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琴聲己終。
愁緖的韻味,還余留在房間之中。
不知道為何,陸青總是有種一劍斬斷琴弦的衝動。
「明明說好,上殿試就娶紫菱,為何又反口?」
「是誰家的賤人要嫁過來?」陸青一亂想,一邊痛恨。
無限的恨,無限的痛。
一切,一切,都讓他拿起了私藏的酒。
酒意濃濃。
濃得如布满天星的夜空。
「論聰明,家族裏那個及得上我。論資質,他們望塵莫及。我七歲就完勝學長,我的幸福,憑什麼由他們來決定?」
「不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現在該想想方法,改變這個決定。」
「對,要想辦法。」陸青糊思了一會,忽然握緊拳頭,露出笑容。
因為,他想到了一個好的方法,
「只要她受了傷,不能拜堂,不就行了嗎?」
「對,這樣就可以了!」
陸青想到解決方法,立刻動了腳踵,準確實行。
實行的第一步,是要查出女方的身份。
不,第一步是要到窄巷裏去,購買能解除痛苦,拋開壓力,增強武功的丹藥。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從何時開始,每天都要服食丹藥才能入睡。
正如那揮之不去,想之不得的紫菱。
8
時光飛逝。
轉眼之間,十七之日,已在眼底。
明天就是小登科的日子,可是陸青并沒有任何喜悅。
因為他知道,新娘不一定能夠出門。
對於新娘子的身份,他在早上才能探得,探得的,只是對方的住址。
高地烏街,十八號門牌,清竹苑。
從遠遠望過去,的確是門不錯满的親家。
門外,已挂满了喜紅的紙。
在確保沒有守衛,陸青迅速使出輕功,爬上大宅的屋頂。
若不出意外,新娘一定是住在那間挂有四個紅燈籠的房。
意外,并沒有發生。
只是,從屋頂望下去,陸青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此戶人家,正是紫菱表妹的家。
「難道我要聚的,是紫菱的表妹?」
「怎會如此,爹娘也太狠了,故然跟我開這個玩笑。」
「若果刺傷了她,豈不是讓紫菱傷心?」
「不,時間無多,要盡快行動。」陸青立下了決心,立刻從袋口裏拿出一顆丹藥,放進口中。
他移開了少許的瓦片,窺視着下邊的人。
房間之中,一共有三個人。
一名大妗姐,一名婦人,還有新娘。
新娘,正坐在銅鏡之前,被大妗姐梳着髮髻。
婦人,在準備着嫁妝,面露喜容。
陸青看過屋內的情況,再放眼遠處,只見幾名丫鬟來來往往,思考片刻,把內力注在手碗。
他知道能用的時間只有半刻鐘,否則會被家人揭發,便把暗器對準新娘子的手臂,隨時射出。
「用暗器的話,萬一,萬一有什麽閃失,出了人命,如何是好?」
陸青想了一會,又把匕首拿出來,重新對準目標。
他將要使出的,是專門用在從上而下的殺着,「大雁回巢」!
若果沒有計算錯誤的話,匕首應剛好刺傷她的左臂,然後腳踵落在梳妝台前,接着順勢一躍,成功逃脫。
所有的計劃,都毫不誤差地施展出來。
唯一的缺憾,是大妗姐忽然把新娘的頭移過了少許,露出美輪美奐的臉龐。
新娘子,竟然是日思夜想的紫菱!
發誓要保護一生的人,如今卻快要被自己刺傷。
老天,總是喜歡開玩笑。
匕首,己差不多刺中目標。
內心一驚,陸青馬上收起內勁,縮回武器,把傷害減到最少。
傷害,是一條兩寸長,入肉半分的傷痕。
鮮血,已經四濺。
在傷者發出叫喊之時,陸青已跳回屋頂,成功逃脫。
逃脫的,只是他的肉體。
內心,還停留在剛才驚慌的一幕。
他不停地質問自己,為什么要傷害最愛的人。
「紫菱會不會有大礙?」
「明天會不會嫁給我?」
「嫁不成的話,如何是好?」
陸青想到這些問題時,內火不禁湧出一股怒火。
他痛恨自己的爹,不把新娘是紫菱的事告訴他。
他怨怒自己的娘,所有事情都幫自己按排,從不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