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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兰毗尼——佛祖的故乡

喜玛拉雅山脚下的小城兰毗尼,曾引来无数虔诚的信徒前往朝拜,因为这里是伟大的释迦族圣者——乔达摩·悉达多诞生之地。在他的面前,信徒们仿佛看见,他把一篇篇的吠陀,化做青烟,他的内心看似空空荡荡,却又圆融美满。

早在2500年前,兰毗尼西面29公里的地方有个小王国,叫迦毗罗卫。净饭王是国君。有一天,他的妻子摩耶夫人在回家途中路过兰毗尼,在一棵菩提树下生了释迦牟尼。“释迦牟尼”是后人送给他的尊号,他原名叫乔达摩·悉达多。“释迦”是尼泊尔一个家族的称号,“牟尼”意为“圣者”,合起来就是“释迦族圣人”的意思。在女神庙,有一泓池水,明澈如镜。池边长着一棵叶茂枝舒的菩提树,倒影水中,绰约多姿,据说这里原是佛陀生母洗澡的地方。这棵树在法显的书中曾有记载,可是到200多年后玄奘来访时,那棵树早已“枯悴”。传说毁于火灾,现在的树是后人补植的。

兰毗尼的沧桑变化反映了佛教由兴至衰的历史过程。佛教产生于奴隶制的末期,当时由于社会矛盾激化,无法解决,便产生了企图解脱人间痛苦的“染净学说”,释迦牟尼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他身为王子,却“深恶尘俗”,29岁时摆脱了厌倦已久的宫廷生活,进山修道。此后便创立了“众生平等”、“普渡世人”、“救苦救难”、“安贫净身”的佛教教义。由于尼、印两国毗连,佛陀在尼、印边界一带活动,使尼泊尔和印度都成为佛教的发祥地。经过两千多年的历史风霜,昔日盛极一时的庙堂、天祠、重阁和伽蓝等建筑物早已荡然无存。今天的女神庙、佛院和阿育王石柱以及佛陀舍利等,都是后来修建的。

访兰毗尼园追记

几乎所有佛教徒和稍有一点佛教常识的人,都非常熟悉释迦牟尼降生的故事。传说当年释迦牟尼的母亲摩耶夫人按当地的风俗要回娘家临产,她从迦毗罗卫国回娘家的路上经过兰毗尼园时,生下了释迦牟尼。因此佛教徒把这里看做是佛教圣地,以来此朝圣为一生之荣。但是,由于交通和其他种种原因,能直接参访兰毗尼园的人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神秘的兰毗尼园离中华寺很近,只有几公里路。由于气候炎热,阳光下,周围一片静谧、安宁,田野里却散闲着三三两两悠悠的黄牛白牛,自由自在地吃着青草。因为尼泊尔有80%多的人信仰印度教,牛是神,不干活也不能被打和被吃,因此,牛多得不知其数,街道、田野、村庄、城市几乎随处可见。尤其是那么多的白牛。有些法师们说,以前只有在佛经上看到描述过白牛,如今亲眼看见了这么多白牛,如果说运一头回去,放在动物园里也肯定会作为珍稀动物饲养的。

现存的兰毗尼园只是遗址,是20世纪80年代修复的,不到1平方公里大小。由于100多年前,英国考古学家曾在此发掘出2300年前阿育王所设的一具石柱,上面存有阿育王所刻的文字,证明当年石柱所在地就是释迦牟尼降生之处。由此,断定此石柱为阿育王柱,石柱所在处的兰毗尼园遗址便闻名于世。园中还有用英文和尼泊尔文写的说明木牌,说唐朝佛教高僧玄奘法师曾到过兰毗尼,曾在《大唐西域记》中描述过唐朝时期兰毗尼的盛况。

现在,这根6米多高、直径约80厘米的石柱矗立在兰毗尼园,成为佛教四大圣迹中佛教诞生处的标志性建筑物。兰毗尼园偏西处有一个几十平方米的长方形水池,池边有一棵胸径近两米的大树,树形如一棵绝大的蘑菇,这就是佛教传说中释迦牟尼诞生时的菩提树和洗浴池,虽然大家知道这已不是原物,但仍足以令人产生思古之情和令佛教徒们肃然而起崇敬之心。

园的偏东处有一座不甚显眼的小房子,面积不大,只有几十平方米。这就是为释迦族和世界文明诞生了一位伟大人物不久就平静地离开世界的释迦牟尼的母亲——摩耶夫人庙。就像摩耶夫人离世时一样朴实无华,庙内只一间,东西两个门,里面极其简朴,除了供着几块从遗址发掘出来的不同时期的石刻浮雕和几盏佛教的供油灯长明着。这几块石刻,其中虽然时代不同、表现形式不同,雕刻刀法不同,内容都相同,最大的一块也只有七八十厘米高,石刻图右的摩耶夫人左臂靠着菩提树干,右手上抬握住树枝;石刻图左是几位侍女正在为摩耶夫人分娩而忙碌着;石刻图中右下角有一个婴儿缓缓向前走,地面有7朵莲花,寓意释迦牟尼从摩耶夫人右胁下降生后即在地上行走7步的故事。此外,庙里没有花、没有一支点燃的香、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物,就像世上一切母亲,伟大而平凡,只需要儿女们用自己的一瓣心香来做永恒的纪念,而儿女们的成就是母亲的永恒骄傲。只有门口一位看门的僧人默默地向每个朝圣者献上一根黄色的哈达时,才接受人们的微笑和布施。

由于参观的时间紧凑,庙址又稍偏,外形不突出,竟有不少人忽略了这个极其重要的纪念,未曾参观摩耶夫人庙的人懊悔不迭。

此外,兰毗尼园中还有几处修复后的石砌砖垒的房屋残迹遗址,使人能依稀地勾勒出2500多年前一个四月八日,在宁静的花园中,一个特殊的婴儿诞生时,笑声、水声、欢闹声和儿啼声所形成的忙乱、喜悦、庆贺的场景。

