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探险队历尽艰辛翻过昆仑山脉进入西可可西里后,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探险队尽管带着6种不同比例的地图,却与当时的地形怎么也对不起来。地图上标示的冰川不见了,许多原来相近、相邻的湖泊如今连成了一个大湖,地图上的沙地区域几乎全都变成了人兽无法穿越的沼泽和水网地带,探险队开始举步维艰。
到处是沼泽,看不到任何车辙的瘾迹。探险队只能在茫茫荒原上按方向摸索前进。冰川溶水汇成的小湖泊一个接一个,探险队必须绕着数不清的湖泊走,车辆常常陷进沼泽地里,好在头两次陷得不深,两部绞盘一拉就出来了。可是第四次,当一辆卡车进去后,三部小车的绞盘全部用上也没有拉出来。就在这时天突然变了,先是乌云翻滚,接着就是大风裹着雪花漫卷而来,大家只好暂时回到车上。
我坐在车上,看着眼前的风雪,心想、现还不到冬季,这里的气候竟是这样的恶劣,不知冬季还会是什么样子?想一想真有些害怕,我们不能再这样等下去,必须赶快行动。雪还在下着,我们马上下车,投入了被陷车辆的救援工作大卡车有三个轮子陷在泥沙中,我们用绞盘试着拉了几次,不但拉不上来,反而陷得更深。硬拽不行,我们只好把轮子下面用铁锹掏开,再垫上沙袋。在这海拔5000多米的雪域高原,空气的含氧量不及内地的60%,即便你什么都不干也相当于在平原肩负20公斤行走,折腾了一个多小时,队员们一个个累得躺在地上,直喘粗气,可是汽车还是原地未动。
这样拖下去显然不是个办法。于是我找两位师傅和几个身体好一点的队友商量,能不能卸下车上的铁板和木板,垫在下边,然后再拖。可是想起那些大板子大家都害怕,当时我们在装车时就费了好大的劲,现在又要从那两米多高的车厢里翻腾出来,实在太费劲了。大伙瞅着我没有吱声。从大家的眼神里,我也看得出来,此时真正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卫星旦一这时队长发话了,让大家休息一会儿。稍事休息后,我们三块防滑板压在泥里找不到了又打起精神,轮换着挖。经过一番努力,车轮底下是挖开了,但车的后桥已拖到地上。我们又爬在底下挖后桥,这个难度要比挖轮胎大得多了。好不容易挖开了,可是由于底下全是泥沙一拖又陷了下去。
怎么办?只有一个办法,还得从车上卸下板子来垫。这时队员们已经精疲力竭了。可是事已至此,再难再累也得干。还是队长果断干!"一声令下,大家重振精神,爬上两米高的车厢,卸下了所有的木板和铁板,然后边挖边垫,边垫边拖,折腾了大半天总算将车子拖了出来。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然而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四米多长的木板和铁制专用防滑板有三块压到泥里找不见了。这可是轻易不能丢的东西。丢了,以后陷车怎么办?没办法只有在泥里找。这比挖被陷的汽车还困难,刚才陷车的地方现在已经积满了泥水,我们只有用铁锹从陷车的地方挖着找了。
摸到了板子,又拿不出来。四米多长的板子被汽车压得淹没在半米深的泥水里,要掏出来真是太困难了。我们费了好大的工夫才掏出一头,可怎么也搜不上来。这时北汽的技师王顽辉想出了个好办法,用八号钢丝捆绑好板子,用小车的绞盘来拉。这一招还真灵。很快有两块拉上来了。可还有一块翻遍了陷车的地方,怎么也找不到,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只好忍痛割舍了。
从沼泽中出来,我们不敢贸然前行。只得重新技路。向南有一段是干洒的河床,车队只好保持车距,硬着头皮通过。我跟在1号车的后边,看着前边的小车扭动着屁股,艰难地一寸一寸地向前挪动,小车的后轮不时地在泥沙中空转,我们的心都悬的高高的。保持车距,稳住油门,尽量避开前车压过的地方,谨慎通过。三辆小车终于过来了,可回头不见大车的影子,我的心又一紧。好在等了几分钟,两部卡车,一前一后紧跟着冲了过来。看到两部卡车都过来了,大伙悬着的心才都落下来。
出了河沟,刮起了大风,眼看着一场风雪又要来了。这时我们正行进在一个湖泊前的山坡上,坡下碧绿的湖水,波浪翻滚,雪白的浪花,一排紧跟着一排,冲向湖岸,然后撞得粉碎。有着丰富野外生存经验的队长,决定立刻就地扎营。
为了与大风雪抢时间,队员们顾不上挖车的疲劳和过干泪河道的余悸,立刻投入战斗。所有队员一起动手,解绳索,揭篷布,卸车,搭帐篷,分工合作,有条不紊,很快帐篷搭成了,发电机也开始工作了。就在我们刚刚做好宿营准备工作的时候,狂风卷着雪花铺天盖地倾泻下来,天空转脸也黑了下来。而我们的帐篷里已是灯火通明。
按照分工,队员们洗菜做饭,我回到自己的车上,打开车内的顶灯,赶写当天的新闻通稿,然后用卫星电话传给组委会。这是进入无人区发出的第十四篇通稿。发完当天的稿件以后,我长长地出了一口,回头望望帐篷里的灯光和飘出的饭香,心中这个温暖和放松,别提多有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