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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鬼魂禁忌

鬼魂禁忌

在中国人的观念中,鬼神信仰是最古老也是最顽强的,至今还是人们日常生活之中一项较为重要的内容。在民间,这种观念更是根深蒂固地存在于人们思想中,这种信仰与祖宗信仰结合起来,形成了中国人的民间信仰。而在众多民间信仰中,对于“鬼”的崇拜与禁忌,可以说是最为突出的一个现象。

在文字学的意义上,对于“鬼”,许慎《说文解字》这样解释:“鬼,人所归为鬼。从人像鬼头。鬼,阴气贼害。”甲骨文的“鬼”字在形状上像是一个人顶着一个大脑袋,金文也是这样写。之所以这样写,大概是因为人死了之后肌肉发生萎缩,最后仅剩下骨骼,而骨骼中数头部最大,所以古人才这样写。古人认为,人死后最终要变成“鬼”,归于地下的土中。墨子认为不但天上有鬼神,大山大河也有鬼神,有的人死了也成了鬼神。《礼记·祭义》说:“众生必死,死必归土,此之谓鬼。骨肉毙于下阴为野土,其气发扬于上为昭明,焄蒿凄怆,此百物之精也,神之著也。”也是“归”的意思。王夫之在《张子正蒙注·乾称篇下》这样说:“鬼者,归也,归于太虚之絪緼也。”《墨子·明鬼下》说:“古之今之为鬼,非他也,有天鬼,亦有山水鬼神者,亦有人死而为鬼神者。”认为人死了不仅可以为鬼,还可以为神,这种神在天上有,在大山和大河中也存在着。人们认为,人死后,虽然肉体已经消亡,但其灵魂一直还存在,与生命世界的情感与血缘关系并不以死亡这一过程而割断决裂,相反,“鬼”所存在的亡人世界与地面上活着的人的世界息息相通。人们认为,人是“合气而生”的。“天地合气”,如同“夫妇合气,子则自生也”。“人未生,在元气之中;既死,复归元气”,“阴阳二气,凝而为人”。认为人是天地阴阳之气合而产生的,人活着的时候是气,死后也化作了气,不过作为阳气的“魂”升天,而作为阴神的“魄”要归地,因此《周礼·大宗伯》认为:“人死魂气归于天为阳,形魄归于地为阴。”

“魂”字,许慎《说文解字》这样解释:“魂,阳气也。”也就是说,魂是人活着的时候的一种精神。人死了之后,其魂会升上天空。

“魄”字,许慎《说文解字》这样解释:“魄,阴神也。”

本章主要介绍鬼魂禁忌与梦禁忌两个方面的内容。

“鬼魂”的出现来源于古人对自己精神活动的蒙昧无知和对生命的存在和消亡这种现象无法解释的困惑与畏惧。由于人们对此无法理解,所以理所当然地认为人的生命是不会轻易随着肉体的消亡而消亡的,反而是去了另一个世界,也像生活在阳世的人一样生活着。正因为古人这样认为,所以鬼魂信仰一出现便具有一种超自然的权威性与神秘感。这种权威性经常通过人的生老病死及吉凶祸福等现象反复出现在人们的面前,使人们产生了畏惧,从而自觉或者不自觉地就用禁忌来约束自己的行为,以取得鬼魂的欢心,唯恐由于自己行为不慎而受到鬼魂的报复。虽然人们认为鬼的力量比人强大,常常能作祟于人间,给人间带来灾难,同时人们也认为鬼也是有所顾忌的,但人鬼一理,阴阳一理,同人一样,鬼对于它所畏惧的事物也采取避忌的态度。

民间认为,鬼禁忌阳光。人们普遍认为有“阴阳”两个世界,人生活在充满阳光的“阳间”,而鬼生活在阴森潮湿、没有阳光的“阴间”。人死后为鬼,也就是“归阴”。同时鬼还可以在阴间转世,生成人或者其他的动物,也就是“还阳”。人和鬼之间的交往,只能是人在入梦或者灵魂出窍的时候游历“阳曹地府”,到阴间去走一趟。而鬼也通常是在夜晚时分或者黑暗的地方偷偷地来到阳世来作祟。但是,一般说来,因为有太阳光,人和鬼之间是不会来往的。太阳光是鬼最害怕的东西,鬼都是在太阳出来前活动。在光天化日之下,鬼是无处躲藏的。

鬼禁忌火。火在燃烧的时候,既会发出光亮,又会产生温度,这种属性和太阳的属性相似,只是没有太阳的那么强烈而已,但是对于鬼,同样具有震慑的威力。据说,人在晚上走夜路时,只要点上一把火把,就会把沿途的鬼吓得远远的。同样,惩治鬼的最彻底的办法就是用火烧,据说大火可以将恶鬼全部烧光烧干净。在《西游记》中,每当孙悟空降妖除怪取得胜利后,总要在鬼怪的巢穴里放一把火,以绝后患。

