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的江北栖体力那里跟得上？勉强接了几招，还来不及还手，那边的攻势就越来越凌厉，最后……
华凌恒当然不会认为是自己的武功比江北栖好，勉强打个平手还可以，要在全盛状态下赢过她简直不可能，毕竟倾尽了精力来培养的迦灵派继承人，和注定就是皇后的她，从出生那一刻就开始修炼，整整闭关修炼了十几年，才被准许放出来。
但是江北栖那种状态他可是看在眼里的，“教习嬷嬷随时侯着，休息好了就乖乖去学习吧。”华凌恒接过下人递来的帕子，擦了擦额间微微渗出的细汗。
洛梨跟着江北栖走了，那背影却是越看越幽怨。华凌恒失笑，心底的满意一点点的扩大着。
说实话，自己一开始是没有想过要这么早就定下婚期的，甚至苏瑾瑾那一番话也只是让他动了想见她的念头，白衣女子，真的很有意思啊……
那日，南门天陨的继位仪式正常进行着，一切都有条不紊，热闹却也平常。
华凌恒和华凌臻还在商讨着白衣女子的事情，这时，苏瑾瑾就突然急匆匆的跑过来了。
“我突然想起来了，”苏瑾瑾一脸兴奋，娇艳的脸上泛着微微的淡红，“那名白衣女子……”她微微的喘了一口，平息了一下呼吸，激动道：“她眼底有颗泪痣，记得吗？”
华凌臻只是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脸上慢慢有了笑意，“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华凌恒似乎皱了一下眉头，没有说什么。
华凌臻接话，“陛下，其实现在也只剩下皇后娘娘还没有检查了，她的可能性也是最大的。”
“嗯……”
正巧迦灵派的宗主来了，华凌臻看见，马上就招着他过来。
迦灵派的宗主，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身子骨却还硬朗着，按理来说是应该好好安享晚年了，却不得不因为其子为救先皇丧命，江北栖又年龄未达要求，所以只能继续守着宗主之位。
“江宗主真的好久没有见过孙女了？”
“这却是是为难老夫了……”他叹了一口，“北栖自三岁起就开始习武，因为早早就被定为下代宗主，所以管的很严，闭关了十几年，只为修炼。”
“至于这个问题……北栖的样貌，眼角是否有痣这样的小小细节……”
他堂堂宗主都很少见，更别说迦灵府其他什么人了，只知道这位少主武功高强，偶尔有她的侍女传出她相貌极佳之外，所有人都认为，至少在江北栖正式继位之前，暂时不会出现在公共场合。
华凌恒大为遗憾，甚至于许久不见的烦躁又一点点冒了出来，却也不得不耐着性子回到了皇宫，进了宫后就急急宣了皇后。
确实是那个一直在找的人。
自然要欣喜的。
也是他这个的皇后，简单的相处下来之后，给人的感觉很微妙。
好像……
一面可以很冷静很高贵的骄傲。
一面也可以很胡闹。
就算根本不应该有这样的性格。
闭关修炼了十几年的人，很少与人接触，可是有时候一些举动和语言，却是又被人宠坏了的模样。
莫名其妙的和谐着。
相处起来，应该是简单的。
江北栖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白衣女子，华凌恒不知道她背后有什么主意，但是自己并不想去戳破她，一面还是下了指令。
于是，突然接到皇令的华凌臻感到十分奇怪和疑惑，排查江北栖的可能性？
不是已经确认她就是白衣女子了吗，怎么还……
然而，再想想就明白了皇上的用意，这样也好，看看堂堂皇后娘娘背后到底玩什么花样。
于是华凌臻就来检查了。
江北栖看见他的时候笑了，毕竟对于这少有的偷闲时光，终于可以摆脱那烦人的教习嬷嬷了。
“该是本宫参见王爷还是王爷该参见本宫？”
“娘娘就不要说笑了。”华凌臻道。
江北栖却是啊了一声，“那就转到正题吧。”
“既然如此，那就直说了，本王爷确实认为娘娘就是那名白衣女子。”
“四王爷怎么这样觉得呢？”江北栖为难的皱了皱眉头，“白衣女子和臣妾相差甚远，再说了，臣妾一向不出府这也是总所周知的。”
“倒是有几分道理……”华凌臻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那娘娘觉得会是谁呢？”
“此事不是由王爷处理吗？”江北栖不动声色的将话题推了回去，“可别辜负了陛下对您的信任呀……”