离兰毗尼园只有几十公里便是释迦牟尼的故乡——迦毗罗卫国王城的遗址。释迦牟尼的父亲净饭王是释迦族迦毗罗卫国的国王。史书上记载当时的版图,东西约五六十公里,南北七八十公里,当时比较富庶。现在,在加德满都附近以铜制佛像等工艺品著称的加顿区还聚居有不少释迦族人的后裔。释迦牟尼的意思就是释迦族的伟人。迦毗罗卫国不大,王城也不大,但从遗址的街道数量繁多、规模较大和整齐的规划痕迹,可以看出当年的富裕。从王城的东门以较快的步子走到西门用不了10分钟,估计王城的面积不足1平方公里。我们虔诚地漫步在原来东、西门的路上,仿佛是寻访当年释迦牟尼出游四门的足迹。

……(潘明权)

巴比伦——敢冒犯上帝的古城

在伊拉克底格里斯河及幼发拉底河之间富饶的新月地区,曾经繁育了美索不达米亚文明,这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文明,比世界其他任何地方的文明都要古老。在这里诞生了最早的人类文字、轮子、农业和灌溉技术、畜牧业、历法以及数学。种植谷物的经验由新月地区向北方传播,到了基督元年,已经向西传到大西洋,向东传到太平洋。这里的天文学家和哲学家给古代的希腊思想家带去了启发。

古代美索不达米亚最著名的城市是巴比伦,以该城市为中心,美索不达米亚文明兴盛了2600年,一个个王朝轮番交替,上演了一出出“城头变幻大王旗”的历史剧。

汉穆拉比(公元前1792~公元前1750年)是古巴比伦王国最著名的一个国王,在他当政时期制定了被认为是人类社会有记录的第一部法典——《汉穆拉比法典》。该法典奉行“以牙还牙”的原则:如果建筑倒塌造成人员死亡,建筑承包商会将被处以死刑;如果在手术后,贵族患者死亡,医生会被截去一只手以示惩罚。法典还规定了工资、贷款利息水准,允许妇女拥有财产并且从事商业,还规定如果人们冒犯了神职人员以及贵族将受到严惩。

汉穆拉比死后50年,巴比伦王国被赫梯族推翻了,500年后亚述人又统治了那里。最雄心勃勃和有为的统治者当属尼布甲尼撒二世(公元前605~公元前562年),他的军功使巴比伦王国的疆土由波斯湾扩展到地中海。他占领了耶路撒冷,打败了埃及,征服了叙利亚和巴勒斯坦。尼布甲尼撒二世还监督修建土墙和古巴比伦建筑,并且重新修建和加固了运河。与此同时,他修建了巴比伦空中花园,它是古代世界七大奇迹之一。据说这个拥有精密灌溉网、位于地面300英尺之上的豪华花园,是为了取悦他的妻子而建的,因为后者来自一个遥远多山的国度。

公元前539年前后,波斯帝国的缔造者大流士(一译“居鲁士”——编者注)的军队乘着战象和装有砍腿镰刀的战车征服了巴比伦。大流士未放一箭就轻取了这个城市。

公元前331年,历史的这一幕重新上演——亚历山大一世未遇抵抗就进入巴比伦。当时亚历山大才33岁,他很高兴可以不必围困这个城市,迎接他和他的军队的是花环。8年后,他死在这里。

11年后,希腊的塞琉古王国征服了美索不达米亚,并且将商业中心由巴比伦搬到了塞琉西亚。再后就是希腊人、罗马人和波斯人在美索不达米亚长达1000年之久的争夺,直到新的美索不达米亚中心在巴比伦东南部建立。

当我们看到手表盘上分为12格,观察星星的运动来测知祸福,计算机的运行以2进制为基础,有谁想过这些都得益于巴比伦人呢?

人们应永不忘记这些,因为我们的思想感情有些起源于巴比伦。说得更准确一些,是起源于巴比伦王国的那块土地,但不一定是巴比伦人。

深入研究人类历史以后,我们有时似乎可以感到,古代的气息越过岁月的隔阂飘到我们的身边。

夸张一点说,考古学家的铁锹每挖一次,就会挖出更多的材料,证明我们某些自觉的和不自觉的思想和感情已经为巴比伦人想过和感觉过,这是考古学家们不胜惊诧的切身体验。然而使他们更为惊诧的是,越来越多的材料证明,巴比伦的文化是从远远早于闪米特巴比伦人的民族传下来的,这个民族甚至比埃及还要古老。

找出这个民族最早发现、创造或记录的事物共达27项,可以用最现代化的词句把它们开列如下:

1.最早的学校;

2.最早的“讨好老师”的事例;

3.最早的少年犯罪;

4.最早的“精神战”;

5.最早的历史学家;

6.最早的减税措施;

7.法案:最早的“摩西”;

8.最早的执法先例;

9.最早的药典;

10.最早的农历;

……

发现这些古老的民族文明,这是人类智慧的杰出成就。这项发现是考古学家在破译楔形文字时不断思索的结果,因此也可以说,历史上存在过这些神秘的民族,这完全是分析推断出来的。

巴比伦意即“神之门”,由于地处交通要冲,“神之门”不断扩展,成为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两河流域的重镇。公元前2000年至公元前1000年曾是西亚最繁华的政治、经济以及商业和文化中心,这里还曾是古巴比伦王国和新巴比伦王国的首都。

古巴比伦城垣雄伟、宫殿壮丽,充分显示了古代两河流域的建筑水平。幼发拉底河自北向南纵贯全城,城内的主要建筑是埃萨吉纳大庙及所属的埃特梅兰基塔庙,高达91米,基座每边长91.4米,上有7层,每层都以不同色彩的釉砖砌成,塔顶有一座用釉砖建成、供奉玛克笃克神金像的神庙。据说,这就是《圣经》中耶和华变乱人们的语言,致使人们未能造成通天的巴别塔。《圣经·旧约》上说,人类的祖先最初讲的是同一种语言。他们在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之间发现了一块非常肥沃的土地,于是就在那里定居下来,修起了城池。后来,他们的日子越过越好,决定修建一座可以通到天上去的高塔,这就是巴别塔。他们用砖和河泥作为建筑的材料。直到有一天,高高的塔顶已冲入云霄。上帝耶和华得知此事,立即从天国下凡视察,看到此景又惊又怒,认为这是人类虚荣心的象征。上帝心想,人们讲同样的语言,就能建起这样的巨塔,日后还有什么办不成的事情呢?于是,上帝决定让人世间的语言发生混乱,使人们互相言语不通。后来人们就把巴比伦叫做“冒犯上帝的城市”。城内古建筑精华之一的“女神门”,高12米、宽近20米,门墙镶嵌着形象生动的釉彩动物图案,还有被称为世界七大奇迹的“空中花园”,引人注目的人与狮子搏斗的石刻雕像。

