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病态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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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无伤之痛无伤之痛

没有真正经历过苦难的人,都会以为上天是公平的,也总相信风雨后必定能见到彩虹。可是,在这个世界有几个人能得到这些?都少人活的连只狗都不如?多少人受尽磨难,一生苦不堪言?多少人被活活累死,压死,闷死?

为非作歹,伤天害理的人从未见有天收,他们总是活的那么的滋润,那么的心安理得,甚至长命百岁。而那些自诩正义,善良的人,却永不得长久。在这个时候,上天在哪里?公平又在那里?

成长是在血与泪的浸淫下进行的,是在苦难,灾劫,悲伤,甚至是死亡中一点点积累起来的。无论你是否接受,是否愿意,那一切都会如同你的影子一样,绝不离去。

你看不到希望,看不到光明,就像掉进黑暗深渊的凡灵,被当成待宰的羔羊。在那层层绝望的笼罩下,你不再有理想,不再有追求,不再期盼明天,你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否活过下一秒。

于是,你将就着,变得麻木不仁。不但心枯竭了,灵魂也消散了。对你来说,生,无可恋;死,无可惜。一切没什么了不起的,就那样,就那样过着好了。不像人,那像只狗,像头猪,甚至像只老鼠,那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那一刻,你没有伤,也不会觉得痛。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着,更不知道自己活着将要干什么。你之所以还活着,仅仅只是因为你还没有死去,事情就这么的简单。

对于你来说,这个世界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会去在乎什么,也不愿意去在乎什么,所有的人,跟你都没有关系,尽管有些人是你最亲爱的人,但是那也没没什么了不起的。毕竟,你连自己都不在乎了。

这是绝望吗?如果真的成了这样,自己会在乎吗?也许真的成了这样,自己就不会在乎了,毕竟到了那个时候,自己早已经忘记这些东西了,甚至连命都不在乎了,怎么会想起这些呢?唐誓冷冷在心里的回应了自己。

其实,这一刻,他心里真的很绝望,很难受,很痛。那种不知道从何而来,不知道因何而起的痛,几乎穿透了他全身,将他一点点的碾碎。

当那种难以名状的痛,笼罩着他的全身,包裹着他的灵魂的时候,他真的想在自己的心口开一个洞,好让那些痛从那里留一些出来。

这种痛无伤,却比伤带来的痛更痛。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唐誓完全没有办法说不出来,但他宁愿自己受伤,承受伤带来的痛,也不愿承受这种看不见,摸不到,似乎从世界的另一面传来,直抵心间的痛。

有伤的痛,伤好了,痛就过了。这种无伤的痛,如何才是尽头?

唐誓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无伤真的有痛吗?什么是无伤之痛。

带着这个疑问,唐誓思索了很久,很久,从未有过答案。可这一刻,他似乎有了些感悟。无伤的痛,在生,在意,在魂。

平凡低微的人,一生会经历很多很多的痛苦,磨难。这些人,天生就没有好命,他们出生平庸,资源甚少,一生走下去,没有人能帮助他们。苦难,悲伤,一波接着一波,所有的努力,付出,不过是一种苍白的控诉,经不起半点的打击。

他们呕心沥血,费尽心机,不过想图过平静的生活。可是,仅仅是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上天都不会满足他们。各种各种的灾劫,早就了各种各样的无奈。尽管他们愤怒到仰天长啸,疯狂到形同魔鬼,他们的命运依旧。

这一生,注定了他们只能如此。他们的努力,换来的不过是别人的一场场欺骗。对于他们来说,钱远比命重要。他们的命,廉价得就如同一棵野草,永远不会产生什么价值。

即使他们不忿,不甘,不停步,但是结果就是那样。连只狗都不如,就是连只狗的不如,无论他们做过多少努力,这个结果都未曾改变。以至于他们甚至怀疑自己不该活着。

无伤之痛,痛在于你一次次的争扎,换来的只是一次次的失败;在于你永不停息的努力,得到的是永不多余的无奈。你只想好好的往前跨一步,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跨步都只是在后退。

你想停下来,想就此放弃,却发现自己竟然没有那样的资格。就算是死,你也只能死在掌控者的手上。

那种痛源自于生,伴随命而活,只要你活着一天,他就在你身边一天,你甩不开它,它也不会离你而去。它可以是你生命中的失败,悲伤,无奈,绝望,也可以是你遇到的灾难,不公,伤害,剥削。它无形无式,难以琢磨。

