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我不悦的瞪了一眼他,轻轻瞥了一眼他那正慢慢浸透的衣衫,我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这个哥哥居然也是这么的蛮横不讲理,固执的要命。
我于心不忍的捡起地上被他丢掉的大伞,无奈的妥协道“那我们一起打伞吧,你快点过来!”
尹景枫会意一笑,便云步轻移走到伞下,匆匆夺过我手中的雨伞,霸道的命令道“由我撑伞!”
这一次我没有在反驳,自己低着头,和我的这个傻大哥一路无语,肩并肩的漫步在雨中,一滴滴雨水从灰蒙蒙的天边落到地面上,激起片片涟漪慢慢向四周散开。
“你……”尹景枫欲言又止,若有所思的瞥了瞥走在身边默不作声的妹妹,他想说的话居然卡在喉咙中,半晌说不出一句整话来。
“为什么你们男人都喜欢骗女人呢?”我闪亮亮的眸子一眨一眨,狐疑的小声询问道。冰山他说喜欢我,却和别人有了孩子。唉!
“我只知道我不会骗你!”尹景枫从容不迫的笑了笑,幽深的双眸闪过一丝异样。
我惊诧的瞥了一眼他深沉的眸光,心中泛起一丝诧异,隐隐觉得他的眸光中在暗藏着某些莫名的东西。
气氛一时莫名的变得有些尴尬似的安静,我连忙没话找话道“下那么大雨,你居然还出来散步?”
“我……”他刚要说话,我便亟不可待的抢话道“难不成你要散步减肥?”
尹景枫无可奈何的笑了笑道“我是奉命出来巡城的!”他望了望我疑惑不解的眸光,话锋一转,霸道的命令道“走,我送你回宫!”
“我可不可以回家?”我楚楚可怜的睨着这个固执的哥哥,摇尾乞怜的乞求道。
“不可以!”尹景枫丝毫不理会我的恳求,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的回绝道。
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大朵大朵的暗涌徘徊在天空久久不散,雨花从昏暗的天际陨落,碎落了一地,天空竟然是那么的伤痛。
残存未干的雨滴,零星的贴在我的脸上,单薄的粉色锦裙早已被雨水浸透,寒瑟的冷风徐过,森冷的寒意渗入皮肤,我不禁打了个冷颤,娇小的身躯冻得瑟瑟发抖。
我傻愣愣的站在这扇虚掩的门前许久,双腿似乎被灌了重铅似的,居然没有一丝力气,哪怕是往前迈出一小步,更没有勇气推开这扇再也熟悉不过的房门。
我垂眸静静凝视着前方,依稀的可以看到冰山硕长的身影在明亮的烛光照耀下,模模糊糊的倒映在纸窗上,没错,此刻他就在里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镇定自若的笑了笑,重重的喘了口大气,连忙咚咚几步走上前,小手放到门上,五指张开,满怀心事的轻轻推开这扇虚掩的门……
子暄一袭白衣慵懒的侧卧在长椅上,他单手托着腮,怔怔的望着握在他手中的竹简出神,似乎察觉到有人进来,他睫毛动了几下,恍然抬眸,懒洋洋的斜睨了一眼身前这个浑身湿漉漉的,如此狼狈不堪的女人,他微微蹙眉,深邃的黑眸闪过一丝爱怜,有些不可思议的缓缓开口“你怎么会这个样子?”
“回二殿下,民女刚刚从宫外回来!”我恶狠狠的白了冰山一眼,装模作样的微微欠了欠身,我刻意运用敬语拉开我们的距离,毕恭毕敬的答道。
子暄冷睨着一副冷嘲热讽表情的女人,他脸色一僵,幽暗深沉的黑眸盛满了错愕,静默半晌,他冷冽的问道“这么说你今日又私自出宫了?”他无波无痕的声音中夹杂着明显的嗔怪。
我不以为然的哼了哼,不屑的瞪了他一眼,轻蔑的咋咋嘴道“我不出去,又怎么知道你的那些花边新闻?”
如此低柔的嘲讽声飘进他的耳中,子暄的嘴角随即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笑得有些冷淡,他微微挑眉,面无表情的冷冷重复道“花边新闻?”
“就是你的那些陈年丑事!白痴!”我怒视着冰山一副好奇未泯,而且还是如此怡然自得的样子,自己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气急败坏地嚷嚷道。
子暄淡淡的斜睨了一眼身前这个怒火冲天的女人,顿时心生狐疑,他懒洋洋的放下手中竹简,不怒反笑的朱唇轻启道“丑事?”
我怔怔的望着冰山嘴角噙着笑的俊逸脸庞,忿怒的皱起小眉头,嘴角气结的不断抽搐,愤愤不平的怒骂道“我最讨厌你这种敢做不敢当的男人,真不是一般的龌龊,垃圾男!”