华凌臻轻笑了一声，然后微微压低了声音，“既然如此，娘娘早日承认不就算了？也算是帮我一个大忙。”
“王爷倒是很有自信。”
“因为已经找到了证据。”
江北栖微微愣了一下，“证据？”
“是。”
“所以……都知道了？”
“自然是知道。”
“那……”
“放心吧，暂且没有告诉陛下，没有娘娘的准许，应该是没有资格乱说的。”
江北栖明显松了一口气，然后执起茶来轻抿了一口，“那就好……”
“为何娘娘不肯承认呢。”华凌臻似笑非笑，“陛下知晓了那又如何？”
“就算白衣女子被找到了又怎么样？”江北栖倒是一本正经的看着他了，“大肆封赏？载入史册？还是……”
“既然臣妾不愿意承认，自然是有臣妾的道理。你们寻觅了将近两个月，也终于找到了一些结果，这还不够吗？”
“这个……”华凌臻目光放远，看向江北栖身后的一片竹林，“话是如此，但陛下那边……”
“我相信王爷会有瞒下去的能力。”
“娘娘就不怕意外？”
“四王爷，”她江北栖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你的剑鞘应该苏瑾瑾大小姐给赠的吧，本宫听说……”
华凌臻突然就收回视线，眯起眼睛看向她。
江北栖笑眯眯的开口，“王爷何必追问呢？就像本宫也不计较王爷是怎么知道臣妾就是白衣女子这一回事。”
华凌臻语气有几分郁闷，“既然如此，此事到此为止，陛下不会知道娘娘的事，也希望娘娘能对本王的事守口如瓶。”
“看来王爷是希望暂时不要曝光？”
“是。”
“这样啊……”江北栖若有所思起来，“可是万一一不小心……”说着她自己也笑起来，“本宫做不到王爷那样呢？”
“而且如果有一天臣妾也不再想瞒着白衣女子的事了……”
“行了，娘娘想知道什么？”
“王爷还真是个聪明人。”江北栖赞许的点点头，“本宫只是想知道有关穆影尘的事。”
……
“四王爷，那本宫就先告退了。”江北栖挥挥手，客客气气打了一声招呼，带着洛梨，笑意盈盈的走了。
但江北栖也没走多远，一道身影就从竹林处拐了出来。
“臣参见皇上——”
“平身。”
“陛下，一切按照您说的去办了，由着臣去挑破白衣女子的事情，但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华凌臻的声音带了几分郁闷，更像是被算计过后一副不甘的模样。
“知道了，日后只有你一个知道白衣女子的事。”华凌恒不以为意淡淡点点头，“不过，你和苏……”
“陛下，皇后娘娘确实是有本事的，此后陛下可要小心一点了，省的什么时候也被摆了一道。”
“是嘛……”被打断了，华凌恒并不在意，“朕觉得区区小计，不足挂齿，皇后她只是比较强词夺理罢了。”
华凌臻瞧着华凌恒不以为然，“启禀陛下，臣突然记起比赛当日……”
华凌臻接着慢条斯理的开着口，但也只是说了一句话，“娘娘是专程去找穆将军的。”
华凌恒倒是神色如常的回到承乾宫，面不改色的开口：“传朕旨意，因炎岭派频繁滋扰各大门派，英翎将军将继续镇守炎岭派府邸，严查其门派行踪，未得指令，不得回宫。”
……
时间转的太快，一下子就到了大婚的日子，外头的气氛好像都比平时活跃了那么一点，尽管天色还蒙蒙亮着。
“娘娘……”洛梨轻轻推了推还在熟睡的江北栖，“时辰到了，该起了。”
“唔……”江北栖挣扎的张开眼睛，对上洛梨一张带着笑意的小脸。
“今天可是婚礼呢，娘娘可得早些起来。”
然后，还未彻底清醒的江北栖就听到了心底又一次破碎的声音。
外头的天还半分幽暗，重重纱幔只隐约透进了熹微的晨光，安神香的味道还未散尽，荡漾着丝丝甜腻的味道。
隔着厚厚的纱幔，江北栖一眼就看到外圈层层服侍的人群。
未免也太夸张了……
江北栖只敢在心里小小声的嘀咕一句，再抬眼就看到了摆在一旁的婚服。
果然，昨晚集齐了五石回到了现代什么的，都是梦……
“知道了……”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江北栖有慢慢的坐起来。
今天就是正式大婚了，宫里宫外都忙忙碌碌了好久好久，是这个帝王第一次大婚，也将是他最后一次大婚，此生仅此一位皇后——
是规矩。
先皇的规矩。
华国的规矩。
这片大陆的规矩。
无论那一方背弃，都不可以再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