看到一只母狼给这幼儿喂它的奶,还有不少鹰落在草地上,嘴里衔着肉,要给这幼儿喂肉吃。”
卫兵们听了感到很惊奇,便问他:“你还有何物证明你的身份呢?”
布就掏出一封信,说:“这是乌孙王死前写给单于的求救信。单于一看,就会明白一切情况了。”
卫兵们听他这样说,不敢拒绝,便商量了一下,决定派两名卫兵通报冒顿单于。当卫兵们把布就所说的话告诉给冒顿,冒顿考虑了一会儿,便让他们把布就带来见他。
高坐王位的冒顿听了跪在地上的布就的讲述,有些相信了。
当他看完布就递给他的信,深受感动。
冒顿说:“乌孙王死得太惨了,大月氏王英尔刀太可恶了。”
冒顿让侍卫看了孩子。心想这男孩子将来长大肯定会为乌孙王报仇的,这不正是我们的期望吗?
于是,他叫起布就,让他坐在一旁。
冒顿说:“狼是我们匈奴的天神。天神喂奶,说明这孩子是天神赐给我们的。鹰是我们飞翔的翅膀。鹰给这孩子喂肉,说明这孩子长大后定会飞黄腾达,鹏程万里。既然乌孙王有求于我国,那么,你和这孩子就留在我的王庭,我派奶娘喂养他,让他长大成人。你负责教育他,让他长大后带兵攻打大月氏,替父报仇,你看如何?”
布就抱着孩子急忙跪下说:“感谢单于的救命之恩,我和这孩子永世不忘。我们绝不辜负单于的期望。我们将以死效忠单于。”
冒顿当即命令侍卫们给布就和孩子安排了专用帐篷,让他们住下来。
为了以防不测,冒顿又密令侍卫们暗中监视布就。
大月氏王英尔刀自从占领了东胡和乌孙的国土后,变得更加不可一世。他成天沉浸在酒色中不问国事。
英尔刀让军师商父陪他喝酒,他指着商父对一位美女说:“他是我的好军师,劳苦功高,你敬他一碗酒。”
美女敬商父喝下一碗酒。
商父皱紧眉头对英尔刀说:“大王,匈奴大肆招兵买马,扩充军队,冒顿野心勃勃,不可不防。”
英尔刀举起酒壶说:“这酒壶就是乌孙王的人头做成的。怕什么?三个月后,我要派大军攻打匈奴,砍下冒顿小子的头,照样做成酒壶饮酒作乐。”
商父看着人头酒壶,失望地摇着头。他无法阻挡地看着英尔刀不断地拥着众多的美女寻欢作乐,狂饮烂醉。
冒顿单于在很短的时间内训练好了庞大的骑兵队伍,准备攻打大月氏了。
冒顿单于主持召开了军事会议。所有的高级将领都主张立即出兵,进行突然袭击。
冒顿赞成突然袭击的战术。但又主张以谋略取胜的打法。
他说:“商父是英尔刀的脑袋。要想打败英尔刀,必须先砍掉他的活脑袋。”
众将领一致同意冒顿的看法。
冒顿对加比说:“你和你的侍卫们都曾多次到大月氏送贡品,很熟悉那里的地形,也熟悉商父的住宅。你们装扮成大月氏商人,混入大月氏王都,设法杀死商父,消除隐患,如何?”
加比等人说:“单于放心,我们一定砍下商父的头。”
于是,加比等人改扮后混入大月氏王都刺杀商父。
夜色把大月氏王都的人们都牵入梦中了,连巡夜的卫兵也躺在帐篷旁边的草地上昏昏入睡了。
暗夜给五个蒙面人带来了行动的好机会。在商父的大帐附近,有两个蒙面人溜进商父的马厩,杀死了马夫,点燃了马厩的火苗。
守卫商父大帐的士兵赶忙跑到马厩去灭火。结果又被放火的两个蒙面人暗杀了。两个蒙面人复又扑灭了火苗。
火苗没有引起卫兵们的注意。
此时,另外三个蒙面人冲进商父的大帐,把把守寝帐的两个卫兵杀死后,闯进寝帐。
商父被响声惊醒了,他坐起来喝问什么事时,三把刀同时砍向商父。商父惊叫一声死了。他们点亮酒灯看清是商父,便割下他的头装入皮囊。
三个蒙面人急忙冲出大帐。
一声猫的叫声,把三个蒙面人引到马厩。
这是他们的接头信号。
发出猫叫的两个蒙面人早已备好了五匹马。
五个蒙面人骑上马,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这五个蒙面人即是以加比为首的刺客。加比回到匈奴王庭,从皮囊取出商父的人头交给冒顿,冒顿极力夸奖五个刺客有胆有识,立了大功,立即为他们设宴庆功,借此鼓舞广大将士们的士气。
冒顿在庆功大会上说:“我们既然能砍下商父的头,就证明我们完全能打败大月氏。胜利属于我们,我们必胜!”
