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的那个瀑布依然奔流不停,白花花的激流用力的拍打在巨大的岩石上,又因为自身的力量被岩石分裂开来,重重的落入碧绿的积水潭中,潭里飘荡着几片被流水带来的枫叶,在湍急的水流冲击下无助的打着旋,却又不舍离开的样子,这副景象让江妙可有些失神,望着那汪潭水怔怔地发呆。
“积水潭会有多深,你知道不?”林彦一靠在木桥的扶手上问道。
“这怎么可以看出来啊。”她说。
“一般来说,积水潭的深度和瀑布冲击的高度有关。”他笑着转头看她,“从越高的陡崖上冲击下来,积水潭就会越深,积水潭的深度有可能近似造成瀑布的陡崖高度。”
“是吗?”
“我妈跟我说的。”他继续看着瀑布若有所思。
“对呀,你以前说过你妈妈经常带你来这里散心。”
“那时候她总是看着这瀑布重复着一句话:爱有多深,就有多痛。”
“爱和痛?”她迷惑的问。
“是啊。”他淡淡一笑:“以前我不理解,现在我想我知道是什么意思了。”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我曾经向你说过我的猜测还记得吧,老爸他根本不爱我妈。”
江妙可沉沉地点了点头,眼中布满了迷惑。
“老妈那时候一定是感觉到了他的冷淡,不免心寒才会有这种感悟,瀑布就象她对老爸的爱一样,为了一时的绚烂从高处跌落下来,重重的打在水面,很美,却很痛。”
“也许是这样吧,不过,我倒有另一番的体会。”她望着瀑布,眼眸中流露着坚韧的烁光,“这条溪流本来有很多可以选择的道路,而它明知面临的是陡崖,却还是来到了这里,不息的奔跃下来,有这样的勇气足以证明溪流依恋着陡崖,就算摔得再痛也要在此相会。”
她的若有所指犹如一股暖流沉甸甸地落入他的心田,他故作镇定地笑道:“你还不完全是个笨蛋嘛。”
可恶,这个破坏气氛的家伙!她的俏脸顿时皱了起来,腮帮鼓得象个包子,“谁说我是笨蛋啦!”
“那是丑蛋,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多丑。”
他嬉皮笑脸的样子让她极度想揍,抬手朝他拍去却被他一闪而躲,“讨厌,彦一坏死了!”
“越来越喜欢撒娇了啊。”他挑起唇角,一副坏坏的笑颜。
“哼,不跟你说了,我去凉亭休息!”她涨红了脸走上了凉亭,突然右脚有点疼痛。
“怎么了?”他发现她拧紧的眉头,急忙上前托住她的身子。
“可能刚刚走得太急,脚被鞋子磨破了吧。”
“我看看。”他抱起她放在凉亭的石桌上,把右脚的鞋子脱了下来,细白的脚趾上果然有一处破了皮的红肿。
“没事的,不疼。”还没等他问话她便说道。
总是一副坚强的样子,这样才更让他焦心啊!
“走路也会受伤,要是我不在身边,你会自己照顾自己吗?”他抬眸担心地说。
细碎的光线下,清爽的山风带着瀑布细雨般的水雾穿过凉亭,她抚着头发甜甜一笑:“彦一怎么会不在我身边呢?不是说好了永远不分开吗。”
永远?永远究竟是多远呢?在到达“永远”之前,他真想留住这个“瞬间”,这个能给他力量面对现实的瞬间……
她美丽的微笑定格在他的眼眸,让他不自禁的倾身而去,将一个悠长的吻落在那纯净的弧线上。
这种清楚感觉到彼此气息的距离让她心动不止,他的唇是这么凉,象是要从她这里汲取所有的温暖。
“你好冷,怎么了?”她离开他的唇问道。
“吻下去就不会冷了……”他的神情如吹来的雨雾般弥蒙起来,欺身将她覆倒在宽大的石桌上,然后试探似的轻啄了一下她柔软的唇瓣。
她还在思考着他刚才的话,虽然她已经看不清那张近得不能再近的脸,却依旧固执的瞪大了眼睛。
大概发觉她的失神,他缓缓的加重了力度,手指轻轻的插入她耳边的发际,唇齿之间的轻挑和发根传来的撩拨令她颈窝一麻,再也支撑不住的轻唤出声。
“你很烫啊……”他迷离低吟,宽松的吊带已经被他拨到了肩旁,他顺着她细滑的颈吻了下去,“就用你的身体来给我温暖吧。”
什么?身体!?他该不会想……
她打了一个寒战,一把推开他坐了起来,捂住自己的胸口结结巴巴地叫道:“够了吧!不是说过了吗,我们是姐弟,怎么……怎么可以做这种事!”脸颊瞬间燃起两团红晕。
其实她不明白,她是他心中最珍贵的宝物,最不能玷污的宝物,他才舍不得碰她呢!只是,她突然强调的姐弟关系还是让他满身刺痛。
“哈哈,你的反应还是这么有趣。”他用戏谑的笑来掩饰喷涌而出的酸楚。
“笑……笑什么笑!”十字交叉的双臂依然没有放下,她嘟起嘴满脸娇羞:“老是想做坏事!还说自己可以忍住,你这个大话精!”
他止住了大笑,还是忍不住的弯起唇角逗弄道:“谁叫你刚刚那么秀色可餐啊,这种事情本来就很难忍。”
她做了个鬼脸,“就是因为你从来都没约束过自己才觉得难忍!”
约束?呵呵,约束吧……把自己的心也暂时约束了,刚刚那个吻给予了他足够的力量,他已经准备好去正面那对可恶的父女了。
他略略留恋,深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别啰嗦了,下山吧,把鞋子都脱下来,我背你。”
她点了点头,勾着凉鞋的双臂攀上了他宽阔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