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离萧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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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龙云,你也躲不过

“龙云,你——”看着落空的双手,玉儿不可思议的看向龙云:“不可能,你不能不管她,她在龙怿山庄最信任的便是你。”

“你找别人吧。”

丢下一句,龙云转身即走。

玉儿却硬是横在了他眼前,看向那书房的门口:“龙云,庄主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你的身世还是灵儿的身世?才不过庄主的一句话,你可以和灵儿反目成仇了吗?你就可以不管灵儿的死活了吗?枉灵儿待你如此好!”

龙云没有回答,想略过玉儿离去。

玉儿却是硬生生的挡着他:“不管你们是不是有仇,那也是你们上一辈的仇,你们倾家欠灵儿那么多,你连帮她一次都不肯吗?”

龙云忍了忍,还是只用四字:“我不会。”

“不会帮还是不敢帮?”玉儿抽搐了一瞬:“我知道,你怕自己帮了灵儿,灵儿一样会找你寻仇是不是?”

玉儿一味的拦着龙云,他冷了一瞬,淡淡的抛出几句话:“义父说过,从她半月前为烈火剑踏出龙怿山庄那刻起,龙怿山庄从此不再有大小姐,一个外人,我没有理由要帮。”

“借口,全都是借口。”玉儿瞬间抓狂,冷冷的看了他几眼:“夫人,庄主,还有你,论武功,你们都不及灵儿,论心计,你们也不如她,你们一个个的,不就是怕她来寻仇,但是,龙云我告诉你,灵儿若是想寻仇,别说一个龙怿山庄,即便是整个江湖也阻止不了。”

龙云依旧没有说什么,看了玉儿一眼,便绕过她离开,而玉儿最后的声音却是刀割般的扎入深深他心底。

——龙云,你也躲不过的。

——夫人自认为与她姐妹情深,却在她茶杯中下药,庄主对她情深,却不惜狠心杀了她,龙云,你知道你爹对灵儿的亲生娘亲又做了什么吗?

——她身上的所中的刀剑之中,还有几招是你们倾家的绝学,你们划在她身上的每一刀每一剑,灵儿都会替她一一还回来,绝不会手软。

小院。

相较于外面的喧闹,小院却是极其静悠的环境,温轻兰用勺子舀了一小撮茶叶放入茶杯中:“玉儿最后一次泡茶,你赶来的倒是正好。”

看了看温轻兰拨弄的茶叶,她很明显的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她疑惑问:“最后一次,为什么?”

“泡茶本是给人喝,喝的人没了,还泡来做什么。”温轻兰佛手,继续拨弄那搓茶叶,略有惋叹:“只可惜,安晨却从来没喝过她的茶,这些人,都是一个个不懂得珍惜眼前人。”

看着温轻兰娴熟的弄茶动作,她微微一愣,温轻兰茶艺如何世人都是知道的,只不过在几年以前温轻兰不知为何已经不再碰茶了,这一次,可是温轻兰头一回在她面前泡茶。

“以前也有一个人,泡的一手好茶。”温轻兰语气不紧不慢,仿佛在诉说与她无关的往事:“可我不喜欢她。”

“不喜欢?”她的语气很平静,也只是单纯的问,眼眸却是盯着温轻兰双手下的微动作:“那她现下在何处?”

温轻兰端起茶杯,听到这句,送茶杯上前的双手停滞了一会儿,滚烫的茶水漏出一两滴溅在温轻兰手上,将杯子放到她眼前,淡淡的吐出几个字:“死了。”

不喜欢,就死了。

她凝望着眼前令人捉摸不透的温轻兰,如此无力的两字,从温轻兰口中戳出,眼角一闪而过的丝丝苍凉感被她捕捉。

温轻兰眼中,有悲凉?

温轻兰用手帕擦去手背上的红肿,给自己倒了一杯,看着她的那杯茶,凝了声音:“这是我泡给你的第一杯茶,也将会是最后一杯。”

茶杯,她未动,只是紧紧盯着温轻兰:“为什么?”

低着眼眸,看着手背上的浮肿,温轻兰嗤笑了一番:“江湖险恶,太锋芒毕露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你认为你踏入江湖,成为璃月圣女,还能一生安然无恙吗?你的结果只会跟她一样,这一杯茶,是我替你送终。”

她?

茶水的蒸腾的热气似有似无的与她的脸庞触碰,一下又一下,她保持着缄默。

茶杯放于唇边,温轻兰淡淡抿了一口:“玉儿也是好女子,他却不曾看一眼,天底下令人最伤神的武器,莫过于一个情字。”

听着温轻兰的话,她凝了凝思绪,实在想不通安晨会是为谁才来到龙怿山庄,可那毕竟是安晨的事,也与她无关,她此次回来,也不全是为安晨。

她其实应该是来算账的,可大可小,但也必须要弄清。

她端起茶杯,声音清淡:“父亲和母亲,想必隐瞒了我很多事,近来我想查也无从查起,我既不是母亲生的,母亲防着我,也该理所应当。”

听言,温轻兰倒是冷笑:“你倒是知道。”

她吹了吹杯中热茶,翻腾的雾气似有似无的遮住了她的眼眸:“今日我回庄,只是想问问,我与母亲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母亲把眼线都快安插到了璃月教?甚至,不惜一切代价,要我的命。”

从她踏出龙怿山庄起,从知道她是璃月圣女开始,温轻兰不曾放弃过对她的提防,早在她去璃月教之前,温轻兰便开始了自己的计较,温轻兰要知道她一切,见过什么人,又做过什么事。

温轻兰清楚,这个人不掌控在手中,自己一天都不能安心。

可是——

温轻兰紧紧拽着桌角,嚯一声站了起来,冷冷的看着她:“你把那几个人怎么样了?”

“杀了。”她又云淡风轻的补了句:“母亲不是不知道,我素来不喜被人跟踪,尤其是想对我下杀手的人。”

“龙若灵,你怎么可以狠到这个地步。”拽着桌角的手陷入得更深了,温轻兰低吼着:“他们不过是些无辜的人,你又何必要赶尽杀绝。”

“无辜?”她沉离了一会儿眸子,淡淡的笑了:“想不到母亲也有如此善心,关心这些无辜之人的死活,不过母亲既然知道他们无辜,当初就不该让他们跟踪我,不然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