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褚月妍伤的不轻,这几天梁大夫都是每天一早就过来给她看诊的,今天这是因为不知道褚月妍要被送走,所以过来的时候就刚好被堵在这里了。
“五郡主的伤势不轻,须得要好生调养,否则就极有失声的危险。”梁大夫道,毕恭毕敬的垂着头。
“你去吧,馨怡院这里以后都不用来了!”褚浔阳道。
“是!”梁大夫头也没抬,只顺从的应了声,就背着药箱快步离开。
褚月妍呆坐在地上,听了褚浔阳这话,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危机感,一颗心猛地悬到了嗓子眼。
然后就见褚浔阳漠然的一抬手,招呼了个几个侍卫过来,道:“把馨怡院所有的下人都给我换掉,这些不懂劝诫主子就只会煽风点火生事的奴才不要也罢,去跟大夫人说,让她料理干净了,再寻两个懂事点儿的嬷嬷过来照看。”
主子身边的人,手头上多少都掌握了一些隐私消息的,这样的人一旦要被撵出去,那下场绝对可想而知。
“郡主!郡主饶命啊!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褚月妍近身的两个丫鬟脸色一白,仓惶的跪下去磕头告饶。
褚月妍都还没反应过来,褚浔阳就又吩咐道:“找几个人过来,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守好了这里,不得本宫的吩咐,任何人不准擅自进出这个院子,有违令者,格杀勿论!”
不准梁大夫再来,那褚月妍的嗓子是铁定要废了的。
现在再处置了她的心腹又封了她的院子,便等同于是将她完全囚禁起来了。
“褚浔阳——你敢!”褚月妍一慌,爬起来就朝这边扑了过来,张牙舞爪的就想来拉扯褚浔阳。
褚浔阳淡然抬眸,只是一个冰冷的眼神横过去,她竟然就是下意识的胆寒,脚下步子一滞。
她院里的粗使婆子为了争取机会表现,赶忙上前将她拽住。
褚月妍这才如梦初醒,这会儿却已经挣脱不了钳制,更别提是近褚浔阳的身了。
已经有侍卫上前,将她的丫鬟仆从都架了出去。
褚月妍一看对方这是要和她来真的,顿时就惊慌失措的哭了出来,嘶哑的吼道:“你不能这样对我,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我是东宫的郡主,父亲就要登基做皇帝了,我以后就是公主,你凭什么?凭什么这样对我?你要软禁我?褚浔阳,谁给你的胆子?你不能这样对我!”
她叫嚣的厉害,也顾不得嗓子疼了,吼到最后,声音就嘶哑的近乎完全听不到。
“你就接着嚷嚷吧,横竖以后能开口说话的机会也不多了。”褚浔阳淡然说道,抬手在她腮边不轻不重的拍了两下,本来没用什么力气,褚月妍却是浑身一抖,立刻噤了声。
“你的确是该感谢自己的出身,如果不是因为你是父亲的女儿,就只冲着你这张说错了话的嘴,我也直接要了你的命。”褚浔阳道:“以后做了哑巴,就自觉的安分点儿,你有一个好出身,好父亲,只要你就此安分,我会叫你无病无灾的活到寿终正寝的。只是么——”
她说着,你又捏了褚月妍的右手起来看了看。
褚月妍如今被她碰一下就是浑身的鸡皮疙瘩,却奈何力气上面耗不过她,试着抽了一下手也没能抽的动。
褚浔阳捏着她的手腕,晃了晃,就又重新看向了她道:“这只手还是可以写字的吧?你可别逼着我再把它剁掉,若是四肢不全了,哪怕是父亲的面子再大,也难保你就能嫁的出去了。”
褚月妍闻言抖了一抖。
褚浔阳就冷冷的一勾唇角,转身继续往前走去。
褚月妍被两个婆子架着,浑身虚软,盯着她的背影,嘴唇蠕动半晌,却是再没有敢吐露一个字出来,因为她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褚浔阳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
如果她变成了哑巴,以后的姻缘就必定受挫,届时只凭褚琪枫占着的那个位置,随便给她指一个无甚背景的庸才嫁了,一辈子也就注定完了。
她的心里自是不甘的,可是这会儿当着褚浔阳的面却是半句也不敢再争执了。
冥冥之中,她就知道,对方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如果不是因为父亲的关系——
这女人,是真的会直接要了她的命的。
这边褚月妍失了魂一样的挂在两个婆子的臂弯里,被人做死狗一样给拖了进去。
这边走了没两步,她就又是步子一顿,侧目往旁边扫过去一眼,冷冷道:“你看什么?”
这一眼的目光锋芒锐利。
褚月歆是一大早去见过了二夫人,回来的路上听说褚琪枫要把褚月妍撵出去,就拐了个弯顺便过来看看,不曾想就撞上了褚浔阳回府,还当众闹了这么一出。
她不敢上前,就躲在这边的灌木后头看了半天。
被褚浔阳一眼看过来,褚月歆就是脸色苍白的倒退一步,摇头道:“没——没什么!”
她退了一步,慌张的就要转身。
“郡主!”就在这时,青萝一路小跑的从后面追了上来。
她是紧随着褚浔阳二人从城外赶回来的,也是一身的狼狈,因为跑的太急,从延陵君身边错过的时候就不小心蹭到了裹着李瑞祥的披风。
那披风被刮开了一角,露出那男子苍白却仪态安详的一张脸。
“啊——”褚月歆在转身的瞬间刚好仓促的瞥了一眼,忽而就短促的惊呼了一声,直接膝盖一软就跪在了石子路上,慢慢惊惧之色的使劲别过了脸去。
褚浔阳瞧见了李瑞祥的脸,就是心中隐隐一痛,赶忙抬手拉起披风,将他的面容掩住,骤然听到褚月歆失态,就着恼的看了过去。
褚月歆的丫鬟也是面色寡白,一面极力闪躲着视线去拉拽褚月歆起身,一面瑟瑟道:“我家郡主胆子小,奴婢这就扶她回去。”
褚月歆手脚虚软的爬起来,似是用了极大的控制力压抑心中恐惧的情绪,勉强道:“浔——浔阳,我不是故意的,只是——”
说着就又男难以忍受似的,再度往旁边别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