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褚浔阳道,起身洗脸漱口又舒活了一下筋骨。
青藤去了厨房吩咐准备晚膳,不多一会儿又见青萝从外面进来。
褚浔阳见了,就是微微一笑道:“怎么了?”
“郡主!”青萝迟疑着开口,犹豫了一下才道,“方才有南河王府的家人过来传信,说是南河王世子想要马上见您一面?”
“褚琪炎?”褚浔阳颇为意外,随即就是无所谓的笑了笑道:“之前在宫里的时候不是才见过?他又要见我做什么?”
“不知道,来人很急!”青萝道,“只说是十万火急,请郡主务必要过去一趟。”
褚浔阳玩味的笑了笑:“来人呢?”
“已经走了!”青萝道,顿了一下又补充,“奴婢瞧着他的样子鬼祟,就尾随跟了他一阵,不过转了三条街之后,那人进了一条死巷,就再不见人了。”
如果是褚琪炎的人,他们是堂兄妹,要约见她何必这样的大费周章?
青萝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此事有诈!
褚浔阳想了想,就起身往里走道:“你去准备吧,叫青藤进来替我更衣!”
青萝皱眉:“郡主真的要去?”
“有人诚心相约,你家郡主向来都乐于成人之美。”褚浔阳道,回头冲她扬眉一笑,突然想起了什么,顿了一下就又补充,“走之前先替我去南河王府给褚琪炎送个信,没理由叫别人借了他的名字出来行凶,他这个当事人还置身事外的!”
青萝了然,于是也不多言,点头道:“好,奴婢这就去安排!”
因为来人送信说是“秘密邀约”,所以褚浔阳出门也没声张,只带了两个侍卫两个丫鬟一道儿,往对方指定的地点望江楼行去。
日暮时分,天色昏暗,远处江流滚滚,声势浩大,将这江边的空气一冲,更觉得天气又寒冷几分。
褚浔阳拢了拢领口,吩咐了青藤在外面等着,自己带着青萝进了望江楼的大门。
彼时那楼中虽然灯火通明,但却一片寂静。
青萝戒备的就要去摸腰间软剑却被褚浔阳一把按住,举步进门,里头正在柜台后面噼里啪啦拨着算盘珠子的掌柜就赶紧迎上来道:“哟,两位客官,里边请,您二位想用点什么?”
褚浔阳举目四望,没有吭声,青萝代为回道:“我们找人!”
“这几天过年封铺,我这店门也是今日才开,这会儿刚好没客人呢!”掌柜的回道。
“是么?”褚浔阳收回视线,好脾气的看向他道,“那可能是我来的早了,掌柜的你随便给我指个雅间,我等他一等就是!”
“好!”掌柜的应了,连忙引着两人往二楼行去,就近推开临近楼梯口的一扇房门,他侧身给褚浔阳让路,“您二位里边请!”
这屋子布置的十分清雅干净,摆设不多,一目了然。
褚浔阳往里瞧了眼,却是迟迟不肯往里走,回头笑道:“这屋子的位置我不是很喜欢,一会儿若是有别的客人来,走来走去的难免吵嚷,你给我换一间吧!”
“这大正月的,一般入夜也就没什么生意了。”掌柜的说道,说着又恐褚浔阳再反驳,连忙道,“而且冬天这江边的风大,您二位就用这间房吧,其它屋子的窗户朝着风口上,闹人的紧。”
“是么?”褚浔阳笑笑,又再兀自顿了片刻,像是在权衡什么,然后才是一点头道:“好吧,既然你说这间好,那就这一间吧!”
言罢就和青萝一前一后跨进门去。
身后,那掌柜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转身匆匆往楼下跑去。
这边褚浔阳和青萝刚一进门,完全还不及反应,身后就是砰地一声,房门被人从两侧用力卡死。
青萝警觉的抬手就要拔剑,然则对方却早就防着她这样的举动一般,未等她到手摸到腰际就已经一指弹开她的手腕,将她的动作隔离,同时刀锋雪亮,两柄长剑一左一右架在了主仆两人的颈边。
却是——
那门后预先埋伏了人的。
对方也是训练有素,将两人控制住立刻就抬手去摸腰际藏着的迷药香包。
就在这时,楼下又再传来那掌柜刻意拔高了音调的招呼声道:“哟,这位客官,小店这就关门了,对不住——”
“我找人!”褚琪炎的声音冷冷传来,不带半分温度,说话间似是已经有人强行将那掌柜的推开,脚步声飞快的往这边的楼上来了。
变故突然,门后埋伏的两人始料未及,手下动作本能的一滞。
褚浔阳和青萝两人瞅准了时机,各自横肘一扫就将两人撞的背过气去,然后眼疾手快的将人往旁边一撂,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楼下那掌柜的慌慌张张的追着褚琪炎的脚步上来,也不敢拦的太明显,情急之下出了一身的冷汗。
褚琪炎一路走来,脚步在这房间外面一顿,继而目光凌厉一扫看了那掌柜的一眼。
掌柜的脖子一缩,只觉的他这视线锐利如刀子一般,心虚的连忙别开眼睛,讪讪道:“小店正准备打烊呢,客观您要用饭还是另外换一家——”
“有位姑娘约了我家主子在此见面,她的人呢?”李林未等他说完就先一把揪住他的领口喝问道。
褚浔阳进门之后,他的马车和侍卫也被人强行带走了,这里的布置原来是万无一失的,谁曾想会突然闯了人进来,而且还是这么个冷面神一样不好招惹的主儿。
那掌柜的心里叫苦不迭,支支吾吾的半天不知道怎么回话。
褚琪炎一个眼波横过去,李林一把推开他。
隔壁屋子里藏了半天的苏皖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褚琪炎会突然找来,虽然不想节外生枝,但也再坐不住了。
这边李林刚要抬脚踹门,忽然就听吱的一声,隔壁相连的那间屋子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苏皖勉强维持一个微笑的表情从里面走了出来。
褚琪炎的眼底寒光一闪,冷冷的看着她。
他不说话,苏皖也不知道该怎么先开口,但是这样被他逼视之下,心里却是毛毛的。