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苏东坡徐州断案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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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3)

索福星闻听,不由一愣,迟疑不语,手臂扼紧黄画郎的脖子,恨恨道:“原来你这厮是个潜逃的贪官!怪不得有这多银子。”乔三儿上前几步,道:“掌柜的,你我同心,要是得到了这厮的银子,日后余生,富贵无忧,娶纳个三妻四妾,何其快乐逍遥!”

那芝锦附和道:“当家的,岂不闻人说,哪个女人不爱财。我跟了乔三儿,只因他许诺给我一份。此事若成,当家的何必再守着这一个破客栈,每日起早摸黑,苦心算计?想你辛苦多年,积攒也不过一千两银子,到头来还不是被你那风骚的浑家与奸夫拐跑了?如今官府已知客栈命案,定要缉拿你,此处已无法容留,何不放手一搏?”乔三儿连连点头,赌咒发誓,绝不欺心。

索福星挟持着黄画郎,皱眉思想片刻,忽然毅然点头道:“好!我便信你这回。”说罢,顺着墙边侧行,推搡着黄画郎合入乔三儿一伙。乔三儿欣喜道:“掌柜的,烦劳你将姓黄的这厮好好绑住了,我等想要富贵,全指望着他了。”索福星点头应声。

苏公见状,暗叫不妙,急忙转身来问毕柬一:“那地图究竟是怎生回事?”毕柬一因饮了酒,疼痛稍减,低声叹息道:“事情确如那文捕头所说,这黄画郎唯恐遭受处治,便匆匆变卖了所有产业,所得银两估摸有三万两之多。这么多银子,如何运走?路途中容易招人耳目,恐生不测。加之事情紧迫,也无贴心可靠人帮忙。于是他将银子偷偷埋藏起来,又将埋藏银子的地方绘了一张图,想等日后风平浪静时再来挖取。我得到消息,便与众兄弟来此夺取地图。”苏公好奇问道:“你这消息从何得知?”毕柬一瞥了苏公一眼,闭嘴苦笑不言。

苏公急道:“如此危急关头,你还顾虑什么?”毕柬一叹了口气,努了努嘴,喃喃道:“是老三打探来的。”苏公摸了摸下巴,思忖道:“是多少时日前?”毕柬一叹道:“便是前日。”苏公疑惑道:“我听索掌柜说过,乔三儿是他上个月招来到这客栈做的伙计。而黄画郎潜逃之事,甚急甚秘。若说老三前日才打探到消息。如此说来,乔三儿潜伏在此,并非因为截取黄画郎地图一事。那么,乔三儿潜伏在此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苏公的疑问一出口,堂内众人几乎都愣住了,除了毕柬一、乔三儿。乔三儿也颇有些意外,不曾料想苏公会问出这话来。老三、芝锦也满脸疑惑。

毕柬一叹道:“上个月,乔三儿私下与我说道,这福星客栈位置甚佳,若是能夺过来,日后便可成为我等兄弟的窠穴之一,我等兄弟又可多一条生财之道。我问他有何妙计,他道,前几日遇着了客栈老板娘,眉来眼去,有些情意,可利用老板娘到客栈做个伙计,然后寻机害了掌柜的,便可霸占客栈了。这女人果然与索掌柜说了,索掌柜也就信了,便招他做了伙计。”

乔三儿、芝锦闻听,脸色微变,有些尴尬。乔三儿急忙道:“掌柜的,你休要信他说的话。”索福星满脸疑云,似有戒备,推着黄画郎移开数步,瞥望乔三儿、芝锦,冷笑道:“玩了一辈子鹰,反被鹰啄了眼,老子恁的愚木。看来,凡事还是要多留个心眼的好。这世间,谁都不可信,惟有信自个。”

苏公心中冷笑,又高声问道:“我还有一事不明:黄画郎出徐州城,至此已有数十里,你等为何不中途将他拦截俘获?为何要到这人多眼杂的客栈来谋事呢?如此行事似有悖常理。难道一路之上,未曾寻得下手的机会?还是早先预谋在这客栈下手呢?”毕柬一道:“何爷问的是。起初,我也想在路途中下手,可老三极力唆使在这客栈下手,说此处有老二乔三儿,可防万一。昨日,老三便将消息告知了乔三儿,今日只待我等到来。”

苏公捋着胡须,微微摇头,笑道:“此事绝非如此简单。谋害索掌柜,夺取客栈,于你等凶徒而言,易如反掌,更何况有老板娘芝锦为内应,完全没有必要这般小心谨慎。前番,老板娘将蒙汗药下入索掌柜的酒中,用意何在?很显然,你等不希望索掌柜牵连其中。也就是说,你等并没有谋害索掌柜之意。”

此话一出口,毕柬一、索福星颇有些意外。索福星茫然不解道:“你这先生,一会说是想害我,一会又说他等并不想害我,究竟是想还是不想?若不是,乔三儿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难道只是为了这贱人?”

乔三儿冲着苏公冷笑一声,道:“你这胡子先生,我等倒是小瞧了你。且说说,你还知晓些什么?”苏公微微一笑,道:“我早已说过,我是个过路客人,无意中遭遇你等,哪里知晓什么?只是你等行事,颇多疑窦。譬如说,你等怎就算计到黄画郎一定会在这客栈落脚呢?黄画郎外逃之事,必定隐蔽,老三又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呢?”文景水似有所思道:“依着何先生之言,老三之所以清楚黄画郎的一举一动,是因为他在黄画郎身旁安插了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