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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感受忧伤(4)

2002年,我的事业遭遇重创,同时终于放弃一段多年的感情。趴在八楼的窗户上,看大街来往的行人如虫蚁般游走,我忽然有一种遗世的孤独,不知这芸芸众生因何而来,又为何前往,世界为什么如此寂寞,命运为什么如此无情,此刻,绝望和沮丧填满胸膛,仿佛就要把自己摧毁。这时,我听见旁边开着的收音机里,传来了我最喜爱的上饶电台主持人丁旭柔和温婉的嗓音,是每晚十点的《三清山夜话》节目开始了。我像落水者忽然捞到一根救命稻草,找到了一个可以畅所欲言的倾诉对象,于是拿起电话拨通了热线。我在电话这头一边哽咽一边诉说着心中无限的委屈和失落,丁旭在电话那头耐心细心真心地倾听着,不时回应几句温暖的话语安慰鼓励我,最后她送给我一首歌。在收音机传导出的优美旋律中,我终于无法自制,失声痛哭。当太阳再次从东方升起,我又微笑着站在了天地间。是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点困难挫折算得了什么,得不到别人的承认肯定算得了什么,被小人算计利用又算得了什么,只要自己相信自己,只要自己成就自己。如果被苦难击倒,苦难就永远只是苦难,它将永远堆积和压迫在你的头顶,让你再也看不见蓝天白云、明媚阳光。我要把所有的苦难咀嚼、吞咽、消化,再变成有机的营养吐出来,用它丰富滋润我的生活和生命。我没留心她送我的是什么歌,但我永远记住了丁旭和《三清山夜话》,并成了她的坚定支持者和忠实听众。

有一句话:予人玫瑰,手有余香。很有幸我成了那个收受玫瑰的人。这饱含情意的爱心玫瑰,温暖着我,温暖着你,也必将温暖每一个诚挚善良的灵魂。

2009年3月6日

温情的夜晚温暖的倾听

——献给丁旭和《三清山夜话》

你从丰城走来,你从江西师范大学的校园走来,你从新余走来,你从鹰潭走来,用你对广播事业的挚爱,用你多年主持广播的历练和积累,用你对听众的一片热心真心诚心,来到了上饶这一方天空,开始你长达六年的坚守。每晚十点,上饶电台93.4新闻综合频道《三清山夜话》节目开始了。当主持人丁旭温婉柔和的声音响起时,饶城夜晚的魅力才真正显现……

“我不想死了,我要活着”

这是一个寒冷的冬夜,我早早地钻进被窝,打开了收音机。十点整,最爱的《三清山夜话》节目开始了,主持人丁旭一段优美的开场白之后,接听第一个热线电话,细细倾听,又娓娓劝慰开导,直到这位听众非常满意地说过谢谢再见挂了线。

丁旭接进了第二个热线电话,真诚问候:“你好!”

良久,收音机里传来了一个气若游丝的微弱女声:“我和男朋友分手了。我吞下了一整瓶安眠药。但我现在不想死了,我要活着,救救我……”

丁旭和所有正在听节目的听众一起,心一下子全提了起来。丁旭焦急地询问:“好的,我们马上来救你!请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你的详细地址?”

回答丁旭的是越来越轻飘的声音:“我想睡觉,我好想睡觉……”

丁旭再“喂喂”时已没有回音,只有电流通过的“沙沙沙”。

丁旭很快地在电波里说:“请所有的听众帮忙寻找这位手机号码是×××的朋友,尽快联系她的家人,或者赶往她的住处,同时尽快给我们一个回音,我们的两部热线电话8218822、8218833全部留给你。”

这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收音机前多少听众,在收音机播放的舒缓音乐的陪伴下,静静地揪心地等候着佳音。

在《三清山夜话》节目快结束时,收音机里终于传来了丁旭略显疲惫的声音:“女孩的家人和朋友,找到了已经昏迷的她,正在送往医院抢救。”

揪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一直到很晚很晚,我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女孩有一个很美的名字——雪!

“有钱难道也是我的错吗?”

又到夜晚十点,喧嚣的城市慢慢地安静下来。丁旭的问候又准时温婉地在收音机里响起。

热线电话忙个不停。

夜幕下,有太多的烦恼和忧伤困扰着本已疲惫的心灵,需要倾诉和倾听,渴望劝解和慰藉。

“我想不通,我一定要找个人说说。”

一个动听的富有磁性的男中音从收音机里传来,用很纯正的普通话开始了他的诉说:

“我喜欢她,她喜欢《三清山夜话》,所以我知道有个上饶电台,电台里有个主持人叫丁旭。

我从上海来,未婚,三十刚出头,在朋友圈里我也算得上是个帅哥。

在上海,我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中等规模的公司。她是我招聘录用的秘书,文笔蛮好,身材不错,长相端正但也确实算不上漂亮。在工作接触中,我越来越喜欢她,工作时认真负责,性格上温柔纯净,有着丰富的情感世界和深厚的文化修养。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她就像兰花,看着她,我的心里就满是芬芳;她就像佛光,只要她在,我就沐浴着幸福的光芒。