被列为古代世界七大奇迹之一的巴比伦“空中花园”,亦称“悬苑”,它依偎在幼发拉底河畔,新巴比伦王国国王尼布甲尼撒二世曾以兴建宏伟的城市和宫殿建筑闻名于世,他在位时主持建造了这座名园。相传,他娶波斯国公主赛米拉米斯为妃,公主日夜思念花木繁茂的故土,郁郁寡欢。国王为取悦爱妃,即下令在都城巴比伦兴建了高达25米的花园。此园采用立体叠园手法,在高高的平台上,分层重叠,层层遍植奇花异草,并埋设了灌溉用的水源和水管,花园由镶嵌着许多彩色狮子的高墙环绕,王妃见后大悦。因从远处望去,此园如悬空中,故又称“空中花园”。

然而从公元前539年起,巴比伦城曾先后被波斯人、马其顿国王亚历山大和帕提亚人占领。自公元前4世纪末逐渐衰落,到公元2世纪则沦为一片废墟;当年“女神门”内庆典大道两旁的120尊石狮早已荡然无存。

今天,人们在这里可以看到科尔德维从地下唤起的巴比伦,看到许多古迹,看到五彩缤纷的残片和昔日的繁华的痕迹。先知那利米是怎样讲的呢?

“于是沙漠里的野兽和岛上的野兽将住在那里,猫头鹰要住在里面。它将永远无人居住,世世代代无人居住。”

海参崴——北疆第一港

俄罗斯人称海参崴为“符拉迪沃斯托克”,俄文意为“控制东方”。位于海湾东岸的海参崴,原为渤海率宾府地,金代属“恤品路”,清代为吉林珲春协领所辖。1860年(咸丰十年),沙俄强迫清政府签订不平等的《北京条约》,遂被沙俄割占,在此建港筑寨。

海参崴作为远东最大的军港,无论在历史上还是今天都有重要的作用。在城市的高地或海岸沿线都留下了历次战争的遗迹,从日俄战争时期老旧、笨重的炮台,到二次世界大战功勋卓著的英雄潜艇,直到今天的俄罗斯远东太平洋海军司令部,记录着这个军事重地的变化。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二次大战反法西斯纪念广场的长明火炬和无名烈士纪念墙,给人以庄重、肃穆的感觉。这里是海参崴学生的教育课堂和新婚夫妇献花的必到之地。

俄罗斯人称海参崴为“符拉迪沃斯托克”,俄文意为“控制东方”。位于海湾东岸的海参崴,原为渤海率宾府地,金代属“恤品路”,清代为吉林珲春协领所辖。1860年(咸丰十年),沙俄强迫清政府签订不平等的《北京条约》,遂被沙俄割占,在此建港筑寨。雪莱曾说:“历史是一首时间写在人类记忆上的诗歌。”站在古老的城堡上,遥望浩瀚的大海和远处的山川,让人想得很多。久远的历史,当今的现实;文化与环保,国家、民族的进步与命运相连,令人感悟:历史是一出没有结局的戏,每一个结局都是这出戏新情节的开始。

故国山河之海参崴遐想

那次随“特色之旅”游海参崴,虽然不免有一种“怀旧”的心态,甚至由此产生一种历史的沉重感,但望着蓝天、绿树和大海,与海鸥、松鼠的亲密接触,仍可给人以诸多的遐想。

海参崴有130多年的历史,是俄罗斯联邦滨海边疆首府,坐落于穆拉维约夫——阿穆尔斯克半岛上,沿海岸线绵延30公里,东临乌苏里湾,西临阿穆尔湾。城市中心位于金角湾岸边,是靠近深水良港的地方。阿穆尔湾海水不深,是发源于中国的绥芬河的入海口,海岸线平直陡峭。而乌苏里湾则比较宽大,海水较深。从天空中鸟瞰海参崴市,整个城堡仿佛坐落于碧波万顷的水上,凌波而歌。

由西至东穿过火车站,映入眼帘的是俄罗斯天然不冻港——金角湾,几艘军舰停泊在海面上。沿着海边公路步行至那别列日那雅大街,远远地可以看到路边树丛中掩映着一座神秘的楼群,这里便是世界著名的俄罗斯太平洋舰队司令部的所在地。楼前是面向游人开放的红旗舰队战斗光荣纪念广场。广场中央有长明火炬,四季不息。广场左上首是苏联二战烈士墙碑,刻着众多在二战中牺牲战士的姓名。俄罗斯人崇尚英雄,崇尚勇敢顽强和坚韧不拔的性格,从其姓名中便可略知一二。叶卡捷琳娜意为纯洁、端正;亚历山大意为卫士;瓦西里意为威严等。透过熊熊燃烧的长明火光,我不由得想起了保尔·柯察金、喀秋莎……前苏联许多感人事迹,许多英雄人物曾经影响了一代中国人。

在海参崴要塞,中国游人渐多起来。这里记录的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要塞上发生的每一场战争,要塞成功地抵御了来自海上和陆上的攻击,坚不可摧。当时立下战功的大批威猛的武器,静静地躺在这里,成了历史的见证。要塞上有海参崴博物馆,馆内摆放的实物多是枪弹等军事武器、设备,文字中虽详细地描述了海参崴的过去和现在,但却没有关于海参崴从中国被迫割让沙俄的历史记载。瓦西里让我们在这里等至午时12时,自彼得大帝时期,俄罗斯所有海上军事要塞都有午时放炮的传统。11时50分,三名俄国军人,迈着整齐的军步,走向一台被围栏隔离的榴弹炮。12时,随着一名指挥官的手势,大炮震天而响,虽只是鸣炮一次,却在提醒每一位居民和过客,这座城市与战争的关系。

……佚名)

海参崴印象

当我们和苏联外交部代表喀尔斯托可夫先生巡游海参崴市街的时候,喀先生笑着对我说:“这是您来参观的第一个地方了!”

