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是的，我看过姓陆的写的《美食家》，好像当时还顶佩服，真是幼稚！现在，我对陆氏《美食家》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忘得一干二净了，虽然我的书柜里哪一本发黄的集子中就很容易找得到它，但是我不会找，懒得去看，陆氏《美食家》已经过时了，我要讲一个属于我未名的、新的美食家的故事。
讲就讲吧，不要罗哩八索，我们洗耳恭听呢。
二
听好喏——
半梦半醒之间，我们的美食家老易习惯性地向床里边侧了半个身，朦胧中感觉没人，于是，咳嗽两声。要在往常，厨房或者餐厅就会有女人的声音响起：“懒婆娘，一觉困到日头黄，听见别个敲碗响，爬都爬不赢。起来哪，看给你准备的面条……”
这一切都在昨天被打破了。昨天早餐之后，老易像往常一样点评了女人做的早餐：色……香……味……，这个……那个……。女人不像往常：“够了，我听够了。你说得这么拿手，为什么不自己做一份早餐试试？”
“不是你叫我说的吗，你说我是你的批评家。”
“那是从前，我早就受够了，有本事你自己做。”
“你知道我不会做。”
“不会做就闭嘴，做什么你吃什么，别弹不罗嗦。”
“你这就不对了。我不做克林顿，照样批评克林顿；我不做张艺谋，照样批评张艺谋；我不做余秋雨，照样批评余秋雨。批评，是我的权力。”
“嘴在你身上，你爱说什么说什么，你爱吃什么吃什么，老娘再也不侍候你了。”
老易以为女人是说着玩的，也没在意。这个女人，在成为他妻子之前是什么饭菜也不会做。成为他妻子的当天，就非得下厨。老易现在的喉咙里还有那股烧焦、苦咸的煎鸡蛋味道。抓住汉，学做饭。女人要求老易给自己多提意见，好的歹的都要提，不能偷懒，不能敷衍，不能忽悠，偷懒、敷衍、忽悠都是想到外面吃野食的表现，绝对不允许。
慢慢的，女人的厨艺越来越精了，老易的品评水平也越来越高了。女烹男品，相得益彰，多么美好的时光啊。
记得小蘋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冯唐易老，李广难封。美好的时光总是想不到去买保险，说碎就碎了，说去就去了。昨天中午，老易在餐桌上发现了女人的留言：“我受不了了。走了。我的律师会处理我们的事的。不要来找我，找也找不着。现在，你自由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那天中午，老易像所有经受突如其来的变故的人一样，什么也没吃，对着一桌皇帝新装似的饭菜，细细品尝，细细点评。可惜，当时我不在场，没有记录下来，不然真会是一篇妙语如珠、洛阳纸贵的美食经。晚上，实在是饿了，不吃不行了。老易重作冯妇，下到结婚以来未曾涉足的厨房。还好，饭虽然水放得稍稍少了，但熟还是熟了。连稀饭都可以是坚硬的，饭为什么就不可以是坚硬的？煎荷包蛋虽然烧焦了，也苦咸，但并不比新婚时女人做的第一次煎蛋难以下咽……
一股烧焦的、苦咸的、煎荷包蛋的气味，用打嗝的形式从老易的胃里打出来，把老易彻底打醒：看来，是真的了。这个女人！今天的早餐在哪里？
——我们的美食家面临无食可食、无食可品的困境。
未名，你是想叫我们说实话，还是说假话？实话实说，你这个故事并不吗样，抓不住人。美食家不晓得做菜，还有让律师来处理男女分手的事，显然缺乏生活的真实。
三
1 1=2，是再真实不过了，但是，你们听吗？还是听我讲——
街面上摊担很多，男人、女人，大人、小孩，或站或蹲，惬意地享受他们的油条、包子、米粉、拉面、稀饭、咸菜……一幅热闹的景象。老易是一个有品味的人，不屑与他们为伍，选了一家名叫“烹小鲜”的酒店，进去，叫了一份黄泥塘鱼粉和一笼天津狗不理包子。