我鼓起勇气向她表白,可她拒绝了。如果是别的理由我还能接受,可她拒绝我的理由,竟然是我太有钱了!有钱的男人诱惑太多,容易变坏。她只想与一个平凡的男人,安宁平静地度过一生。

我真的喜欢她,所以我不想轻易放弃。可她先是要求换岗到公司的另一个部门,不久就离开我的公司,到其他公司去了。

去年年底她回上饶后,家人介绍她认识了一个公务员,年前订了婚,并准备今年“五一”结婚。我从她朋友的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真是心如刀割啊!那么短短的时间,她竟然就要和那个公务员结婚。我一急之下,从上海来到上饶,找到她的家见到了她。问她到底是为什么?我那么爱她,我到底有什么不好?她回答怪她自己太普通、太平凡了,不敢承受我这样的一份爱情。归根结底还是那句话,因为我太有钱了!

我不可能放弃我的公司和我的资产。我觉得有钱是好事,可以干自己想干的事业,可以和家人一起享受美好的生活。诱惑太多,只要把握好自己就行。她为什么就盯住这一条不放呢?丁旭,你说说,有钱难道也是我的错吗?”

长长的叙述终于结束了。

丁旭说起一个关于前世今生缘分的故事,然后劝慰他:“你就是那个路过时给她盖上一件衣服的人,你和她之间只有那一件衣服的情分。”

男中音又响了起来:“我知道面前的这条大河叫信江。开始我一直坐在信江边的台阶上。天下雨了,现在我又坐到河边一家关着门的单位台阶上。看着各式各样的汽车亮着车灯在满街的雨水中奔跑,我从来没有这样无助过。挂掉这个电话,我就回上海去。再见,上饶!这座美丽而又伤感的城市。再见,丁旭!你给了我在这座城市里最后的温暖!谢谢你!”

唉!爱情到底出了什么错,让人痛彻心扉,却又欲罢还休!

“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三清山夜话》节目正在流畅进行中。

守候在收音机前的人,或快乐或平静或忧伤。快乐和平静的人只是习惯性地聆听,热线电话留给满腹心事需要倾诉的人。

丁旭又接听了一个热线,温婉地问候:“你好!”

先是一阵抽泣,背景音有点嘈杂。

然后一个女声响起:“我在酒店里洗菜,今天刚预支了400元工资,被我老公知道了,逼着我都给他。他平时什么也不干,整天就是赌博,家里没钱没米不管,儿子读小学的钱还是我去借的。我不给,他就打我。我现在躲进了房间里,他正在外面捶门大骂。”

丁旭问:“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你找过他的父母兄弟劝诫,或者找居委会调解过吗?”

“找过,都找过,没用!我说再这样下去,就离婚。他狠狠地打我,还说,敢离婚,就杀了我和儿子,还要杀了我全家。他这种人是真的会这样做的。我很喜欢你和你的节目,这种时候我只想到要给你打电话。丁旭,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啊?”

丁旭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见电话里急促的一句:“他踢破门进来了!”

伴随着沉闷的巨响和一声尖叫,电话里只能听到混乱的杂音。

丁旭焦急地“喂喂”着,只听“咔嚓”一声,那边的电话挂了,一切都归于沉寂。

一场家庭暴力正在这座城市的某一个角落里上演……

女人!

谁也不是救世主!

一切全靠你自己了!

今—夜—无—眠!

2010年6月3日

——发表于《三清媚》

妈妈的三句话

我在乡镇工作十八年,走上副科级领导岗位十二年,妈妈的三句话我一直牢记在心,每当困惑迷茫时,妈妈的三句话就会像春风一样荡漾在我耳边,抚慰我疲惫的心灵,帮我重新找到人生奋进的方向和勇气。

刚当上副乡长时,分管文教卫生、协管计划生育,并兼任妇联主席,当时正是教育抓“两基”的关键年头,我负责了两个校建工程,其中一个是教学楼加层。当时有两个人竞争,一个是原建教学楼的老板,另一个是本乡建筑公司的负责人。原建教学楼的老板说是他在楼顶上预留了加层的钢筋,所以这个工程应该他做,但他的报价偏高,而本乡建筑公司的负责人因为自己有工程建设的机械设备,成本更低,因而报价更低。在这种情况下,我最后决定把工程承包给报价更低的建筑公司。事后,建筑公司负责人给我送来一条“阿诗玛”香烟,我让他拿回去,并告知加层项目将实行全程质量跟踪,严把质量关。回家时,我把这事说给妈妈听,妈妈听后说:“人生在世,不过日食三餐,夜宿一床,浮财如水,人要活得正直。”

第二年,领导班子调整分工,我又同时兼任党政办主任。身兼三职还包干了村,我白天忙办公,忙下乡,晚上忙材料,一年到头,就过年休息一天,正月初一又回到乡里,准备迎接挂钩单位省财政厅领导正月初三的走访和捐赠。有时实在累了,看有人玩得舒服,奖金福利一分不少,觉得自己何苦呢,还被人玩笑说一个人占着三个位子。于是也跑回家跟妈妈诉说一番,妈妈说:“不要怕做事,力气用了会来。多做事自己能学到本事,别人也总会看到的。”

