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都市浮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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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出萝卜带着泥2

深圳本是具有三头六臂的人的天下,象柳青这样买了瓶洗发水过了几天还能退掉的人的场所。那是柳青买的,可老易又带回一大瓶,常常会有人送老易一些东西,吃的、喝的、用的、穿的,可能他能帮别人一点,别人也看他什么都不在乎,什么方便或者说手头上有多余的就给了他。柳青要拿她买的那瓶去退,我想不可能的。不大的超市几个服务员都说不能退,柳青言之有理,口齿清淅,干净利落,说得商场的人都在侧目,她如她做任何事情一样无形中镇住了场面,有理有据,说得经理模样的人叫换了。这是一种无形的力量或者说无形的魅力,我是永远无法比拟的,可老天给了套算是我的房子,也许是老天看我笨拙的不好再捉弄罢了。

三弟也要来深圳了,好象赶鸭子上架似的,能不能消停一点,等房子好了,多少有点钱了也好招待吗?老公听三弟也带着几个来人,暴躁得很,我们也不得不搬过来,要给他们做饭,那么多人只能住在新房了。

我当不当的一句话,老公就暴跳如雷。我也不想有好气,你家的人能不能等两天,铺地板时一帮人搞得地板没铺瓷实,这刷墙了那么多人,一碰就是个印子,那还刷什么吗?他们究竟在赶什么?你很了得了吗?前面的没找到工作,这一帮又来了,把你当块肥肉吃,也该歇歇气。

老公本就没什么修养,开口脏话在他是家常便饭,这冲着我又是发火,又是哀号,好象我是什么妖魔鬼怪,害得他家人不得安宁,他上当受骗了,不该买这房子。

我是魔鬼,是他的发火器,他弟弟一行四个男的来了,他一下就热情的很了。我尽量躲着点,我尽量装哑,别看他们有说有笑,我不经意的一句话,老公就象疯狗一样来咬,随他们去,他们的事我不闻不问。

房子算是马马虎虎地装修完了,门、柜子没有油漆光滑,墙缝也没刷严实。三弟、三弟媳妇都提出质疑,这样就交工了,不克扣点钱太便宜他们了。我也听装修工说拖欠工钱是常有的事,他们也知道给我们做的不到位,也好象有了少要一两千块钱的准备。我也知道装修的能赖就赖,可我亲眼目睹他们在灰尘中、在噪声中干得那么辛苦,也就不忍心说什么,我想这样噪杂的体力活,要让他们象白领一样敬业做的尽善尽美是不可能的,我还是追着老公本已扁瘪的口袋挤出钱给了他们。一段时间了,我希望快点收尾,快点结束这档事情。

再说了满房子的油漆味我也不无担忧,太重的味道三弟媳、三弟他们都躲出去了,我得在家做饭,尤其是女儿从幼儿园回来,我叫她去别人家玩,我做着饭心里总惦记着她,她还小,一个人出去我放心不下,叫回家里来,我更不放心,装修污染造成的疾病我知道的不少,对我自己已置之度外了,死就死了,可对女儿!但我身无分文,我能做什么呢?只有把窗户开得大点再大点。

几天后,老公带着两个去广州了。听说一个的弟弟在广州打工抢劫手机被抓起来了,判刑在即。三弟不知是好心要帮人还是觉得他哥有只翻云覆雨的手就带那人来,要帮助放出来或者什么的。老公果真是侠肝仪胆、不负重托,带上那人去广州找他的上层朋友。也就是后来柳姐多次说过的:

小易带个强盗脸,去万总家里,找万总给强盗脸的杀人的弟弟帮忙。万总那是什么人,就怕死,见那些强盗躲都躲不及,人家的家具都是欧洲进口的,平时都不在家,就他老婆和小孩在家,小易竟然把个强盗脸带到人家里去,人家能不怕吗?小易做事不动脑子,常常带老家来的那些烂人跟着吃,不管对方是什么层次,在什么场合。你请人帮忙可以,但没必要带那种人到人家家里去吗?从那以后,万总再也不和小易联系了,万总那个圈子的人也都不找小易了。人家怕吗!看他带的那些人,人家怕记住路,下次去人家里偷抢,人家家里还有妻儿老小。本来万总是很看重小易的,给他介绍了好多大客户,包括深圳的股庄,操纵股票市场的那小子,小易给介绍大平什么局长的女儿做老婆的那人,都不来往了。

这我知道。我不会预测,但一看三弟带来的那个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那相就不正。万总还送过小易一箱蚂蚁制剂,给三弟治肝炎,也来过我们家,看得出不凡的气质,可对我们很友好。那股庄小子一看见我女儿就给了六百块钱红包,确实是从那以后再也不见踪影了。老公没感觉是哪里出问题了,他也不会去考虑这些。我们偶尔冲着他说起了,他一幅看穿人情冷暖的样子:“少了他们,我不一样活;缘来则聚,缘尽则散!”

几床被子太多人睡了,被芯不好洗,我用杀冲剂喷了,放到楼顶阳光暴晒,我想多晒几天,晚上没拿回家放顶楼楼梯上,想第二天方便些,却被保安拿走了。这几床被子,我们还得用,要再买的话又得花钱,我觉得很可惜,很生气,想去找回来,老公却说拿就拿了,也许人家比我们更需要。老公真会体恤人!保安也是穷,过得去的谁会要几床旧被子呢?

老公一天忙赚钱,三弟要么就跟上混吃,要么就跟他老婆搅在房间。他们占起了一个大房间,我们又靠边了,在老家盖的房子他们抢去了,买的床、衣柜他们抢去了,到深圳他们也展开了抢的架势。做饭还要考虑他的口味,他老婆说这他不喜欢吃,那他不能吃。养个老爷在家了!我买油买菜挑便宜的,他们觉得我土的不会象都市人一样上超市。不过看这家里空荡荡的,连个电视都没有,工作没有合适他们的,一时也榨不出他哥什么油水来,就回老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