鱼粉还算不错，但是这个鱼……，这个粉……，这个汤……，这个火候……，这个刀功……，这个等等……，怎么说呢，该提高、该改善、该修正、该讲究的地方就蛮多了。包子更差劲了，什么天津狗不理，狗不理是这个味？好比挂着天津冯骥才的牌子，卖我未名的书，蒙人哪。
老易吃着，品着，就有一肚子话要说。不经意间，看到墙上“请把你的满意告诉朋友，请把你的不满告诉我们”两行字，看到这两行字下面的意见薄。肚子里有话不说出来，就好像喉咙里卡着鱼刺一样不舒服，不管这个鱼是黄泥塘里的鱼，还是肥水塘里的鱼。于是，老易就在意见薄上写起来，扬扬洒洒地写满了两页纸，心中舒服了蛮多，拿着两根牙签，剔着，离开了“烹小鲜”。
中餐和晚餐还是在“烹小鲜”用的，中餐吃了个小炒肉，晚餐吃了个素炒苦瓜。我这里用“吃”字，实在是亵渎了老易这个美食家。美食家不在乎面对的是山珍海味，还是家常小炒，都是一个字——“品”。“吃”是什么，“吃”是口在乞讨，只求充饥而已；“品”是什么，“品”是身上有口，心中有口，不，心中无口，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为艺术而艺术。所以，老易在用完中、晚餐之后，自然而然地又写下了自己的品后感。
长话短说，此后两三天，一日三餐，老易都在“烹小鲜”“品”，每次“品”完之后都照例留下一篇独抒己见、独具匠心的心得、体会、评论或批判，不虚美、不隐恶，我手写我心。并且，为表示文责自负，每次都不忘签上自己的大名。
时光依旧流逝，街市依旧太平。中间，老易到外地出差，前后开了一个礼拜的会，吃了一个礼拜的会议餐。虽然在日记中对会议餐发了几句牢骚，但是会议餐嘛，与各类美食相比，就好像拿批量生产的工艺品和大师苦心孤诣的精雕细刻相比，能有多大“品”头？憋了一肚子话，找不到地方宣泄，可把老易害苦了。
阿弥陀佛，会议终于结束了，老易“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兼程往家里赶，与那个女人还没有离开时一样。原先，别人总说老易是老婆崽、贱骨头，出差在外也不知自己解放自己，非得风风火火赶回去接受老婆的管制，其实，他们哪里知道，老易再不赶回去，再不把积攒下来的对“食”的评论倾泄出来，在老婆为他接风洗尘的“家宴”上倾泄出来，只怕就会疯了。不过，这一次老易忽视了一个问题，就是那个女人走了，家中哪里会有等着他、供他倾吐心声的“食”呢？作为全知全能的叙说者，我不免为他感到悲哀。
嗨，未名呀，你讲了半天，到底想要告诉我们什么呢。我们看，你是七宝楼台，绕来绕去，故弄玄虚，中无一物。
四
别打岔，好不好？是我在给你们讲故事，给我一点应有的尊重，好不好？学学人家“烹小鲜”——
易先生大鉴：
蒙先生错爱，对小店饮食颇多建议，金玉良言，至为感激。欣悉先生不日还乡，谨订于某年月日时，敬设薄宴于本店东方厅，恭候大驾惠然前来，不吝赐教。
烹小鲜酒店
老易出差出来，已近黄昏。按照往常的惯例，家中的灯火应该温暖地亮起来了，他甚至能够闻到那桌等他品评的饭菜之香了。这时候，老易就会像一只久不见血的蚊子一样莫名地兴奋起来，哼上几句，也不成腔，也不成调。只是今晚的家中黑灯瞎火，也没有扑鼻而来的饭菜香。糟糕！老易这才想起女人走了，美食家无食可品，无食可评了！登时从兴奋的波峰跌到失望的波谷，说得严重点，连跳楼的心思都有。
一纸请柬，一纸插在门缝中的大红请柬，“烹小鲜”半文不白的一纸大红请柬，救了我们的美食家，让他以最快的速度调整了心态，焕发了精神，洗漱一新，打的前往。因为兴奋，路上竟然唱起了“临行喝妈一碗酒”，管它对题不对题。