“你胡说八道什么?”子暄闻声黑眸一闪,脸色一顿,清冽的声音盛满了愠怒。
我冷哼一声,莲步轻移走近冰山,伸出小手直指他的鼻尖,皮笑肉不笑的反问道“我胡说?”我故作停顿,稍稍侧目用余光扫了一眼冰山疑惑的眼神,连忙适逢其时的冷嘲热讽道“你连儿子都有了?这还叫胡说吗?”
子暄懒洋洋扬起玉手托起身前人儿的下巴,黑眸中盛满了探究,略显疑惑的反问道“儿子?”
我不爽的推开冰山的大手,别过小脸,懒得正眼瞧他,貌似心平气和的盈盈笑道“我今天在宫外十分凑巧的看到您老人家失散多年的亲子了,我很荣幸吧?”
子暄黑眸微微眯起,他的食指不以为然的在桌案上不停的点着,懒洋洋的瞥了一眼身前这个面色凝重的女人,薄唇微抿,邪魅的笑道“哦?你们果然很有缘分!”
“你……”我瞠目结舌的望着笑得如此欠扁的冰山,自己的眸色顿时黯淡无光,我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冻结,无由的寒冷传遍全身,我心灰意冷似的狐疑的小声问道“他真的是你的儿子?”
子暄似乎没有理睬她的意思,话锋一转,颇有兴趣的冷冷开口“那请问你口中所说的我儿子到底多大了?”
“六岁!”我直言不讳的匆匆应道,自己挫败的耷了着脑袋,心中莫名的涌起一阵阵刺痛,一刀又一刀,层层深入,宛如凌迟一般,一点一点的沁入骨髓,这般寒冷的绝望萦绕着我的全身。难道他真的是段儿的父亲?想不到他竟然连自己孩子的年龄都不清楚,失败的父亲。
子暄有些懒散的淡淡瞥了一眼身前之人暗淡的神情,他十分百无聊赖的摆弄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的笑道“这么说应该是七年前的事情了!”
我耳边响起冰山如此醇厚而又磁性的魅惑声音,自己闻声一怔,恍然抬眸望了望他,忍不住的惊呼道“你终于想到你的案发时间了!”
“没有,我这是帮你推算而已!”子暄深邃的眸光一直没离开他的芊细手指,他事不关己般的冷冷笑道。
“你……”我被冰山如此云淡风轻的表情气得咬牙切齿,清秀而又白嫩的小脸被这家伙气得俨然就是一个紫茄子,清亮的双眸顿时喷射出慑人的怒火,气结的冲他咆哮道“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一股脑的骂完,突然觉得自己的语气似乎有些强硬,连忙和颜悦色的补充道“或许我会原谅你!”
“可我不需要你的原谅!”子暄嘴角勾起一个优美的弧度,细长的睫毛微微动了几下,脸上懒散的笑意直达心底。他这般磁性魅惑的声音带着几分调笑,几分不屑,几分莫名的情愫。
“你……不知好歹!”我眼角气结的抽搐着,愠怒的怒视着如此不知悔改的臭冰山。
“那何谓人证,抑或是物证?”子暄无奈的皱了皱眉,懒洋洋的打着哈欠,佯装十分疑惑的样子,顺着这个女人的意思,不紧不慢的询问道。
“人证就是你儿子,物证就是这个……”我不爽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轻蔑一笑道,说罢,便把怀中的玉佩丢给他。
子暄冷冷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这块晶莹剔透的玉佩,他深邃的黑眸中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凝眉沉思半晌,他径直的站直身,白衫轻挥,大步流星走到墙壁边,伸出大手匆匆取下挂在墙上的利剑,两只手指轻巧的一勾,利剑转瞬之间便已出鞘,光滑无痕的剑身在明亮的烛光下闪烁着耀眼的白光。
“你要干什么?”我惊愕不已的望着手中握住利剑的冰山,这家伙该不会是要畏罪自杀吧?
清冷的月光稀稀疏疏的洒在子暄一身雪白的锦袍上,此刻他精致无暇的俊逸脸庞冷冽如冰,他没有说话,清冽的目光落在泛着如此诡秘的光芒玉佩上,噙着森冷寒光的剑尖径直指向这块晶莹剔透的玉佩,他深邃的黑眸迅速划过一抹刺骨的寒意。
我惊诧不已的望着冰山如此寒气逼人的眼神,隐隐的感觉到冰山全身都萦绕着怒气,还有一种平日少见的慑人戾气。
我眼看冰山的手中利剑竟然要劈向桌案上那块可怜的玉佩,我连忙眼疾手快的猛地推了他胳膊一下,愤愤不平的嘲讽道“混蛋,你不仅要杀人灭口,现在还要毁尸灭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