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隐叔叔。”萧月凝望着众人,落在傅花隐身上:“你们想抓我们,是准备一起上,还是单挑?”
众人脸色无不声明,他们想要捉住这两个小孩,只是还未开始发话,已教两个小孩抢了话语,语气还如此狂傲不已。
络仙儿张望四周,并没看到熟悉的小影字,不由的着急问:“我问你们,跟着你们的那个紫衣女孩呢?”
“她啊。”萧羽朝众人一笑,嘴角的邪恶尽在众人眼底:“她太烦人,现下已到了地下。”
“什么。”听言,络仙儿不经过大闹思考,愤恨不已,顾不得什么,出手便朝那两人闪去。
“仙儿。”
“且慢。”
句句声音在众人口中喊出,然而,络仙儿已没法收手。
迎面而来的是萧月肩上的那只雪貂,另加萧羽执剑数十枚极速而来的细小银亮的银针,络仙儿自知挡不过,脸色大变。
嘭。
雪貂,被人打伤,雪貂没有对络仙儿造成致命的一击。
被雪貂咬到的后果,傅花隐很清楚,若不是紫蛇本有毒,再用以毒攻毒,被雪貂一咬难以活命。
雪貂亦如此,若非以毒攻毒,被紫蛇咬一口,难以生存。
独孤决飞身将雪貂打伤,单手搂过仙儿,将她安全落地,只是她身上的几枚银针令人刺目。
独孤决怎能忍?
将络仙儿抛给傅花隐,独孤决随身飞上屋顶:“再问你们一遍,紫衣女孩到底在哪,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萧月此时已收敛笑容,抚摸怀中奄奄一息的雪貂,凌厉的眸色略过独孤决:“你敢伤我的貂儿,简直找死!”
“那个紫衣女孩已经死了,你可否满意?”萧羽凝望恹恹不振的雪貂,眸色凌厉不亚于萧月。
此话一出,独孤决哪还能忍住,身影朝两人闪去。
两道小人影相视,飞舞,迎上。
嘭。
掌风对视,掀起了屋上片片瓦,零碎,飞扬,独孤决脸色不怎么好看,退了几步。
两道小身影仍未停下,晃掌如刀,直劈,直砍,独孤决被逼的步步后退,眼看就要到屋顶边缘。
然而,不知是谁暗中出手,一枚暗器飞跃而过,让两抹小身影后退好几步。
萧月咬牙,不知是对空中的谁说:“他伤了貂儿,不能放过。”
两道小影不听暗中人的劝告,再度闪过,独孤决衣衫乱舞,墨丝凌乱,两道小身影一直忍忍不让,却是处处打他的要害。
屋顶瓦片一片片破开,溅散,空气中不断传出阵阵掌风,令人窒息。
底下的人,即便想帮也难以插入,那凌厉的掌风不容忍任何人靠近半分。
“爹爹,我在这儿。”
众人听言望去,脸色一惊,一抹小紫影,从屋里出来。
独孤依竟然从南宫明的病屋里出来?
来不及思考太多,独孤决因这喊声已分了神,身上衣衫上多了无数道掌风口子,而这一分神,眼前凌厉两道的掌风再次袭来。
当。
独孤决落地,呼了一口气,两道小身影也旋即落地,却是握着麻辣火疼的肩甲,却是那暗中人见萧月萧羽不听劝告,仍旧对独孤决死攻,才不得已出手制止两人。
众人中,一道黑影掠去。
很显然,暗中有人在帮独孤决,却又不伤两个小孩的性命,只是出暗器,打中麻穴。
那暗器手法拿捏的很,若在偏移一点,打中岂止是麻穴,若再狠一点,暗器是一枚飞刀……
若非如此,独孤决会命丧两个小孩那凌厉的掌风下。
虽已阻止,结局却还是有点惨烈。
“爹爹,爹爹。”独孤依奔上前探看独孤决的伤势,赶紧呼唤:“花隐叔叔,快点过来,我爹爹胸口好疼。”
傅花隐走过去替独孤决查看,眉色凝重,随即又缓了口气:“还好那最后两掌,没有击上,否则这命得丧在那两小孩手里。”
最后那两掌,两个小孩显然太狠,若不是暗中人阻止,独孤决岂伤得如此轻。
“花隐叔叔,我爹爹,有没有事?”独孤依早已双眼朦胧。
“你这小子。”傅花隐咬牙,却又不好出口骂:“下次别这样玩,你爹的命还算硬。”
见独孤决受伤,络仙儿抚着伤上前,隐隐担忧,又对独孤依道:“依依,你去哪了?”