将士们群情振奋,高呼必胜的口号。
大月氏王英尔刀带领众侍卫查看了商父的无头尸,发现了一张皮纸上写着这样的大月氏字:商父老贼借助大王之势,谋害了我们的祖宗,我们今夜特来取商父的人头以祭我们的祖宗……
英尔刀看到这样的字,陷入迷惘的沉思,但却无法断定是什么人杀害了他的军师。
他以为是本国的仇人杀害了商父,他命令有关大臣尽快查出凶手,为商父报仇。他作梦也没有想到会是冒顿派刺客杀死了他足智多谋的军师。
没有了商父,英尔刀更加无拘无束地沉迷于酒色之中,无心管理军政大事,他的部将们见他这样,也跟着荒淫起来。
冒顿单于派密探深入大月氏国查看动静,发现大月氏国仍然疏于防范,也没有针对匈奴加强对边境的特殊防守。
冒顿和众将领进行商讨和分析,认为英尔刀没有识破商父被杀的秘密,便决定采取夜袭的办法,向大月氏发起进攻。
当浓黑的夜幕笼罩了整个山野和草原时,大月氏王英尔刀正搂着两个美女寻欢作乐。
大月氏边境的部队也都睡死了。巡夜的士兵也躺在草地睡着了。
冒顿指挥三十万骑兵,兵分五路,在夜里向大月氏发起了猛烈的袭击。他首先把大月氏边境的军队全部消灭,并阻断边境人员与大月氏王都的任何联系。
然后,冒顿的五路大军同时向大月氏王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去,很快占领了大月氏王都。
大月氏王英尔刀被喊杀声惊醒,看到弥天的大火,知道大势已去,立即换穿文装,头戴花巾,在侍卫们的保护下,带领部分心腹兵将,骑上快马,冲出重围,向西奔逃而去。
整个大月氏的国土上到处都是兵将的尸体。到处都是帐篷烧毁的惨景。
大月氏国被匈奴占领了。原来杀胡国的地盘和乌孙国的河西走廊全都变成了匈奴的领土。
大月氏王英尔刀带领部分残兵败将逃往西边的伊犁地区。
他们在那里停留下来,借助良好的气候和丰盛的水草以及肥沃的土地,逐渐发展起来,强大起来。
对逃往伊犁地区的英尔刀冒顿一直是耿耿于怀的,冒顿并不满足于现有的地盘,他想把他的领土扩展到中亚一带。然而,盘踞在伊犁特克斯河流域的英尔刀是他的障碍,他必须除掉他。
为此他看重了业已长大成人的已死乌孙王的儿子猎骄靡。
他把布就和猎骄靡传到他的大帐,让他们坐在他的旁边,然后亲切地对布就说:“布就,你很忠于乌孙王,终于把他的儿子教育成人了,你的人格很高尚。”
布就说:“这都是单于的恩惠。没有单于的关心,就没有我们的今天,我们誓死效忠单于。”
猎骄靡跟着说:“单于,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定效忠单于。”
冒顿说:“好!你是个大有作为的青年。你的马术、箭术、刀法练得都很过硬,我很高兴。”
猎骄靡说:“这都是单于教诲的结果。我还要继续练下去。”
冒顿说:“有志气。你要学会带兵打仗。大月氏王英尔刀逃到伊犁了,你想不想为你的父亲报仇?”
猎骄靡说:“做梦都想报仇。请单于帮助我,我要为单于夺取伊犁。”
冒顿说:“有抱负。我会满足你的要求。布就,从现在起,你教他指挥打仗,做好攻打大月氏的准备。”
布就说:“我一定按照单于的指示做。”
冒顿又对他二人说了一些关于攻打大月氏的具体计划,然后给了他们一张通往伊犁的地形图,让他们回去研究。
从此,在布就的具体指导下,猎骄靡开始了指挥人马打仗的演习。在很短的时间内,经过刻苦的磨练,猎骄靡终于成为合格的指挥官。
冒顿单于病倒了,他在病危的时候对坐在他旁边的儿子老上单于说:“你别哭,哭是软弱的表现。我即将追随狼神而去了。你继承单于后,一定要夺取伊犁。这个任务可由猎骄靡去完成。让他训练乌孙骑兵,攻打大月氏,定会成功。你记住我的话了吗?”
老上单于流泪说:“父亲,儿记住了。”
冒顿又交待了一些重大事情,然后闭眼归天了。
老上单于为冒顿举行了极为隆重的回归狼神的葬礼。
老上单于遵照冒顿的遗言,让猎骄靡把流亡的匈奴的所有青年召集起来,组成了五万骑兵,进行严格的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