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病态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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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无伤之痛委屈

有些事情,你以为它终结了,实际上那或许仅仅只是个开始,是你将要面对的一切苦痛、误会的开始。可就算那样,你也完全无能为力。实际上,你就像一只困在蛹里的幼虫,无论多么的不甘心,多么的不忿,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一点点的啃食。

唐誓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他预料过自己可能面对的最糟糕的局面,但是那也仅仅是限于借不到钱,而绝对不是如今这种情景。

在那个自己认为是亲人的口中,自己成了垃圾,废物,成了社会的败类,人类的渣滓。自己根本就不配活着,而是应该找个没人的地方尽早去死掉的。

如此的人,如此的亲人,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他对一个跟他有血亲的人说出这样的话?这已经不是用绝情二字能形容的了。不但将自己的外甥贬得连一只狗都不如,还非要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这是何种居心。

对于这一个问题,唐誓每天都思考,但是却总是得不到答案。他自认为自己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杀人放火,**掳掠之事,也没有做什么坏人名声,累人家破人亡之事。

既然自己不是那种罪大恶极,穷凶极恶之徒,为什么自己的亲人要这样辱蔑自己呢?也许是他不想帮忙,十分决绝的不想帮忙,因此,宁愿用这种伤人性命的方式来断了其念想。

想必,在他的眼里,自己只是个麻烦,是个累赘,是个要避而远之的瘟神。如若不然,他既不是要教育自己,也不是要警醒自己,为什么要做得如此的出格个绝情?这完全没有理由。

虽然,遇到这样的事情,心里会很痛,很难受,很憋屈,但是生活还是得继续的。唐誓没有因为这种低落的心情,而放弃工作,暗自神伤,他默默的承受着所有的痛苦,默默的走每一天该走的路。

其实,唐誓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自己的生活。各种糟糕情况,各种问题,接二连三的来到,完全不给他半点准备的空间。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一点点的压得弯曲,破碎。

可,纵使是这样,他依旧不得不认真面对。他知道自己逃不掉,跟不可能去逃。在心里,他选择的是这样的一条路:宁愿死在路上,也不要苟且的活在黑暗中。

当然,也许等着,等着就会有所谓转机。可,如果要违背本心,就算等到那个转机又怎么样?到那时,那个人还是自己么?只会退宿,逃避,像个废物一样苟且偷生的东西,真的能担起大任么?

就这样,唐誓每天如常的去上班,每天笑着对待每一个同事,客户。尽管他的心里已是伤痕累累,即使在那笑的背后是一种无声的痛哭。但那种悲苦没有泄露半分,他——唐誓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一个积极向上的小年轻,有追求,肯拼搏,不怕困难。

看着自己一点点的熟悉这份工作,并且逐渐取得了一些成效。唐誓开始以为自己将要走出黑暗,见到光明。甚至,他曾一度笑着说:“原来彩虹真的会在风雨后。”

然而,苦难之后未必就一定会是幸福。苦难过后还会是苦难,悲伤过后依旧只是悲伤,风雨后迎来的也可能是漫长寒冷的黑夜。总之,美好不一定会出现,悲伤却不会远离。

不要相信:“上帝关上了门,一定会为你开启一扇窗。”这样的话。也许那里本来就没有窗,也许那扇窗早就被封了,也许关门的人并不是上帝,而是一个魔鬼呢?就算你再天真,再乐观,又能改变什么?也许,你能活得开心一点。但,那些受你连累的人呢?能像你一样吗?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不是所有人在面对困难、灾难的时候,都能做到乐观,积极,都能做到无所谓。他们通常会在苦难中沉沦,难以自拔。尽管你不在乎,但是他们却肯定放不下,这就是他们的处世观。

当老爸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唐誓才记起自己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打电话回家了。上次打电话的时候,因为老爸老妈责备了几句,唐誓之后就没再打过电话回去。

“阿全,你在哪里?”听着老爸那怪异的语气和怪异的问题,唐誓有点发懵了。自己当初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清楚的告诉老爸老妈,自己身在那里。可现在,听他们的语气,似乎自己说的并不是事实,他们需要认真核实才行。