“烹小鲜”的老总、副总和餐饮部主管、副主管一干人等，早就恭候在东方厅了。老总是个白领丽人，把老易让在首座，自己在主陪位坐下，说：“真人面前不说假，今日请先生来，一是谢谢先生，二是考考先生。”说话间，一席菜已错落有致摆到桌上。老总说，一共十八道菜，请先生品评品评，优劣何在。
老易是那种喜欢挑战的人。只见他，气定神闲，先是慢慢地看——用他的话说是“读”——从这道菜读到那道菜，默读；然后，如一个打坐的老僧，双目紧闭，鼻翼翕动，那是在闻了，闻香识美食。东方厅开着空调，24℃，但是，我们的美食家额上分明冒出细细的汗珠，头上竟然若隐若现地蒸腾着一股白雾，真叫人担心。还好，老易舒了口气，倏然睁开双目，精光四射，神采逼人；拿起筷子，这里点一点、尝一尝，那里挟一挟、嚼一嚼，终于开口说话了：“十八道菜，是五个厨师做的，用了烹、炒、炖、煎、蒸、炸等三十余种手法，分属湘、川、粤、淮等七大菜系。这、这、这三道，作者当在三十五岁至四十岁之间，厨龄当在十年以上……”
白领丽人的眼睛被老易说得越来越大，嘴巴被老易说得越来越圆。老易话音未落，就带头鼓掌了。
“哎呀，神人，神人！”白领丽人笑吟吟地说，“不过，小店特意为先生煲了一道百味汤，请先生……”
端过来的，是一盅乳黄色的汤。老易知道这是最后一试了，不觉把所有的味蕾、所有的毛孔、所有的神经末梢都调动起来。呷了一小口，任它慢慢地浸过舌尖、浸过舌面、浸过舌根、浸过咽、浸过喉、浸过食道、浸到胃——味道真怪呀！时间过得真慢，老总、副老总、主管、副主管一干人都不敢稍动，不敢发出丁点声响，都觉得燠热难耐，手心、脚心湿漉漉的。突然，老易大吼一声：“拿笔来！”于是，笔走龙蛇：乳鸽、老龟、柴鱼……天麻、杜仲、当归……桂皮、花椒、八角……白莲、海带、绿豆……油、盐、酱、醋、茶，九十九味。重重搁笔，轻轻说道：“还有一味——香味！”
过关了——不，应该说，老易彻底征服了在场的每个人，彻底征服“烹小鲜”。原来，老易当初给“烹小鲜”提的那些个意见被层层汇报给总经理，总经理是个有心人，让掌厨的师傅照着试验，果然，效果很好，“回头客”增加了几成。于是，白领丽人总经理精心设计了这场考试，想让老易来掌“烹小鲜”的大厨。
“我不会作菜。”老易说，“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我顶多算个钟子期。”
白领丽人愣了愣，说：“要不，我聘您为本店鉴菜大师，一日三餐免费，另付月薪……”
小未，我们也是钟子期呀。我们没有听到“高山”，却听到了“高山倒马桶”；没有听到“流水”，却听到了“青蛙跳水”。
五
幽兰、牡丹，各有所爱；长河、小溪，各尽其妙。没有谁规定，哪个故事应该讲得长，哪个故事应该讲得短。苏东坡说得好——算了，不说了，说了你们也不知道，还是言归正传，说说我们的美食家吧。
却说老易得到了“烹小鲜”的聘书，如鱼得水，如刘玄德得四川，英雄有了用武之地，才华有了施展的舞台。他竭心尽力，全身心投入到鉴菜当中。“我在垒砖头”，“我在砌房子”，“我在打造一件艺术品”，三个不同的回答决定了三个不同的价值取向，最终决定了三个不同的价值。老易属于最后那种，真是把鉴菜作为伟大的事业、高尚的艺术来对待。所以，他一丝不苟，不允许自己马马虎虎，也不允许别人随随便便。他追求一种境界，知道吗，境界。
厨师们不干了，提意见，像老易这样吹毛求疵，这样鸡蛋里挑骨头，这样丧心病狂地追求尽善尽美，这菜没法炒了。
当然，顾客们大多数是支持老易，也有批评意见，说现在的“烹小鲜”越来越艺术化、理想化、贵族化，离饮食的原生态、元价值，离大众越来越远了。
“shutup！”白领丽人老总全力支持老易，对厨师们说，“要么照易先生说的做，要么走人。”
