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宋朝往事:王安石与司马光的巅峰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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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元祐八年

吕公著死了。

在朝政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混乱情况下死去的。

事实上他也是无可奈何。

事情的起因还在于监察御史张舜民脑子进水了。因为他上疏时言事不符,结果被太皇太后罢职,这下三党开始借着这事闹个不亦乐乎——张舜民是朔党,另外两党则互相指责对方是朋党。这其中闹得最厉害的一个人是贾易,他不仅在朝会上攻击苏轼和吕陶是朋党,还指称文彦博老前辈是此二人的总后台。

太皇太后勃然大怒。

不是怒文彦博,而是怒贾易,怒眼前的一干人等。

同时也怒吕公著——思想政治工作是怎么做的?作为宰相大人,怎么可以允许群魔乱舞,甚而攻击老前辈文彦博文老呢?

太皇太后很不满,太皇太后很生气。

结果吕公著忧惧交加,不久之后就无可奈何地挂了。

吕公著死后,吕大防、范纯仁接班执政。但是朝政却依然风雨飘摇。范纯仁同志很不幸地被司谏吴安诗举报,说他“党于蔡确”,无奈之下,他只得请求外调,出知颍州。

好在几年之后,范老又杀回来了。

因为这一回,有一个人要死了。

太皇太后。

这是元祐八年,帝国茫茫然不知所之的年头,太皇太后病重,已是时日不多。她想来想去,觉得帝国不能没有范纯仁,所以又把他召入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郎,目的是为天子亲政保驾护航。

在太皇太后离开人世之后,天子亲政了。

元祐八年十月,那个被后世称为哲宗的年轻人坐在了龙椅上,他的身后,再没有替他发号施令者。他现在可以一言九鼎了。

但是很奇怪,哲宗亲政后很少发号施令,更别说一言九鼎了。

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正所谓圣心莫测。天子是天生弱智还是胸有城府,这的确不是可以随便猜着玩的。

所以很多人都有仓皇观望之意。朝廷大臣大多选择循例办事,没人敢多开口。

翰林学土范祖禹却在这时嘴巴痒痒了。

作为一个翰林学土,范祖禹很想找机会说出自己心中的锦绣文章。正当人人仓皇观望之时,范祖禹却认为这是自己的机会。

一鸣惊人的机会。

范祖禹自视为正义的化身,慷慨激昂地给哲宗上了一道奏疏。奏疏大意这样的:陛下初次亲政,乃是紧要之时,国家盛衰,社稷安危,生民休戚,君子小人的消长,天命人心的去就,都在此时分别,岂不可惧!太皇太后大功大德,虽然布于天下,然而前次驱逐的小人,怨毒已深,全仗陛下压伏才不敢乘隙而起。若辈此时,必心存报复,难保不设法来离间陛下,望陛下防微杜渐,遇有邪说奸言,加以重惩,始可使之知难而退。

总之,范祖禹的奏疏拉拉杂杂写得很长,说的其实就一个意思——希望皇上亲君子,远小人。当然他不好意思直接说自己就是君子,但他相信,哲宗皇上会明察秋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