“我……”独孤依瞟向那两道小身影,却见众人将两人重重围住,心里一惊,来不及回话,奔到两人面前。
“不准你们伤害他们。”独孤依横在众人面前,将两道小身影护在身后。
击倒麻穴的力道很重,两人现在还仍未缓神,一提力肩膀便是一阵绞痛。
“你们这帮人,想趁人之危?”萧月咬牙。
“依依,你这是做什么?”络仙儿握住肩处的伤口,赶紧起身,着急站在众人前头。
“娘亲,他们是好人,你们不要伤他们好不好?”独孤依坚决,不让路。
独孤决与络仙儿面面相觑,不明为何,只能僵持。
一抹黑影掠过,回到众人身边:“没追到,那人跑的太快。”
南宫澈察觉那暗中人的存在,见那人离开,他旋即离开去追,无果。
萧羽轻笑:“你追到才怪。”
“你说什么?”南宫澈上前,萧羽的这种轻蔑的语气,显然已经惹到这位高高在上的君主。
独孤依已被南宫澈一手拿开,抛到独孤决怀里,期身而进。
“我还以为你们都是正人君子,没想到居然想趁人之危。”萧羽一一扫过围着两人的众人。
逃,已经逃不了。
“是你先出的手。”南宫澈目色凌厉,一把抓住萧羽的衣衫。
萧羽不屑:“你弄错了,是那个女的先出手。”
“你知道她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你下手太过狠毒。”衣衫再次被南宫澈抓紧了几分。
“狠毒?她应该庆幸我弟弟出的不是有毒的银针。”一旁的萧月凝了冷气:“再者,说道狠毒,独孤决又何尝不是伤了我的貂儿。”
“人和动物怎能相比。”南宫澈微微怒意,已经忍到极致。
“人和动物怎么就不能比?人可以冷血无情,动物却不会背叛,也不会耍什么卑鄙手段,动物比人有情的多,狂你为一代君主,连这点道理都不懂。”萧月眼中轻蔑之色闪过,凌厉的双眸再对上南宫澈墨深至怒的双瞳。
萧羽被狠狠的摔在地上,南宫澈的力道很大。
“小羽!”
萧月见他被摔,咬牙,再次怒火:“难怪你守不住沧溟阙,死士也是人,他们也有感情,你这么无情的君主,不配得到他们。”
话语出口,南宫澈的掌风掠过。
萧月无力抵挡,一掌直中胸口,退后几步,鲜血从嘴角溢出。
“小月!”
萧羽起身,跑到她旁边,衣衫凌乱,额前刘海鬼魅飘逸,渗出了几丝白色。
萧羽与众人对上,冷笑,句句珠玑,讽刺:“什么盟主,什么堂主,什么圣女,什么侠医,什么天子,什么将军,在背后原来是这般歹毒,如此的欺凌两个无能力的小孩,可笑,真是可笑。”
此话一出,众人面色沉重,两个小孩身手不凡,若不是方才暗中人出手,众人又将两小孩团团围住,两个小孩又怎会逃不出去。
显然是以多欺少,胜之不武。
而他们见两人如此被南宫澈伤成重伤,仍是袖手旁观,让人瞧了去,又会认为谁对谁错?
见两人被伤成这样,独孤依脱离独孤决的牵扯,跑到两人眼前,挡住所有的人,脸上满是肆意的泪水:“爹爹,娘亲,花隐叔叔,你们不要伤他们好不好……他们是好人……”
傅花隐已忍不住,身影跃到萧月身边,只说出一句话:“你相信我么?”
萧月凝望花隐,眸子沉重的眨了眨,还能挤出一抹笑容:“花隐叔叔。”
一声轻柔的叫唤,让傅花隐下定决心。
“花隐叔叔,在屋中,你曾坚定的说沧溟阙不是我们拿的,凭这一点,我信花隐叔叔。”
花隐也因她笑而笑,“你如此信我,我又怎不信你,你身上有伤,雪貂也被伤了,我可以替你们医治。”
亲切的询问,不是要求,也不是命令。
萧月点头,傅花隐便抱起萧月娇小的身体,向房中走去,回头又对萧羽道:“把雪貂带上。”
萧羽点头,轻柔的抱起雪貂,在众人的视线下,跟上两人。
门,被关上。
击响了众人沉重的心情,你望我,我望你,一时拿不定注意,这是傅花隐的地方,傅花隐都已替两人如此,众人也没有说话的余地。
络仙儿扶起独孤依,脸上泪光点点,她虽不知道那两孩子的父母是谁,但是若教他们看到自己的孩子这么被人欺凌,心里又该怎么受?