“不!”我回答,“我所参观的第一个地方是轮船‘斯摩尔纳号’!”当然,斯摩尔纳号是可以视为苏联领土的一部分的——无论在事实上或理论上。

海参崴的名声很大,为了它在苏联极东边疆的战略地位。在10日上午,“斯摩尔纳号”驶近港口的当儿,我曾想像港口大概泊有艨艟巨舰,而天空大概有飞机翱翔。可是进了港口以后,出乎我的意料,港内竟那么平静,但见一片澄碧的海水和金黄耀眼的阳光。

海参崴山环水抱,气势固然不凡,而风景亦极美丽。“斯摩尔纳”停泊的地方,对面可见一座山,山上耸立着一排一排的房屋;入夜灯光闪烁,有点像香港。然而香港究竟是个岛,海参崴的气魄比香港大。

海参崴的人口大概有30多万,主要的街道是列宁街。这条大街的地势可说是居中的,因为街上俯视可见一条一条的下坡支路和层层递高的房屋。但是请你不要想像这条街上是如何车马喧嚣,行人拥挤。这条街的两旁有的是高楼大厦,戏院电影院,大旅馆,百货商店,市政府等等,然而并没有都市的喧嚣杂沓。市内交通工具有电车和公共汽车,可是很少看见私人车。

市民的服装很少极讲究的,但也少见衣衫褴褛的人。作为中国都市必不可少的点缀品的小贩乃至擦皮鞋童子,在海参崴是看不到的。我们不曾看见排队购买粮食或日用品的人,只看见电车站上有一二十人排齐了在等候电车。

海参崴在冬季白昼时间极短。上午8时天还未大亮,下午5时,已经暮色苍茫。因此,一般市民的活动都在夜里。我们所住的“乞留司金”旅馆附设有餐厅,这餐厅门口挂一牌子,明明写着:早餐,上午11时至下午2时;午餐,下午2时至6时;晚餐,8时至夜1时。市内有戏院4所,电影院5所,我们到的这天有一家电影院放映的是名片《彼得大帝》。按照新五年计划,海参崴将新添两所高等学院——海军学校和渔业专门学校。

我指着山上的房屋对喀尔斯托可夫先生说:“这有点像香港。”他就告诉我一个故事:为何这些山上没有树木而有了房子。原来海参崴并不缺乏平地,不需要在山上造房子。海参崴周围的山上从前都有树林,可是当十月革命以后,帝国主义者武装干涉苏联,而海参崴被日本军队占领的时候,滨海省就出现了一个年青的游击队首领名为谢尔葛·拉琐。困守海参崴的日本人,害怕拉琐来袭击,便将周围山上的树木砍光。日本军队被赶走以后,苏联人觉得光秃秃的山头不大雅观,于是便建造了房屋。拉琐的英雄事业在远东是很有名的,他在1922年被日本军抓获,被丢进火车头的锅炉内活活烧死;但是日本军在海参崴的日子也就很快告终了。这是旧话。这次世界大战时,日本军阀当然曾做过重温旧梦的妄想,不过事实上日本军阀始终不敢碰海参崴一草一木,而声威赫赫的关东军却在10天之内就完全垮了。(茅盾)

洛阳——牡丹的天堂

作为九朝古都的洛阳,虽然没有西安的雄浑,北京的霸气,南京的细腻,杭州的妩媚,但道学首创于洛阳,儒学渊源于洛阳,佛学首传于洛阳,理学根植于洛阳。洛阳有白居易“妻孥熙熙,鸡犬闲闲”的悠闲生活、有“花开花落二十日,一城之人皆若狂”的全城为花狂的生活、有女皇帝武则天进行的龙门建设生活。

在黄河中游的南岸,屹立着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这就是闻名中外的古都——洛阳。优越的地理位置,适宜的气候环境,使洛阳成为古代帝王理想的建都之地。自夏以来,先后有多个王朝在此建都,累计建都时间长达1500余年。规模宏大的五大都城遗址,数以万计的古代墓葬为洛阳提供了丰富的历史文化遗产。这些丰富的遗迹、遗物不仅是洛阳历史发展的见证,更是历代劳动人民智慧的体现。

作为九朝古都的洛阳,虽然没有西安的雄浑,北京的霸气,南京的细腻,杭州的妩媚,但道学首创于洛阳,儒学渊源于洛阳,佛学首传于洛阳,理学根植于洛阳。洛阳有白居易“妻孥熙熙,鸡犬闲闲”的悠闲生活、有“花开花落二十日,一城之人皆若狂”的全城为花狂的生活、有女皇帝武则天进行的龙门建设生活。

除此之外,每年的4月10日到25日是牡丹的节日,这盛会声名远扬,看花的人头攒动,此时的牡丹轰轰烈烈地开,是洛阳最恣肆张扬的姿色。“惟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也只有国色天香的“万花之王”牡丹,才配得上这座饱经沧桑的“九朝古都”。牡丹是洛阳的热闹,牡丹让洛阳人自信,牡丹更是洛阳的镇城之宝。

洛阳——恋上你的旧

像西安一样,洛阳也是大唐的名城,而且在家底上一点儿也不逊色于任何号称“古城”的地方:九朝古都,自夏以来,先后有13个王朝在此建都,累积建都时间长达1500余年;夏、商、周、汉魏、隋唐五大都城遗址,沿洛河排列。司马光早说了,“若问古今兴废事,请君只看洛阳城”;还有道学首创于洛阳,儒学渊源于洛阳,佛学首传于洛阳,理学根植于洛阳。

但不知为何,即使有这些,洛阳仍然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虽然贵为陪都,尤其在武则天时还一度成为全国的中心,洛阳似乎还是没有很鲜明的“都”的气质,远不像那些古都,如西安的雄浑,北京的霸气,南京的细腻,杭州的妩媚,一个是一个的。虽然也有“雄都定鼎地,势据万国尊。河岳出云雨,土圭酌乾坤”(韦应物《登高望洛城作》)这样的句子献给洛阳,不过终究是凤毛麟角,而且那已经是在“安史之乱”后洛阳落魄的时代。如果非要从那些敏感而热情的唐诗中发现洛阳,洛阳的身份更像是一个大大的后花园,里边有退休的白居易“妻孥熙熙,鸡犬闲闲”(白居易《池上篇》)的悠闲生活、有“花开花落二十日,一城之人皆若狂”(白居易《牡丹芳》)的全城为花狂的生活、有女皇帝武则天进行的龙门建设生活。