对于这样的经历,唐誓不敢说自己真正的体验过,但是他见过,感悟过那种绝望。

那是一种,你以为是熬出头了,结果却又更大的痛苦在等待你的悲愤;那是一种,你以为是结束,却一直都是开始的无奈。

你以为自己盼到了希望,却发现希望在万丈悬崖的另一边,咫尺天涯。你以为自己努力能得到回报,却发现你的回报永远都在别人的怀里,与你无关。

那种痛苦,早已经不能用绝望这两个字来简单概括了,那是唐誓一直都恐惧的绝境。曾经他无数次觉得那些受苦的不如死了算了,可最终他们都默默的在活着。那不是因为责任,而是因为那些人知道,自己活着,那些痛只纠缠着自己,如果自己死去了,它们必定会如同阴魂一般,缠绕着那些他们在乎的人。

所以,他们选择的是独自承受,承受那一切粉碎灵魂的痛楚,还要期盼自己长命百岁,好少点麻烦其他人。

唐誓知道,他们不是没有感觉,不是不知道痛,事实恰恰相反,他们相当的敏感,以至于经历每一场痛楚,他们都能清晰无比的感受每一刻的刺痛。正因为这样,他们才不敢自私的将这一切转嫁给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其实这些人并不伟大,他们也自私,也害怕,也想逃避,只是他们有太多太多的无奈,太多太多的痛楚,多到无人能帮他承受这一切,最后他们只能大义凛然的吞下这一切。

就在刚才那一刻,唐誓清晰的看到自己正在往这条路上走去,他知道曾经的自己太过于乐观,把一切都想得太过于美好了,就是因为那样,使得自己丧失了最后的自保能力,最终沦为命运的囚徒。

多少被自己认为会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帮助自己的人,实际上并不会帮助自己。多少自己抱着幻想以为存在情谊的人,连个陌生人都不及。就是因为这样一个个主观的错误,使得自己一步一步的迈向那个绝地。

以前,唐誓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公平,这一刻,他觉得这个世界上甚至不存在情谊。做为这个社会的底层人物,他觉得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一重又一重的失望,一重又一重的伤害,没有人会在乎自己。

最难的是,想要改变这种处境,自己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成功的几率却比那些条件优厚的人更低。可是,那又能怎么样?这就是自己需要面对的处境,是一个自己永远不能逃避的真实。

痛,是相对来说。唐誓知道,自己遇到的很多的事情,对于有些人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自己遭受的打击于那些来说也不过是鸡毛蒜皮之事。可如果上天公平的按照同等的程度来折磨一个人,所有人都必须面对同样的剧烈的痛苦的,不会有谁更加容易度过,只是这样的结果显然不可能发生。

有的人一生平顺无比,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有的人却举步维艰,步步生死。这就是命,人无法改变的命。对于这一点,唐誓从没有怨恨,因为他知道,一切都是有因由的,既然自己抽到的是这样的一支签,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承认它,并且就这它走自己的路。

永远记住,痛苦之后,还会有痛苦,磨难之后,依旧是磨难。对于自己来说,路就是那样,无尽的荆棘,无尽的黑暗,无尽的冲击。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能闪避,只能直接面对。

那是许许多多说不出的痛,它们就像沙子一样,一点点的堆积起来,直到蔓延成一片荒芜的沙漠。在那里边,没有伤,之后痛,无期的痛。

尽管,唐誓不愿知道这一切,但是它们却已经开始清晰的出现在唐誓的生命里。它们与他的生命一同生长,不分彼此。

从此,他的人生将无休止的伴随这种疼痛。这可以称之为新形态的开端,也可以称之为真实的开始。总之,从这一刻开始,唐誓面临的处境的将会更加糟糕,更加不堪。无论他认可与否,这都是一种他不得不面对的人生。一个与他之前想象完全不一样,甚至是相反的人生。所有的美好,所有的幻想都将随风而去,留下的只是一片狼藉。

这一刻之后,他的快乐不常在,痛苦却永恒,只是他却只能活着面对,如同他见过的那些人一样,活着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