“我在南宁啊,就在医科大旁边租房,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尽管老爸的问题很奇怪,而且语气也不大好,但是唐誓还是很平和的回答了他。毕竟,之前一直不打电话回去,并不是因为父母的责备,而是因为唐誓要和自己怄气,惩罚自己。

“那你明天能不能回趟家?家里有点事情,想让你回来几天。”听到唐誓那样回答,电话那头的父亲似乎松了一口气,用着那种试探性的语气询问唐誓。

当然,唐誓也听得出老爸的那种希冀。他觉得自己的父亲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才这样遮遮掩掩,欲言又止。

“爸,我现在刚去银行上班,暂时回不去。不过,如果事情很急,非要我明天回去的话,我明早一上班就去请假,下午就可以到家的了。”没有再多想什么,唐誓平静的向父亲询问道。

其实,唐誓知道他老爸一定有什么事情隐瞒着自己,但是他就是不好拆穿,也不好直接问,所以只能照着老爸说的东西回应。

“上班?你要上班?你在那里上班?”突然,唐誓听到他老妈带着极度惊讶的声调,在电话那头大声问出了这几个问题。那是一种夹杂着担忧,悲伤,而后突然变成惊喜,兴奋的情绪。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彻底的被颠覆了,自己想象的那种结果也不复存在了。

“呃……”冷不丁的听到老妈发出如此惊讶的声音,唐誓的心里真的很酸,很酸。这当真肯定有着什么秘密,只是父母并不想告诉自己。

“我在民生银行南宁信用卡中心上班,刚进去一个多星期,所以请假有点难。”虽然心里有着无数的疑惑,但是唐誓还是很平和的回答了老妈的问题。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进过传销,使得爸妈对自己的信任都失去了,还是有别的因素在影响着他们对自己的判断。此刻,唐誓明白,在父母的心里,自己必定是有问题的。

“儿子,你说的是真的吗?为什么有人说的跟你说的完全不一样呢?”唐誓老爸在电话那头用着急促的语气,激动的大声问道。那语气是那么的复杂,那么的难明。

在那种语气中,唐誓明白了一件事情,其实家里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因为有人告诉父母自己有什么不好的东西,他们才找了个借口想让自己回去,以此来验证自己是否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是不是舅舅和你们说了什么?有谁说了什么?”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唐誓完全没有愤怒,有的只是深深的悲伤。虽然自己并不算的很乖,很诚实,但至少,自己没有真正的欺骗过父母,更没有做过什么伤害他们的事情。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用这么隐晦的方式来验证自己的判断?

也许是听出了唐誓那深重的悲伤,他父母的语气都变得轻柔了很多,只是内心那种疑虑依旧难以消除。他们小心翼翼的问唐誓,现在是否真的是自由之身?是否真的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是否真的还如以前一样,是个好人?······

听着那一个个完全不应该被问出的问题,唐誓的心真的一点一点的被撕碎了。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经受了什么,才会变成如今这样惊异。但他知道,知道自己受了很多折磨,很多苦,很多打击,一步步回到今天的状态。

他在努力,努力的走自己的路,做好自己。只是,他怎么都想不通,自己竟然会被那样质疑,而且质疑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父母。

在那沉默中,唐誓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他一边低声的抽泣着,一边认真的说道:“我知道,你们一定觉得我不好,觉得蠢,但是我真的很努力了。”

“那些人天天折磨我,逼迫我,要我按照他们说的来做,成为他们的一员,然后自然而然就成为百万富豪。我不相信,所以,我用尽心机,丢弃所有,逃了出来,我就不想和他们一样。”

“回到这里,我连件衣服都没有,连吃口饭的钱都没有,就像个乞丐一样,到处求人施舍。可没想到,最终倒成了个垃圾,废物,成了累赘,连只狗都不如。可就算是这样,我又能怎么样?我不就想好好的活着嘛。”

“我不知道你们会怎么认为,但是我知道,我还是我。我没有做过什么杀人放火,坑蒙拐骗的恶事,我没有对不起谁。”

······

此刻的唐誓,不再是那个坚强的人,不再有那么多心思去考虑和分析自己所遇的一切,他只是一个小孩,一个无助的小孩,向他的父母哭诉自己的痛苦,哭诉自己的无奈。

纵然,他知道这并不好,但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因为,他的心实在太累,太累了,累到他只知道照着自己性子来做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