就冲这些我们今天还去洛阳,为了那些洛河边上的石窟,为了那些被捧为“国花”的牡丹。看起来仍然是唐朝的理由。

有人感叹如今的洛阳让人看不出什么特色,似乎没有展现“古都”该有的气质,当年光武帝中兴汉室和武则天的苦心经营都成了明日黄花,秋风吹落满地金。其实谁又真的知道呢?可能洛阳在1000多年或者更久以前已经是这样一副中庸的样子,至少在大唐子民的诗歌里就很难发现洛阳的恢弘或霸气,即使是那皇家豪华壮丽的上阳宫在诗中呈现的也不过是青春女子的闺怨:“上阳人,红颜暗老白发新。绿衣监使守宫门,一闭上阳多少春。”(白居易《上阳白发人》)

不过洛阳终究是一个值得去看一看的城市,不仅仅是为了龙门石窟和牡丹。与这个城市有关的传说实在太多,所谓“名城”也许就是由这些看起来很美的故事堆积而成的吧。

除此之外,还有唐诗,那些千姿百态的文字!它们是保存历史的活化石,深埋在时间的海洋中,不时地露一小脸,让你在行走间不经意地看到。(萧蔓爻)

游龙门石窟

传说,古时候在洛阳城南20多里的地方,有座东西走向的青石山。山南边淫雨连天,积水成灾。一天,住在山北的放羊娃得到山神的启示。农历二月初二的时候,神在他梦中发问:“龙门开不开?”放羊娃应声答道:“开!”这一声答得响亮,远近的高山都连声回应:“开!开!开!”只听得一声巨响,天昏地暗,紧跟着就是一场暴风骤雨。雨过天晴,青石山裂开一道口子,山南的积水似一条长龙狂奔而下,山口两边的峭壁上布满了石窟佛像。这些石窟佛像,是因为民消灾而被玉皇大帝压在山下的老黄龙父女俩造出来的。山开之后,龙飞升天。后来,当地百姓就把青石山改称龙门山,而那些石窟,就是举世闻名的龙门石窟了。

早就神往于这座艺术宝库,工具书让我了解了它的历史,民间传说更增添了它的美丽。记得那年在严寒中游览山西大同,站在云冈石窟的对面,我只觉得朦朦胧胧似在梦中。4年后,春暖花开的季节,我又来到洛阳的龙门石窟。汽车停在伊河东岸,那让我魂牵梦绕的地方正与我隔河相望,山崖上的洞窟密如蜂巢,绵延千米。两山相对,望之若阙,伊河水流经其间,似一条玉带,龙门桥横跨东西,如长虹卧波。

先游过龙门东山的名胜,再从南面的桥上过河,穿过军人站岗的大门,有生以来我便第一次走进了龙门石窟。看上去,它确实是比云冈石窟差得远了,它远没有云冈石窟那么宏大的气势。那种粗犷威严、雄健豪放的风格,在这里已经逐渐趋于活泼、清秀和温和。从前造像的薄衣贴体,在这里则成了褒衣博带。鲜卑皇室入主中原之后推行的汉化改制,也使这些石窟造像失去了从前游牧民族的特征,逐渐成为完全汉族的世俗艺术,生活气息更加浓厚。但石窟造像的世俗化只是令它和寻常百姓更加接近,昔日的雄风依然未减,并没有变得孱弱不堪。游龙门,我尤其留意那些力士造像。虽说他们当中不少已是缺头少脸,可在那紧闭的双唇和鼓胀的肌肉后面,我看到了一个个不屈的灵魂,不禁由衷地赞叹:“壮哉力士!”

奉先寺,龙门石窟的代表,提起龙门石窟,首先想到的就是这里的卢舍那大佛。传说,这尊大佛是按照武则天的模样雕刻出来的,后人可以从中窥见当年“大周圣神皇帝”的真容。书中言道,卢舍那大佛“眉若新月,双目含情,笑意微露,慈祥外溢”,其实用它来形容云冈石窟的那尊释迦牟尼露天坐像也许更为恰当。但是,我也确实被卢舍那大佛打动了。不知为什么,从我站到她面前的那一刻起,我就觉得,她活了。她在呼吸,她哪里是冰冷的石像,分明是个活生生的人。或许真的如书中所说,“她那智慧的眼睛,稍向下俯视,目光恰恰和礼佛者的仰视目光交汇,可以引起人们感情上的振颤”。1000多年了,她一直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可她仿佛又随时都会站立起来。她的脸上,是一副高傲的神情,想必当年君临天下,不可一世的武则天,就是这般地威仪。我久久地凝视着她,心里在问:“是你吗?”她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但又对我不屑一顾。是啊,她不需要证明自己,她在那儿,这就足够了。

大马士革——真主宠爱之城

拥有4000多年历史的大马士革是一座恍如仙境的城市,自古就有“人间天堂”的美称。古代阿拉伯人的经典中记载着:“真主宠爱谁,就把谁安顿在大马士革。”站在城郊萨利希亚小山上俯瞰,美丽景色一览无余。正如阿拉伯古书那样写的:“人间若有天堂,大马士革必在其中,天堂若在天上,大马士革必与它齐名。”

坐落在卡辛山旁,巴格达河畔的叙利亚首都大马士革不仅是世界上历史最悠久的古城之一,也是邻近最肥沃的土地,因此自古就有“人间天堂”的美称。

在当地居民中流传着这样一个美妙的故事:有一天,伊斯兰教创始人穆罕默德来到大马士革郊外,从山上眺望全城,顿时被城市绚丽多彩的景色所感动,但观赏一会儿后没有进城,而是转身往回走。随从者惊讶不已,忙问其原由。穆罕默德解释道:“人生只能进天堂一次,大马士革是人间天堂,如果我现在进了这个天堂,以后怎能再进天上的天堂呢?”这虽然只是个传说,但现实中的大马士革的确是一座恍如仙境的城市。站在城郊萨利希亚小山上俯瞰,美丽景色一览无余。平坦的原野上葱绿一片,玉带般的巴格达河波光闪烁,蜿蜒其间。岸边一排排白杨树挺拔秀丽,周围散布着一座座花园和果园。草木葱茏,鸟语花香的绿洲景色,与远处茫茫无际的沙漠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绿荫丛中,掩映着一幢幢别致典雅的白色房屋和清真寺的尖塔。每当夕阳西下,落日的余辉把树木、房屋、寺院抹上一片橙红,从清真寺的宣礼塔上就开始传出阿訇们召唤人们出来的喊声,全城笼罩在一片宗教色彩中。古代阿拉伯的那些文武大臣、王公贵族、富商巨贾都希望活着的时候能居住在大马士革,死后能安葬在这块土地上,这是因为一部古书中曾这样写道:“真主宠爱谁,就把谁安顿在大马士革。”