第三年年初,班子小调整。邻近四个乡镇有变动的科级干部集中在我所在的乡政府会议室内,由我一个个通知去组织部长所在的房间里谈话。一个个进去,又一个个高高兴兴地出来。我已知道我所在乡镇其他的班子成员都提了职,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站在门口望着已经走空了的会议室发呆:我分管的教育“两基”工作名列全县前茅,党政办工作我尽职尽责确保快速高效运转,妇联工作年年全县综合考评第一名,并连续几年荣获市妇联授予的“优秀妇干”荣誉称号,包干村工作也始终位列全乡前三名。我在做这些工作的时候,没有想过要升职,只觉得应该努力把领导交派的工作做好,可那么辛辛苦苦地工作,大家都提职了而我却不能时,我的心态再也不能平衡。当晚我回到妈妈身边诉说我的困惑和不平,妈妈静静地听我说完,然后劝道:“既然你做事不是为升官,那么没升官又何必为做了事委屈,做好了自己该做的事,也就问心无愧了。”

妈妈现已年近花甲,她好强、勤劳、俭朴、能干,更可贵的是,不管遇到任何困难,总有一种乐观豁达的心态。虽然小时候因家里穷,好争歹争在保证负责好家里砍柴挑水活的前提下,才读到小学三年级,但她却总能用最平实、最质朴的语言,教育引导子女成长。印象最深刻的这三句话,帮助我建立了做人、做事、做官的准则。以后的人生道路上,我还遇到和将会遇到许多的困惑和迷茫,但妈妈的三句话就像心灵的灯塔,让我任何时候都不会迷失方向,让我能在辛勤的工作中体味人生的快乐,让我始终乐观地坚信:在这个世界上,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但有我,世界会更加美好!

2006年1月6日

本文获《中国纪检监察报》《中国妇女报》、全国妇联联合开展的“家庭助廉”征文优秀奖,并收入《廉政清风进万家》一书。

春蕾计划,失辍学女童的阳光雨露

——写在春蕾计划实施二十周年之际

本人从学校毕业分配到乡镇工作十多年,从任乡妇联副主任、妇联主任,到走上副科级领导岗位兼任妇女主任,一直是全国妇联倡导的“春蕾计划”的践行者,也一度是所在乡镇“春蕾计划”的积极组织者和参与者。我自己在农村成长的经历和对农村失辍学女童的深切同情和关注,让我深深地体会到实施“春蕾计划”,是党和政府通过妇联组织和中国儿童少年基金会对女童受教育权利的救助,是社会各界对女童和未来母亲的关爱,是失辍学女童求学路上的阳光雨露。

有一个在我家常被妈妈提起的笑话:我读小学二年级的一天,家里办喜事来了好多客人,我做作业时有一个字读不来,看爸妈正忙,就拿着课本去问外婆。外婆笑着说,没读过书,不识字。小小的我睁着大大的眼睛,万分惊讶地问:“外婆这么老了,怎么还不认识字啊!”

妈妈4岁时,因外公过世,外婆改嫁,好心的当小学教师的舅公收养了她,但因家庭负担重,一个人的工资要养活老小七八个,所以直到十岁,在保证包下全家砍柴挑水活的前提下,才迈进校门,勉强读到小学三年级。和爸爸结婚后,妈妈有很多次参加工作的机会,最后都因文化太少而错过。一提起这些事,妈妈就满心痛惜:当年老师舍不得她这个品学兼优的学生,曾三次上门做工作,可弟弟妹妹们也要读书,家里真的再也交不起这两块八毛钱的学费了。

我读初二时,妈妈因积劳成疾病倒在床,浑身没力气,连门槛都跨不过去。现在回头去看,好像是严重缺钾的症状。爸爸是个教师,要上课,还要忙田间地头的力气活,一岁多的小弟没人带,洗衣做饭喂猪的家务活没人料理。妈妈把我叫到床前,跟我商量让我停学一年,我懂事地答应了。第二天,我早早地起床,做好早饭,料理弟妹上学,给小弟穿衣喂饱,喂好猪,洗刷好碗筷,然后提了一篮子衣服去河里洗。正是学校的广播体操时间,听着熟悉的旋律,远远看着山坡学校操场上整齐的队形,我终于控制不住,泪流满面。就这样哭了三天,妈妈说,不想这样耽误我读书,书要照读,事要照做,问我能做到吗?我响亮地回答:能!

于是每天一早,煮好稀饭,喂好小弟喂好猪,便背着小弟走两三里路赶七点二十的早自习。学校在一个山包上,记忆中,学校门前的那条坡真陡真长啊!常常是刚到坡下早自习的铃声就响了,以最短的时间爬上这个坡,就能赶在值周老师点人数之前到达。可这时还背着小弟的我早已精疲力竭,心中只有一个信念:用力爬啊,不要又害班里因我迟到而扣分!就这样,我顺利地读完初中时,小弟长大了些,不用再带着上学,妈妈的身体也恢复了,不用我再做家务。后来我离家求学去读高中,又考进一所中专。但辍学三天以及其后那一年多艰难的求学经历,成为我生命中最珍贵的人生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