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码箱被何大队长拎进了审讯室。
参与审讯的几个警察忙起身相迎,不过几人的表情却有些诧异,大队长亲自出马,多多少少让他们有些意外。
何大队长摆手示意,让手下不用拘谨继续审讯,他则坐下来近距离观察双手被拷在审讯椅上的丁阳,心里盘算着如何打开僵局,只要能让丁阳开口说话,不管是吉是凶,他都有办法应付。
一个警察喝道:“丁阳,别以为你不张嘴我们就不能把你怎么样,告诉你吧,所有证据都对你不利,就凭现在的证据,即使零口供,我们也可以定你的罪。”
丁阳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下何大队长,还有他面前的那只箱子,很快便从何大队长不自然的神情中,寻到一丝玄机,断定警察对那只密码箱束手无策,否则现在摆在桌上的应该是箱子里的物品才对。
那个警察又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只要你肯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会酌情向法官求情的,说不定还能少判几年。考虑一下吧,就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够判你十年八年的了,怎么样,说还是不说?”
丁阳似乎厌烦了警察的死缠烂打,打破僵局道:“密码是760926,核对密码过后,会有语音提示,再将先前的密码倒过来输入,便可以将箱子打开,但愿你们没有强行破坏箱子,否则整个警察局都有可能被夷为平地。”
三名审讯员,外加两名武警,都对丁阳突然改变初衷开口说话诧异无比。不约而同地看了神情冷峻的何大队长一眼,却见面前这位干练的刑侦大队长竟下意识地抖了一下,手里的烟头也掉落地上。
何大队长的确是想采用外力将箱子打开的,但他没想到箱子里会有丁阳所说的那么恐怖。可即使是万一,他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好在何大队长非常人可比,略一沉吟,决定当着丁阳的面把箱子打开,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
何大队轻按密码箱,打开操作面板,瞅着随之亮起来的液晶屏上的提示,将丁阳所说的数字逐一输入,随即听到电脑提示音,没有理会重新输入一遍的提示,而是又将那串数字反过来输入。
密码正确,密码箱自然会打开。
听到“咔”的一声轻响,面前的合金密码箱自动弹开少许,何大队心里不由得暗吁了口气。在将箱子完全打开前,何大队长忍不住看了丁阳一眼,却见丁阳也正在看自己,不过眨眼的工夫,何大队长感觉身上冷飕飕的,暗道邪门。
箱子打开,里面没有何大队长最不希望看到的爆炸物,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可当他仔细审视箱中的东西时,脑子里却突然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马上起身连同箱子端起来,快步来到丁阳面前。
“快点把手铐打开,快呀。”
何大队长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好在直挺挺站在丁阳身后的警察还算机灵,在何大队长情绪失控前意会过来,忙不迭地取出钥匙,手忙脚乱地将丁阳的双手解放出来。
丁阳好像早知会有这种结局,只是他没有什么感谢之词,而是第一时间伸手将何大队长双手捧着的箱子中的物品取出,原来是一部闪着红灯震动不休的通讯器。
没有人会相信就是那部通讯器让处事不惊的何大队长惊慌失措,可是接下来丁阳说的那些话,又让审讯室中的众人暗吃一惊。
只见丁阳冲着通讯器道:“陈部长,我是丁阳,我遇到了点小麻烦,什么,琪琪不见了,不是张少辉保护她吗?安眠药,这怎么可能,是楚老的,原来是这样,让我去找她,可是……是,保证完成任务。”
结束通讯,丁阳像变了个人似的,眼神中闪着森森寒光,让近在咫尺的何大队长亦忍不住身上直起鸡皮疙瘩。就在何大队长想开口说话时,丁阳却做了一个令所有人为之愕然的举动,从箱子里取出一本证件,而后便将通讯器随手扔回箱子里,猛地将箱子合上,从何大队长手中抢过来,扔到审讯室的角落里。
“砰……”
一声闷响,密码箱震动了数下,数缕黑烟从变成暗红色的箱子中冒出来。
毁掉密码箱,就像是在割何大队长身上的肉,可偏偏他又发作不得,因为丁阳将藏于通讯器下的证件打开,上面赫然印着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安全局工作人员的字样,心中有所顾忌的他只好忍气吞声。
丁阳道:“何大队长,我隶属于国家安全局,正在执行机密任务,在此期间,无论我犯有什么罪行,你们都无权拘捕我。这是我的证件,可以暂时保管在警察局,但请做好相应的保密工作,如有任何形式上的泄密,将以叛国罪论处,还望你们给予配合,至于今天发生的事情,我相信日后自有公论,现在,我可以离开了吗?”