天国里的城市

历史上,大马士革不知经过了多少帝国的兴衰,在漫长的岁月中历尽沧桑。它看到过赫赫一时的罗马帝国和拜占廷帝国被新兴的阿拉伯帝国所击败;看到过倭玛亚王朝的阿拉伯帝国时代,此时的大马士革进入全盛时期。经受了阿巴斯王朝给予的严重摧毁;经历过阿拉伯民族英雄萨拉丁指挥大败西方十字军的著名的战役。随后,土耳其奥斯曼帝国统治大马士革达400年之久。法国殖民主义者也在这里统治过30多年。连绵不断的帝国战争,不计其数的天灾人祸,使大马士革许多珍贵的历史文物遭到破坏。

今天,漫步在大马士革城内,仍然会看到一座“古迹之城”,被保存下来的著名古建筑很多。那驰名于中东的奥玛亚(一译奥玛雅——编者注)清真寺、巍峨的圣保罗教堂,威严的石头城墙和中世纪的古城堡,闪放出人类文明的光彩,吸引着世界各地的游客。古城北郊有一条又深又长的“布鲁丹”山峪,沿巴尔达(一译拜拉达——编者注)河两畔,建起一处处古朴典雅的避暑山庄、餐馆、咖啡馆和娱乐场。每到夏季夜晚,前来消夜者的小汽车川流不息, 入夜后, 山上山下, 灯火辉煌, 人在其中, 如梦如幻。

大马士革是一个宗教信仰的名城,在基督教和伊斯兰教这世界两大宗教的发展历史上,它占有重要的历史地位。迄今,近400座伊斯兰清真寺和70多座基督教教堂,遍布古城内外。当你登上大马士革后面的卡辛山顶,向下放眼四望,可以看到多不胜数的清真寺的绿色园顶和金黄色的尖塔,高耸蓝天。从这许多尖塔上昼夜发出高昂的穆斯林唤礼声和各教堂里发出来的悠扬大钟声,响成一片,在这座古城上空回响,使来自异国的无神论游客一时难于安睡。

今天大马士革城内所存在的一座最为悠久、建筑规模最大、最富丽堂皇的宗教建筑,就是闻名遐迩的奥玛亚大清真寺。

……

在中东战火纷飞的年代里,大马士革仍然保持着它的美丽、清秀和繁荣的新貌。新市区条条大街,宽阔秀丽。玫瑰花四季盛开的街心花园和霓虹喷水池,比比皆是。清清的巴尔达河的7条玉带,从大马士革缓缓流过,两岸绿树成荫。那古城东郊,一望无际的“姑塔”园林,中国人称它“杏花村”,酷似“世外桃源”。万绿丛中,清溪潺潺,千树争奇,万花斗艳。人在其中,如入仙境。这些大自然的造化,把大马士革装扮得更加年轻、美丽,宛如一位迷人的阿拉伯新娘,袅娜多姿,半卧在古老的卡辛山坡下,吸引着无数人向往的脚步。(张文健)

罗马——永恒之城

罗马,这座“永恒之城”、“艺术之城”,处处都呈现其伟大和永恒;呈现其大气磅礴的气势和流畅优雅的韵味;呈现其无可抗拒的力量和无比智慧的秩序。它以完美的表现形式呈现出人类史上无与伦比的辉煌岁月。在罗马,你可以呼吸新的世纪,感觉15世纪,窗外却是公元前2世纪……总之,无论从哪座建筑,哪个年代,你都能深深地感受到它的伟大气象。

罗马古城建于公元前753年,是欧洲最古老的城市之一,最引世人瞩目的是其建筑文化遗产,被誉为“露天历史博物馆”。这里有千姿百态的残垣断壁,有深厚凝重的圆顶教堂,有巧夺天工的雕刻艺术,有形态各异的大小喷泉,还有辉煌夺目的千年宫殿……余秋雨先生说过,世上有很多美好的词汇,可以分配给欧洲各个城市。但只有一个词,它们不会争,争到了也不受用,这个词叫伟大,这座城市叫罗马。

罗马,这座“永恒之城”、“艺术之城”,处处都呈现其伟大和永恒(现状长存);呈现其气势(大气磅礴)和韵味(流畅优雅);呈现其无可抗拒的力量和无比智慧的秩序。它以完美的表现形式呈现给人类史上无与伦比的辉煌岁月,无论是每一扇旧窗,每一块古砖,每一道雕纹,每一束老藤;罗马是彩色的,但不轻飘,也不绚丽,而是浓烈、厚重,充满沧桑感。罗马的诱惑,说到底是一种时间的诱惑,一层层年代的重叠、交错、流动,构成充满迷惑、神秘的家园。在罗马,你可以呼吸新的世纪,感觉15世纪,窗外却是公元前2世纪……总之,无论从哪座建筑,哪个年代,你都能深深地感受到它的伟大气象。

残暴的见证

斗兽场,作为这个千年古都的标志,记录了一段帝国的光荣与毁灭。

它宏大,在它的鼎盛时期,可以容纳55000人的沸腾。披着紫袍、带着花冠的贵族们,只会用贱价的血,蹂躏生命的尊严;他们歇斯底里的呐喊中,充满了狰狞的面孔,写满了人性的劣根。这一切,它如数记下。

它沧桑,从台伯河的狼婴,到玛尔斯的后裔;从共和执政的开端,到独裁帝国的覆灭;甚至,从凯撒的铁马金戈,到墨索里尼的悬尸市井。它看到太多的过往,太多的世态炎凉,无论他们有怎样辉煌的曾经,怎样没落的谢幕,如果他们只是过客,就注定湮灭于风尘。这与它无关。

