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都市浮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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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来了

那客户我该做的都做了,花了半天时间跑了那么远到她的工作单位送了计划书,又到她的住处富豪山庄拜访。这名字让人们一下联想到是富人的聚集地,我怕自己镇不住,又约见的是晚上,坐车也不方便,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不免担心,便请上经理开着车一同去,留女儿一个人在家。

没想到那富豪山庄只不过是一个民居的小区,拥挤零乱远不及我家的小区,我们又进错了大门,在黑漆漆的巷子里穿梭,脚下是还在建的坑坑洼洼的工地,见人就问路,这让我多少有点慌恐,工地上的工人都只穿条短裤,在昏暗的灯光下吃饭聊天,我真怕碰上个恶棍把我们两个塞在那个角落里可真是天不知地不知,我真想做罢回家了,我不好意思向经理开口,是我叫她来的,她还在义无反顾地往前冲,我不好扯她的后腿,我更深切地体会到了成功者的不容易,平日里高雅洁净、光彩照人的经理是如此地不怕脏不怕累,难贵人家在保险公司干了四五年,买了车买了房,还接自己的父母亲跟自己一起来住。

恍惚中我们终于到了那客户家,为了有个好的谈话气氛,把手机关了。经理自然是谈话的主体,一直推大单,钱多的,并大话保险的好处,她是如何的成功值得信赖。女主人也是有主见的人,不卑不亢中拖延下来了,她老公不在家。我看到就这样一个很普通的人家,将心比心,我想钱多了会给他们一种负担,我只想叫她老公买个十万重疾险,十万意外险,年交费四千来块,有个保障就行了,可在久经沙场的经理面前我不能说什么。

要做点事情真不容易,回来的路上收费站的过路费又是十块,理应是我掏了,我们花了比预计多了许多的时间,我急匆匆地回到家,女儿有邻居大姐来陪她,女儿有的是办法,等不住妈妈就给爸爸打电话,老公担心女儿打电话叫来的。

我三五天去个电话,让我自己都觉得不是滋味,做保险被同事们说成了拉保险,到我这会有点讨保险了,为别人做好事都做的这么难,最终还是没搞定。

老公从东莞回来了,那战线拉的太长了,他的身体又不是很好,那里的生意也没有想象的好,就来家里有赚就赚点,没赚就休养身体好了。可坐不住的老公依然常常奔波在外,还跟白云打得火热。

白云送他手表了,五千多块,可没戴两次他记不起了,乱扔在家里,放不到一个月就不走了。听他说那么昂贵的手表我傻瓜舍不得丢,正好我的一块手表也没电了,我拿去一起修、换电池,花了五十多块钱,我很心痛,都可以买块时尚的新表了,就因为是块高级手表才忍痛割爱,可拿回家不到三天就不走了,而我的那块一直用了两年多才没电了,换上电池又在用。

白云送他皮带了,鳄鱼皮的,三千多块,他用了两天还是不见踪迹了。

我是见怪不怪了,别人觉得不可思议,如果不是另外有家,一个人的皮带、袜子怎么会丢呢?可我这老公连内裤都丢,南方的天热,他走哪里冲哪里,冲的水淋淋的,他也不用毛巾擦,就把裤子衣服穿上了,脑子还在卦上转,裤子提没提好他不管,裤带掉一头了,他顺手抽掉了他也不知道,把裤腰卷两下不掉下来就行了。酒店里、宾馆里、咖啡厅里,他都是这样,别人看他那个邋遢样爱理不理了,他感觉不到,反而每每从厕所出来都会有惊人的见地,他的无处不卦、无时不卦,在饭桌上常常是他一个人唱主调,慢慢地说,慢慢地吃,可上厕所几分钟时间思考的累积到一起了,一出来他根本不看别人的眼色,就一股脑倒出来了,这常常让求卦的信他如神,预先说好的价钱毫不含糊地给他,有时还会多一点。这让我们作保险的人很是眼馋,可能被老公视为女神的白云也眼馋了,同在深圳有的是机会常来往了,老公如怀春的少年追逐着。

老公在家里边吃饭边意识到了点什么,在我面前幽怨地说:“白云说柳姐是你的好帮手,怎么不告诉你吃饭时要小心点不要撒的满桌子都是。”

“难怪你今天这么斯文,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这是三岁小孩子就懂的习惯,柳姐没说过,我土掉渣的不配懂这些规矩,没人指点过你。好啊,那你就借助她的爱情,真能彻底改了,我也真该崇敬你们的伟大爱情了。”看老公怪怪的,我不免冒酸气,人家也只不过是为了她老公才有求于你,只有你才那么热情热心还把钱不当钱的帮她找人通关系。

所谓的大富豪不知是妄为到了天怒人怨,还是动了那个太岁头上的土,任凭你这样的人怎样的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济于事。