独孤依一脸委屈的朝络仙儿身上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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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房中,众人脸色无光。
独孤依已经一口气说完了事情的经过,委屈的看着众人。
独孤依确实跟着两人,但跟丢了,没想因为腰上紫蛇,被黑道中人围攻,若不是突然出现的萧羽萧月,不知道她现在身死何处。
萧羽萧月虽介意她跟着,可又对她无可奈何,便随便她跟着,这三天,独孤依见到了两人独有的一面,渐渐与两人成为朋友。
貂儿受伤,他们愤怒是应该的,貂儿于他们,是朋友一般的人,如同独孤依一样,见到朋友受伤,可以不顾生死守护。
至于今晚,他们说独孤依到了地下是真话。
当众人出来的时候,两人把独孤依扔到了房间地下,独孤依被他们用绳索绑住动弹不得,但外面发生的打斗她很清楚,可惜绳索却又解不开。
直到有一个人出现,解开她的绳索,她才冲出去,本想制止独孤决为她而打斗,没想到独孤决因此分神,然后……
“你没有看清那个替你松绑的人?”杨孟祁出声,疑点重重。
独孤依摇头:“那人是用暗器将绳索打开,那个人背对着我,我没看到。”
“那你可知道是男是女?”莐谙也开口,眉色紧拧。
独孤依再次摇头:“那人全身都被白色包裹,我不知道。”
络仙儿附身安慰,佛弄独孤依的黑丝:“依依知道的不是很多,要想知道为什么,还得问那两个小孩。”
众人点头,虽然同意,但是,那两个小孩,怕是已经对众人恨之入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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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烛火微泯,纱帘摇曳。
萧月躺在床上,有点不乐意,因为床上还有南宫明。
小院单薄,药屋中只有一张病床。
萧羽嘴角笑意渗出:“小子,这叫近水楼台先得什么来着?”
南宫明脸色阴沉,明知道后面那字是什么,非得逼他说出。
“要不我睡地上,床让给你?”南宫明望着她,有一丝笑意。
“算了。”萧月沉吟,随即又低低一笑:“反正我也没和男的躺过一张床。”
南宫明嘴角微扬。
傅花隐望着这三人,嘴角抽搐,刚刚还那么凌厉的两人,居然还能开玩笑,也还能如此的笑出声,这转变速度太快了。
傅花隐替雪貂上完药,才给她治伤,他自知萧月会让他先给雪貂治伤,这么做,倒也省了口舌的麻烦。
“萧月萧羽,你们父母是谁?”傅花隐突然问。
两人同时摇头,萧月叹气,眸色沉沉:“我们父母没有成亲,所以我们不能说。”
未婚生子,是大忌。
傅花隐便不再深究这话题,又道,“你相信我,仅仅只是我说了那番话?”
萧月摇头:“有人跟我说,侠医花隐是好人,所以我信。”
“谁?”傅花隐想深入探究。
“不能说。”萧月一笑置之。
傅花隐上完了药,不再问,等房中三人睡去,才起身离房,那边房间的众人,显然也等他的解释等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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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两人,其实并未睡去。
“其实,我大伯,不是你想的那么差。”南宫明忽然睁眼,转过身来,凝望着她。
虽在屋中,但外面的事情,他很清楚。
“我知道。”简单明了的几个字,萧月睁眸,望着他一笑:“他本来就是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谁要是惹了他就是找死,可我就是想惹他!”
“你……”南宫明目瞪口呆,这个大伯,可是人人怕得很,而她却又敢这么不怕死的去惹,甚至今日还受了伤,南宫明又问:“那你的目的是什么?想气气我大伯?”
萧月附在他身上,对上他黑暗中闪闪发光的眸子:“若我说是为了你,你会信么?”
南宫明紧紧锁住她的身子:“不信。”
萧月拨弄他的发丝:“你的伤早已痊愈,也根本没有睡觉,你也见到了刚刚出现在房中的白衣人,甚至看清了他的样子,对么?”
从独孤依被弄进房中时,他已醒了,只是装睡而已。
“你想让我不要说出去。”南宫明凝望她,看懂了她的意思。
她勾起南宫明的下颌:“你是个聪明人。”
转身,她却被南宫明压在身下,“好啊,你给我点赏赐,我就不说出去。”
她清浅一笑,将南宫明附下的黑丝打结,又拆开:“你想要什么?”
“你。”这样明目张胆,南宫明早已完全没有了那日的脸红,甚至身体还是眼睛,都很大胆,双眸紧盯着她。
她似乎又对他有点感兴趣了,与第一次在客栈见他时完全不同,她以为他至多是个什么都不会的皇家公子,原来,调戏人的手段还是不错的。
噗嗤。
黑暗中有人出声轻笑:“两位,能不能不要将我无视?”
萧月完全不理会萧羽,对上南宫明深邃的眸子:“明晚,我带你去个地方。”
“好。”一字掷地有声,算是承诺应允。
南宫明移开她的身上,与她隔了一段距离,才开始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