它叹息,它的脚下,有多少渴望自由的灵魂;它的背脊,挺立在多少个风雨如磐的日子里。无数的欲望,在它的石柱间碰撞,激烈地迸擦出火花。而最后,角斗士的剑斧重重地坠下,叫醒了尘埃。那些所谓的高尚者,挂着得意的笑容离开,眼睛布满血丝,嘴唇不带一丝血色。它很累了,不愿目睹。

它动人,它有过风华绝代,有过一笑倾城。如今,它老了,但它的苍老并不缺乏睿智,反而愈久地形成一股神秘的气质,在米灰色的残垣断壁间迂回。它如一位白衣老者,坐在逆光的河畔藤椅上,读着一本永远也翻不完的书,说着一个永远也讲不完的故事。

我们从它身边走过,依稀听见铁栏里当年的怒吼。人们都轻声地交谈,那仰首的片刻,只留给静静的瞻仰。

诗人雪莱对大海情有独钟,却就是不会游泳。有一次,他和朋友在意大利中部的亚诺河里沐浴,不小心滑进了深水里,像一条鳗鱼似地沉了下去,但他并不紧张,似乎压根儿就不打算再从水里浮出来。朋友惊叫着救起他,他却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 “没有什么, 我常常到水底去探索,因为真理和答案就在那儿……”

雪莱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是在意大利度过的,这个阳光明媚、鲜花妖娆的岛国,也成了他热情的灵魂的最后的安息地。朋友们在他的墓碑上刻下了他生前最喜欢的莎士比亚《暴风雨》中的诗句:

他并没有消失

不过是感受了一次海水的变幻

化成了富丽而珍奇的瑰宝而已

也许是命运在冥冥之中的有意安排,就在雪莱逝世的前一年,1821年2月23日,另一位英国浪漫主义诗歌的巨擘、25岁的天才诗人济慈,像一只痛苦的夜莺,因为日夜歌唱而导致肺部咯血,不幸客死罗马。他年轻的遗体也是安葬在英国公墓里。他的墓石上镌刻着他自拟的铭文:

这儿长眠着一个人

他的名字是用水写的

两位曾经并肩推动过英国浪漫主义诗歌篷帆的天才歌手,他们不死的灵魂在永恒的罗马的泥土之下,又紧紧地拥抱了。

我想到,“永恒的罗马”,你的永恒之处其实并不在那些王公贵族的高大的纪念柱,也不在那些记录着野心与霸权的凯旋门和金字塔,而是在于这些虽死犹生的人类的天才、世界的良心。

“没有谁能达到诗歌的顶峰,除了那些把人世的苦难当做自己的苦难,并且为之日夜不安的人们。”听,善良的济慈如是说过。

而雪莱,当他还坐在中学时代的绿草地上时,他就这样暗自发誓了:“我誓必正直、明慧、自由,只要我具有此种力量,我就誓不与自私者、权势者为伍共谋祸人之事,而且对此我必加以抨击。我誓必将我的整个生命献给美的崇拜……”

站在济慈和雪莱的墓前,我似乎更能领会他们各自的墓志铭的真正含义了。是的,他们都没有消失,他们是不朽的。他们的名字都是用水写的——这水,不是别的什么,正是百年之后、千年之后和万年之后,前来追悼的人们面对他们高尚的灵魂所洒下的景仰的眼泪。(徐鲁)

维也纳——音乐之乡

如果你想领略多瑙河的美丽,就去维也纳吧;

如果你想寻觅音乐的至高境界,就去维也纳吧;

如果你想品尝世界上味道最纯正的咖啡,就去维也纳吧;

如果你想体验艺术大师们的维也纳情结,就去维也纳吧;

……

如果你想进入温柔淫靡的世界,维也纳正是你要寻找的地方。

维也纳是一座古老的城市。在遥远的古代,这里只是多瑙河畔的一个小村落,人口寥寥无几。公元前15年,统治了半个欧洲的罗马人将现在的奥地利地区划入了罗马帝国的版图。为了巩固所占地区,罗马殖民者建立了许多城堡作为定居点,其中一个叫维多波纳的城堡就是今天维也纳城市的雏形。

1137年,巴奔堡家族成为奥地利大公,成为对维也纳产生影响的第一个重要王朝。1155年,他们在维也纳建立城堡,1221年,颁布了留传至今的最古老的市政宪法。巴奔堡家族统治期间,维也纳成为著名的文化中心,许多著名的教堂、寺院应运而生。

18世纪中叶,维也纳人又迎来了玛丽亚·特蕾西娅女王统治的黄金时期。女王不仅在政治、经济、军事等领域厉行改革,使奥地利的版图日益扩大,而且热情赞助各种艺术,尤其对音乐格外偏爱,经常在美泉宫举办音乐会,上演歌剧,这时期出现了许多杰出的音乐大师,维也纳成了一座闻名遐迩的音乐城。

斯蒂芬·茨威格出生在历史文化名城维也纳一个犹太资产阶级家庭,他在维也纳长大成人,维也纳的一切都让他神迷心醉。对维也纳这种无法割舍的情结,终生流淌在他的血液里,伴随着他那敏感的心灵一起跳动,即使在他凄苦的晚年、客居他乡之日,浓浓的“维也纳情结”依旧使他感到切肤般的疼痛,他在回忆录《昨日的世界》中感叹道:“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我总是一直怀着痛苦的忧虑思念着欧洲,一直想着在欧洲的奥地利,难以摆脱。在许多令人惊骇的危险地区中……惟有奥地利的命运特别令我关心,整个欧洲的命运全系在那个小国家身上——它恰巧是我的祖国。……当我装作我早已不关心奥地利的命运时,我是怎样在欺骗自己呵!我每天从遥远的地方比我那些在祖国的朋友们更为奥地利缓慢而心切的最后挣扎而痛苦……他们无忧无虑、幸福地过着他们的日子,而看得更加清楚的我,心都快要碎了。”

维也纳“海纳百川”、“兼容并蓄”的文化,培养了茨威格的世界主义理想,也培养了茨威格无与伦比的艺术鉴赏力,铸就了他对文学艺术的痴迷。茨威格一出生就浸润在维也纳艺术化的生活中,维也纳这片艺术沃土培养了他的多种艺术细胞、广泛的兴趣,造就了茨威格这个艺术天才,以至于他长大成人后,对文学艺术近乎宗教式地迷恋和狂热,且这种痴迷始终同他的存在和生存方式息息相关。