何大队长憋了一肚子气,不是因为丁阳说得义正词严,不是因为丁阳自始至终拒绝配合,更不是因为丁阳牛气冲天没将警方放进眼里,他在暗骂自己怎么这么倒霉,跟“特务”扯上关系,有心想把丁阳拘个十天半月,可又怕自己职卑位低,弄不好还要背黑锅。
无奈之下,何大队长只有接过丁阳的证件向刘局长请示。
刘局长此时亦在办公室里愁眉不展,一直认为只要能找到将押宝箱交给老兵的那个人,这个案子就破了一半的想法,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丁阳的“落网”,非但没有令案件明朗化,反而更加扑朔迷离。
说实在的,刘局长巴不得快点送丁阳离开警局,所以在得知丁阳的真实身份后,他马上亲自向丁阳表示歉意,并将从丁阳身上搜到的物品统统归还,还当即表态愿意派专车送丁阳回去。
丁阳为人低调,不愿张扬,很自然地婉拒了警方的好意,自行离开警局。
从发现被人跟踪到被警察羁押,又被警察死缠烂打,七八个小时过去了。等丁阳从警察局出来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心中挂念再一次使出浑身解数逃脱的琪琪的安危,丁阳有些着急上火。
“琪琪,你到底想干什么呀?难道想把人急死?”丁阳心中暗骂琪琪少不更事,又怪张少辉的警惕性如此低,竟然喝了琪琪调制的饮料,以至于不知不觉中了她的诡计,从而酿成大错。
丁阳暗自焦急,怕琪琪被坏人绑架,可一时又不得要领,无从分析琪琪这样做的目的。正心急气躁时,突然想到老兵提供的那个电话号码,忙打了过去,在响了两声后,电话被接起。
丁阳开门见山道:“是马杰吗,我是丁阳,老兵的朋友,你有没有琪琪的下落?”
电话那头响起马侦探的声音,不过他的声音也很焦急,道:“你好,我也是刚接到楚老的通知,正在找朋友帮忙。对了,我刚查到琪琪在今天下午离开前,曾跟朋友通过电话,时间大概有十几分钟左右,估计她离开与那个电话有关,我正在想办法找到跟琪琪通电话的那个人,希望能从中找到线索。”
如果连一直关注着楚家的马侦探也不知琪琪的下落,那丁阳处理起此事来,自然是难上加难。不过,丁阳不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在沉吟了一下后,猛然想起自己亲手为琪琪戴上的那块“手表”来,心中一喜,忙说了句谢谢,将电话挂断了。
丁阳的手机,自带GPS导航系统,除了导航功能外,在总部技术人员的改装下,它亦是一部定向接收机,可以接收固定信号源传来的讯号。琪琪手腕上戴着的那块手表,刚好与之匹配,也就是说,丁阳能通过卫星导航,确定琪琪的大致位置。
当丁阳启动接收系统并做了一番精细调试后,手机如愿地接收到了信号,但让他忧心忡忡的却是屏幕上显现的信号极其不稳定,时有时无,似乎琪琪身边有强烈的干扰源,这让丁阳担心不已。
好在丁阳是本地通,很快便圈定了大致范围,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赶到信号所在地一定范围内,只要信号能接收得再清晰一点,他完全可以凭借高科技手段,确定琪琪所在的位置,即便她被坏人绑架,他也有信心将她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