你也只能陪白云一起去广州看开庭,看着宣判入狱两年,回到家一打半个小时的电话安慰她。

我一唠叨,老公嘻笑着对我说,“不是我一个人,还有一个她的前男友,就是踢开我的那个大平的首富的公子,他也在深圳开公司,我们一起去的,回来的时候,我觉得他们两个有关系就让着他送白云回家,他以为我跟白云有关系,有意让给我们私人空间。我有的是老婆孩子,才不会那么没骨气呢?”看老公说的也是心底话,他也决不是个趁火打劫的人,白云毕竟也在为她的老公奔走,她老公刚陷囹圄,她能有多少心思儿女情长呢?老公也在说:“白云说她老公出狱了就带上来我们家见见面,大家一起吃吃饭,好好认识认识。”看来都是正常‘人’吗,都有正常人的情感,肯定不会做出格的事。

不多久老公带着白云和四五个女的来我们家了,看得出长得不是一般般,颇有点王菲的形象,很是以自我为中心,大着嗓门谈着时装之类,不顾及别人的面子,也没必要顾及别人的面子,大家都在欣赏她的孤芳自赏。

老公孝顺得很,自从有了房子就一直叫他妈来跟我们一起住,去年是老太公在不方便来,今年也拖到这个时候,他的两个弟弟这下贵重得很,没人送他妈来,老易便叫曾帮他调动的、刚退休了的一局长来深圳观光旅游,顺便把他妈带来了。

一提说婆婆,女同伴都有太多的感慨,天下最难处的关系就是婆媳关系,甚至有人都和自己的妈妈相处困难。有人善意的提醒我,婆婆来了还不象老太公,老太公虽然年龄大,只要给他做好饭、洗好衣、多关照就可以了,女人就事情多了。我当即打断掉,我的婆婆任劳任怨,没有她过不去的事。

婆婆要来了,我把小房间收拾整洁,被褥洗晒一遍,好让她住的舒服。脑子也不时闪现着我初到她家时的破床破被子,但是一个老人了,含辛茹苦大半辈子了也没过得象个人样,好不容易大儿子能赚点钱了,又被其他几个儿女刮分一光,想来也是令人心酸。在这个世上太多的不如意的人和事我们不得不忘记,就这样一位老人,毕竟是她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在我身边,她更是我老公的母亲,我女儿的奶奶,血浓于水,我们有责任、有义务让她过得幸福,我一定要给她温情、亲情,让她尽享天伦之乐,让她那些儿女们去汗颜吧!

老公热情得很,把他刚买的件新T恤送给局长穿,带着局长转了半个月,局长觉得他还是在老家玩得转,虽然退休了,他在某个单位谋个一官半职还是可以的,所以也就放弃了在深圳找份工作的念头回家去了。

果儿一看到奶奶来就天真的问:“奶奶你怎么长小了。”奶奶觉得小孩的话很有趣,就一遍又一遍的给来人说起。奶奶时不时牵着果儿的手在来回学校的路上,果儿开心地把奶奶介绍给她的同学们。人们看到祖孙二人的身影,老态龙钟和活泼可爱,也好象看到了人生的希望。

婆婆的嘴里几个孙子孙女是她不断的话题,现在的孩子越来越聪明了,家里的几个孩子也象开心果,童真童趣常常让人忍俊不禁,可水娃的女儿小莹懂事得让她看着心痛,小小年纪就懂得看别人的脸色,讨好别人,“一次到我家来,有些水果吃,我给了她,她首先拿给三舅妈,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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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原》是谁的代表作?么小就看得出应该先讨好谁。老三家那三个小孩才不管呢,他们只知道自己抢着吃。小莹在她家看脸色多了,帮婶婶背小孩,吃剩饭学鬼了。”

听得出婆婆对三弟媳有怨言,觉得她对水娃的小孩不够和善,那婶婶也只是把小莹当个能使唤的丫头用。说得我也直觉得小莹真可怜,“水娃不是说可以带小莹在身边吗?”婆婆模棱两可,她只有瞎操心了。

我看到婆婆比以往瘦了许多,不由关切的寻问怎么回事。婆婆说春季病了一场,体力大不如前,不能干田地里的活了,所以才来深圳,要不然还放不下。我说婆婆其实几个儿女都可以了,该享享清福了,只要她能健康长寿就是我们的福气,别在为我们操心了。看婆婆易口干、多喝水,我想她是不是也有糖尿病,就把以前老公买的六味地黄丸、胰岛营养素,吃了一点剩大半瓶的保健品,如钙镁片、螺旋藻、深海鱼油胶囊等等按计划分批分次给她吃,她自己感觉有了明显的好转。

老公只要方便的话就带上婆婆一起去见世面,虽然一个乡下的老太婆,走到那里很是扎眼,我们谁都不会因此有所顾虑,婆婆回来也叙说着一路的所见所闻,“学乾带我去了一个道场,那么多好吃的都烧掉了,太可惜了。”是啊!敬佛信佛也是有钱人的事。

老公看我一天忙忙碌碌,难得和他叙叙情,一天傍晚回到我们小区附近,打电话问我们吃过晚饭了吗,叫我出去陪他在西餐厅吃饭,我怕花钱拒绝了。挂完电话一想干脆带上婆婆、女儿一起去,让婆婆也看看那西餐是什么样。我们匆忙跑去没找到老公,老公去了西餐厅一看一碗面条六十多块,就不吃回家了。他平日里吃不是自己掏钱,以为一碗面条也贵不到哪里去,这下看来也想到要节省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