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一千零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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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国王尤南和神医鲁扬

以前,古罗马的法尔斯城的国王叫尤南,他富甲天下,手下兵将良多,称霸一方,又有其他民族的许多英雄豪杰鼎力相助。国王享尽人间荣华富贵,却有难以启齿的痛苦,满身的疥疮使他痛苦万分。不知请了多少名医,却无丝毫好转;不知用了多少种名药,却根本没有效果。

后来,一位老人来到国王尤南的城市,他有妙手回春的医术,人们尊称他神医鲁扬。他精通希腊、波斯、罗马、阿拉伯和古叙利亚等各国语言,学富五车;他深谙占星学,对星辰微妙变化规律了如指掌;他还精于哲学,能言善辩。而医学是他的绝学,他不但熟悉各种药理医术的起源,并且提到各类植物与药草的功效便滔滔不绝。总之,有关医学知识,几乎可说难不住他。

鲁扬刚一进城,得知国王的病,了解到他被满身的疥疮折磨得痛不欲生,即使医术再高的医生都毫无办法。鲁扬决定一展实力,他整夜准备,次日一大早,他穿戴整齐,看见国王,先行了大礼,接着他自我介绍:

“陛下,听说您偶染疾病,且请医用药均无效果,微臣想斗胆一试,不用药,不涂膏,保证顽症很快可好。”

“哦?我拭目以待。”国王听了神医的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以安拉的名义发誓,如果你治好我,我会给你和你的子子孙孙金玉满堂,你尽管开口。你也可以做我知己留在宫中陪我饮酒作乐。”言毕,他设宴招待鲁扬。宴会上他忧心忡忡地问:

“不用药就能让我痊愈吗?”“没错,陛下,而且没有一丁点儿疼痛。”鲁扬的回答掷地有声。

国王听后,更摸不到头脑,急忙说:“事不宜迟,我们快开始!”

“遵命,陛下。”神医鲁扬先拜别国王,专门租了一所房子,运来他的藏书和草药。凭着机敏的才智,他先用几种药材做了一根曲棍,接着把它中间掏空,填满药物,最后做了一个球。

一切就绪,次日神医觐见国王,建议国王去打马球。国王欣然同意,带上大臣和奴仆侍从,浩浩荡荡来到广场。国王还未下马,神医就赶紧把曲棍交给他,道:

“陛下请拿好这根曲棍,像握拳头一样用力,接着去打球,等打到满身大汗时,药物就会通过手心传到全身所有脉络。之后您就马上回宫去沐浴,再加以休息,您的病不治而愈。”

国王按照神医的方法,手握曲棍左右击打,前后堵追,拼尽全力,一刻也不松开手里曲棍。马上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此刻神医鲁扬见火候已到,断定药效已至。国王马不停蹄回到王宫。国王在宫里先行小憩,却忙坏了仆从。他们遵国王之命把澡堂清空,备妥国王洗澡用品,国王方才骑马冲到澡堂,舒舒服服洗了一遍,之后更衣回到寝宫,美美地睡一大觉。

鲁扬次日早上入宫求见,国王马上接见。礼术已毕,恭恭敬敬地为国王吟了首诗:

雄辩因你为父而大放异彩,所有他人被拒于千里之外。你的面庞似朝阳朝气蓬勃,驱散恶灾布下的漫天阴霾。你神采飞扬又是满面春风,又将光阻沉转的愁眉吹开。你的雨露滋润感恩的心灵,犹如甘霖洒向饥渴的山脉。你挥金掷银为求英雄志愿,遂建功立业换得万世景仰。

且表国王尤南一觉醒来,发现身上疥疮全然不见了,皮肤洁白光滑如白银,他惊喜万状。久病初愈使他心神畅快,一大早便临朝上殿,享受王公大臣们的朝拜与祝贺。这时看见神医鲁扬,又听了他的赞美诗,更是喜从心来,一把抱住他,请他坐在自己身旁,赐之锦衣,并下令马上设宴招待神医。二人举杯把盏,痛饮畅谈,直到暮色四合。

当晚,国王赐给鲁扬两千第纳尔和几身锦袍,又让他骑自己的马回到住所。神医离开后,国王还是感慨万分,心想:不费什么功夫就治好我这顽症,证明他是极品人才,像他这样的人,我当以上宾之礼相待,给他财富,并且引为一生知己。当晚,由于顽疾治愈,国王过得踏踏实实,睡得十分香甜。

次日早晨,国王照例上朝,文武百官坐在左右。国王召神医鲁扬前来觐见,鲁扬立刻进宫,国王起身相迎,他们一起坐,然后赏衣赐宴,嘘寒问暖。两人谈天说地,不觉时间飞逝。到晚上分别时,国王又赐鲁扬五身锦袍和一千第纳尔。神医谢恩后告辞离去。

第二天早朝,国王照常居中而坐,王公大臣和侍从们簇拥着围在他身旁。提到这帮人,其中有个人品低劣的小人,长得佝偻猥琐、丑陋不堪,活脱一个丧门神。这人不但是个一毛不拔的吝啬鬼,还是个爱嫉妒的红眼病。他无法忍受国王对神医鲁扬的荣宠,赏金赐衣,当作上宾,他妒火中烧,决心伺机用谗言除掉他。这让人想起句老话:嫉妒之心人皆有之。人人心中存不良,强者外显弱者藏。

此时那大臣上前凑到国王面前,吻他之后,心怀不轨地说:

“时代之王,永恒之王,你恩泽万世。对此,臣有句直言不知当讲不当讲,如果故意隐瞒,我们就是畜生;如果直言相告,又怕陛下听了之后愤骂臣。”“你有话就说,何必吞吞吐吐的。”国王听了这些,就已经不耐烦。“伟大的国王啊,”那大臣急说,“古人曰:行而不思后果,王而不及后世。臣见陛下对自己的敌人那么好,惶惶不可终日,特别是陛下把那个阴谋家待作上宾,引为知己,视为亲宠,更让臣坐立不安。”

国王尤南脸色立变,厉声喝问:“你说本王亲宠的敌人是谁!”“国王啊,若您还睡在梦里,就请别再沉睡。不是别人,就是神医鲁扬。”“胡说!鲁扬是我挚友,他不过让我攥了一根曲棍就治好了顽症。如他这般的奇才,天下无双。你说他坏话,居心何在!从今日起,我要给他薪水,安排他高收入的职位,可又算得了什么呢,就算分给他一半我的王国也是应当。你挑拨离间,对神医恶意中伤,我看分明是嫉贤妒能。”

国王尤南大为不满,指着那大臣道:“你嫉妒神医,因此进谗言,想置他于死地,使我像杀了自己猎鹰的辛巴德一样追悔。”“那又是怎么回事呢,陛下?”大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