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生死大穿越:中国记者西部四大无人区科考探险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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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索南达杰与"野艳牛队"

为了不再打扰前边草甸中的动物,探险队向南拐进入了一条山沟。远远看去沟口比较僻静,山沟里有一条小河,两边都是一些连绵不断的山丘。我们打算沿着这条山沟向南迁回穿越。进沟后走了不远,打头的1号车突然停了下来,我们从侧面靠上前去,结果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在眼前发生了·一个完整的野牛毛牛的头、几对藏资羊的角及一些动物的尸骨横在地上...

眼前是盗猎分子屠杀野生动物的一个现场。我们对周围进行了仔细的考察,发现就在离这些动物尸骨几十米的小河边,有搭建帐篷的瘾迹。从现场分析,当时这里至少搭建过五六顶帐篷,有数十人在这里活动。同时队员们还在附近发现了丢弃的轮胎、汽车零部+卫坐一一件及汽油桶等杂物。从现场来看,这里曾是盗猎分子的大本营,附近的山沟里很可能还有他们潜伏屠杀藏资羊的场地。

野牛毛牛头扔在地上,虽然死了多时,粗壮而美丽的牛角看上去仍可显出当初动物之王的雄姿;皮毛虽已干硬,但眼睛还睁得大大的,好像在控诉着强盗的暴行,它仿佛在控诉: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人类闯进了我的家园,还要残忍地屠杀我们?我们不是朋友吗?为什么?为什么?

看着死不膜目的牛头和旁边散落着的藏资羊尸骨,队员们的lL;告F在滴血。

在藏族的传说中,野任牛是高原的保护神。野斗毛牛平时温JI质、老实、吃苦耐劳、不畏严寒,但-"-8被激怒,却凶猛刚烈,无所畏惧,勇往直前。这时,我想起了被人们誉为藏常羊保护神的"野艳牛队"队长索南达杰。

在可可西里有着这么一支队伍他们为了制止盗猎者对藏挎羊、野牛毛牛等高原野生动物的屠杀,多次出生入死,与盗猎者进行面对面的交锋。队员们个个勇猛顽强,不畏艰苦,他们就是由索南达杰领导的西部野牛毛牛队。"野牛毛牛队"是人们对他们勇敢的行为和崇高精神的赞誉。

1992年,任青海治多县县委副书记的索南达杰为了整治可可西里无人区的混乱局面,倡导成立了西部工作委员会。当时西部工委一共只有四个人,一辆吉普车,管理的却是4.5万平方公里的可可西里无人区。四个人一年18次进山,他们人比偷猎分子少,汽车比偷猎分子的差,枪也远不如偷猎分子的精。有人问索南达杰担心不担心自己的安全,他说可可西里的事,不死几个人,很难引起重视。如果需要死人,就让我死在最前边。"1994年1月18日,正是可可西里最寒冷的时候,零下四十几度的低温使偷猎者以为这个时候西部工委绝不会出来巡逻,于是闯入无人区大肆猎杀。结果,西部工委在泉水河附近抓获了两伙盗猎者,共20人,缴获7辆汽车,车上是满满的两千多张藏资羊皮。抓获时,有一个偷猎分子正患着肺水肿,这种病在高原很容易夺去一个人的生命。善良的索南达杰让两位工作人员押送这个病人和其他几个受伤的偷猎者乘小车连夜赶回格尔木治疗,他和另外一名工作人员押送18名偷猎者和缴获的东西随后返回。路上,他乘坐的汽车轮胎坏了。当他把车修好赶上去时,盗猎分子已将那名工作人员击昏捆绑了,6辆汽车排成弧形,18个盗猎分子手持武器,共同对着索南达杰开火,激战中一颗子弹射中了索南达杰的大腿动脉..

十多天后,扎巴多杰率增援部队赶到时,-40"C的严寒已将这位藏族英雄冻成了一尊不朽的雕塑,索南达杰至死都保持着半蹲跪举射击的姿势,身旁是他截获的满满一卡车2000多张藏资羊皮!

扎巴多杰被强烈地震撼了。他立志要完成索南达杰未竟的事业。索南达杰牺牲后,扎巴多杰放弃了州里的优越职位,着手重建西部工委,这是中国大地上绝无仅有的一支武装反偷猎队伍。这支40人的队伍中,正式编制只有四五个人,其余都是受索南达杰事迹感召而来的志愿者,有复员军人、教师、工人和个体户,年龄从二十出头到六十不等。他们没有正规的装备,十来条好枪有些是扎巴多杰用"老关系"借的,更多的则是缴自犯罪分子;能用的车不过三辆,最棒的老"丰田"越野车也是扎巴多杰向朋友要来的。

为了不打扰草匈中的动物,探险队向南拐进了一条山沟这一带曾是索南达杰和"野牛毛牛队"巡山到过的地方又看到了盗猎者留下的动物残骸队员们以这种特殊的方式来纪念索南达杰。

在巡逻的日子,他们每天要冒着摄氏零下几十度的严寒奔波十多个小时,经常一天只能嚼上两个冰冻的馒头和干肉片。每次进出可可西里,少则10天,多则一两个月。队员们不仅要战胜严寒、断粮、迷路、雪灾,还要面对荷枪实弹、穷凶极恶的偷猎分子,艰苦的条件和随时可能的牺牲伴随着他们,可是没有一个人因此而抱怨,或者放弃。

此时,我站在海拔5200米的可可西里山上,面对眼前死不腰目的野牛毛牛和它身后所有的高原生灵,默默地祈祷:请相信,人类永远是野生动物的朋友,盗猎者是人类的败类,是极少数,他们的行为己遭到全人类的唾弃和法律的严惩;请相信.-卫星Z一人类正在努力为所有野生动物营造一个安全的生存环境;我们这些探险队员今天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这里,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唤醒人们对生态的重视,倡导全社会关注环境保护,增强民众的环保意识。是的,我也真诚地希望,通过这次充满惊险艰辛的科考探险,通过我们对无人区现状客观的报道(探险队每天都通过卫星电话,及时地向全国通报记者在无人区的所见所闻),唤起公众对自然的良知,引发人类对环境保护的深层思考,吸引全社会对西部的关注。因为它是我们共同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