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泽分开之后我回到自己的公寓简单收拾了一番。今天沈泽的那一堆符咒让我浑身轻松，昨天一晚没睡现在也精神大好。
我小心翼翼的把沈泽给我买的衣服脱下来，装进衣柜里。和其他衣服相比，那些衣服都显得逊色了许多。先前没觉得，现在想想沈泽是真败家！
下午的时候我也不困，拉着楚寒逛了一下午的街。劫后余生的我才知道平时懒得做的事此刻我还能做是多么的庆幸。
人，不要等到失去以后才知道珍惜。不是每个人都能悬崖勒马。
至于沈泽说的黄泉水会有副作用，到目前为止我还没发现哪里不对劲，沈泽说或许不会这么轻易出现，让我放宽心。
他越是安慰我越是不安，那副作用就像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刀，随时可能掉下来。
“子菲，你看那些人！”
楚寒和我坐在咖啡厅的角落，她忽然指着窗外的两个人，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里有两个身穿道服的男人。
两人大约都在二十岁左右，手中拿着铜钱和符咒，看似在追赶什么。出现的匆匆，消失的也匆匆。
“不就是两个道士吗？有什么可看的。”
我低下头喝了一口咖啡。
“什么道士啊！不就是招摇撞骗的神棍嘛，就会唬人。”
听到楚寒这句话，我很想反驳她些什么，但是理智告诉我，现在还是不能和楚寒全盘托出的时候。我神经大条可是楚寒却没有这么剽悍。
“也不一定吧。”
我闪烁其词，在遇见一系列事件之后我终于学会了释然。放在几天前我一定会和楚寒一起愤愤不平，可是如今心境不同了。
“唉，这些人就这么嚣张的骗吃骗喝怎么警察也不管啊。”楚寒低头喝了一口咖啡，我心里却像是打翻了调料盒，五味杂陈。
我俩这一晃悠就到了傍晚。其实我还是挺喜欢夜班工作的，虽然累了一点，但是白天有大把的时间在外面逍遥，比起那些早出晚归的人不知道要幸福多少。
只是夜班不能经常做，这几年趁着年轻，糟蹋自己的身子也就罢了，过了几年，再这么黑白颠倒恐怕受罪的就是自己了。
“咱们去帝泽吧？”
我们一路走一路沿着街边的小吃吃东西，此刻还没到饭点却已经不饿了。
“又不到上班的点，急什么？”现在刚五点多，天还亮着呢，随便去逛逛街什么的不比去帝泽好玩嘛！
“咱们是夜班部的，我都没见过白班的，咱们去转转嘛，再说咱们都没好好在帝泽转转呢。”
楚寒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自己的的确确是亏了。好像真的是在帝泽工作却除了十七楼，剩下的楼层都没去过。
禁不住楚寒的诱惑，她说两句我就跟着心猿意马了，于是在她预料之内，我点了点头。楚寒毫不意外我会同意。
六点是帝泽白部员工下班的时间，我们运气好兴许能赶在他们下班之前参观一下，运气不好只能赶上匆匆下班的白领下班了。
帝泽前台的那个美女看见我，眼睛立马弯弯的，她热情地打招呼：“嘿，我就知道你们会被录用的。恭喜！”
看着她跟我打招呼，我真的很想无视。心里把这个人鄙视到极点了。试用期的时候这个人都不搭理我。现在无事献殷勤。你看吧，这就是人心。
“是啊，风水轮流转呐。”我凉凉的说了一句，然后摆出一副高姿态的样子，拉着楚寒往电梯间走，也不知道那个前台美女的表情是不是很尴尬。
有一些人，他们太懂得阿谀奉承。在你高高在上的时候，他们摇着尾巴恨不得跟你认个长辈亲，但是你没钱没势的时候，这类人管你是谁啊！
我向来恶心这种人，对前台自然没好脸色。
楚寒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惹得我一阵好笑。
“你想说什么？”
“你不能这么苛刻的对待人家。”
她教训起我来就像个家长教育不听话的小孩子，有板有眼。
“你知道她跟我是什么态度吗？”我摁了电梯的按钮，然后把前台对我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都跟楚寒说了。
刚好说完，电梯来了。