事实证明，老总的眼光是独到的，“烹小鲜”聘请老易为鉴菜大师之后，顾客月均翻了一番，利润月均增了五六成，美食家的价值追求与市场经济的价值规律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实现了双赢。你们或许又要说，这几句话太不“艺术”了。有什么办法呢，事情就是如此。
虽然“烹小鲜”把聘请老易作鉴菜大师的事作为一级商业秘密，但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呢，连长城都挡不住跨过它的铁骑啊。于是，“烹小鲜”的竞争对手就来打我们的美食家的主意了，不外乎文武两手。“文”的是重金引诱老易跳槽，“武”的是威胁买下老易舌头。“文”的已经有人实施了，还不止一家；“武”的还只是停留在口头上、文字上，其实，也还是“文”的。老易是不为所动，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么。
既然油盐不进，竞争对手们只得另想办法。于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老易忽而多了不少师伯、师父、师母、师叔、师兄、师姐、师弟、师妹、徒子、徒孙，当然，他们都做了某个竞争对手的“鉴菜大师”。这样一来，老易的知名度、权威性就更高了。等到首届易牙美食文化节举办的时候，老易不做首席专家评委都不行了。
易牙美食文化节设评委111位，其中，大众评委100个，专家评委10个，首席专家评委1个，全部由网络投票产生，并经业务资格审查委员会和道德资质审查委员会审查通过。别看都是评委，份量是不一样的，大众评委一票一分，专家评委一票十分，首席专家评委一票百分，因此，老易就相当于所有100个大众评委或所有10个专家评委，份量重，责任也重。当然哪，来“攻关”的也就多。老易是一个正直的人，他说，鉴菜只忠于舌头、只忠于良心、只忠于灵魂，评委要作色香味的仆人，不要作金钱、关系、人情的俘虏；他提议，所有评委签订鉴菜道德自律承诺书，并向组委会宣誓，与所有参赛选手“零接触”。
我们的美食家出自良知的提议，当然被组委会采纳。于是，美食文化节上，参赛选手的姓名、性别、选派单位等等都消失了，代之而来的是随机派送的号码；评委面对的不是一个一个具体的选手，而是某个号码所作的某个菜。
千淘万漉还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经过一轮轮优胜劣汰，号码越来越少，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即将到来，首届易牙美食文化节金奖将在四个号码中产生：A-35、D-07、E-96、R-13.大众评委和专家评委的排序是：E-D-A-R，但是，分数非常非常接近，皮球被踢到了首席专家评委老易的脚下。真难取舍，A-D-E-R都是过五关斩六将，太优秀了。但是，金奖毕竟只有一个。老易平时最反感看体育比赛，太残酷了，非要分出金银铜，他怕自己的心脏受不了。现在，造化弄人，让他来充当这样一个残酷的裁判！他多么希望自己是田径赛上的裁判啊，那么谁快谁慢、谁高谁低、谁远谁近，有数字说话，可以一目了然，即使几乎同时撞线，也有电子分辨仪，把时间精确到千分之一秒，让胜败双方心服口服。打分裁判确实很难，不论是体操、跳水，还是鉴菜！