鬼禁忌木头和竹子燃烧时发出的“劈劈啪啪”的声音,据说这类声音是鬼最害怕的。民间在过年过节或者举行隆重的仪式时都会用燃放爆竹这种方式避邪驱鬼,正是这种习俗的反映。

鬼禁忌红色。民间认为鬼惧怕红色,因此常用红布、朱砂或者动物的血液等来驱鬼避邪。其实,这还是因为红色是太阳和火的颜色。同样道理,鬼禁忌灯,因为灯能发出光亮和温度,和太阳、火都是性质相似的。

鬼禁忌鸡和鸡的打鸣声。因为,鸡鸣通常意味着天亮,太阳快要出来,鬼是惧怕阳光的。

鬼禁忌虎以及虎形的事物。人们认为鬼也和人一样,惧怕百兽之王老虎,因此为了避邪防鬼,有时候将虎的形象画在门上,有的时候将虎的形象装饰在儿童戴的帽子称为虎头帽和穿的鞋称为虎头鞋上,有的则装饰在袖口上,有的首领还将虎的皮铺在宝座上,有的家庭的中堂上还挂有虎啸的国画。

鬼禁忌革带。在丧葬习俗中,一般禁忌用革带,据说鬼惧怕革带。

鬼禁忌桃木。民间习惯用桃木做成弓箭、刀和棒,据说可以驱鬼。用桃木做成门神称为桃符,也是同一道理。

鬼禁忌米。民间以为小米有驱除鬼祟避邪的作用。在阴阳和道士的法术中,就有用五谷粮食作为避邪物的。

鬼禁忌恶人。所谓恶人,就是对任何事物包括鬼都不惧怕的人。因为恶人难缠,所以鬼也怕他。有的地方,认为鬼也怕生人。

鬼禁忌人尿或者脏水这样的秽物。据说,晚上走夜路时,遇到“鬼打墙”即挡住不让人前进时,可就地撒一泡尿,路就可以通了。在民间,给孩子通常取“尿壶”、“牛屎”、“狗蛋”、“不缠”、“狗剩”、“臭臭”、“臭蛋”等名字,都是希望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不受鬼祟的侵扰之意。

鬼禁忌符咒。民间相信鬼是害怕符咒的,尤其是具有法力或法术的巫觋、方士、高僧、名道等人所画的符或者所念的符咒,据说都是可以降服和驱逐鬼魅的。除此之外,一般民间家门上张贴的“门神”、庭院设置的“泰山石敢当”以及书写有“姜太公在此”、“狮王在此”、“花红盖之”等字样的符咒,都具有驱逐和使鬼不敢接近的意义。

鬼禁忌错投生。民间认为,鬼在阴间,只要遵守规矩,不犯错误,就可以在若干期限后再次投生到阳间,托生到了阳间,有两种可能,一是继续做人,一是做畜生,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在投生时不能走错门,否则便会投错了胎,到阳间为牲畜。据说,鬼在向阳间投生时,有两扇门可以选择。一扇门里很热闹,敲锣打鼓,但这扇门是通往投生畜生这一路的;另一扇门很冷清,也很黑暗,连小鬼们也不乐意进去,往往都是被硬撵进去的,但恰好这扇门是通往投生为人的道路的。因为这个原因,人们认为小孩子屁股上的乌青块,就是被鬼撵进门时留下的印记。

鬼禁忌生前犯罪。据说,人在阳间如果犯有重大罪孽,到了阴间是要受到严酷的惩罚的,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据说,生前如果广为善事,死后就能在阴间迅速转世托生,投胎为人,否则就会变成为人所役使的牛、马、狗等,最差的还要变成猪。如果生前淫荡好色,死后在阴间要抱火柱子。生前如果浪费过粮食和饭菜,死后要罚你在阴间吃掉自己作践过的食物。生前如果撒谎编虚,死后在阴间要被割掉舌头。如果生前不烧香拜佛,死后就要走黑暗之路。生前如果多夫或者多妻,死后在阴间就要被阎王用锯锯开加以分配。生前如果虐待父母,死后在阴间就要受到酷刑的惩罚。生前如果跟父母瞪眼,死后到了阴间就要用钩子挖眼睛。生前如果不听父母的教诲,死后到阴间要将耳朵吊起来。生前如果用手打了父母,死后到阴间要把手吊起来。关于阴间,民间还认为在阳间犯罪的人,死后到了阴间,要依据犯罪的程度被分配进十八层地狱受罪。这十八层地狱的名称及作用分别是:

第一层,拔舌地狱:凡在世之人,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辩,说谎骗人。死后被打入拔舌地狱,小鬼掰开来人的嘴,用铁钳夹住舌头,生生拔下,非一下拔下,而是拉长,慢拽,然后再入剪刀地狱和铁树地狱。

第二层,剪刀地狱:在阳间,若妇人的丈夫不幸提前死去,她就成了寡妇,你若唆使她再嫁他人,或是为她牵线搭桥,那么你死后就会被打入剪刀地狱,剪断你的十个手指。

第三层,铁树地狱:凡在世时,离间骨肉,调唆父子、兄弟、姐妹、夫妻之间关系使之不和的人,死后入铁树地狱。树上都是锋利无比的刀刃,从来人的后背皮下挑入,吊在铁树上面。待此过后,还要入拔舌地狱和蒸笼地狱。

第四层,孽镜地狱:如果在阳世犯了罪,即便自己不吐真情,或是走通门路,上下打点,瞒天过海,逃过了惩罚,或者是犯罪后在逃之人,死后打入孽镜地狱,照此镜就可显现罪状,然后分别打入不同的地狱继续受罪。

第五层,蒸笼地狱:在阳间,平日里家长里短,以讹传讹,陷害和诽谤他人,也就是人们平常说的长舌妇,死后打入蒸笼地狱,先投入蒸笼里蒸,然后再用冷风吹过,重塑人身,带入拔舌地狱。

第六层,铜柱地狱:在阳世,故意纵火或为毁灭罪证而报复放火害命的人,死后打入铜柱地狱。小鬼们扒光衣服,令裸体抱住一根直径一米、高两米的铜柱筒,筒内燃烧炭火,并不停地鼓风,使铜柱筒烧得通红。

第七层,刀山地狱:也称剑山地狱。在阳间,亵渎神灵或者杀牲害命者,死后被打入刀山地狱,脱光衣物,令其赤身裸体爬上刀山。

第八层,冰山地狱:凡在阳间谋害亲夫、与人通奸、恶意堕胎的恶妇和赌博成性、不孝敬父母的不仁不义之人,死后打入冰山地狱,令其脱光衣服,裸体爬上冰山。

第九层,油锅地狱:凡在阳间卖淫嫖娼、盗贼抢劫、欺善凌弱、拐骗妇女儿童、诬告诽谤他人、谋占他人财产或妻室之人,死后打入油锅地狱,剥光衣服投入热油锅内不断地翻炸。

第十层,牛坑地狱:凡在阳世之人,随意谋杀牲畜,死后打入牛坑地狱,先将此等人投入坑中,令数只野牛袭来,用牛角顶,用牛蹄踩。

第十一层,石压地狱:若在世之人,如果在产下一婴儿无论天生残疾或是重男轻女等原因将婴儿溺死或抛弃,死后打入石压地狱,具体是一方形大石池,上用绳索吊一与之大小相同的巨石,将人放入池中,用斧砍断绳索,让巨石压成肉饼。

第十二层,舂臼地狱:凡人在世时,如果浪费粮食,糟蹋五谷,死后打入舂臼地狱,放入臼内舂杀。如果在阳世,吃饭的时候说话尤其是说些脏话、秽语或骂街,死后照样打入舂臼地狱受罪。

第十三层,血池地狱:凡不尊敬他人、不孝敬父母、不正直、喜欢走歪门邪道之人以及因难产、吐血或流血等见红而死的人,死后打入血池地狱,投入血池中受苦。

第十四层,枉死地狱:凡是在阳间以割脉、咬舌、服毒、上吊等形式自杀的人,死后打入枉死牢狱。

第十五层,磔刑地狱:在阳世,挖坟掘墓之人,死后打入磔刑地狱,处以磔刑,俗称剐刑,就是先用刀将肉从骨头上分离,砍断肢体,然后割断咽喉,也就是民间常说的千刀万剐之刑。

第十六层,火山地狱:凡在阳间,损公肥私、行贿受贿、偷鸡摸狗、抢劫钱财、放火烧山之人,以及犯戒的和尚与道士,死后打入火山地狱,赶入火山之中活烧而不死。

第十七层,石磨地狱:凡在阳世,糟蹋五谷、贼人小偷、贪赃枉法、欺压百姓之人以及吃荤的和尚与道士,死后打入石磨地狱,磨成肉酱。

第十八层,刀锯地狱:凡在阳间,偷工减料、欺上瞒下、拐诱妇女儿童、买卖不公之人,死后打入刀锯地狱,先将衣服脱光,捆绑于木桩之上,由上而下,用锯锯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