一到十五楼都是日班部的，我们去的时候他们还没下班，有端着咖啡满屋子晃悠的，有一边打游戏一边等着下班的，有收拾东西开始化妆的……总之就是千姿百态，真正工作的没几个。
这样的员工就像平时报道的那样，早上无精打采，快下班神采奕奕，不过这样的员工要是加班也不含糊，只要你付账。
“这可比咱们夜班的自由多了。我感觉那个周组长就是个变态，稍微有点偷懒他准就出现了。”
谁说不是呢。
“嘿，你们哪个部门的？来这干嘛？”
这是四楼的财务部。因为这里是帝泽的总部，所以这里的财务部掌管着国内外所有帝泽私下产业的账务。
看到有生人来，他们警惕也是应该的。
“你好，我们是设计部夜班部的，今天来早了，所以逛逛。”
我笑着打招呼，然后我看到那个女人从上到下打量了我和楚寒一番，眼神不善。
“你们新来的吧？不知道日班夜班部的不能颠倒时间吗？”
言外之意，现在是日班部上班时间，你们夜班的瞎溜达什么！
“我们只是随便走走，要是打扰了我们这就离开。”
大公司的规矩就是多，我暗自腹诽了一下。
“赶紧走吧，被领导看见了你们就麻烦了。”
我还以为那个女人会为难我们，到没想到她还是蛮有热心的。
十六到三十层是夜班部，这些层都是空空如也，就连那天我们来应聘时的赵总监的办公室也是紧锁着。甚至一个保洁都不曾看见。
三十一层到三十五层都是会议室，大大小小的会议室，每个部门都有自己的会议室，并且夜间部和日间部还是分开的。
从三十五层起就是各种会议室和领导办公室休息室了。顶层据说是大boss的专属空间，我们在出电梯门的一瞬间被保安恭恭敬敬的“请”下去了。所以看都没看见顶层的布局。
一圈转下来已经八点了，日班部的都已经下班了，夜班部的还没有来上班。整栋大楼显得空荡荡的。灯光打的屋内如白昼却没有半分生气。
回到一楼的时候，前台也没人了，那个二十四小时执勤的女人也不见了。大概是吃饭去了吧。
不过我现在倒是很好奇，一个人怎么可能不眠不休的上二十四小时，并且日日如此呢！
我和楚寒也从帝泽走了出了，就近找了一家饭店，靠窗的位置刚好能看见帝泽的正门。
一顿饭半小时就能解决的事情硬生生让我俩吃了快两个小时。最后还是服务员“一脸友好”的提醒我们还有别的客人等着用桌子。我们才一脸尴尬的离开。
很奇怪的是已经九点多了，竟然只看到一两个人进了帝泽，明明夜间部几百号人难道都是掐着表来？
九点半，我和楚寒走进帝泽，前台小姐又出现了，她画了很重的烟熏妆，乍一看上去有些渗人。
“晚好，我们来上班了。”
楚寒嘻嘻哈哈的打招呼，前台只是礼貌性笑了一下下，我看那表情分明就是很……幽怨。
电梯带着我们进到十七楼，透过玻璃窗我看到了已经座无虚席的员工。我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楚寒，他们……你刚刚看到他们进来了吗？”我说话都有些舌头打结，明明没看到有人进来，可是这些人就像是凭空出现，然后面无表情的做自己该做的事。
“我，我没看到啊！”楚寒比我还胆小，此刻说话都带了颤音，一张小脸煞白。
我想拉着楚寒的手往下跑，但是却迈不开脚。说昨天遇到那东西对我来说一点阴影都没有那都是扯淡，哪怕事情已经过去很久，遇到类似的事情仍然会害怕，更何况我昨夜才经历过。
当你遇见一件你无法解释的事情时，再遇见类似的事情时就会不由自主的往经历过的事情上想，而放弃了理性的思考。这就是人的常态。
他们出现在这里就是一个悖论！
“子菲，你说他们会不会就住在楼里，只是我们之前不知道啊？”我真想把楚寒的大脑撬开看看里面究竟装着什么天马行空的东西。
“你觉得近千名员工都在楼里住着，那白天咱们一个都看不见？”
智商果然是硬伤。
楚寒撇了撇嘴，她也知道自己说的可能性太小了，于是转移了话题：“反正时间还不到，咱们先去一楼待会？”
我看了一眼表，真的不到，还十分钟，上楼下楼刚好够了。
就在我要转身的一瞬间。我看到玻璃窗内一个男人突然抬起头，视线交错，他木然的脸上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我吓得一个激灵，连带着动作一顿。楚寒回头问我怎么了，我摇了摇头，再去看那人时，他已经低下头继续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