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人间有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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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玩灯的晚上死了三个人,一开始,甄小雨担心官家要追查,他编排了一番话儿,准备应付询问者。四天后,他在喝茶时听邻桌两个老者闲聊。一个说,民国也就是这么回事,两个亡者是被验了尸,说是一个断了颈子,一个捅了几刀,也张贴了缉凶告示,可如今没有了下文;一个说,人山人海,看灯弄翻了脸,拼杀起来,出了人命,谁知道凶手是谁?神仙也破不了案,还能有什么下文呢?历朝历代,热闹场地少去为高。一个说,是的,是的,两首尸体第二天夜就没有了,是官家埋葬的呢,还是他们家里人收去了?谁也不清楚。甄小雨笑了,他笑自己愚蠢,他笑自已无忧而忧。

时间过得也真快,一晃已是二月下旬。原巡抚门前广场上死者的血迹不存在了,闲聊者的话题也换了。甄小雨也为无人联络他而着急了。这一天,他正嗑着瓜子喝着茶,李焕来了,低声要他跟着走。他结了账,出后门,远远跟着李焕走进俞一求的那三间老屋。姜红、王新、周扣水、周小利早在屋里了。周小利一见甄小雨就拱手作揖,说贾公子异常欣喜,亲自领着夫人到老家他父亲的坟上作了祭奠。

说着,掏出五百两银票递给他,说是作为酬谢,又说:“贾公子吩咐了,打听到杀害他父亲的真正凶手,赏银二百两;杀了真凶,赏银二千两;杀一个参与者,赏银五百两;杀甄大牛家一人,赏银一千两。”甄小雨急道:“呀,呀,呀!你们还不知道哇?是甄思洪和甄思李等八人去刺杀贾巡抚的。那六人望风,甄思洪和甄思李弟兄俩进了房,思李守门,思洪刺杀的。”周小利大喜,立即补给他一千五百两银票。姜红问甄思李现在何处,那六个人各姓甚名谁,现在何处。

甄小雨说:“甄思李去了广州,那六个人是谁没有听说,我会打听到的。但义林酒店几对管理酒店的夫妇都是甄家忠诚的帮凶,个个都该杀!”姜红等沉默了,好一会,周小利说,先将甄大牛一家人斩草除根,以雪贾家人心头之恨,然后再除那些帮凶。姜红等点头称是,都认真思索起来。

为鼓起大家的勇气,周小利当着甄小雨的面,给姜红等四人每人五百两银票,又拿出两张银票,要姜红代发给俞一求、常赏秋两人家庭各二千两,以作安家抚慰费。几个人皆大受感动,也都大受鼓舞。姜红兴奋地问小雨:“除甄思李外,甄思洪家还有多少人?”

甄小雨说,甄思洪死后,第五天晚上他外公、外婆都死了,只有他母亲张金莲、老婆武迎春、十五岁的儿子甄念祖了。王新抢着说:“这好办,叫甄小雨领路,我们几个带上刀、枪,夜进龙村,杀掉他们三个不就得了?”

“不可,不可,”甄小雨急急地说,“龙村,中年、青年、少年,男男女女人人能文能武,且枪法精准。村里日日夜夜都有巡逻、放哨的,还有暗哨,我也无法弄清,也不敢打探。贾巡抚在日,一万多官兵几次围剿大甄村都是损兵折将,大败而回。如今龙村,没有万把大兵,没有枪炮,别想动它分毫!何况武迎春功夫了得,她一个人就够我们受的。加上甄念祖,别看他只有十五六岁,武功、枪法极好,轻功远在我之上。想夜袭龙村是万万不可的!我看,就近除掉甄家的帮凶,就是拔掉甄家的羽毛。”

姜红极口称赞,周小利等也只好附和。于是甄小雨提议先杀王不凡夫妇,说他俩单独住在客房楼上,但特别强调了他夫妇超群的武功。姜红要他画出义林酒店房间布局图,几个人认真研究起来。最后决定大家先扮成客人在义林酒店住宿几日,熟悉了环境就动手。

伍斌等四人每日跟踪甄小雨,都有固定的分工:伍斌守后门,项奔守大门,花光耀、毛思梁轮流随甄小雨进茶楼或酒店,尽量坐在拐角的桌边,不时瞅他一眼。可很多天来,甄小雨一进茶楼或酒店就是两个时辰,出来后就回义林,不跟任何人接触。这一天,他进了芬芳茶楼,不到两盏茶工夫,一个陌生人在甄小雨邻桌坐下,一盏茶时间就走了,甄小雨很快结了账就下了楼。毛思梁跟着下楼,见他出了后门,就赶快出大门通知项奔、花光耀穿堂出后门,与伍斌四人各自隐蔽地跟踪着。甄小雨进了俞一求的院门,回身将院门掩闭。伍斌等立即钻进对门破败院子躲起来,轮流从门隙向外望着。

一个半时辰过去了,太阳正中了,甄小雨打开院门跨出来,向原路走去。项奔急向坐在墙根下的三人招手。跟着,屋里五个人鱼贯而出,说着笑着皆向东走去。他们的嘴脸被伍斌等四人看得清清楚楚。当周小利等在东巷口消失时,项奔第一个跳出去跟踪他们,伍斌要毛思梁跟踪甄小雨,他同花光耀也尾随项奔而去。

姜红等五人直奔牛羊酒店,要了好酒好菜吃喝起来。伍斌等三人也走了进去,一边吃着、喝着,一边瞟着姜红等人。

太阳大偏西了,姜红等五人颇有酒意地去姜红家。伍斌等三人远远跟着,见他们到北大街走进一家大门。他们一直守到天黑,也不见任何人出门。伍斌怕王不凡等着发急,打发花光耀回去报信,他同项奔一东一西远远盯着大门。

三更初,他俩将那家的两进屋子转了一圈,发现后排屋子正中有后门,直通另一条街道。他俩低声咕嚕了几句,即飞身跃过前排屋子的院墙,进了那家。在前排屋子各窗口下窃听了多时,没有任何动静,有一个房间还传出鼾声。他俩跳出去,跃过两进屋子之间的丈来高围墙,在后排屋子各窗下窃听,发现最东间房子里有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