最终，老易作出艰难而又痛苦的抉择：D-E-A-R，D-07获得金奖。不为人知的是，这个选择或多或少违背了他的“三忠于”原则：E，很明显是“烹小鲜”选派的；D，虽然似曾相识，但绝不是“烹小鲜”的人。当年欧阳修作主考官的时候，把本应头名状元高中的苏东坡取为二名榜眼，谁叫苏是欧的弟子呀？既然前贤可以如此，我们的美食家为什么就不能如此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呢，小未，我们等了老半天，也没有等出个所以然来。“美食家”吗，显然，你不具备这方面的才能；“失败”吗，到现在还不着边际。你呀，太对不起我们了。
六
请你们保持一点耐心、保持一点风度，好不好？王安石有言：“夫夷以近，则游者众；险以远，则至者少。而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我们的美食家马上就要走麦城了，你们一定还记得《美食观察报》上那篇文章吧，对，就是《D是谁？》。
首届易牙美食文化节刚刚落幕，《D是谁？》就被观察记者独家奉献出来了。其中几段精美的文字，我想和大家重温：
D是谁？这个问题，大家都很清楚了：D，D-07，首届易牙美食文化节金奖获得者——DEAR最前头的“D”；
D是谁？这个问题，大家未必很清楚：D，D-07，女性，年前受聘为“治大国”美食城首席厨师，聘前无任何从业纪录；
D是谁？拿大家都很清楚的和未必很清楚的一对比，就不免疑窦丛生：一个从业年余的厨师是怎么与美食文化节金奖获得者——排在“DEAR”前头的“D”联系在一起的？
D是谁？追问下去，我们就明白了：D，女性，“治大国”美食城首席厨师，首届易牙美食文化节金奖得主；年前（注意，同样是年前），与前夫——首届易牙美食文化节首席专家评委——离异！
D是谁？每个有良知的人都会进一步追问：Dear，是首席专家评委信誓旦旦，矢志忠于的舌头、良知、灵魂，还是他深恶痛绝，坚决反对的金钱、人情、关系？
在观察记者追问不休的时候，我们的美食家病了，发现自己对酸甜苦辣咸失去了感觉！顺便说一句，“烹小鲜”对于代表本店参赛的选手只获得银奖，仅差一步到金奖，还是很高兴的，白领丽人老总特地举办了一个十分隆重的庆功晚宴。老易就是在这个晚宴上发现自己失去了味觉，吃什么都味同嚼蜡，又都好比珍馐佳肴。
我们的美食家以为自己感冒了，挺过去就没事。于是没有声张，坚持挺在“烹小鲜”酒店鉴菜大师的岗位上。五六天下来，就出问题了：怎么搞，你们煮菜不放盐啊；岂有此理，你们“烹小鲜”是开盐铺的吧；叫你们厨师来，叫你们老板来，他们把这菜吃了，我就买单，否则，一个子儿没有，还要倒赔我……诸之此类，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啊。追查下去，出问题的菜还都是照鉴菜大师提出的意见做过的。
老易只得请假住院了。医院说，患者得的是味觉衰竭综合症，暂时还没有什么特效药，要治愈只能靠奇迹。确诊之后，老易向前来看望自己的“烹小鲜”总经理说，鉴于自己味觉神经莫明其妙不作为了，特辞去“鉴菜大师”一职。白领丽人安慰他：“要有信心，你永远是我们的唯一。”
几天后，“烹小鲜”酒店打出广告：
即日起，本店不设专业鉴菜师，所有顾客都是我们尊贵的鉴菜大师。
一年后，第二届易牙美食文化节也取消了首席专家评委，增加了大众评委的人数和份量，评委和选手也都面对面，在电视上PK。老易的味觉功能还在恢复之中，也许明天回来，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不过，不用担心，他的博客现在办得很红火。
小未啊小未，不是我们臭你，你这个故事要典型没典型，要意境没意境，要哲理没哲理，只怕要和标题一样：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