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摇摇椅里思考的我,被急促的狗叫声拉回了现实。我看了眼电话号码,丫丫的电话,我没立刻接,看了看表,11点了。
我把电话打回去,开玩笑的说:“这么晚了还等我呢?”
“我还没吃饭。”丫丫略带哭腔的说。
“我马上过去。”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疼了一下。
“我还在单位。”
丫丫报社楼下,我拨了个电话,然后坐在车里抽烟等她。我调弄着车载音响,无聊的**谈心节目充斥着所有频道,听着那些鸡毛蒜皮的爱情问题,我禁不住想爱情真的有那么简单吗?当她坐进车里时,那根烟才抽了一半,我把刚买的蛋挞递给她。
“先吃个蛋挞垫一下。”
“KFC的?”
“恩。”
“怎么不给我买个汉堡?”
“带你去吃点有营养的,别总是吃那些快餐食品,对身体没什么好处,再说了,现在禽流感那么流行,暂时别吃禽类食物了。”
“去哪?”
“还去舜和呗。”
“不想吃肉。”
“那去马鞍山路那边喝粥?”
她不置可否的看着我,然后转过头看着窗外。
我点了四种粥和四样小菜,告诉服务员抓紧时间上。
她坐在那里,手里摆弄着一次性筷子,眼睛也不看我,我敲了敲桌子,她抬起头。
“怎么了,受打击了?”
“没,累了。”
“哦。”
服务员把菜和粥摆放好了,问我们要不要酒或者饮料,我摆摆手。丫丫从旁边的提袋里拿了瓶古井贡,摆我面前。
“和我喝点?”
“人家送的?”
“本想送人的。”
“不送了?”
“没必要了。”
“怎么了?”
“我要走了。”
“走?走哪里去啊?”
“我已经和《南方周末》联系好了,下周一就走。”
“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你还去参加什么八分钟约会干吗?”
“我以为……可以……。”
“以为什么啊?”
“以为可以找个让自己留下的理由。”
“结果还是要离开,没找到想要的理由?”
“或许是我太天真了,天真的以为爱情是简单的。”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可能干得好就不回来了,以后把父母也接过去。”
“哦”,我拧开那瓶酒,给她满上,也给自己满上。
“还记得我们怎么认识的吗?”
“那好象是个什么化妆品的产品发布会吧,我和一电视台哥们也去了,当然我是没有记者证的,主要目的就是混一套纪念品。”
“那次是我一闺密(闺中密友)公司产品的发布会。”
“其实我们到现在也不明白,他们怎么发现我是假记者的,以前我们也一起赶过几个场的,都没问题。”
“那天我和闺密在一边聊天,看见你和你朋友一起,我随口说看你挺顺眼的,她就想了个法让你我认识。”
“什么意思?”
“她告诉前台签到处要查你记者证。大多数记者出门都容易忽略带记者证,除非去公园和演出。”
“我说怎么前不查,后不查,单查我的记者证。”
“看你窘迫的样子,我就过去帮你解围了。”
“靠,原来都是有预谋的,亏我还把纪念品转手送给你了。”
“你以为我稀罕啊,我又不是没有,只不过那是你送我的,有点纪念意义啊。”
“我当时拿你当观音菩萨了,在紧要关头出来拉了我一把,没让我被他们拆穿。”
“后来你坐我身边说了多少声谢谢,还记得吗?”
“忘了,反正那个发布会上基本都是给你说谢谢了。”
“那之后我们就经常出来聊天,啥也聊,也不烦。”
“你胃不好,经常要蹲着才能减轻疼痛,我就和你一起蹲,那次在巴国老灶,服务员以为我们在找什么,也蹲下帮忙。”
“还好意思说,你给人家说隐型眼镜掉了,害人家蹲着找了半天,你拉我一边坐去了。”
“呵呵,你当时笑的腰也直不起来了。”
“什么呀,人家是胃疼。”
“你去了那边,记得要按时吃药啊。”
“以前我总记不住吃药,都是你按时打电话告诉我要吃药了。”
“为人民服务啊。”
“我走后,你会不会写信给我?”
“看情况吧,累了就不写了。”
“你好象没有不累的时候吧。”
“累了就给你打电话。”
“电话费贵啊。”
“不怕,我用网络电话,便宜。”
“你我一个城市的时候,都不给我打电话,更别说两地了。”她把面前的酒喝了下去,脸色越发红润了。
我看着她,一时有些呆了。
她把空杯子举给我看。
我赶忙帮她满上。
我们面对面,一杯杯的干着,也感谢了我们能感谢的一切,甚至于伟大领袖毛主席。
“去蹦D吧。”她有些迷离的眼神看着我。
“算了,我送你回去睡觉吧。”
“不要,我想去。”
我匆匆结了帐,带她去了灰姑娘。
散发着酒气的我们在舞池里疯狂的晃动着脑袋,像要把一切的烦恼和爱情从中甩掉。当她虚脱的靠在我肩膀上,凑近我耳朵告诉我喜欢我的时候,我僵持住了。
我扶她上车,背她上楼,打开她家的门,给她掖好被子,放了一杯开水在她床头橱上,吻了下她的额头,然后离开了她家。
我在车里,打开音响,点上烟,任凭音乐拷问我的心灵,看着她家窗户透出的灯光,仿佛又听见她说,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