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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文字与我

夏明,女,汉族,出生于1969年7月,江苏常熟人,毕业于甘肃省税务学校,现就职于兰州市七里河区国家税务局。曾以笔名“无名”、“书拉密女”在网络发表了《流光》、《挂在太阳上荡秋千》、《邻家女孩阿敏》、《伤逝》等多篇诗歌和散文。

夏明

与文字邂逅,是七年前,人生的改变来自那样一个不经意。随意浏览了单位局域网上的原创文章,间或留下自己的一些尘封多年的小诗——那其实不能算作诗,之后,发现那些诗歌帖子后面总有一个名叫散人的网友的跟帖,每每充满了肯定和鼓励。那是一位同样爱好文字的网友,这是后来知道的。渐渐地,其他网友也开始关注起我的文字来,无形之中,便欲罢不能了,于是,一路走了下去。后来,又去了网友们推荐的论坛,在那里读到了许多精美文章,也遇见了不少文友,他们的原创文字,直至今日,我仍然难以忘怀,读那些文字,完全是一种享受。为了自己也能写出点像样的东西,我开始专注起了文字学习的第一步——读书。

首先是买书,我在各大新华书店频繁地进进出出,家中空荡荡的书架一时间旧貌换了新颜:古今中外,小说诗词,文史哲学,各类书籍都在这里找到了落脚之处,小小的书房,从此有了书香的气息;平常的家居,也有了生动的灵气。然后是读书,一个爱好文字的师姐对我说,要写出一杯水的东西来,肚子里就得有一缸水。是啊,文字是日积月累的功夫,急不得。我开始了阅读,小说、散文、诗歌,哲学、历史各类经典一一涉猎,在书中找到了乐趣,在书中找到了创作的源泉,在书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天地。从此,生活有了新的模样,平庸木讷的心灵,变得丰富充实起来。

徜徉在书籍的海洋里,是多么幸福!我的心时而被文学作品中的人物所牵引,塞万提斯笔下可爱可笑又可悲的堂吉诃德,拉·乔万尼奥里笔下豪迈英勇又至爱情深的斯巴达克斯,艾·伏尼契笔下令人扼腕长叹的牛虻,米切尔笔下美丽执着、叛逆勇敢又自私的郝思嘉,海明威笔下永不言败的老渔夫圣地亚哥,夏洛蒂·勃朗特笔下貌不惊人却坚强朴实、独立自尊的简·爱,小仲马笔下善良真诚又崇高的茶花女……他们鲜明的形象栩栩如生地跳跃在作者的笔下,经年累月,永难忘怀。时而我又被文字背后的作者所吸引,那戎马倥偬、叱咤风云的一代帝王拿破仑,在战败被囚禁圣赫勒拿荒岛的日子里写下了《拿破仑流放日记》,读着他内心的告白:“我独自一人被丢弃在这苍茫大海中的一块堡礁上……”心想这位天之骄子,在英雄末路时是何等的悲情!那不朽名作《审判》、《城堡》、《变形记》的作者,西方现代文学鼻祖弗朗兹·卡夫卡,神秘莫测的文字至今仍为世人追捧、研究和仿效,而他本人在生命最后的岁月里,肺痨缠身,长卧病榻,却仍然深得女友无悔的挚爱,试想这位文学大师有着怎样不同凡响的人格魅力啊?民国才女林徽因,写下诗歌佳句,“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你是人间的四月天”,读着这样明净的句子,想着写下这诗句的女子,有着怎样的美丽心灵啊!“如野地的百合花,如深谷的幽兰!……”读着文字,想象文字背后的作者,我与他们的心是如此贴近,读者与作者的亲切感,超越了时空的距离。

艺术相通,书画不离,除了文字,我的心时而也会流连于那些世界名画:《向日葵》、《露台咖啡馆》、《鸢尾花》,梵高的色彩世界使我痴迷;《夜巡》、《戴头盔的男人》、《浴女》,伦勃朗的光影构筑令我赞叹;《马尔港的洪水》、《鲁弗申的雪》、《维拉努维渡桥》,印象派先驱西斯莱描绘的风景让我神往……就这样,我的心在文字中悠游,在名画中沉醉,生活变得多彩了,平常的蜗居也生动起来。在读书读画的小小快乐里,我仿佛感受到春晨鸟语般鲜活的喜悦,夏夜微风般惬意的舒心,秋日天空般明净的清朗,冬日阳光般流淌的温暖,我是多么幸福。

读罢书,接着就是练笔。文字有了进步,文友们不断鼓励我,为我加油。而我,也终于体会到了在文字世界里遨游的快乐。习作写字常常到深夜,有时甚至是通宵达旦,每当写出一个好句子,就欣喜无比,到后来,我已经能完全进入到写作的状态里。那些万籁寂静的夜晚,我忘却了身处何地,忘却了周围的人和事,忘却了白天的一切,心中除了文字,没有别的,甚至到了一种难于言说的狂热程度。那种感受,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就如我诗中所写的那样“没有人知道/我曾经那样幸福/每一条皱纹/都在长夜里舞蹈”。

回到网上,看文友们的新作,却发觉自己和他们的差距仍然很大。无数个慵懒的黄昏,无数个不眠的夜晚,无数个沉思的清晨,我总在想:什么时候才能写出自己真正满意的文字呢?日复一日,流年似水,梦想却依然遥远。

在这期间,我和文友们有了更多的沟通,探讨文字,交流体会。后来,论坛关闭了,文友们也就各奔东西了。我心中虽有遗憾,但也平静,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我见不着他们,但心里从未停止过对他们的关注,因为,我曾经和他们在文字的道路上一路同行。我们,一群爱读书的人,一群生活在写作边缘地带的人。

在时光的村落里,我行走着,衰老着,但细数那些曾经的光阴,曾经的文字,今天仍然温暖我心。我不由地感激上苍,在我平凡的生命里描绘了如此多彩的一笔,让我与书籍和文字结下了不解之缘。

今天,虽然很少写了,但我对文字的爱好却从未改变,不写的时候,我会去读;不读的时候,我也存着一份关心。无论是电视剧的台词对白,还是街边、公交车上的广告语,我总是对它们分外敏感,这是读书和文字的爱好给我的生活带来的改变。

回想这几年的读和写,给我留下了什么呢?是读书的习惯,是对文字不变的爱好,是几个志趣相投的文友。今天的我仍然喜爱美文,我的心却是宁静的,安于自己拥有的一切,包括我的拙字,也不再去想从前那个文字梦。偶尔也写一些东西,那是记录下自己生命里点滴的感动,留与亲友们分享,仅此。

读书,是生活的需要,北宋诗人、词人黄庭坚曰“三日不读书,便觉语言无味,面目可憎”;文字,则是心灵的芳草园,如果可以,我便是其中的蜂蝶,于草木间轻舞飞扬,低吟浅唱,那份缱绻,冷暖自知。

作者单位:兰州市七里河区国家税务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