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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为“伊”燃烧成灰-六月冷雪

没有人告诉我这个名字的由来,也不想去考证,因为那是历史学家要研究的课题,我只想在狂妄的臆想中,用古代汉语的思维方式,把“伊吾”这个小城的名字诠释为你、我。在为自己的创意暗暗窃喜的同时,刘欢那首名扬四海的《我和你》不失时机地闯入脑海,臆想中自然而然把伊吾演绎成“你和我”。那么,在此刻的幽静中,可否有燃烧的烛光是为“伊吾”而成灰泪始干的?

“我和你,心连心……”歌声随漂泊的灵魂游移在英格玛的荒原上,时光已穿透岁月干涸的河床,在虚构的缓缓流淌中直抵记忆的门扉,那些搁浅的往事,生动着我生命的天空。

宛若无法逆转的宿命,当又一次站在四处为山的小城高处,在一字排开的三十二座坟墓前静立、默哀时,曾想,小城的历史,就是一个由死而生的旅程,这个旅程中有远逝的英灵,还有一个特殊的忠魂,就是那一匹通人性的军功马。我想记住它——直到永远。也许,永远在时空里,是个不确定的概念,可能无限长,也可能是一瞬间。到这里,应放慢脚步,轻轻地走来,悄悄谛听与我们同行的灵魂私语,更应超越自我,感受生命的真实。

三十二个年轻的生命定格成为永恒,成为一段辉煌、成为凝重的雕塑。在色彩斑斓的初秋,所有的眺望都被群山折叠成弯曲的风景,能够触及的只是弹痕累累的土筑碉堡,远处的英雄塔幻化成眸子的另一个诱惑。拾级而上,两千零八个台阶,让伊吾四十天的分分秒秒逐渐清晰、挺拔。“伊吾”正如臆想中的“你我”,开始生长,瞬间,生长成耀眼的风帆,扬起执着的桅杆,在木桨的划动中,驶向浩渺的历史长河……

痴望的眼神,落在小城那些人工栽培的小树上,那些树不加任何修饰地肆意张扬没有风尘的绿色、黄色,山风过后,轻舞飞扬,千娇百媚。不像移居城里的树,为了迎合世人的喜好,被修剪得千树一面,僵硬地挤靠在一起,木然地漠视一切。而伊吾山上的树,为眼下的人活着,为远去的英雄活着,虽摇摆但不屈服,沉默而有生气,正如流淌的伊吾河水,微波荡漾未必逐流,她有自己明确的目标……

伊吾,一个存在着的实体,它不仅仅单纯地代表着一个地名,也维系着人与人之间挥之不去的情缘;同时也展示着人与物之间和谐相处的融洽;更主要的是它拉近了与世界的距离。

因为伊吾,有了“伊吾星”,因为伊吾星,世界走进了伊吾,从而牢牢记住了伊吾。

先哲们确立地名的时候,为何没有标注清楚它的意义呢?

或许解释是有的,只是孤陋寡闻的我不知道而已,抑或是暗含了广义的“你、我”?只是给后人一个悬念,一个猜想的空间罢了,聪慧的智者,让愚笨的我绞尽脑汁也不得其果,还是别胡思乱想,枉费心机了吧!

“我和你,心连心……”我想说,这首歌是唱给奥运的,同时也是唱给伊吾的,凡是到过这里的人,会毫不犹豫地并且是毫无预兆地恋上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这里的花草树木纯粹属于自然,属于原生态的山川草原。到这里的每一段经历都会成为人生的一个驿站,一个美好的邂逅,一种深情的依恋。那种被命运注定的缘分,经得起时间的拆卸和组装,因为太阳历广场天象厅是不朽的丰碑,因为胡杨林是永生的乐章。晚熟的哈密瓜是美丽的风景,是对“伊”的向往、对“伊”的牵挂,是“吾”前生、今世的造化!

伊吾,如果说曾经逗留的日子只是昙花一现,那么你博大的襟怀、带有磁性的问候,就是强大的引力,让我钟情挥之不去的记忆。荒原上的磷火几乎燃尽我易碎的心,你不忍如此,于是,“画舸春眠朝未足,梦为蝴蝶也寻花”的古诗萦绕、回旋。仍然在臆想中,清幽的峡谷,彩蝶如叶缤纷。恍惚间,似曾相识的友人抑或是我爱着的人,身披一袭阳光飘然而至。霎时,心为之一震,情急中,似乎有好多疑难要问,然而,未等开口,友人不曾看我一眼,优雅地一个转身,离我而去,就这样,失魂落魄地在背光的苇子峡蝴蝶谷,徒劳地为如此多情的生命潸然泪下……

一段偶然的奇遇,伊吾便成了我日夜思念的伊甸园。梦中,曾幻化成一只千年翩飞的蝶,竭尽全力地往返于伊吾空旷、辽远的蓝天上,飞舞、旋转,疲惫不堪,只为伊吾,只为心中的“伊”!

在冬日的寒夜里,无可救药地忆起那些如烟的往事。曾说过,还要去看你。灿烂的夏季已经谢幕,静美的秋日也已远去。而今,已是飞雪飘舞的冬天,万木萧条,我独自怀抱着一片寂寞的风雪,久久徘徊,没有人能知道我在想什么,没有人能读懂我的心,事实上,我也没能读懂沉甸甸的“伊吾”……

寒风轻拂衣袂,黯然回首,想不明白,该是怎样的一份前缘,让我如此痴狂,执迷不悟呢?指尖的一片冷雪分明映出你的容颜,似乎就在咫尺,却又在天涯。风从发梢吹过,乱的,是我的心;雪在手心融化,湿的,是我的眼。本想化作一棵千年轮回的胡杨,静静地傲然屹立在你的必经之路,千年等待,哪怕千年孤独。而今,只为你,只想为你祈求平安,化蛹成蝶,且是一只忧伤的蝶,倾其所有美丽,做销魂一舞,但与蝶恋花无关……

终于,下雪了,茫茫雪海中的东天山屏蔽了我的双眼,看不见东天山就迷失了方向……或许,这就是命运!

一个地方,对某个人而言是魂牵梦绕,但是,人对这个地方来说,原本就是个匆匆过客,它不会在乎一个人的去留,如果把这种情愫简单地理解为自然风景的原因,未免有点矫情。其实,所有的奢望都只可意会,所有的遗憾,总会留下一个完美的梦想,但愿让这梦千年不醒,永无归期……为“伊”燃烧成灰,而后,泪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