……

茨威格在作品中描写了维也纳周围辽阔的平原、四散的田野、阿尔卑斯山最后余脉的不陡的山冈等,景色幽雅,风光迷人,尤其是多次写到维也纳的普拉特尔公园。茨威格称维也纳是“温柔淫靡的城市”,说它独一无二地熏染出了维也纳人生活的悠闲、无所事事的闲情、鉴赏艺术珍品和谈论生活目的的雅兴。茨威格在维也纳布尔格剧院举行的胡果·封·霍夫曼斯塔尔的追悼会上的讲话中说维也纳具有把“色彩和情调,上层和下层,贵族和平民,甘美和快活,整个巧妙地搀和在一起的性格”。茨威格还写到了演出频繁、聚集起众多名人的剧院,王公显贵、普通市民,使这里经常是场场满座。

茨威格在其小说中也描写了大学生的生活。维也纳的约瑟夫施塔特靠近大学,是一个略有古色古香的市区,大学生们喜欢在这里居住,于是这里成了大学生们的大本营。茨威格写到了大学生们的学习考试、大学生“联谊会”、远足郊游、比剑决斗,他们的忧伤与欢乐、希望与失望等,特别写到大学生首先享有的一种特殊的“荣誉”,即有权进行决斗。为了证明自己是一个“真正”的大学生,他们往往找机会尽可能多地参加决斗,以便在脸上留下英雄行为的真正标记——剑刺的伤疤。

维也纳是世界上最富有浪漫气息的城市之一,茨威格对维也纳倾心爱慕并始终不渝,他努力深入探究人与人之间的复杂关系,令他倍感亲切的维也纳人在他的小说中反复出现,有男有女,有老有小,有高贵者也有低贱者,有成功人士也有失败者,有德意志人也有犹太人,有帝王将相也有车夫仆人……茨威格以发自肺腑的赤诚和深挚的情感来写他可亲可敬的维也纳人,正如高尔基所说:“依我看,在茨威格之前还没有一个人怀着如此深切的悲天悯人之情把他对人的爱写得这样深沉。”

从茨威格的小说中,我们清楚地感到他那永远的“维也纳情结”。维也纳养育了茨威格,维也纳培育了茨威格的理想信念和人生追求,维也纳铸就了茨威格从小对文学艺术的爱好和终生对文学艺术的痴迷。可以说, 没有维也纳,就没有茨威格。

(杨荣)

维也纳,一杯咖啡泡三百年

欧洲没有一个地方可以这么顽固而至死不悔地只当咖啡馆,也许意大利的咖啡馆常常变成酒吧,而巴黎的咖啡馆又跟餐厅搞不清,可在维也纳,咖啡就是咖啡。

只让你喝咖啡。让你没完没了地坐下去,喝完了咖啡,光喝白送的水也可以。在巴黎很少有人在咖啡馆待这么久了,外面太热闹,坐不住了。而维也纳是一潭深水,充满了老练如鱼的小市民和旷世的天才、哲人、音乐家,莫测高深的心理医生、卡夫卡“城堡”的小官僚……不露声色地坐在一张桌上。

你看不出谁是谁。

还有的咖啡馆,白天还拉上窗帘,最好不要看见外面。

世界,何必要那么大呢?

在上世纪的厚窗帘下面,有人这样嘀咕。

这帮人也许就是所谓的“咖啡馆作家”。

一个“咖啡馆作家”,意思是什么呢?

他们十有八九是在维也纳、有犹太背景,可能也不是维也纳人,而是从奥匈帝国的外省——布拉格、布达佩斯来的……年轻又有才华,还没钱,梦想在首都有一间舒服的客厅,可以和同道聊个海阔天空。在维也纳,咖啡馆就变成了他们的书房兼客厅,写作、会友,谈论天下,冬天还可以取暖。他们从吃早饭开始就在这里,到晚上还在这里,当中可能溜出去办了两趟事。

一个维也纳知识分子的男人样子,是永远微皱眉头的,在别的地方可能叫发愁,在这里叫思想,对世界不屑。眼睛微微眯起来,就算看女人也一脸深奥,额头上的皱纹自然很深,很多都是秃顶。

穿黑的夹克,灯芯绒裤子,或者暗格子条的西服。皮鞋是干净的,但不亮,袜子穿得很高。手有点苍白的,上面有汗毛。浪漫一点的,还会戴暗桃红色的眼镜,里面配一件紫衬衫。也就到此为止了,更风流,或者更造反的是看不见的。维也纳的知识分子在内心可能狂澜四起,外面却是温文尔雅的咖啡馆客人。

在近百年前,维也纳学派惊天动地,他们也是这副样子,文质彬彬地坐在咖啡馆里。

老城绅士街上的咖啡中心就是大名鼎鼎的作家咖啡馆——那是20世纪初惊天动地的地方。这栋在丁字形路口的石头华厦,曾是费尔斯公爵的旧邸,后来临街的殿堂改建成了轩昂的咖啡馆,三层挑高的楼厅里石头大扶梯是上层名流、淑女的舞台。因为前街一家老文人咖啡馆被拆,里面的诗人常客都转移来这里,几乎一夜间成为文学家和诗人沙龙。

咖啡中心可能是欧洲门面最高贵的咖啡馆,很排场,也很令人伤感。在维也纳最灿烂的年月,这儿的石头圆拱下,曾经拥挤着左右欧洲文明的最伟大的头脑,可惜我们来晚了一百年。这片玻璃棚顶的巨大楼厅里,柱廊下的书架堆着几十种语言的报刊和百科全书!现在却一片空荡荡的,只有开Party才租给人用一下。这就叫人去楼空!

不见了阿登伯格,昔日“咖啡馆作家”中的第一人。他数十年生活在咖啡馆里,连文学年鉴上发表的通讯地址也是:维也纳绅士街14号“咖啡中心”。

不见了弗洛伊德、维特根斯坦、托洛斯基日夜沉醉的咖啡角落;还有当年随身带20种咖啡颜色牌,随客人挑点,每样都做得出来的老招待……

咖啡中心不再是文学大师的客堂了。那些来这里喝咖啡的人,只能在幻想里陪那些书写历史的前辈“同道”消磨一个个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